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迷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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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石头上棺木,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乎已乎没有能站起来的人了的情况,曹清源不禁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种期待已经的事情,竟然真的就这样发生了。上一刻,他以为自己等人估计在这个石台上会遇到一些其他的危险,然后因为大家实在已经坚持不了了,所以全部倒在了这里。
毕竟仍能坚持着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太多太多的力量。他们每一次动手,几乎都是拼上性命,用自己的意志榨干自己的力气。
毕竟作为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也是被保护的最好的人,曹清源的状态,比他们也就稍稍好那么一些而已。
自己等人会直接倒在石台这一关这并不是曹清源悲观的想像,而是他经过对比自己等人的状态以及他们闯过的地方的难度而进行的一个合理推断。
事实上,能走上石台的,如果按最初的人数算,十不存一。从他出道以来,这算是第一次遭受这么重的损失,甚至他自己都隐隐做好了死在这里的打算了。
因为,他也没什么力气了啊。这么长时间的体力与精神的消耗,他终归还是肉做的,而不是铁打的。
他没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他是人,他受伤了,流血了,他也累了。
支撑着他走上这个石台的,只不过是内心中的不甘而已,他不甘心,所以他想要再多走一步,哪怕是多看到一眼不同的风景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一切展现在他面前,他却有些害怕了。他害怕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而是他的幻觉。
毕竟在经历了一关又一关之后,他对于这里的危险程度也算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可是,上来之后,眼前除了这个棺木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一幕,让即使是他这般意志坚定之人,都隐隐有了一些对自己的怀疑,这并不能怪他事到临头却胆怯了。
事实上,能无畏的面对自己的死亡,并愿意继续向前一步的人,无论他是为了什么,都值得一份敬意。
必死的局面,与突然出现的终点,让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这就像一个快要溺水而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了岸边,只要走几步,前面便是人家,隐隐的还有食物的香味传来。
这种境遇,也难怪曹清源也会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便走过去。
又看了一眼,没有顾忌形象,而是随意的躺在了石头上,都松了一口气的众人,曹清源咬咬牙,不知道从哪里又挤出了几分气力,笔直的继续向那边走去。
几个人并没有跟上,他们着实太累太累了,能跟着爬上这个高高的石头,已经快要用尽他们最后的力气了。
虽然看到棺木的时候,他们也放松了下来,但是谁知道这后面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危险呢?即使要死,至少多点力气,至少不要被人当做毫无反抗能力的猪羊给宰杀了才是。
所以他们只是继续休息着,能走到这一步的,无不是意志与身体都是上上之选的人。但凡意志不坚定或是身体差一些的,都已经倒在路上了。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曹清源的那一瞬的犹豫,他们只是静静的想要多恢复一些体力。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可能还有危险,他们甚至能直接躺在这里睡着。
想到这里,他们不得不佩服那位王爷,对于自己的墓穴的防护,实在是做到了一个极致。第一关的开放时间是根据北斗七星的重合方位来定的。
也就是说,没有意外的话,一个月也就会开一次门而已。而开门进人后,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要出去,否则的话就要在这个墓穴里待上整整一个月等待下一次的开放了。
这种设计,让他们没有办法通过一次,就好好的休息一下,也没有办法能做一次完整的休整。
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个关门的限制的话,他们哪里会变得如此之惨。因为那个时间的限制,让他们必须得尽量节省时间,毕竟他们可没有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活那么久的信心。
看着曹清源的动作,他们虽然已经累极,但是仍不敢太过于放松,毕竟如果没有了曹清源,那剩下的人基本在这里都是抓瞎。
让他们打架可以,让他们分析方位,分析防护关卡的弱点,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他们必须要看着曹清源,也不得不看着曹清源。
如果曹清源也倒下了的话,即使他们能在这里活下去,想要出去估计也没有多少的机会。
只要一个正常人,想来都会做出与他们一样的选择。所以他们看着曹清源的动作,表面上仍是四散在平台边缘,但是只要有任何变故发生,他们一定是第一时间榨出所有的力气赶过去。
只是,一直到曹清源走到那樽棺木的正前方,凝神关注着的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与之前所有的经历都不同的是,这一次,真的没有任何变故发生。没有机括响起的声音,没有不同寻常异响,平静的石台上,只有曹清源的脚步声与他们粗重的呼吸声互相交错。
不过,虽然没有任何变故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所有的警惕,谁也不知道那位会不会特意设计这样一幕,在所有人放下戒备的时候,再来让自己这些人全部玩完。
毕竟,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时有听说关于这个墓穴的传说,但是这么多年可是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亲口承认过自己从这个墓穴活着出来了。
襄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这个平静并不是说没有了争斗,或者说不仅仅是没有了争斗,每一个在襄城有些影响力的势力,都在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并不是某个“热爱和平”人士的臆想,而是真实的,肉眼可见的在襄城所发生着的一切。
没有多少人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他们只知道从那一次所有消息灵通一些的人都知道的宴会之后,整个襄城,便在一片平静之中发生了让人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变化。
那些在襄城生活的时日并不多的人可能没有多少感触,他们只会觉得最近好像要比以往平静一些,但那些在这里定居已久甚至世世代代久居于此的人对此应该感慨良多。
毕竟与他们的记忆中的襄城相比,现在的襄城,有些安全的,仿佛开始不真实了一般。不再会有多少零散的泼皮在街上闹事,三五成群的江湖人虽然还是那副老样子,可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一大批人一起出行,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聚众闹事的事情发生了。
扩编令所招收的,可以说是大部分襄城的江湖里的骨干部分,他们共同的特征便是带有一定的凝聚里,消息传播的也快。
在他们被招收了以后,他们平静下来,自然让整个襄城也平静了不少。毕竟缺少了带头的人,能闹出的事情,再大也不过是几个人耍耍酒疯而已。
而襄城的那些势力,无论是明里暗里,似乎都在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这一段时间,本该为茶余饭后增加谈资的各个势力,尽是像再次进入了冬眠一般,没有任何争斗。
是的,无论大小,没有一起争斗发生。那些本来虽然不会闹得太大,但是时有发生的争斗,今年开春以来,便一直在减少,一直发展到现在,竟是一起都没有了。
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襄城定居的普通人,自然对于这样的变化是欢迎的。他们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矛盾压了下去,他们只知道这样的生活,比以前要好过的多,这就足够了。
不必在担心有人吃霸王餐,不必在东家收取一次费用后,西家又要自己上交一份保护费。没有了威逼,也没有了闹事的各路人马,商家们得了利,自然更不会发声。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样的变化逐渐为众人所感知,但是因为得利或者间接得利的原因,没有多少人对于这种变化提出什么不同的看法。
而最大的损失,那几个大头,那个由襄城的老狐狸们与襄城守备以及几个大体量的势力所构成的“冤大头联盟”都没有说话,自然没有人会不识趣的多说些什么。
那一天的宴会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共识,没有人知道。即使是平日号称消息再灵通的人,对于这件事都一头雾水。
除了当时在场的众人以及他们带来的心腹,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们,很显然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的意思。
众人只能静静开始促进襄城的变化,直至襄城变成如今的模样。对于哪一天的宴会有无数种猜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
他们只知道襄城如今的变化是从那次宴会之后开始的,至于其他的,他们并不比普通的江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在那些消息灵通的人眼里,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一片迷雾,就更不用提那些普通人了。只不过,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显然是欢迎这种变化的。
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襄城的大体量的势力带动下,一个势力接着一个势力慢慢噤声了,除了那些小打小闹的势力,或者一些成立不久,根基不稳的势力外,整个襄城是如此的平静。
这样平静的迷雾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一定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甚至于,这件事的重要性,可能会超乎所有人的想像范围。
而在开封府一里开外的地方,以队为单位,扩编令所招收到的那些江湖人正在缓缓前行着,他们并不着急,因为还没有到他们出手的时候。
不过一旦有什么新的命令下来,他们第一时间肯定可以做出反应。相较于军队,江湖人所组成的队伍虽然在协同作战方面要差一些,但是在灵活性隐蔽性上面,所高出的就不止一筹了。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有以整编的编制出行的原因,以一支支小队为单位,不禁避免了行踪的暴露,避开了无数明暗之中的目光,他们的优势更是发挥的更深了一些。
不仅仅不需要处理后勤问题,甚至他们所能做到的事情,远远超过那些以军队为假想敌的人的猜测。
隐蔽,随时可以混入人群,甚至可以这么说,他们是最好的斥候的选择。如果将现在的这一切看做是一场战争,那他们已经可以算是成功切入了敌人的腹地,而敌人,还一无所知。
如果将视角拉的更高一些,就可以发现,一支支队伍,虽然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他们行走的方向,很显然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是一次胆大而又冒险的尝试。”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太守大人,所有人的心里闪过的想法无非如此。
然而如果成功了,所得到的好处,简直是无法计量的。更何况即使有些怀疑,但是通过身边某些人的反应,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并非有假。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张大饼,画的实在太大,大到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敢有一个人吞下去的想法,黄守义的决策并不会得到这么好的执行。
然而正是因为知道这块饼太大了,他们知道即使黄守义和那几只老狐狸会去分大头,但是剩下的东西,也足够让他们吃个饱了。
这样的情况下,谁又不会心动呢?与可能的利益相比,现在的损失实在是太小了些。
毕竟黄守义所要求的,不过是“一片太平”而已。
对于他们来说,做到这一点,其实真的算不得太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古至今,这个道理并没有过太大的改变。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们连死都不怕,而现在这种程度的危险,可吓不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