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哀莫大於心死

唐少宁望著我的眼神从来没有那麽冷过。可以直” >心底的寒冷。不再是往日款款深情的模样，到头来我还是伤他最深的那一个。质问就这麽顺其自然地脱口而出，不经大脑神经的反”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麽，说了什麽。

唐少宁沈默著，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著叶宁远，淡到给你一种不在意的感觉。叶连城看到唐少宁并没有反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l;唐少宁果然是你你为什麽不肯放过我这一切都是唐少谦不好跟我有什麽关系&r;

叶宁远不曾知道。他那句轻不可闻的质问。让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瞬间心如死灰。

好戏也差不多了，一只躲在背後的男子勾勾唇角，是时候轮到他出现了。唐少宁脸上会露出什麽样的表情呢。男子轻轻一笑对著站在一侧的男子说道，&l;我们出去吧。&r;

黑暗里男子的身影显得飘忽不定，容貌暗淡不清。可是熟悉的声音却让叶宁远和唐少宁都为之一振，&l;唐少。&r;

男子亦步亦趋地从黑暗里慢慢现身。容貌清秀俊美，姿态飘然若仙，唇角若有若无的笑容就像是叶宁远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他一样。喉间干涩得发疼，叶宁远望著少年淡然的脸庞，黑色的瞳孔瞬间放大，破碎的声音跌跌撞撞地吐出，&l;清河。&r;&l;居然是你。&r;唐少宁低声一哼。&l;唐少，没想到吗&r;清河低低一笑，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l;既然你都现身了。虎子，你也出来吧。&r;在接二连三的震惊下，虎子也从清河身後站了出来。&l;唐少怎麽知道我也在&r;&l;我从以前就觉得唐家有内贼。从少谦车祸，然後是刘涛落跑，紧接著现在是宁远被绑架。为什麽这一切时机都掐算的那麽好。&r;唐少宁低沈嘹亮的声音回荡在硕大的工厂，&l;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唐虎。&r;

虎子全名叫做唐虎，那是唐少宁替他取得名字。那一年唐少宁刚满20岁，他见到了地下赌场被人打得半死的唐虎奄奄一息，看著地上气若游丝的少年与他年纪相仿，眼神里又透著几分硬气。唐少宁当下就决定将那个少年收为己用。那时候的他在帮里势单力薄，他必须拥有自己的人脉，将来才能坐稳清河帮的位子。当年那个在赌场被人打得半死却被他救下来的人就是──唐虎。&l;又那麽恰好，你让我遇到了当年跟你境遇相差无几的清河，顺手让我救了他。&r;唐少宁冷冷一笑，&l;你真是算得好极了&r;

虎子的眼帘微微下垂，&l;唐少，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r;&l;我派人调查过清河的底细，但几乎是完全空白。莫名其妙空降在清河市的一个人。清河，你到底是谁&r;&l;看来，唐少一定是不记得了。也难怪贵人多忘事。&r;清河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l;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被你一枪毙命在唐家的沈自明吗&r;

唐少宁对那个男人的印象所剩无几，但是他可以清楚地记得那时唐少谦第一次看到他杀人。至今唯一能记得的也就是那句唐少谦充满恨意的诅咒：唐少宁，你不得好死唐少宁杀了沈自明就是因为那个男人用唐少谦来威胁他。&l;他是我的父亲。&r;清河清冷的笑容挂在唇角，凉薄的眸子里冰冷一片，&l;我知道他不过是死在你手下的其中一个人而已。你一定不知道我父亲死的那天，我母亲也在家上吊自杀了，因为你──我变得家破人亡。&r;&l;你叫什麽&r;&l;沈放。&r;&l;你父亲不该拿我弟弟的命来威胁我，不然我可以让他再活的长一点。&r;唐少宁无所谓地口气激怒了清河。&l;唐少宁到底是为什麽你要对我父亲赶尽杀绝事到如今你都没有歉意吗&r;&l;歉意我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迷乱禁忌吧

我只杀该杀之人。你父亲当年亏空了帮里600万，帮他在外面养的情妇买了一套房子。可笑。东窗事发不仅不知悔改，竟然还用我弟弟来威胁我&r;&l;情妇&r;清河怔怔地重复著唐少宁的话，&l;不可能父亲不可能做那种事&r;在清河心里，沈自明的形象一直很高大。他是那个会抱著他玩耍的好父亲，结婚纪念日时会带著母亲共进烛光晚餐的好丈夫。这样子的沈自明怎麽可能在外面包养情妇。&l;当时可是人证物证俱全。不信，你可以问唐虎。&r;&l;唐虎他说的是真的&r;清河不可置信地望著虎子，希望能从他那里知道真相。&l;他没有说谎，这件事确实是真的。&r;

唐虎的话断绝了清河所有的期待，清河张张嘴道，&l;为什麽你认识我的时候不告诉我&r;&l;我不想你难过。&r;虎子微微侧过头，闪躲著清河清亮的眼睛。&l;我做了那麽多到底是为了什麽到底是&r;不堪打击的清河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著，就像是多年所做的合家欢乐的美梦顷刻间被击得支离破碎一般。

大门被用力撞开，人群的脚步声惊动了里面的人，萧然焦急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l;少宁&r;&l;开什麽玩笑&r;叶连城听到唐少宁的救兵来了，&l;唐少宁，你食言&r;他抢过身後男人腰间的短枪，子弹从唐少宁的手臂里穿过，鲜血涌动。&l;少宁&r;叶宁远尖叫了一声，吸引了萧然的注意力。只听到萧然一句，&l;人在里面，快点&r;

叶连城” >暴地将叶宁远甩在地上，用枪指著他道，&l;唐少谦，你去死吧&r;

反” >” >的闭上眼睛迎来死亡的降临。但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叶连城惊恐地扔掉手中的枪，倒在血泊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顾以默。叶宁远拼命睁大自己的双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看到顾以默背後中枪的伤口鲜血不断奔涌而出，刺痛了他的双目。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往下掉。明明打算今生今世都不想原谅的人，却这麽生生地替自己当下这麽一枪。萧然感到的时候看到少宁手臂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唐薇薇惊得血色发白，覆上唐少宁的伤口，惊慌失措道，&l;哥，哥你别吓我哥你说说话啊&r;

唐少宁的目光一直落在叶宁远身上，萧然注意到叶宁远的手被手铐铐住。叶连城在仓皇无措下遁逃，早已不见了人影。萧然用枪对准手铐的链子，用子弹切断了手铐，叶宁远得以逃脱桎梏。白皙的手掌覆上鲜血涌动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从来不想顾以默死。从来都没有。相反地我希望他活得好好的。就算我们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也没有继续相爱的理由。但我们曾经青梅竹马数十载的感情依旧残留。那日我跟他说，因为我爱过他，所以不能再成为朋友。这是真的。我一直相信等到有一天，我爱上别人，像曾经那麽深的爱过他一样爱著另一个人，那样我就可以原谅他，那样的话我们还可以重新做朋友。现在我终於可以不恨他了。因为我们两不相欠了。&l;顾以默你撑下去&r;叶宁远颤抖的指尖捧著顾以默微微下垂的脑袋。

意识模糊之间，顾以默睁开双眼，对上叶宁远那双满脸泪花的眼睛，&l;宁远我、我&r;猛地一口鲜血喷在叶宁远雪白的衬衫上，&l;当、当初你跳楼我、我没救你因、因为我从小就有、有恐高症我、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r;

一切因缘而起，因念而生。

从头到尾你所执著的真相就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