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啪！”水晶烟灰缸被狠狠地砸在了价值十数万的80寸超大液晶电视之上，顿时整个屏幕一暗，整个电视报废了。
杜政宏坐在宽大的真皮沙上，面色铁青，身边的小明星被吓得浑身抖，不敢出声。
“楚扬，楚扬，嘿嘿，没想到还真让你给蒙上了，不过你别得意，我们之间还没玩呢，咱们走着瞧！”杜政宏望着电视屏幕中间被砸出的大洞，嘿嘿冷笑着说道。
本来，他鼓动节目筹备组的那些人集体退出，就是想要逼楚扬离开筹备组，把他一脚踢开。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对，在导演的力挺之下，居然采纳了楚扬的方案。在暗自恨那个华夏唱片的老总不给力的同时，杜政宏也暗自憋了一口气，准备好好看楚扬的笑话。
那些在网络上的论，多半都是杜政宏找专业的枪手精心炮制的，什么“共和国最年轻的处级干部”、“处长上春晚是否是不务正业”之类，这些精心针对大众心理的引导点，都是那些职业的网络枪手想出来的。
事实证明，这些对楚扬的名气也起到了一定的打击作用，杜政宏几乎可以预想到，只要楚扬出现在春晚之上，配合着这些宣传攻势，他就可以有把握将楚扬玩死！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哥们儿的器乐居然玩得这么好，连续亮相的两个节目，居然都是好评如潮！这一下一白遮百丑，以前的那些污点现在全成了优点。而网络上的引导风向也全都变了，什么“年轻有为”啊，什么“接地气”啊全出来了，恨得他只想揪住那些媒体记者的脖领子好好问问。你们的节操呢？
好吧，一开始杜大公子的确没想到那些枪手还有节操这个问题，只是现在突然这些人对他不利了。他才突然又想了起来
本来，杜大公子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自己通过部门的影响力，给春晚负责评比打分的那些评委施加点压力，可以让他们再打压一下这小子，可是现在看到这个结果，他知道那帮家伙根本就没理会自己这一套！
杜政宏心里这个气呀。楚扬在春晚上越是成功，就越是证明了他当初的无能与短视。
杜政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满腔的怒火。都变成了一身的冷汗。
来电的是他的主管领导，主管晚会演出这一块儿的副部长张宏。电话接通之后，后者的口气很是平淡。
“小杜，我对你在担任春晚节目筹备小组期间的表现很失望。”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完就挂了。
然而听完这句话，杜政宏整个人却如坠冰窘。
当下属的不怕领导大雷霆，破口大骂，因为那样起码说明领导还信任你，还想用你。
但当从领导的嘴里说出“失望”这个词的时候，那就说明领导已经彻底放弃你了。你的前途已经“无亮”了。
杜政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退出，就招来了领导这么大的反应。
他不会想到。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的主管领导张宏，也被大部长给骂了一顿。原因不是别的，就是批评他用人不当，给部机关的工作带来了被动。
虽然大部长只是轻轻点了一下春晚节目的事，但听到这里，张宏哪里还不知道，是那个杜政宏惹了祸了？这个家伙前段时间还来他这里打小报告，说是小组里有一个叫楚扬的。不讲规矩，乱弹琴。胡乱安排自己的人上春晚，影响极坏。为了避嫌，想要暂时退出。本来这种小事，部里去参加一下也就是应个景，其实张宏的心里也是没太重视的，听到杜政宏这么一说，也就点头答应了。
但现在突然这件事被大领导关注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楚扬推荐的几个节目都获得了如潮般的好评，至于他本人亲自参加的节目，更是一举拿下了第一和第二两个名次，就连大领导都赞不绝口。在这样的况之下，自己手下参加的人，却主动退出，给人家的正常工作使绊子，设障碍，这不是不讲政治是什么？
也难怪张宏决定放弃杜政宏了，像这样不开眼的东西，倒霉也是活该。
不光是他一个，其他那几位受到他鼓动，集体站到楚扬对立面的几位小组成员，也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批评和处分。这几个人现在心里才叫冤呢。早知道这位楚处长这么神通广大，自己就能挑大梁，打死他们也不会听杜政宏那小子的啊。现在倒好，把自己坑了，这几个人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也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上一场了。
同这几个人的失落比起来，方文就完全是另一番心了。之前陪着楚扬豪赌这一把，可以说她可是压上了自己的前途在玩。不过现在赌赢了，方文觉得这一切都如同梦幻一样！
网络时代到来，娱乐内容大爆炸，观众口味越来越高，春晚越来越不好办，一届比一届的骂声多，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接下来这个活儿，方文的压力也很大。她心里清楚，即便是按部就班的办好，也是不咸不淡，因为已经看过十几遍彩排的她，心里最清楚这届春晚实在没有什么亮点。
这也正是她选择了同意楚扬的方案，赌上一把的原因！
因为，她看过楚扬的演奏，她对楚扬有信心！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楚扬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几个顶替上来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全都堪称经典！特别是那个《我的祖国》，听说就连那一位都亲自话了，说小楚的钢琴弹得好，弹出了大国的气势！
有这样一句话，《我的祖国》能不得冠军？这样的结果，恐怕是那几个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方文同样也没想到！
看着网络上一片赞颂有加的声音，方文感到整个人都处在一个超级兴奋的状态之下。要不是看到楚扬正站在台上领奖，她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好好庆祝一番！
晚会现场，主持人老毕开始用他一惯的诙谐幽默口气。问着楚扬此刻的心，让他说说获奖感。
楚扬手里捧着象征着金奖的奖杯，脸上的表却很平静，和他此刻的环境有些不相称。
见主持人要他说获奖感，他接过话筒说了起来。
“感谢广大观众朋友的支持，感谢央视春晚这个舞台，感谢毕老爷。能够拿到这个奖，我个人感到很开心。不过，在这里我要做一个检讨。对于这个节目，我本人感到不是太满意。”
楚扬说到前一半的时候，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反应还算正常，可当他说到后半段的时候，这些人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一副“怎么了”的表。
老毕也没有想到会临时出这个状况，这有些不像是约定好的台词啊。
不过他也算反应的快，马上就接道：“哦？你说说看。怎么个不满意法儿？”
楚扬冲主持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个节目演完之后，我看了网上的一些评论。很受触动。实话实说，节目的本身没有问题，我相信大家听过之后，也一定会和我一样，对我们的祖国，对我们的民族产生一种自内心的认同感，但是网络上却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的国家还远没有达到像作品里描述的那样美好，我们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
“这孩子怎么回事，这种话能在晚会上说吗？”正兴奋的方文。听到楚扬的话，顿时就是一急。如果不是知道此刻楚扬的电话肯定打不通。她甚至都要打上一个电话告诉他不要再说了。
他说的话是实话吗？当然是实话，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着全国的观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楚扬此一出，全场寂然。
显然，这些人也是很敏感的，楚扬这话里蕴含的意思，可是不简单啊，这是对社会的展现状提出置疑，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南中海别墅里，一位老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也是摇头苦笑。“这小子，他这是面对着全国人民在问责政府啊。”
“长，年轻人不懂事，他可能没想到这么多。”一旁的生活秘书轻声说道。
“不，他说得对。年轻人，就是要有这样的锐气。我听说，组织上有近期让他下放的打算？”老人随意地问道，但语之间，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的确是这样，只不过具体地方还没有确定下来。”秘书迅速地回答道。作为服务领导的秘书，不但是要做好日常份内的工作，还要了解领导的关注点，在领导想要询问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迅速及时正确的反应，这才是一个合格秘书应有的素质。
“告诉组织部，要他们安排一个况复杂一点的县，不要挂那种虚职，要有职有权，更重要的是要有事！”
老人说完，望着电视里那个年轻人，突然嘿嘿一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能折腾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好的长。”秘书的回答简单明了，没有过多的修辞词，但却给人一种肯定的感觉。
老人点了点头，眼看着电视里那个小家伙说完了，便起身关掉了电视，休息去了。明天还有一大堆的日程等着他，今天是元宵节，他才难得晚上有了一小会儿的休息时间。
到了他这个位置上，时间早已经不是个人的了。
电视里，楚扬的话堪堪说完，台下静默了片刻，突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最后的那句话。
“我不说希望之类的话，事是人做出来的。我是华夏的，我的父母、亲人、朋友，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华夏人，虽然这个国家现在还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我也将为之做出我的努力，尽我应尽的一份责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望着台下复又说道：“终有一天，当我再弹起这《我的祖国》的时候。你们将会自内心的感动，热泪盈眶！”
正是这句话，为他博得了满堂彩！
而那些通过电脑、手机客户端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开始了疯狂的刷屏！
“这哥们儿牛，敢说话，赞一个！”
“史上最牛处长，楚扬，我服你了。这种话你也敢说！”
“咱大天朝总算出了一个敢说实话的了，可惜官太小。”
……
网络上的如潮回复，让楚扬这个名字，彻底又在网络上火了一把！
舞台上的主持人老毕，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这主可真敢说啊，好在最后圆回来一点，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这个场了！
依然是燕京，西山别墅区的一栋普通二层小楼内，李老爷子正在客厅里看着晚会节目。换作以前。这种晚会他是不爱看的，但因为今年多了一个楚扬，他便破天荒的看了起来。
陪着他一起看的。是他的孙子李明哲。话说现在李明哲在李家的地位，可谓是绝对的核心了。单说陪着老爷子一块儿看电视，这份殊荣，可不是每一个李家晚辈都能拥有的！
“哈哈哈哈，这小子说话的口气像我，我喜欢！”听到屏幕里楚扬说的那番话，老爷子开怀大笑，随即招呼保姆道：“小谢，去去。把我那瓶茅台拿来，我要喝两口！”
“长。医生有规定，您不能饮酒！”保姆小谢有些为难地说道。
“什么规定不规定。别听医生的，我有楚小兄弟呢，怕个啥！他不让我死，阎王爷都不收我，去拿去拿，这两天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老爷子一恢复了健康，立刻就又现了原来的本色。
李明哲也是一阵苦笑，看着为难的小谢，挥了挥手说道：“去拿吧，少喝点不碍事。”
“就是嘛，这才是我孙子，知道他爷爷想要的是什么，嘿嘿，有出息！等过两天下了乡，你得跟紧楚扬的脚步，记住了吗？”李土根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叮嘱道。
“爷爷，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李明哲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恩，我再给你透个消息。你们两个下放的事，那位，”李土根说着，指了指东南方的一个方向，轻轻地说道：“亲自过问了。”
李明哲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顿时心里就量惊！
他可不像爷爷那样，那个层面上的东西，他还接触不到。如今得到了这个消息，对于楚扬，他又更多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不过，李明哲对于这次下放的期待，却更浓了。
一个春节，就在万家团圆的气氛中过去了。楚扬和他的团队华音娱乐，在这个春节里也可谓是收获巨大。不但婉儿、晓燕和碧姬都收获了巨大的人气，迅速成为了春晚红人，公司里的其他几个艺人，在春晚上的表现也是不俗，获得了观众们的如潮好评。
现在，公司正在紧急制作一张春晚特辑，准备将包括《我的祖国》在内的公司里的所有参加春晚节目，精心制作成一张专辑。现在这张专辑还没有售，但在网络上却已经先一步炒了起来，很多人都表示对这张专辑相当期待。
而此刻的楚扬在干什么呢？
除了每天按时上下班，偶尔去公司转一圈之外，他几乎很少参加活动。而在部里，楚扬也表现出了对工作的极高热，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甩手掌柜了，丁婷给他送来的很多文件，他都会亲自过问。
其中有一份“促进民乐改革，将新民乐推向市场”的建议，引起了他的重视。这份提案是笛子大师，同时也是他的老友马迪提出来的，后面还附着其他几位笛子大家、笛坛新锐和其他几个民乐器乐领域演奏家的联合签名。里面对于华夏民展提出了很多有益的建议，他也很是认同。在楚扬的心里，其实一直都认为，华夏民乐拥有着独特的、无可比拟的魅力，丝毫不差于西方那些严肃音乐，至于比起流行音乐，更是强得多，只是由于这些年的展问题，不能适应新的市场和观众群体，这才使得民乐渐渐没落了。看到这份字字句句都自肺腑的建议，楚扬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报送给了汤洁。而后者看过之后，也是干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呈报了上去。
接着，这份提案一路绿灯，几乎是以最短的时间，就通过了审批，速度甚至创下了部里审批的最快记录！
正月还没出，新鲜出炉的《关于大力推广新民展的决定》便正式下了，洋洋洒洒数千字，从经费保障、人员编制、建立试点等多个方面，规定了细则。规定出台，从事民乐工作的学者、演奏家、教师们一片欢腾，纷纷感慨，华夏民乐的春天终于要到了！
而就在这件事落实后的第二日，由中zu部派过来的一个考察小组，也正式走进了何勇的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