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遇,风暴奏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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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眼前的局面不太适合,他更想跟眼前的少年,找个地方,坐下来,报上一坛老酒,好好的聊一聊。
“你一直在这,那我留下的那个机关盒,也是你发现的吗?”
“对,只是没有亲眼见到唐大哥你,终归是有点无法安心的。”
唐笑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接下来去准备怎么办?要跟我一起看完,或是现在离开吗?”
二小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将几条街道堵起来了的战团,看着唐大哥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就像唐大哥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些事一样,他也没想到,那个过往的经历多是单打独斗,只身独闯险境的唐大哥,现在竟然会设计出这种大场面。
并且在他印象中的那个唐大哥,并不会像现在这般漠视那些武者的性命,当年是不在意,如今却是已经漠视了。
二小并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是看唐大哥胸有成竹的样子,且这场拼斗,参与的多是城内的那些帮派的精锐,等他们打完,凤城的江湖,估计也倒得差不多了。
到时候,唐大哥出入这些地方,应该更加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吧。
“二小,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你先离开吧,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打完了以后,这个城内能留下我的势力,就那么两三个了。”
二小点了点头,他明白唐大哥虽然知道自己做了这些事,但是仍然会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让自己先离开。
“这是那天毒人身上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你或许会有些用吧。既然唐大哥你也安全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二小说着就将怀里的皮纸递了出去,没有过多的犹豫与纠结,或许论实力,他不会碍事,但是论对于局势的处理,对于现在城内的状况的掌控,他有自知之明,唐大哥的经验绝对是远超于他的。
所以在这里,更多的恐怕只是拖唐大哥的后腿而已,毕竟看现在这局面,明显是唐大哥故意挑起来的,他肯定还会有后续的计划。
而他所有的计划,自然只是为他自己一人制定的,包括离开的计划,如果多一个人,最大可能不是多一份助力,而是多了一份包袱。
唐笑笑直接接过了二小手里的皮纸,看着二小丝毫不犹豫的向着城门方向窜去,不由得有些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几位,你们说是吧。”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战场比较偏的位置,这场混战的目标早就已经从唐笑笑身上转变为了生存与杀戮。
所以除了最开始跟着唐笑笑的几人,他们现在附近这一圈竟是没有了其他人。而身处战圈内的人,自然很少会有精力去顾及一下外面发生的事,毕竟,相比远处的事,自己的生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事实上,对于后来的那些帮派或组织来说,他们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等着场中的人打散以后,他们可以到那时候再入场,或者先找机会将唐笑笑控制起来。
只是很可惜,时间并没有给他们协商的机会,就像每个帮派总会有那么几个交好的势力一样,就算再混的开的帮派,总会有几个闹得不愉快的“敌人”。
也许是因为一次小小的地盘纷争,也许是因为上次去青楼时,所包的场子没有对面大,感觉丢了面子。
无论是什么原因,当种子埋下了之后,在这种环境的刺激下,所有负面的东西统统一起爆发了出来。
在已经失去理智的战圈外来,他们的到来,仅仅是火上浇油罢了。他们只会将这场战斗的时间延续的更久,而不会让战斗更早的结束。
而这,正是唐笑笑心里最终的目标。
凤城的老百姓算是遭了秧,前些日子封了几条街,当时喊杀声震天响,好在还有官府的人围着,倒也不算太担心,胆子大的还敢往那边瞅两眼。
今天算是造了孽,天知道那些平日里横行城里的大爷们怎么一波一波的往那边冲,守城的官军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住得近些的人家连向那边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关好门窗,带着家人躲在角落,强装镇定着安慰他们:“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官兵老爷们很快就会过来平定的,放心,放心。”
只是无论把话说的多么漂亮,他们看向外面的眼神,总是三分惊慌,七分恐惧。
而那些平日里最看不起这些“土匪”的文人士子了也闭了嘴,那边的血腥味太重,已经过了他们可以品评的度了。
即使要说,最多也就是几个人小酌的时候,隐晦的提上几句,感慨一下这些武夫多么浪费生命之类,如果换成自己绝不会如何如何。
说到底,他们的嘴上功夫虽然厉害,但是真碰上这些明显是已经过了界限的事情,他们会很识相的闭上自己的嘴。
赶来的人已经很少了,更多的则是已经趁着战圈还没扩大的时候,远远的将自己的势力撤了回去,无他,里面的倒下的尸体已经太多太多。
血液早已经这几条染成了红色,围墙,房屋的外面,地面,到处都是血迹,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倒下,又有多少人仍然在拼杀。
因为缺少一个统一的指挥,所以没人知道究竟该什么时候停手,而自己停手后,又怎样保证旁边的人不会顺手给自己来上一下再停手呢。
毕竟,能活到现在的,除了刚参与战圈内不久的,又有谁手上不是血迹斑斑?谁又能保证自己所杀的人的朋友兄弟之流不会在附近等待着给自己来上一刀的机会?
这里不是战场,却远比战争还要残酷。因为战争是两方的事,输了可以跑,可以投降,就算是溃逃,至少可以有个方向可以逃。
而这里,前后左右全是敌人,你不知道谁会对你下手,也不知道谁会放你过去。即使是想要当逃兵,也没有那个条件了。
即使称这里是人间地狱也可以说是丝毫不为过,因为这里不存在怜悯、同情、心慈手软这些可能会让自己送命的感情或特质。
所有能活下来的,基本都是下手快、准、狠的,而他们,是与那些词离得最远的。
唐笑笑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战圈里,在与二小交流结束后,他就需要去执行下一步计划了,这里的战斗已经不在需要他了。
无论是谁,都已经失去阻止这场血斗的能力。而城内唯一有能力阻止这场血斗的人,恐怕他才是最希望看到这些人拼死个七七八八才好的那位。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二小已经离开凤城有一段距离了,出城的过程没有半点波澜,一切似乎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回头,远远看上一眼那座城池,二小突然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纹路,这场旅程,谁也说不清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
凤城内的那些人,包括最后见到的那场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血斗,一切的一切,让他开始有些不想就这么回去了。
他想再多看一看,他想着,这个江湖究竟该是个什么样子。
而他,终究是离开了凤城,离开了这座当血斗结束以后,便已经接近尘埃落定的城池。
在这里,他遇到了毒人,他独自一人在茫茫人海里,动用了一切自己可以想到的办法,为了救一个现在看起来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去救的人。
在这座城内,他还认识了一个名为毒人的“魔头”,不同于那种从小接触的书中那些杀人如麻的人物要么潇洒至极,随性而为,要么视人命如草芥,解决事情的办法似乎只有杀这一条路。
毒人更像是为二小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见识了一个老江湖,究竟怎么在江湖生存下来,究竟怎么看待这个江湖。
这些东西说不上有多大用处,但是对二小来说,却是让他所想的东西又多了一些。
那些日子里,毒人从未当着二小的面杀过一人,即使偶尔与人发生一些口角,最多也就是三言两语抄完就完事,丝毫没有自己作为西厂十人之一的自觉。
若是按照二小当年的想法,像毒人这种人,应该是一怒就算不能血流成河,至少也得多出几条命案才对。
可是,除了最开始处理了那两个人以外,毒人并没有出手过。本来他若是愿意,杀那些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但是他却会与对方像模像样的吵上几句,胡咧咧的随便说上几通,便算是揭过了。
二小想去看一看,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想着看看这个江湖上的所有东西了,也不是为了仗剑行侠,他只是想看看江湖上的那些人。
就像温言追寻着那些天下奇异的景色一般,他想到处去看一看,这个江湖上的那些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带着对于这一段经历的回忆,二小终是站在了船舷旁,看着凤城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只是,这叹息究竟是为了什么,再没有人知道了。
至于凤城内接下来的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那就不是二小所关心的事情了。
凤城这颗石子慢慢砸入了这个世界的湖面,所有的影响将会在很久以后慢慢呈现出来,只是现在,还没有人会关心这些东西。
除了一小部分知道内情的人以外,很少有人在乎远处一个叫凤城的地方死了多少人。
最多是在远方回来的某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作为茶余饭后的奇谈与人畅谈几句,嘲弄一下那些人不如自己这些人精明罢了。
至于真处于那种环境下,他究竟会不会如同自己标榜的那般精明的躲开,就是一个无解之谜了。
而在十万大山内,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石碑,终是慢慢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这么多年隔绝的生活,早已经让他失去了发言的能力。他只能扯起嗓子,发出阵阵意义不明的吼声来表达内心的情绪。
当执念成魔,他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那些东西了。为了能生存下来,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而为了找到这块石碑,他更是将自己很多东西都抛弃掉了。
将手中沾满血液的新鲜肉块啃了个干净,他找来一堆已经变得枯韧的藤蔓,将石碑牢牢的绑在了自己的身后。
接下来的路程,将会比来时更加困难。只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他了。因为,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
当年,因为自己无能无力,所以他选择这样一种可能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方式以后,他本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现在,该是轮到复仇的时刻来临了。3647
青云观,本来在打坐着的李观主老态尽显,这些年他闭关苦修,将道观的传承保了了下来之后,他便基本不再管观内的事务了。
只是当他结束打坐,睁开双眼的一刹那,那夺人的气势将会让无数人心惊。体内的真气激荡着,似是随时要摧毁他这快要腐朽的身躯。
“也许,下一次出手,我就会死了吧……”
如此想着,李观主慢慢又闭上了双眼,将所有的精光全部隐了下去,似乎又变成了那个老态龙钟不问世事的“老观主”。
真武殿内,几位长老同时睁开了多日调息后有了些许疲态的眼睛,“诸位,是时候了。”
而殿外,整座道教圣山所有人向着真武大殿的方向跪了下来,一声声“恭送长老”瞬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七星归命,以我之血,登天之基……”
“天佑真武!”
“天佑真武!”
……
只是,没有人看到,那个所有人眼里永远板着脸的掌门,在真武殿外,听着里面逐渐消失的声息,哭的仿佛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