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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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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袖一挥,扶摇万里。

百里双足落地,定睛一看,蜿蜒的黑色铁骑浩浩汤汤的从眼前疾驰而过。

这是耶律淳赶赴帝都的黑龙军。

&l;百里先生一匹战马在百里身前突然驻足。

百里抬头,看向马上惊愕的军士,他认得,耶律淳座下的一名副将。

&l;百里先生您回来了接著,又有其他将士接二连三地在百里面前停下。

百里面色如常,虽高低悬殊,仍然从容淡定,气势不减&l;带我去见王爷。

梵天伸出两指虚空一夹,一张白色纸片凭空出现在他二指之间。

他看一眼熟睡的阿静,打开纸片:百里已归。

手指一抖,纸片消失无踪。

掀开车帘,看一眼车窗外渐渐西沈的红日,眸色暗沈,面无表情。

怀中阿静,梦中娇咛一声。

唤回他的视线。望著她甜酣睡颜,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红扑扑的面颊,轻揉她小巧剔透的耳廓。

她不满的娇哼,蠕动玲珑的身子,无意识地躲避他的骚扰。

盖在她身上的袍子滑落,露出赤裸圆润的肩头。

他呼吸一窒,指腹摩挲她肩头那嫣红的吻痕。这是他留下的痕迹。

他看得几乎痴迷。

这一刻,他等了三百年。

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属於他的爱痕。

想当初,他在梵天珠内亲眼目睹自己爱的她与百里日日欢好。那种嫉妒和痛苦,像是虫蚁一般啃噬他的心。

他恨不能毁掉梵天珠,冲出来将百里抽筋扒皮

可是,他做不到,佛祖在梵天珠上下的念力太深,让他无法摆脱梵天珠的禁锢。

但,他的灵识却可以。

於是,那日在忘川河边,他诱惑葛家先祖将他偷偷带离荼蘼阵。

分出一半灵识进入轮回投胎成耶律淳,另一半灵识则与梵天珠一起成为各家时代相传的祖传宝物,等待与阿静的再次相遇。

作为李得宠的那几年,一开始,他并未认出倾城就是阿静。直到倾城十二岁那年,他无意中得知倾城生辰命格才晓得,原来他要找的人一只在身边

至今,他都无法忘怀那刻的狂喜和激动,他恨不能抛弃一切,将倾城带离皇,带出人界,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她的爱越深,就越想独占她,欲望日复一日地激烈,让他深陷无可自拔。

他算出百里与她情缘未了,於是设计让倾城成为血魔,只为让百里与她成为敌对,再无结缘可能。

却不想,百里竟然为了她愿意以血喂养

他曾亲眼目睹百里喂食她的情景,难以相信即便是被当成食物,百里也能露出那种享受的表情。

他嫉妒又好奇。於是,後来他造出莲城尸魔後,也试著亲自喂养。

果然,那种类似爱的欢愉让他欲罢不能,他甚至幻想正在吸食他的是倾城,她两只纤手的手臂紧紧抱著他,凉薄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肌肤上,锋利的獠牙刺破他的血管,大口大口的吮吸他的血

那一次,要不是苍昊及时出手相助,他差点被莲城吸干

自那次之後,他就迷上了那中濒临死亡的快感,每次莲城吸食时,他都会附於猎物身上,享受那短暂又剧烈的欢愉。

可倾城却说,他变态。

梵天苦笑,对,他变态,他不正常。可是,她可知道,每一次在莲城嘴下欲生欲死之时,他幻想的都是她的音容相貌当余韵退去,理智回笼,看清事实後,被绝望和孤独吞噬的痛苦,她可曾了解吗

不,她不知道,她不了解。因为她的心中,只有百里。

即便百里已失去过去的记忆,即便百里伤她那麽深,她爱的,始终是百里。

而他呢只能做一个卑微的窃儿,瞒天过海,偷得这片刻的幸福与温存却时时提心吊胆她何时会&l;醒来,百里何时会来将她抢走

&l;你在想什麽怀中人儿从梦中醒来,娇甜的嗓音尚带著梦中的憨软,眨巴著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疑惑地看著他&l;表情这般悲伤说著,抬起小手怜惜地抚他冶豔的俊脸。

梵天恍然回神,低头对她微微一笑,&l;一些旧事罢了。

阿静来了兴致,&l;旧事什麽旧事

梵天撩开车窗,看一眼车外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和摊贩,低头一边温柔地给阿静穿衣,一边说&l;到市集了,快收拾收拾准备下车吧。

阿静若有所思地看他闪避的眼神,然後温顺地点点头,&l;好。

在下车之前,梵天悄无声息地在二人脸上设了障眼法。他们彼此所见皆是对方真容,而在别人眼中,他们则只是容貌平凡的男女。

市集上,人群熙攘,叫卖声吆喝声不绝於耳。

道旁小摊上,首饰、玩意儿、摆设、布衣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阿静逛得不亦乐乎。梵天笑呵呵地陪在她身边,见她喜欢的毫不犹豫的掏钱埋下,特别是遇到卖零食糕点的铺子,阿静连说都不用说,梵天就已经一包一包地往她怀里塞了。

不过半柱香功夫,他们的马车上已盛满战利品。

他对她的宠溺,显而易见。甚至带著几分急切和贪婪,就像以前从未这样宠过她这一次补回来;又像是这是对她最後的疼爱,以後再没机会

阿静大口大口地吃他递上来的马酥,望著他温柔娇宠的笑脸,心底某个角落微微发酸,脸上的笑,却愈加灿烂娇甜。

恍惚中,眼前出现一抹白色身影,耳边同时响起男人带笑的低语&l;别吃太多,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口中食物一呛,她狼狈的咳嗽起来。

梵天忙给她喂水,力道适中地轻拍她脊背,好气又好笑道&l;慢点,没人跟你抢

阿静一怔,顿时止了咳,蓦地抬头看他。

梵天被她看的诧异,&l;怎了

阿静摇摇头,笑,&l;想吃饭了。说著,把未吃完的马酥放回油纸包里。

梵天笑,&l;好,想吃什麽

他的声音轻快清朗,表情生动丰富,跟记忆里某个沈默淡然的影像有些出入。

阿静心不在焉,但未表现出来,随手指了一家客栈,&l;就这里吧。

梵天毫不犹

魔辱之馆吧

豫地带她进去。

小二迎出来,替他们将马车牵到後院。

梵天叫了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殷勤得替她夹菜添饭,一双盈盈黑眸一刻不停地注视著她,自己却没顾得上吃几口。

阿静笑他,给他夹了一大块牛,&l;快吃干嘛老看我

梵天嘿嘿傻笑著,看也不看就把牛囫囵著捣进嘴里。

阿静见他不准备咀嚼就往肚子里咽,忙在他手臂上轻捏一下,娇嗔&l;嚼啊,傻瓜

梵天笑得更傻,果真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胡乱嚼起来。

先前吃了好多零食,以至於夹了几口菜就没了食欲。

阿静索单手托腮,笑眯眯地给梵天布菜。

梵天脸上的笑幸福的放光。

梵天不知不觉吃光了桌上所有菜肴,然後要了一间上房,又给阿静叫了一桶热水沐浴。

临到脱衣,阿静才想起两人都没有换洗的衣物。

梵天便嘱咐她锁好门窗先洗著,他去买。

百里从耶律淳马车上下来,在军队中遍寻不到倾城,便拉住一名副将问&l;在下书童去了哪里

那副将笑得暧昧,&l;先生放心。您的小书童现在可是好好的呆在黑龙营中呢

百里面色无波,&l;她没跟来吗

那副将见百里这副面瘫的模样,也呐呐地失了调笑的兴致,&l;跟来了。但刚出北夷城就染了风寒,被王爷派人送了回去。

染了风寒

百里谢退那名副将,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梵天出了客栈,见无人注意,便拐进一条静谧的小巷。

静候片刻,一道倾长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l;他可曾看出破绽梵天收起面对阿静时的温柔笑颜,冷冷的问。

&l;未曾。

梵天点点头,然後将来人打量一番,&l;喝过佛魔之血果然灵力大增。

来人恭敬的低下头去。

梵天收回视线冷笑,&l;苍昊,只要这次你能成功完成任务,我答应你的事就绝不反悔。

苍昊单膝跪地,&l;谢主人

&l;嗯。你且回去,密切注意百里动向。还有马上派人将中的人换掉。让莲城去趟耶律澶那里

苍昊疑惑地抬头。

梵天勾唇一笑,眸光冰冷残酷,&l;耶律淳也是时出生。

苍昊顿悟,&l;是

与此同时,百里趁无人注意,御风而行回到黑龙营。可他并没有找到副将口中&l;好好呆在营中的倾城,反倒发现,被耶律淳留下的八万兵正在磨枪霍霍,整装待发。

他心中疑惑又焦虑,抓住一名巡逻兵,顾不得他的惊诧,问倾城下落。得到的却是&l;颜公子不是跟王爷一同回京了吗这样的答案。

他忙掐指如飞,却算不出倾城所在。

霎时,百里如坠冰窟,恐惧将他的镇定和理智悉数吞噬。

阿静浴毕,梵天还未回来。

她便披著薄被,坐在窗前赏星等候。

今夜天空晴好,繁星满天。点点华光点缀天幕,说不出的浩渺灿烂。

她想起以前与他坐在太行山上赏星谈天,她总是会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来难为他。像如,她想要一颗星子做饰物,非要他摘来给她。

想起他莫可奈何的表情和强装镇定地给她讲道理,她便止不住地笑出声。

那个木讷又面瘫的家夥

木讷又面瘫的家夥

谁梵天吗

她脑中一顿,为何她记忆里却有另一个完全不同的&l;梵天存在且,有关那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过前些日子发生是前些日子吗

她茫然的想唔,她记得他们在太行山下盖了一座小屋然後呢

然後发生了什麽

为什麽中间好像隔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她却记不起发生了什麽

她真的只是忘了有关梵天的一些事吗

唔头好涨,像是里面塞满了空气。

她难受地抱住脑袋,站起身,怀疑自己的头一定是涨成了一颗大南瓜。

她急忙跑到桌前照镜子,却,在镜中见到一张陌生的脸。

&l;啊──

刚行至门口的梵天,听到阿静尖叫,忙一脚踢飞房门冲进来,刚好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

看一眼歪倒在桌上的铜镜,他懊恼的皱起眉,该死,他竟忘了这个

百里不知倾城失踪是她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人作祟,只好强忍住混乱的心绪,回到回京队伍中,若无其事的起居议事。得空就用心语呼唤倾城,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

阿静梦中听到一个男人锲而不舍的唤&l;倾城、倾城,最後那声声低唤竟带了嘶哑的颤抖,让她心莫名的疼痛。

突然,耳边一声&l;阿静将她混沌的梦境打碎,她缓缓睁开眼,视野里一张五官豔丽的脸,她有瞬间的迷茫,然後不确定的唤&l;相公梵天相公

梵天松一口气,方才阿静的表情让他以为她记忆恢复。

&l;还睡,小懒猫他收敛神色,对她宠溺地笑,然後将她半抱起来。

清醒过来,阿静不服气的嘟嘴,&l;人家哪有懒待看到窗外高高的日头,呐呐的噤声。

梵天好笑地刮她俏鼻,&l;快起来用早膳。说著,无微不至地替她穿衣穿鞋袜。

然後,将她引至镜前,替她梳头。

她望著镜子里清秀的小脸,微微恍惚,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梵天静观她神色,问&l;怎麽了不喜欢我给你梳的发式

阿静这才注意到,他给自己梳了一个淡雅的侧髻。

&l;你何时学会这些女子发式的阿静问,以前别说替她梳头,就连他的也是她动手。

梵天长睫微颤,神色不变,&l;本来就会,只是未给你梳过罢了。梳头、上妆、配衣、选饰,这些女人家的技艺都是他大燕时所学,他那时就盼著能有朝一日亲自料理她的一切生活细节。

阿静从镜子里看他半垂的俊眸,困惑地眨眼,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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