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2】
第二章 辰星流变
刚掠入院内,程宗扬便听到侧边风声一紧,一柄涂黑的长剑从旁递来。
百忙中程宗扬先往楼内看了一眼,见小紫的房中灯火无恙,顿时放下心来,
一边横刀挡住偷袭的剑锋,一边叫道:「死丫头小心刺客」
话音刚落,小紫房中的灯火突然一暗,被劲风扑灭。程宗扬的眼睛险些瞪出
来,那刺客涂黑的长剑构织成绵密剑网,将程宗扬截下。
程宗扬一招「猛虎” >翅」,双刀连斩,硬生生破开剑网,接着耸身跃起,甩
开刺客。
程宗扬飞身掠过庭院,脚步刚踏上台阶,楼内突然弹出一枚利刺。程宗扬刀
柄一错,用柄尾磕中刺尖。却见那枚利刺旋转了一下,并没有飞出,接着有一股
尖锐的真气透入体内,在经脉间狠狠扎了一下。
程宗扬丹田气轮疾转,化去侵入的真气,一边凝神看去,才发现那枝娥眉刺
是被人拿着,只不过那人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猛然看去,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功法又诡异出奇,程宗扬攻势受挫,只差了一步没
有登上台阶,一面退开半步,一面放声叫道:「死丫头」
随着他的叫喊,楼中浮现出一个黑色身影。那人也穿着全副的皮制水靠,黑
色皮革紧贴着肌肤,胴体丰” >翘臀,凸凹有致,却是一名女子。
身后发出青砖碎裂的声响。吴战威一脚将青砖踹得粉碎,功力全出,破开三
人的合击硬闯进来。
三名刺客并没有追击,而是三面散开,把两人围在当中。另一名使剑的刺客
则跃上墙头,截断两人的退路。
加上使娥眉刺的女子,现身的刺客已经有五人。外面四名刺客都是四级上下
的好手,那名女刺客的修为只怕在第五级中阶,比程宗扬还高出半筹。这样的实
力,只凭程宗扬和吴大刀两个要自保都难。
更让程宗扬提心吊胆的是,楼里至少还有一名对手死丫头一声不出就被制
住,那人的修为不知道高明到什么程度。
吴战威倒没想那么多,只要程头儿没事就够了。他横刀护在程宗扬背后,忽
然「咦」了一声,低声道:「程头儿,他们穿的好像是咱们家的东西。」
可不是吗这些刺客的水靠浑然一体,没有任何钮扣和系带,如果不是用了
拉链,除非他们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家出的水靠却被刺客用来潜水入城刺杀
自己,到哪儿说理
程宗扬深吸一口气,然后舌锭春雷:「楼内是何方高人还请现身」
江州城并不大,程宗扬这一嗓子用足真气,估计半座城都能听到,可一声吼
出却如泥牛入海,连半点回音都没有。
那女子冷冷道:「别妄费心力了,这院子已经被我们布下禁音术,你叫得再
响十倍,外面也听不见。」
禁音术不算什么高明的法术,好水川一战,星月湖大营的法师把整个战场的
声音尽数隔绝,比这个强上何止十倍在禁音术的范围内,别说大喊大叫,就是
天崩地裂,外面也未必能听见。
看来想喊来援兵是指望不上,程宗扬沉声道:「在下与各位素不相识,不知
今晚有何指教」
初时说话的刺客” >森森道:「听说江州是星月湖的人占据,果然有些门道。
九眼虫、鬼道人、赛无常、白骨罂粟这几日间就有四、五起人陷身江州,星
月湖好本事。」
吴战威知道程宗扬对江湖上的事情不熟,低声解释道:「他说的几个都是杀
手。九眼虫和赛无常名声不响,鬼道人是五级坐照境的高手,要请动他至少要几
百金铢。白骨罂粟是两个人白骨先生和罂粟女,两人倒不是夫妻,只不过时
常联手杀人,” >情残忍,论名头比其他几个都大。」
自己在外面和宋军打生打死,天知道后方还有这么多事,各路杀手刺客像赶
集一样往江州凑。
令程宗扬不解的是,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算自己没听到,孟老大
他们也该听说吧
满城都是星月湖的人,一群刺客在城里待这么多天,那帮星月湖的猛人就算
全是瞎的,也能闻出味来。
程宗扬一边思索,一边打着哈哈道:「这几天事忙,没想到家里来这么多客
人,有失招待,莫怪莫怪哈哈」
死丫头还在他们手中,程宗扬不想一张嘴就放出「敢动她一” >头发杀你全家」
之类让人家不动手都不好意思的狠话,打着哈哈道:「诸位身手不凡,一看就是
江湖知名的高人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多半是误会,既然到了江州,只要
在下能帮上的,诸位尽管开口只不知诸位高姓大名所来江州何事」
男子哼了一声,「好教你知道我们便是」
「何必啰嗦,」那女子打断他,冷冰冰道:「反正不留活口,让他死了也做
个糊涂鬼。」
好狠的贱人程宗扬肚子里大骂,脸上却收起嘻笑,疾言厉色地说道:「明
人不说暗话诸位来江州不就是为了那处绝世宝藏吗只要你们放人,宝藏在下
立刻」
听到这年轻人说到宝藏,众人都露出惊奇的目光,凝神听他的话语,没想到
那年轻人话只说了一半,突然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后掠出,左刀劈中一名刺客
的长刀,右刀刀背同时砸在他的腕骨上,接着身形一转,展臂揽住那名刺客的脖
颈,提刀架在他颈中。
刺客的长刀这时才「锵」的一声落地。程宗扬左刀架在刺客颈下,右刀提起,
指向众人,「现在大家可以谈谈了,你们放人,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江州,此事
就此揭过。」
「好个狡猾的小子。」那女子寒声道:「杀了他」
男子轻轻一拉她的衣袖,低声道:「他说的宝藏」
「蠢货」女刺客道:「连诳你的话也听不出来吗」
隔着面罩还能感觉到那男子脸上一红,讪讪地松开手,接着场中传来一声惨
叫。
程宗扬也不含糊,那女子一开口便一刀挑断那名刺客右臂的筋腱,接着右刀
一顿,狠狠斩断他的小腿。既然没得换,先废掉他们一名好手是正事。
那刺客发出凄厉惨叫,左手抱住鲜血狂涌的右腿,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程
宗扬抬脚把他踩在地上:「鬼叫个屁啊。她是不是借过你的钱没还这么急着要
把你灭口」
「小子好辣手」刚才说话的男子飞身而起,还隔着丈许,凌厉刀风便直劈
过来。
「我来」吴战威大吼一声,扑向对手。
紧接着另一名刺客从后袭来,单刀斜挑,刺向程宗扬的腰侧,想从他手中救
出受伤的同伴。
四人同时动手,那女子也从阶上掠出,两枚娥眉刺在掌心转如光球,攻向吴
战威。
吴战威的身手和那名被程宗扬砍伤的刺客在伯仲之间,这会儿刺客用的是上
驷对下驷的手法,两名身手最高明的先联手解决吴战威,便可以一起对付那个年
轻人。
程宗扬明知道他们的打算,可分身无术。来袭的刺客身手比自己脚下那个还
强上几分,自己刚才用上太一经,靠着鬼魅般的身法偷袭得手,这会儿正面交锋,
虽然有九成把握能赢,但等自己干掉对手,足够吴大刀死两次。
程宗扬脚下用力,将受伤刺客的一排肋骨踩断,借势跃出,没有解救吴战威,
而是直接冲进楼内。擒贼先擒王,跟他们缠斗才是下策。
一股冰寒的真气迎面袭来,自己的五虎断门刀刚一劈出,仿佛被一团寒风冻
住,威势陡降。程宗扬挽出两团刀花,奋力从寒风中挣脱,接着身形后挫,又被
逼到阶下。
一个瘦长人影从楼中跨出。水靠本来就是贴身而制,可穿在他身上仍显得空
荡荡的,似乎能再塞进去一个人。接着后面又出来一人,他一手一个拖着两名女
子,面罩间露出的眼睛仿佛摇曳的鬼火。
程宗扬的心直沉下去。这两人的修为都不在那名女子之下,六人联手,别说
救人,连自己恐怕都逃不出去。
这时提剑的刺客也从墙头跃下,加入战团,程宗扬与吴战威各自以一敌二,
顿时陷入苦战。
那个瘦子似乎是刺客的首领,他抓住一名女子的头发,瞧了瞧她的面孔。雁
儿脸色雪白,手中还抱着一只刚做好的布娃娃。
瘦刺客只看了一眼便把她丢在一旁,然后拽起另一名女子的头发。昏暗的光
线下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孔,她的眼神惶恐而迷惘,身体倚在地上,软绵绵没
有一丝力气。
即使在恶斗中,程宗扬仍忍不住想大笑。早知道死丫头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擒
住,这些刺客也好本事,居然找到数日不见的卓贱人。
瘦刺客没有理会庭中的激战,问道:「是她吗」
鬼眼刺客托着卓云君的脸颊道:「年纪有些像。」
瘦刺客戴着皮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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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挑起卓云君的下巴,刺骨的寒意使卓云君身体一阵
战栗。
瘦刺客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入耳内:「你是不是姓韦」
卓云君颤抖着摇了摇头。
鬼眼刺客道:「不是你,何必躲在箱子里」
卓云君哑口无言。
瘦刺客” >声道:「太尉府拿出两千金铢的赏金,我还以为这逃奴是什么天姿
国色,原来就是个娼妇的模样。」
雁儿被刺客拖出来,一双妙目望着程宗扬。眼见主人在两名刺客合击下接连
遇险,她忽然抓住布娃娃,用尽全身力气一拧。旁边的卓云君在凄叫声中,身体
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抬掌拍出。
鬼眼刺客正去扯她的衣服,手臂被她拍中,皮制的水靠立刻多了无数细小孔
隙,鲜血随即喷出。
「斩蛟沙」痛号声中,鬼眼刺客一把拧断自己的小臂。
这个下贱的娼妓明明手无缚之力,这一记斩蛟沙却” >纯无比,轻易破开自
己的护体真气,透骨而入。如果不断臂求生,斩蛟沙循着血脉进入心脏,就是大
罗神仙也无力救治。
卓云君一掌拍出,身体像透支完所有力气一样,软伏下来。瘦刺客面罩间的
双眼露出” >狠目光,撮指为掌,斩在卓云君肩头。
雁儿的巫毒娃娃本来能” >控卓云君迎敌,但她只跟小紫学了一点皮毛;卓云
君一击之下便失去所有力气,随即被瘦刺客一掌拍飞。
这时檐下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道娇嫩的声音笑道:「打狗,别忘了看主人
呢。」
轻笑声中,一个少女从对面的房中走出,施施然走下台阶。她声音清丽,一
字一句都仿佛晶莹珠玉在舌尖齿间跳动,说不出的柔美动听。
此时那少女轻袍缓带,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娇美的五官” >致无匹,一路迤逦
行来,就像一株夜色下行走的玉盏铃花,风姿摇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缠斗的六人蓦然分开,程宗扬肋下多了两道伤口,都不深,但吴战威左臂挨
了一刀,几乎露出骨头。
四名刺客也没占多少便宜,两人身上带伤,虽然不重,但再打下去也不免吃
力。
程宗扬虽然痛得直咬牙,心情却愉悦至极。他按住伤口,禁不住大笑起来:
「死丫头都是你干的吧」
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
瘦刺客一摆手:「男的杀了,女娃留着。」
鬼眼刺客已经止住血,咬牙道:「这两个贱人也留着我要活剥她们」
「太好了先从你旁边那个老女人开始剥吧。」小紫拍手笑道:「我正好想
做一面人皮鼓呢。卓美人儿的皮不够用,再用你的好了。」
「小贱人」断臂的鬼眼刺客嘶声说着,突然「呸」了一口,一道乌光从他
的口中” >出,直” >小紫面门。
小紫抬起白嫩的手指笑吟吟一点,空中仿佛传来一声凄厉鬼哭,一只恶鬼从
虚空中探出头来,一口吞掉乌光,然后消失不见。
几名刺客都戴着面罩,看不出脸色,但每个人的目光都跳了一下,最开始说
话的男子忍不住叫道:「幽冥宗」
瘦刺客身上的皮衣猛然收紧,紧贴着身体,接着像一” >竹竿般直纵起来,一
手指天,开口道:「玄」
庭院中寒意大作,空气仿佛结出层层玄冰,连地上铺的青砖都凝出霜花。
吴战威忽然叫道:「辰星流变,化为七妖他们是辰星七妖」
「还有点眼力。」女刺客声如寒冰,「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受死」
「我知道了,」小紫拍手笑道:「那个瘦子是辰星流变中七颗妖星的第三星
拂枢,擅长玄冰指。鬼眼的是第四星灭宝,擅长暗器,你是第六星惊理,辰星七
妖一下来了三个呢。」
惊理冷冷道:「你知道的不少。」
小紫笑道:「我还知道辰星流变的七妖以外,还有岁星流变、荧惑流变、填
星流变和太白流变,共三十六颗妖星,都属于龙宸外围。我还知道姐姐出自瑶池
宗,因为杀了自己的师妹才加入龙宸。姐姐原来用的是剑,为了掩饰以前的身份
才换成娥眉刺,武功也因此下降一成。」
女刺客的脸上戴着皮罩,看不出神情变化,手中的娥眉刺忽然光芒大作,接
着她飞身掠出。
小紫抬手娇叱一声,绕在臂上的珊瑚臂钏犹如一条赤红的小蛇倏然飞出。臂
钏上多了环状排列的五个凹孔,此时相邻的两个凹孔中嵌着一红一黄两颗宝石。
随着小紫的娇叱,两颗宝石各自发出一道淡淡光芒,彼此间不住流动。
娥眉刺与臂钏一触即分,臂钏飞回小紫臂上,女刺客也退回原处,这一击却
是不分胜负。
女刺客的” >部微微起伏,眼神愈发寒冷。「黄泉玉昭旦、昭明原来是在你
手里吃了亏。」
程宗扬一头雾水,「昭旦、昭明是谁」
「虞氏姊妹啦,隶属于龙宸五行流变的荧惑那一组。」
程宗扬上下打量她。「死丫头,你对龙宸还知道多少」
小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只比你多一点。」
「冰」瘦刺客拂枢冷喝声中,庭内温度再降。
程宗扬体内真气仿佛感应到他的一喝,原本顺畅自如的运转立刻变得艰涩起
来。
吴战威的眉毛、发梢都结出冰渣,龇牙咧嘴地说道:「玄冰真诀专克内家
真气娘的,这次我吴大刀可开眼了」
程宗扬一提双刀,「干他」
小紫忽然扬声道:「喂,该你了」
程宗扬一怔,接着听到屋檐下一声傲慢而蛮横的冷哼,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狂
喜:竟然是这鸟人来了
那声冷哼之后却没有人出来。眼看庭院中” >风刺骨,拂枢玄冰指的威力不住
攀升,小紫双手叉腰、抬起下巴:「武二。再摆架子,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花苗
的女人。」
随着这声娇叱,屋檐下探出一个长大的身影,无论手臂、腰腿都比常人长出
一截,雄壮无比。
接着那人头颈一伸,露出猛虎般的头颅和颈后斑驳的虎纹,神情凶悍,正是
南荒一别后就消失不见的武二郎。
「花苗的女人跟二爷有个鸟关系」武二郎先凶狠地朝小紫吼了一声,找足
面子,然后大喝一声:「滚」
暴喝声中,一颗足有西瓜大小的光球轰然飞出,吞噬那名瘦刺客的身影。庭
中密布的寒意像被滚水泼上一般瞬间消失。
片刻后,光芒散去,拂枢半边身体仿佛被烈焰烧化,变得干枯而扭曲。他发
出一声非人的嗥叫:「九阳神功九阳神功」
嚎叫声中,拂枢身形立生变化,半边干枯的躯体迅速缩小。他一边施术封住
伤势,一边拖着受伤的躯体朝屋顶飞去。
武二郎迈开大步,凌空跨出,然后大手一挥,拽住拂枢的小腿,接着往地上
一抡。
「篷」的一声巨响,被人影砸中的青砖尽数粉碎,周围方圆丈许的青砖同时
跳起,被武二郎这一摔尽数震飞。
即使是铁人,被武二郎这一摔也要散架,何况是个活人拂枢身为龙宸三十
六颗妖星的顶尖杀手,一身修为不比武二郎逊色太多。
但九阳神功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功,他的玄冰真诀威力远远不及,一交手就被
纯阳的九阳神功完全克制,如同积雪遇火,一败涂地。
武二郎扔下只剩一截的小腿,牛气哄哄地抱着肩走来,劈头盖脸朝程宗扬一
通痛骂:「小子你玩的什么刀二爷的刀法是这么练的吗二爷的脸都被你丢
尽了」
「一个破五虎断门刀换我一门九阳神功,你还有脸说」提起这事,程宗扬
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笔生意我算是赔大了,五虎断门刀就那几招,你还教得七
零八落,那个虎踞空山怎么使的我这半年都没练顺过」
「废物」武二郎一把抢过双刀,「瞧仔细了」
武二郎双臂一展,双刀还未出手,气势如猛虎出谷,奔腾而起。周围几名刺
客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这时纷纷守住门户。
武二郎人随刀走,双刀犹如猛虎咆哮的牙齿,一口便将一名刺客连人带刀撕
得粉碎,接着旋身将那名使剑的刺客砍翻。
另一名刺客怪叫一声,转身就逃,武二一步跨出就有丈许,轻易追上,把他
砍倒。程宗扬正看得高兴,忽然「咦」了一声。
自己的生死” >对死气极为敏感,死者修为越高,死气也更浓郁,这些好手都
是提升自己修为的大好材料,奇怪的是庭中死者不少,额角的生死” >只是微微一
动,吸收到的死气比常人还少。
程宗扬愕然间已经有四名刺客死在武二郎手下,剩下的鬼眼刺客灭宝和女刺
客惊理分头掠出,却被吴战威和小紫分别截住。
程宗扬顾不上这些,他眉头紧锁蹲下来翻检那几具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
在寻找什么线索,其实他只是想找出自己生死” >失效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