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爱过我
卓渊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他的嗓音变得比平时更低醇,“哭什麽我说了什麽侮辱你的话了麽”
纪旻翎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再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落下,她没有回答卓渊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重复,“你不爱我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爱过我”
卓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说,“为了这个哭麽你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不是麽怎麽反而我接近你了,你却更难过呢”
“我可以等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我以为我会等得到可是我不能不能接受你把我当成别人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泄欲的对象抱歉”她稍稍止住的苦意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一次破功,“我没办法接受你跟我肌肤相亲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卓渊细心地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後,看著哭成一个泪人的纪旻翎,他眼里满是让人捉不透的东西,“另一个人”他轻笑一声,“呵,哪一个人我们认识那麽久,你觉得我有爱过哪个人”
纪旻翎定了定神,面前的卓渊终於让她直视自己心中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是的,她认识卓渊那麽久,她又是那麽喜欢他,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他对韩沫的与众不同,一开始她只当是兄妹情深,可後来她越来越觉得,这绝不只是兄妹间的感情,他看她的眼神太赤裸裸,这不是哥哥对妹妹,而是男人对女人
兄妹乱伦多可笑的事竟然发生在一向客观隐忍,冷静自持的卓渊身上,简直是难以置信。纪旻翎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一方面她太在乎卓远的名声,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他的妹妹。
可眼下,他却把她逼到这个份上,“韩沫你喜欢韩沫,不,应该说,你爱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纪旻翎突然间镇定地吐出真相,这也著实让卓渊惊了一下,他想到了很多事,包括今晚纪旻翎的反应也基本在他的预料之内,只是他没有料到,她竟早早地把一切看透,不过也好。
他陡然起身,不再覆在她身上而是坐到她边上,他背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坐姿有些慵懒,“旻翎,你比我想象得聪明。”
“说实话,你的聪明又安静,善良又独立,确实都是我喜欢的,如果感情是可以控制的话,我真的也希望我能爱上你,但这并不是我控制的了的,这麽多年,我还是忘不了她,哪怕她对我在冷漠再疏远,我还是忍不住要去靠近她,看看她。”
“卓渊,很多人到最後都没有选择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但都平平淡淡地过完了一辈子,一段婚姻里,爱并不是全部,适不适合才更重要。”纪旻翎把自己心底的想法一吐而尽,她始终心存卓渊会回头的念想。
“旻翎,你还不懂麽,我做不到,我不是没试过,可我逼不了自己。”卓渊的话里尽享疲惫与落寞。
而纪旻翎听得心中更为疲惫,这样她还能不懂麽,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离一切,过了良久,空气中传来一个绝望的声音,“你今晚做的所有只是让我知道这些麽”
“我
图腾帖吧
只是想让你明白,不只是我做不到,事实上,你也做不到。”
清明之前的最後一个双休日,正是卓家拜祭逝去亲人的时间。卓父有个哥哥在卓父二十岁的时候就因心脏病而猝死,他生前与卓父感情极好,所以直到如今,每年卓父还都会带著一家人来拜祭他以及自己的父母亲。
墓地不在本市,而是在g市的g山上,所以一行四人起了个早,有卓渊驾车,前往g市。
卓渊和韩沫的再次见面,两人都显得很平静,就像平常人家的兄妹一样相处著,一坐到车上,韩沫就闭上眼睛打盹,一方面是因为这几天心花了几天的设计稿,确实是有些累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她不想面对身边的人。
等到g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他们四人选择先去吃顿中饭再前往g山,而让韩沫意想不到的事就在这段饭间产生。
“你说什麽你跟旻翎分手了”卓母难以置信地看著始作俑者卓渊,而韩沫手上的动作也是明显一滞。
“恩,是这样。”卓渊倒是很平静,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韩沫,发现她竟有些不自然。他有些无奈,因为他实在猜不透她的不自然是因为她觉得他和旻翎这样分开实在可惜,还是她怕没有了旻翎,她就更无法抗拒他
“你怎麽会跟旻翎分手你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麽旻翎真的是个好女孩,是不是你辜负人家了你这孩子怎麽这麽不懂珍惜”卓母略显激动,一连串轰似的问题让卓渊有些头疼。
卓父拍了拍卓母的手背,示意她冷静。然後他又看了眼卓渊,“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你说说看。”
卓渊从小就有些敬佩也有些敬畏自己的父亲,对於他的问题他实在难以像面对母亲的疑问那样气定神闲,他有些烦躁地轻揉著左边的太阳,“时间相处长了才发现,我们的格并不是那麽合适。”
卓父的表情有些深不可测,也不知是否相信卓渊的话,但一向话少的卓父也如往常一样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卓母一直在一边喋喋不休,表示这段感情不该就这麽结束。
韩沫只是埋头吃饭,什麽意见也没有发表,事实上,她正用她的平静掩饰著心中的慌乱,她不得不承认得知卓渊和纪旻翎分手的那一个瞬间,她心中是有些喜悦的,喜悦些什麽呢,她究竟还有什麽资格心存侥幸
这一顿饭没有一个人是吃得开心的,草草结束後,四个人就将车开到了g山山脚。
g山不算高,爬得也不算吃力,他们找到亲人的几座墓,然後献上鲜花,韩沫仔细地为几位长辈擦拭墓碑,擦完之後,她起身,却不慎脚底打滑,“啊”她惊呼一声。
最终她没有跌倒,因为後腰有力地支撑。
她听到卓渊在她耳边清晰地低语,“当心一点。”只是一下而已,她竟又乱了阵脚。
她慌乱地挣脱他,站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客套地道谢,“谢谢。”
卓渊看著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低头苦笑一下,轻声说了一句,“真的非要这样麽”也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对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