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伊吹萃香
雾气的速度非常快,甚至让王暝都体会到了久违的云霄飞车一样的感觉。在极速中心变得分外畅快的王暝忍不住愉悦地大笑了起来,她一把扯掉绳,任由狂风将长得过分的黑搅乱,像是无数狂舞的蛇。
“呀呼————!!哈哈哈哈!!!”
王暝仰天狂笑着,酷似一枚竖眼的零状神符在少女白皙的额头上浮现,王暝的视界顿时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块,一者是躯壳上的眼瞳带来的视角,一者则是从云端俯瞰的宏大意志——神明的视界。
幻想乡的天空之中仿佛有着放大了亿万倍的虚无神符明灭不定,似乎在天空高悬,细细感受却又空无一物。
而在虚无之神的视野中,无尽的微薄雾气从整个幻想乡聚拢而来,被自己所捕获的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股分流而已。那些雾气向着一个点聚拢,明明声势浩大但是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随着无穷无尽的薄雾聚拢起来,某个身影也随之显现。王暝额上的神符缓缓消去,那些锁链也随之解开,伴随着钢铁碰撞的声响收回臂铠之中。
王暝随着惯性向前飞行了一段距离,轻巧地在空中停下身形。
“诶呀诶呀,这位神明,我只是想办个宴会而已,至于这么穷追猛打吗……”
幼嫩的声音在雾气之中响起,王暝背过双手,漆黑的蛇尾抑制不住兴奋地微微摇摆着。
“先,别人我不管,可红魔举办宴会花的是我管的钱;其次,我很讨厌别人操纵我的思维;最后……”
少女脸上兴奋的笑容顿时变得狰狞而喜悦,她抬起左臂,向着雾气之中的敌人张开五指,露出那抽象的图纹。无尽的魔力涌入德洛米之中,从肩头开始,藤蔓的暗纹顺次亮起耀眼的红芒,最终汇聚在掌心,将那朵诡异的太阳花化作夺目的血阳。
“憋了整整五个月,大爷我早就饥渴难耐啦!!!!!!!”
对早在三星级就已夺取了型月世界的第三法·灵魂具现化的成果天之杯的王暝而,他的魔力永远都与他的出力持平,永无枯竭之日。而这在获得了大妖锻造的宝具之后更是为他提供了一种异常简单实用的攻击方式,那就是填充神力、填充神力、填充神力然后一魔炮轰出去。
在他的神魂深处,盛满了躁动死河的金盏急速嗡鸣旋转着,为王暝提供源源不断的神力。
而那个雾气深处的身影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木塞被拔出的声响和吞咽声音同时响起,醉醺醺的软糯童音在王暝耳畔轻声萦绕。
“哦?‘那位’大妖的气味……嘛嘛这都不重要啦,你是要和我决斗吗,神明?”
王暝嘶哑的咆哮混杂在魔炮的轰击之中,直径数十米的猩红光柱从少女的掌心炸裂而出,天空都仿佛暗淡了一瞬,那是一个更加明亮的光源骤然出现所带来的错觉。
“你、猜、猜?!!”
久久不散的薄雾被瞬间撕碎,猩红的魔炮缓慢地向前推进,但这只是因为嗅到危险气息的感官自动加快了思维速度而造成的效果。在声势浩大的魔炮面前那个模糊的身影不过虫豸般渺小,但是……
“哼。”
一声轻笑。
“哗啦”
几声碎响。
“嘿——”
女童可爱的娇哼声。
“——哈!!!”
平地惊雷般的暴喝。
那道猩红的光柱瞬间就已消失殆尽,而一个上面贴着数张符箓的紫色酒葫芦在最后的几缕血色流光消散后显露出来。
王暝当然认得那是什么,鬼族“怪力乱神”四大鬼王其中“怪”之鬼王的随身物品,兼有武器效果的无限酒壶——
伊吹瓢。
就是这个小小的酒壶摧枯拉朽地击碎了王暝的无名魔炮,现在正嘲笑少女似得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着。
“这就是你选择的竞技项目吗?诶呀诶呀真是好久都没见过这么豪爽的人类了——规则呢?”
“很简单。”
王暝活动着臂膀,毫无惧色地看向幼女外貌的鬼王。
那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可爱小女孩,介于幼女和少女之间的样子。有着棕黄色的长和瞳眸,白皙小脸上微醺的红晕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偷喝父亲的酒的熊孩子,在外界称得上“奇装异服”的衣装在幻想乡中也算不得什么异常点。若是说非要找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的话……那就只有她头上比例夸张的褐色大角了。
角、锁链、酒。
鬼族的象征。
王暝现在不关心这个鬼王是如何无视八云紫的禁令从地底逃出来的,也不在意幻想乡中销声匿迹的鬼族再度出现是什么原因。他现在想要的只有酣畅淋漓的厮杀!
“最后还站着的人……便是赢家!”
铭刻着法阵和箴的白色手套在少女的右手上显现,王暝带着狰狞的喜悦扑向百里外的怪之鬼王,死河化作猩红流光沿着她身上的荆棘图纹不断流淌,如心脏搏动般明灭着。
“好!!!”
前一秒还神志不清的鬼王此刻眼瞳明亮的可怕,如同其中有着燃烧的火。滚雷般的乍喝从娇小的身体中爆出来,让近在咫尺的王暝觉得听觉有些受损。
“我是伊吹萃香,你叫什么啊,人类?”
“我是王暝,而且……我是妖怪!!”
身材相差仿佛的二人在短短的数息之间攻防便已交换了几个回合,只是她们都知道,这种将距离和节奏维持在不温不火的程度——对她们而——下的交手最多只能称为试探或前奏。
随着自我风格的展和实力的提升,在高层次的战斗之中战斗技巧有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待遇。一种是追求技巧的极致,恨不得让每一毫能量都施展出数倍的效果;另一种则是将更多心思投入在提升自己的实力上,凭借煌煌大势碾碎对手。
而跳出了框架束缚的轮回士们一般都会找到其中的平衡点,技巧和实力的比例因人而异。
可对于王暝而,他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