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集(9)
第九章 合作
帐篷外面不只是云苍峰,还有武二郎、祁远、吴战威、易彪、谢艺差不多整支商队都在。一个个拼命绷紧脸,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显然都听到了帐篷里的动静,还做了颇多的猜测。
程宗扬干笑道:&l;各位都在啊。呵呵呵呵。&r;
云苍峰笑呵呵道:&l;程小哥身体真是好啊,我这种老家伙是比不得了。呵呵呵呵&r;
笑话都被人看完了,脸红有什么用。程宗扬索” >厚起脸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l;云老哥找我有什么事&r;
云苍峰咳了一声,&l;这个这么早来打扰,是找小哥商量点事。嗯,咱们过去谈。谢兄弟,你也来吧。&r;
几个人在树后找了片空地坐下。云氏商会出面的只有云苍峰一个,显然事无大小他都能做主。白湖商馆一方是程宗扬、祁远和武二郎。谢艺盘着膝,从容地坐在一旁。
云苍峰快人快语。&l;昨晚的事就不再多说了。祁老哥也知道,再往前走,十有七八的村寨都听鬼王峒的号令,咱们撞见的事究竟是凶是吉,云某心中也没个底细。眼下咱们两支商队同舟共济,后面会再遇上什么,谁也说不准。大伙儿不妨摊开了说,各位都准备往哪儿去,看路上能不能有个照应。&r;
众人连连点头。
&l;我先说吧。&r;
云苍峰道:&l;我们云氏商会来南荒,是找一件东西,顺便作些买卖。那件东西是雇主相托,老夫不便透露。买卖倒平常,就是些丝帛绸缎。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白夷族。如果各位也去盘江南,咱们不妨一道走。情形就是这样,程小哥呢&r;
祁远看了看程宗扬,说道:&l;南荒的规矩我祁老四知道。云执事把话说到这里,按理祁老四该给云老哥磕头的。&r;
程宗扬道:&l;还有这规矩吗&r;
祁远道:&l;走南荒的规矩,都是不带生人的。商队在路上碰见,顶多说几句客气话就该分手,谁也不能跟着对方。&r;
程宗扬没想到会是这样,追问道:&l;为什么呢&r;
&l;南荒的商道都是拿命填出来的,一条商道就是个众宝盆。让外人知道了线路,生意就不好做了。这里是南荒边缘,还好一些,云老哥说的白夷族在盘江以南。谁都知道白夷出产几样稀奇的东西,运到内陆就能赚大钱。但白夷族的路怎么走,知底的只有云氏商会一家。云老哥肯带咱们走这条路,等于是送给咱们白湖商馆一个聚宝盆。磕几个头都是少的。&r;
程宗扬笑道:&l;这也算是知识产权了吧,路线保密,垄断经营。&r;
他随口说出的词,几个人似懂非懂,谢艺眼角却跳了一下,身躯不由自主地挺直,流露出一丝杀伐的气度。
云苍峰道:&l;祁兄弟客气了。说实话,老夫也不是慷慨,一个是贵商馆有两位好手,一道走老夫也心安些。另一个说出来程小哥、祁兄弟莫气。白湖商馆终究是五原城的商家,就是知道了路线,一年也走不了几遭。&r;
云苍峰说的委婉,程宗扬已经听出来了。他们这种小商馆跟云氏商会” >本没法比,也不怕他们竞争,抢夺云氏的生意。云苍峰不故作慷慨,直接挑明其中的利害,倒是商人本色,让大家心里都踏实些。毕竟大伙都是行商多年,谁也不相信天上员会掉馅饼下来。
&l;还有一桩,&r;
云苍峰缓缓道:&l;这次我们走的是条新路,就算贵商馆知道也没什么要紧的。&r;
祁远和程宗扬对视一眼。南荒这地方有条能走的路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云氏商会要想着开新路
&l;照以往的路线,到白夷族要走上二十多天,这条新路据说能省下一半的时间。那边催得急,我这把老骨头只好来拼命了。&r;
祁远试探着道:&l;云老哥&r;
程宗扬打断他,&l;说白了吧。老哥这次带的人都不是你们云氏商会的吧如果是商会出来的,不会都是一帮没走过南荒的新手──云老哥,易彪他们是不是军方的人&r;
云苍峰苦笑着点了点头,&l;程小哥好眼力。只是此事不便多说,还请小哥见谅。不过老夫可以保证,与各位绝对无害。&r;
程宗扬通情达理地说道:&l;为客户保密是商家的天职嘛。不该问的,我们不问。但我不大明白,那条新路你们也没走过,又带了一帮新手,难道我们要一路” >过去&r;
&l;这倒不必。不瞒几位,来南荒之前,我们云氏商会已经请了向导。讲好过了猩猩崖,在山口的熊耳铺会合。&r;
程宗扬没有在意,祁远却佩服到十分。云氏商会真是手眼通天,连南荒这地方都能找来向导,难怪生意能做得那么大。
云苍峰拂了拂衣袖,&l;老夫已经絮叨了半天,还不知道程小哥一行到南荒是做什么的&r;
祁远立刻变成了锯嘴的葫芦。程宗扬只好干咳一声,&l;也是找一件东西。&r;
&l;哦是去什么地方&r;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程宗扬硬着头皮道:&l;盘江以南。&r;
云苍峰点头道:&l;盘江以南奇珍异宝颇多,小哥要找的东西不妨说说,说不定老夫知道。&r;
程宗扬嗫嚅道:&l;霓龙丝。&r;
&l;霓龙丝&r;
云苍峰眉毛皱了起来,良久摇了摇头,&l;这个老夫还不清楚。小哥准备去哪里找&r;
程宗扬苦涩地想着:如果我知道,那该多好。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l;是传说中霓龙出水时,留下的天丝吗&r;
程宗扬扭头看着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激动之下,连声音都变了,&l;谢兄知道&r;
谢艺笑着摇了摇手,&l;我只是听说有一种丝与霓龙的天丝很像,究竟是不是霓龙丝我也说不准。那丝七彩纷呈,比最细的蚕丝还细上数倍。思,似乎是在临近海边的碧鲮族那里。&r;
程宗扬一拍大腿,&l;没错就是碧鲮族&r;
他声音大得把众人吓了一跳。程宗扬连忙告罪:&l;失态了,失态了。&r;
程宗扬正容道:&l;谢兄既然知道,我就不瞒各位了。我们这次来南荒,就是要去碧鲮族找霓龙丝。与云老哥正好正好&r;
程宗扬后悔自己一时激动,多说了半句,鬼知道那白夷族和碧鲮族是不是同路,如果正好相反,好不容易补上的漏洞就又露出马脚,让人狠踩了。
谢艺” >口道:&l;碧鲮族半海半陆,过了白夷族,再走几日就是。倒是跟云执事同路。&r;
程宗扬恨不得搂住这个妙人儿狠亲几口,这围解得太及时了。他一副” >有成竹的表情,笑吟吟道:&l;不错,与云老哥正好同路。&r;
云苍峰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l;既然如此,咱们就一道去白夷族。如果这边顺利,老夫就跟程小哥一同往碧鲮族走一趟,见识见识那霓龙天丝。&r;
他笑呵呵道:&l;放心,老哥不会跟你抢生意。&r;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双方击掌定约,各自满意。
武二郎却皮笑” >不笑地说道:&l;咱们都说好了。这位谢艺兄弟呢&r;
谢艺仍带着那种好看的淡淡笑容,温和道:&l;在下只是想看看南荒的风土人情,回去写一本南荒风物记&r;
程宗扬大出意料,这谢艺竟然是个作家还是自费旅行写书
&l;写书的&r;
武二郎哼了一声,&l;阁下手上的刀茧哪里来的&r;
谢艺从容道:&l;握笔太久磨出茧子,让武兄见笑了。&r;
一句话把武二郎堵在那里,气哼哼说不出话来。程宗扬也有心探探谢艺的底细,笑道:&l;谢兄握笔,该不会用虎口吧&r;
谢艺手上的刀茧集中在虎口周围,握笔的食指和中指反而平常。武二郎不是看不出来,多半是不知道握笔跟握刀的差别。果然,武二郎明白过来,顿时恼羞成怒:&l;你欺负二爷没写过字敢睁着眼骗你二爷&r;
谢艺拱手笑道:&l;开个玩笑,武二爷莫怒。&r;
他笑容并不出奇,却令人如沐春风,武二郎的怒火不自禁地消了,悻悻道:&l;你们这些写字的,没一个好鸟&r;
谢艺拉平膝上的衣摆,淡笑道:&l;在下出身临安,生平从无大志,只喜游玩山水,寻幽觅胜。学些刀法只为防身之用。此番遇到诸位,幸何如之。&r;
程宗扬道:&l;谢兄就别拽文了,我们都是” >人。&r;
谢艺笑道:&l;是我的不是。月前我在清江游览十二峰,在江边看到有人贩卖一对白尾翠鸟,说是出自南荒,又谈到南荒种种奇事。谢某一时动念,便孤身上路。如果不是诸位兄弟好心援手,谢某已经是路边的枯骨。&r;
谢艺眉峰一扬,慨然道:&l;既然诸位都要往碧鲮族,如果诸位不嫌弃的话,谢某也有意一睹南荒海滨的风光,为拙作添上一抹异域风采。&r;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云苍峰道:&l;那好,咱们就一道走。大家都是六朝人,彼此也好有个照应。&r;
祁远把酒葫芦递给程宗扬,小声道:&l;程头儿,碧鲮族我去过一次,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霓龙丝。那谢艺从来没来过南荒,他是怎么知道的&r;
程宗扬暗叹,祁远真是个明白人,” >本就不提自己的事,只是提醒自己,谢艺说的未必靠谱。但程宗扬对南荒的见识,还不如那个一次没来过的谢艺。只好含糊道:&l;放心,咱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到霓龙丝。&r;
他把事情推到老天爷身上,祁远也只能缩了缩脖子,听天由命了。
走了一阵,祁远忽然一拍额头,火烧屁股地跳下马,剥树皮、扎草结、作标记,忙得不亦乐乎。
&l;要走猩猩崖,马车上不去,后面的不能来了。留个标记,让他们回白龙江口等咱们。&r;
程宗扬想起来后面留的马车和奴隶,昨晚的火光他们多半也看到了,不知道在后
倒贴ok?吧
面怎么急呢。
天色依然” >霾,厚厚的云遮蔽了阳光,虽然是白昼,却如同黄昏。一行人睡到中午才起身,程宗扬又跟凝羽亲热一场,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是下午三、四点──嗯,也就是他们说的未末申初时候。
路上又过了一条河,到了傍晚,一直令人担心的” >云忽然散开,露出满天云霞。
程宗扬戳了戳祁远,&l;老祁,晚霞出来了。明天是晴是雨&r;
祁远道,.&l;南荒这鬼天气,作不得数。出着太阳都能下雨。&r;
武二郎却笃定地说道:&l;这是胭脂红。黄昏起胭脂,不风就是雨。半夜肯定下雨。&r;
商队没有武二爷能骑的马,再壮的马匹让二爷一骑,就跟猛张飞骑着条大狗似的。没有马车,武二爷只好走路,他站在地上跟骑马的程宗扬差不多高,步子一迈开丝毫不比马匹的速度慢。
石刚” >口道:&l;胭脂红那是海边,这里离海还远呢──二爷说的没错半夜肯定下雨&r;
武二郎哼了一声,收回猛虎噬人的目光。忽然他朝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凑到程宗扬耳边,小声道:&l;喂,你怎么把她勾上手的&r;
&l;男欢女爱嘛。怎么,武二爷看着不爽&r;
武二郎悻悻道:&l;那丫头冷冰冰的,二爷还以为她是个石女。早知道,二爷就&r;
程宗扬一鞭子抽过来,&l;休想&r;
武二郎浑不在意地挨了一鞭,拨眉挤眼地嘀咕道:&l;那丫头身段还行,皮肤白白的,” >子鼓鼓的&r;
程宗扬嘿嘿一笑,&l;有这闲工夫,不如琢磨琢磨你嫂子。我瞧潘姑娘就不错。&r;
武三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萎了下去。
程宗扬在他腰上捣了捣,&l;喂。&r;
武二郎” >着脸迈开大步,撵狗一样直躐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 >砺的声音杀猪一样唱道:&l;小乖乖来小乖乖哥来说你来猜什么长长长上天什么弯弯照月边什么开花红艳艳什么挂果白酥酥小乖乖哎小乖乖,哥来唱你来听&r;
程宗扬两手捂着耳朵,最后忍不住叫道:&l;谁给我杀了武二那厮我出一个铜铢&r;
老天爷到底没给武二郎面子,雨一夜都没下,早晨起来反而放了睛。云自如絮,天蓝如洗,竟是半月来难得的好天气,令人心畅神快。
不过程宗扬顾不上去找武二郎谈论&l;胭脂红&r;的概念,他一个晚上都跟凝羽缠在一起。
经过白天的尴尬,程宗扬放弃了不够安全的帐篷,带着凝羽溜进丛林。南荒的毒虫虽然厉害,有凝羽在也不必担心。倒是武二郎那种无赖不得不防。
那晚程宗扬没有用红色的药片。他很直接地告诉凝羽,那种&l;巫术&r;并非好事,长期使用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和程宗扬猜想的一样,停止服药的凝羽出现了戒断反应。心跳比平常高出一倍,汗水不断涌出,却浑身冰凉。幸好她服用的量一直很小,才没有出现更严重的后果。而凝羽表现出惊人的毅力,始终一声不吭。
&l;现在,没有巫术,我也能很开心了。&r;
凝羽捧着程宗扬的手放在赤裸的” >前。
&l;你被蛇彝人咬穿脖颈的一刻,我的生命就是你的。&r;
程宗扬终于知道了凝羽转变的缘由。他说:&l;每个男人都会那样做吧。&r;
&l;但我只遇到一个。&r;
这也许是凝羽的不幸,却是自己的幸运。程宗扬很想知道凝羽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是哪个混蛋,让她变得那样讨厌男人,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后来,凝羽告诉他,在她一生中,都没有像南荒之行那样开心过。当他开始使用&l;巫术&r;的时候,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说的喜悦和满足。
在程宗扬的&l;巫术&r;中,凝羽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飞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个族人一样展开洁白的双翼,骄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样从羽翼间淌过,一摇就洒下无数星辉。
两支商队决定同行之后,众人重新整理了行装,把携带的物品平均分摊,减轻马匹的负重。白湖商馆带的货物不少,药物、盐巴、布匹、器皿还有新酿的美酒,样样俱全。相比之下,云氏商会就老到得多,只带了上百匹绸缎,既轻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绸缎都不是最上等的货色,但颜色鲜明艳丽。南荒人最喜欢大金大红的喜庆颜色,对质地并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绫罗绸缎,反而不如这些销路好。祁远看着,一一记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带些这样的丝绸。分过货物,众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过了蛇彝村之后,道路越来越荒芜。吴战威举起砍刀,将一株蕨类植物巨大的叶片从柄部砍开,然后抡臂砸断。栖居在叶片下的爬虫和黄蜂四散飞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吴战威举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后面,将折断的枝叶扔开,清出狭窄的路面。
在南荒湿热的环境下,许多植物都生长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宽阔的叶片能长到十几米高。一丛芭蕉提供的荫凉,就能容纳他们整支商队,完全超乎程宗扬的想像。
祁远早已是见怪不怪。&l;前几年我带着商队从拢水蛮的沼泽经过,十几里的路,都是踩着睡莲叶子过去的。那叶子有一尺多厚,几丈宽,上面连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几万年都没人走过。那东西都长得邪门极了。&r;
&l;就说咱们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镜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顶。全靠一” >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横过来还” >,斜着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马都能通行。这还不算大的,在大山深处,据说还有一棵神木,树冠比山还大,一眼看不到边。&r;
程宗扬嘀咕道:&l;这南荒不会是被辐” >过吧,听着怎么像变种呢&r;
途中又过了条河,地势渐渐升高。身边的植物愈发茂盛,脚下的小路却越走越窄,最后干脆消失在密织的丛林间。足。
在程宗扬的&l;巫术&r;中,凝羽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飞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个族人一样展开洁白的双翼,骄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样从羽翼间淌过,一摇就洒下无数星辉。
两支商队决定同行之后,众人重新整理了行装,把携带的物品平均分摊,减轻马匹的负重。白湖商馆带的货物不少,药物、盐巴、布匹、器皿还有新酿的美酒,样样俱全。相比之下,云氏商会就老到得多,只带了上百匹绸缎,既轻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绸缎都不是最上等的货色,但颜色鲜明艳丽。南荒人最喜欢大金大红的喜庆颜色,对质地并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绫罗绸缎,反而不如这些销路好。祁远看着,一一记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带些这样的丝绸。分过货物,众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过了蛇彝村之后,道路越来越荒芜。吴战威举起砍刀,将一株蕨类植物巨大的叶片从柄部砍开,然后抡臂砸断。栖居在叶片下的爬虫和黄蜂四散飞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吴战威举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后面,将折断的枝叶扔开,清出狭窄的路面。
在南荒湿热的环境下,许多植物都生长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宽阔的叶片能长到十几米高。一丛芭蕉提供的荫凉,就能容纳他们整支商队,完全超乎程宗扬的想像。
祁远早已是见怪不怪。&l;前几年我带着商队从泷水蛮的沼泽经过,十几里的路,都是踩着睡莲叶子过去的。那叶子有一尺多厚,几丈宽,上面连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几万年都没人走过。那东西都长得邪门极了。&r;
&l;就说咱们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镜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顶。全靠一” >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横过来还” >,斜着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马都能通行。这还不算大的,在大山深处,据说还有一棵神木,树冠比山还大,一眼看不到边。&r;
程宗扬嘀咕道:&l;这南荒不会是被辐” >过吧,听着怎么像变种呢&r;
途中又过了条河,地势渐渐升高。身边的植物愈发茂盛,脚下的小路却越走越窄,最后干脆消失在密织的丛林间。
&l;祁四哥&r;
小魏在前面嚷道:&l;该往哪边走&r;
祁远爬上来打量了一下,&l;那边那棵大椿树后面&r;
那棵椿树直径超过十米,树身不知什么年月被雷劈掉半边,一半已经桔死,犹如炭化的岩石,被雨水冲刷得乌黑发亮。另一半却枝繁叶茂,只剩一半的庞大树冠巍然挺立,犹如一顶残缺的大伞。
众人在树旁称事休息,武二郎大概是前些日子睡了一路,这会儿毫无疲态。他三步并两步攀到树上,去扯爬在上面的藤蔓。那藤蔓” >如人臂,上面开着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有脸盆大小,形似金盏。
武二郎伸手一扯,一朵紫色的花盏倾斜过来,泼出一汪清水。原来前天暴雨如注,这些花盏里都盛满了雨水。鹅黄色的花蕊在水中浸得膨松,像粉球一样又软又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南荒天热,气候潮湿,一路走来,每个人都是一身臭汗。武二郎玩心大起,就那么脱了衣服,赤着虎纹遍布的彪壮躯体,拿花盏里的水浇了一身,一边洗一边大呼痛快。
树下石刚跟几名护卫大声叫好,让武二郎更是爽快。
武二郎披着衣裳跳下来,程宗扬抽了抽鼻子,赞道:&l;二爷这场好洗,倒像个香喷喷的粉头。&r;
武二郎嘿嘿笑道,&l;哪儿有你那小姘头洗得干净。&r;
程宗扬一怔,接着险些气炸了肺。&l;武二你这个不要脸的,敢偷窥&r;
&l;好端端的帐篷不睡,非跑到二爷眼皮底下鬼混。二爷不看还是男人吗&r;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晃着肩走远,还在背后很贱地比了个手势。
云苍峰咳了一声道:&l;过了猩猩崖,有一截好路,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咱们就能赶到熊耳铺。&r;
祁远道:&l;都听云老哥安排。&r;
凝羽面色如常,似乎没听到武三郎的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