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切的苦果,自己慢慢品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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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顾泽城抱着容蓉,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一直哭喊着要妈妈的初初,脑海里,那个倒在血泊里的苏沫的身影如何也挥之不去。
想到苏沫浑身的血,还有,苏沫倒在血泊里时,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突然,顾泽城便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怀里的容蓉,发了疯似地朝司机大吼。
“回去,给我调头回去。”
司机困惑,“少爷,容小姐受了重伤,如果不及时送去医院,恐怕会很危险。”
“停车。”顾泽城继续失了理智地大吼。
司机不敢再违抗顾泽城,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高速路上。
车一停下,顾泽城便冲下了车,完全不管不顾这是在高速路上,发了疯一样的往回跑。
“阿城......”容蓉震惊地看着冲下车的顾泽城,却无力去阻止他抛下自己。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顾泽城快速往回跑的身影,又回头看了一眼重伤快要昏迷的容蓉,还是决定先送容蓉去医院。
所以,立刻踩下油门,朝最近的医院而去。
......
季易轩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墓园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地上仍旧鲜红夺目的两滩血迹,还有一个浅色的女士手提包,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凭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季易轩一眼便能判断出,地上的鲜红,应该是在十分钟以内留下的。
英俊的眉宇一拧,季易轩的心里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明明十分钟前,苏沫就有发短信息告诉他,就她已经在墓园的大门口等他了。
为什么现在,却他不见苏沫的身影。
拿出手机,季易轩立刻就拨通了苏沫的电话。
却听到有手机铃声,同时从地上那个浅色的女士手提包里传来。
季易轩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朝那个女士手提包靠近,然后缓缓蹲了下来,打开了那个女士手提包,从里面找出正在和他的手机里一样频率响动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轩哥哥”三个字。
瞬间,季易轩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面上。
“苏沫......”
季易轩惊恐慌乱地大叫,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到处寻找着苏沫的影子,或者,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苏沫,你在哪?”
“苏沫,快出来,别吓我!”
“苏沫,苏沫......”
季易轩大吼,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般到处乱闯乱撞,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也找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当季易轩冷静下来,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却突然闯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顾泽城!
顾泽城为什么会突然跑进了墓园里?!
没有任何多的犹豫,季易轩朝顾泽城大步走了过去。
顾泽城冲进墓园大门口,怔怔地看着苏沫留下的那一滩血迹,根本就没有了苏沫的半点儿身影。
季易轩向前,一把揪住顾泽城的衬衫衣领,双目猩红地咆哮道,“顾泽城,苏沫呢?苏沫呢?”
顾泽城面如死灰般地缓缓转头看向季易轩,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顾泽城,我问你,苏沫呢?” 季易轩愤怒地咆哮着,一拳朝顾泽城的脸上挥了过去。
顾泽城往后退了一步,嘴角有血丝溢出,却仍旧面如死灰地看着季易轩,机械地吐出事实真相,“苏沫被车撞了。”
“你看到了。”季易轩又向前一把紧紧地揪住顾泽城的衣领,“你看到苏沫被车撞了,是不是?”
顾泽城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三魂七魄仿佛都已经出窍,只剩下一俱躯壳,木然地点,“是。”
季易轩又是一拳狠狠朝顾泽城挥了过去,继续咆哮着,“那苏沫人呢?苏沫人呢?”
“不见了。”
季易轩瞪大了双眼看着顾泽城,眸底突然有种万物俱灭的惶恐汹涌而来。
五秒过后,季易轩才缓过神来,眼底突然就有泪水滑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救她?”不过数秒的时间,季易轩全身的力气仿佛就被抽空了般,再没有力气冲着顾泽城咆哮,声音里,全是绝望和悲伤,“你为什么不救她?”
顾泽城看着眼前的季易轩,突然就笑了起来,肆意而讥诮的笑。
“季易轩,不是你带着她离开的吗?为什么我要救她?为什么我还要救她?”
季易轩听着顾泽城灭绝人性的话,握紧拳头就又要朝顾泽城挥过去。
只是,这一次,顾泽城却没有再让季易轩得逞,而是一把握住了季易轩挥过来的拳头,笑容嘲讽地道,“是她背弃了我,主动离开了我,为什么我还要救她?”
“顾泽城,苏沫已经恢复了记忆,当年的那场火,不是苏沫放的,是你姐姐放的。”
“苏沫离开你,是因为你姐姐将你对她干的所有好事,都告诉了苏沫。”
“苏沫什么也没有跟你说,而是选择一个人默默地离开,那是因为她太爱你,宁愿你恨她一辈子,也不想让你自责愧疚一辈子。”
季易紧咬着后牙槽,声音一字一字地从喉骨中挤了出来,“还有,苏沫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孩子,是你的。”
顾泽城看着季易轩一张一合的双唇,听着他如刀锋般凌厉的话语,一字一句全部砍在他的心上,整个人完完全全地愣住了,没有了任何一丝的反应,就连心跳跟呼吸,也没有了。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季易轩的话,一遍一遍,像世间最毒的魔咒,瞬间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再不得翻身。
沫儿,沫儿,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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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时间派人查了深南市所有的医院,同时出动了深南市的上千号警力,查看了苏沫被带走时所有可能经过的路段监控录像。
可是,没有,没有苏沫的消息,没有任何一点与苏沫的消息。
倒在血泊中的苏沫,仿佛化作了尘埃,或者烟雾,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不见了。
除了地上的那一滩血迹,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顾泽城仿佛也跟着苏沫消失了一样,整个人彻底地死了,没有任何一点生气。
季易轩抡起拳头就又朝面如死灰的顾泽城砸了过去,声斯力竭地怒吼道,“顾泽城,你******这个死样子给谁看,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起来去找苏沫啊!”
顾泽城嘴角溢着血丝,没有任何一点光泽的双眸缓缓转向季易轩,死寂般地问,“季易轩,你告诉我,苏沫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是不是你把她给藏起来了?”
季易轩怨恨而凌厉的目光看着顾泽城冷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苏沫出事前发给他的短信甩在顾泽城的面前,吼道,“你找你姐姐,去找你亲爱的姐姐,苏沫出事,跟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顾泽城看着季易轩手机屏幕上的字字句句,想起顾婉悦一大早出现在小叠山,说想让容蓉和初初去见见他们的母亲,毕竟,容蓉很快就要嫁进顾家了。
瞬间,顾泽城便明白了什么,发了疯一样的冲向自己的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朝顾家大宅而去。
季易轩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滴眼泪滑出了眼角。
苏沫,轩哥哥求你了,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睁开双眼,季易轩也钻上自己的车,同样一脚油门踩下去,紧跟上了顾泽城的车。
......
顾家大宅里,顾婉悦正镇定自若地坐在小客厅的沙发里,捧着一本书,仿佛看的很认真的样子。
不过,一个多小时下来,顾婉悦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过。
今天派去的人,真是太没用了,居然没有撞死容蓉,就连苏沫也失踪了,不知死活。
原本,她还打算放过苏沫。
因为,季易轩已经同意娶她了,而苏沫也离开了,不会再干扰她和季易轩,还有顾泽城的生活。
可是,苏沫为什么要回来,还恢复了记忆。
既然苏沫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她就只能死,不管怎么样,她也得让苏沫死。
现在,她担心的问题不是苏沫是不是已经死了,而是,既然苏沫已经恢复了记忆,那苏沫是不是把当年的事情,已经告诉了季易轩和顾泽城?是不是就连她和顾泽城根本不是顾老爷子亲孙子的事情,季易轩和顾泽城都已经知道了。
当年放火的事情,她可以来个打死不认,反正现在苏沫失踪,生死不明。
不过,身份的事情,只要老爷子知道了后,拿样本去做个dna鉴定,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要怎么办?
正当顾婉悦陷入困境当中完全没有了办法的时候,顾泽城和季易轩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冷戾到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撕了般。
顾婉悦心中颤了颤,知道大事不妙,顾泽城和季易轩,果然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慌也没有用。
顾婉悦放下手中的书,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面色如霜、双目猩红的顾泽城和季易轩,一如往常地笑了笑,温婉大气。
“易轩,阿城,你们俩这是怎么啦?”
季易轩看着顾婉悦脸上那一如往常的笑容,深深地吁了口气,对她,已经失望透顶。
现在,他对顾婉悦满心满眼的都只有痛恨与厌恶。
顾泽城紧眯着双眸看着眼前的顾婉悦,就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倏地向前一步,伸出一只手就狠狠地掐住了顾婉悦的脖子,仿佛眼前的人再不是他小心呵护了十年的亲姐姐。
“说,苏沫在哪里?你到底把苏沫怎么样呢?”
顾泽城狠狠地掐住顾婉悦的脖子,跟一头没有任何理智原的野兽般,手收越收越紧。
顾婉悦整个人被顾泽城拎了起来,双脚已经开始离开了地面,她拼命地拍打着顾泽城的手臂,瞪大着双眼,呼吸困难地挣扎着想要从顾泽城的手掌中挣脱。
可是,她越挣扎,顾泽城的手臂就收的越紧,丝毫都不打算松开。
顾泽城身后两步远的季易轩看着这一幕,丝毫都不打算向前阻止,身为医生,他很清楚,只要时间不到,顾婉悦不会有事。
就在顾婉悦已经无法呼吸,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时候,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阿城,住手。”
顾婉悦的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里立刻就露出了希望来,双手朝顾老爷子挥舞着,向他求救,喉咙里也发出破碎的求救音符。
“爷......爷......”
可是,顾泽城却并没有因为顾老爷子的出现,而松开了顾婉悦,而一旁的季易轩,更是眉头紧拧着,也丝毫不想让顾泽城松手。
顾老爷子看着顾泽城丝毫都没有松动的五指,手上的梨花木拐杖狠狠地敲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怒斥道,“阿城,难道你真的要亲手杀了你的亲姐姐吗?”
顾老爷子的话,让顾泽城如冰封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裂纹,手一松,顾婉悦就摔到了地上,然后拼命地咳嗽起来。
“爷爷,当年的那场烧死我们母亲的大火,跟苏沫没有关系,是她放的。”顾泽城无比痛恨的目光落在顾婉悦的身上,伸手指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控诉道,“是顾婉悦,我的这个亲姐姐放的。”
顾老爷子英挺的眉宇紧拧着,双手握着拐杖,尽力让自己站稳,不要倒下。
经过上次顾婉悦让人放出蒋泰龙来杀死苏敬致和夏桑清的事情,这几个月来,为了让顾婉悦不至于再犯下大错,顾老爷子已经派人暗中监视顾婉悦对苏沫的举动。
只是没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他还是晚了一步。
当顾婉悦派出的人已经撞上容蓉和苏沫后,老爷子才得知了顾婉悦要杀了苏沫的歹毒心思。
只是,令老爷子完全想不到的是,顾婉悦竟然连容蓉也不放过。
顾婉悦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泽城,仿佛就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痛心疾首地道,“阿城,你是我的亲弟弟啊,这么多年来我这么疼你,难道就因为一个苏沫,你要来反咬我这个姐姐,想至于我这个亲姐姐于死地吗?”
季易轩看着顾婉悦那万分无辜的痛心模样,不由冷笑。
顾婉悦果然是不一般啊,要不然,这么多年来,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度过这十年来的时光。
顾泽城双目紧眯着,对于顾婉悦到了此刻还在演戏,他眼里的痛恨与愤怒,还有痛苦与自责,像洪水猛兽般不可抑制地汹涌而来,从未有过的强烈。
“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吗?还想继续演下去,把我们都当傻瓜吗?”顾泽城嘲讽的声音,那么明显。
可是,他却不是在嘲讽别人,而是在嘲讽自己。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一直都信着顾婉悦的话,相信那场大火是苏沫放的,居然还做了那么多事情,让苏沫失去了一切,把她伤害折磨的不成样子。
就连最后,苏沫亲口告诉他,说大火不是她放的,他都不信。
他居然不信。
所以苏沫离开了,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破碎的心,还有最深的绝望,离开了。
他真的该死。
比起顾婉悦来,他对苏沫的罪孽,深重一千倍一万倍。
最该死的,是他!是他!
“我没有。”越是关键的时刻,顾婉悦便越装的镇定自若,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的破绽来。
十年她都已经伪装下来了,现在又怎么可能难倒她。
“如果当年那场大火是我放的,那什么死的是妈,被烧成重任的是我,而苏沫却什么事情也没有?!”顾婉悦用最后的底牌在试探,试探苏沫是不是已经将自己的身世也全部告诉了顾泽城和季易轩。
顾泽城看着眼前喊冤叫屈的顾婉悦,真真正正的失望透顶,心中的痛恨与自责,甚至可以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那是因为我赶到了。”顾泽城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起森森的白色,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要不然,就会如你所愿,苏沫会被烧死在那场大火里。”
听着顾泽城的声音,季易轩刺骨的冷笑传来,他看着顾婉悦,眼里的厌恶,无法形容。
季易轩发誓,他此生,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会恨一个人,恨到此刻这种打想要将这个人扒皮拆骨的程度。
而这个人,还是顾婉悦。
“顾婉悦,我不会娶你的。哪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这一个女人,我也绝对不可能娶你。”
季易轩突然间响起的声音,就犹如一把刚出鞘的冷剑,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劈在了顾婉悦的心坎上,十年多来,第一次让她感觉到了寒冷和疼痛的滋味。
倏地瞪大双眼,顾婉悦震惊地看着季易轩,眼里第一次有了慌乱与惶恐,甚至是害怕。
“不,不,易轩,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顾婉悦慌了,彻底地慌了,开始蹒跚着往季易轩的脚边爬了过去,然后抱住季易轩的腿,抬头仰望着季易轩,慌乱地笑着道,“季易,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季易轩厌恶至极地看着眼前顾婉悦,双目一眯,毫不犹如地就一脚将顾婉悦踢了出去,力道之大,顾婉悦一脚就被季易轩踢回了沙发上。
顾泽城和顾老爷子看着这一幕,却并没有阻止,更没有向前去扶起顾婉悦。
顾婉悦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倏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季易轩,眼里的痛恨与怨愤,无法言喻,咬牙切齿地道,“季易轩,你已经答应了会娶我的,现在,整个深南市都知道,你会娶我,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季易轩回敬着顾婉悦恶毒的目光,冷冷地嗤笑,“顾婉悦,你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不配得到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季易轩的坚决,顾婉悦所有的伪装,秒秒钟都面临着崩溃。
从沙发上爬了下来,顾婉悦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顾老爷子,然后跪在地毯上一点点朝顾老爷子的方向挪了过去。
“爷爷,您看到了吗?您听到了吗?”顾婉悦来到顾老爷子的面前,抬头望着老爷子,委屈至极的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
拉住顾老爷子的手,顾婉悦满脸可怜地道,“他们两个,竟然都只因为苏沫的话,这样来诬蔑我。一个想让我死,一个诅咒我一辈子得不到爱。”
越说,顾婉悦越委屈,眼泪也越大颗,“爷爷,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才是真正疼我的,对我好的,您一定要帮我做主啊。”
顾老爷子低头看着眼前的顾婉悦,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从顾婉悦的手中抽了出来,缓缓开口问道,“婉悦,当年,你为什么要放了那场大火?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至苏沫于死地?”
不止是顾婉悦,就连顾泽城和季易轩,也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泰然不惊的老爷子,万万没有料到,原来什么都不过问的老爷子似乎什么都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不,不,爷爷......”顾婉悦震惊地把头摇的跟波浪鼓般,“爷爷,我没有,我没有放火,我也没有想要杀苏沫,是苏沫想要杀我母亲和我,是苏沫想要杀了我们。”
季易轩实在是忍不住地冷笑。
原本,顾老爷子在问顾婉悦的话,作为晚辈,他是不应该插嘴的,可是,他真的是气愤不过,不问出来,他会憋死。
“顾婉悦,你口口声声说,是苏沫放的火,是苏沫想要杀了顾夫人和你。”季易轩怒视着顾婉悦,“那你倒是说说,苏沫放火杀人的理由是什么?”
听到季易轩的冷笑,顾婉悦倏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因为苏沫听到了我和我妈的对话,知道了我母亲反对她嫁进我们顾家。”
这回,不止是季易轩,连顾泽城都笑了。
“顾婉悦,这么荒谬的理由,为什么十年来你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顾泽城笑到眼里都流下泪来,想到因为顾婉悦的谎言,这三年多来自己对苏沫的伤害与折磨,顾泽城就恨不得亲手把自己和顾婉悦一起都给撕碎了。
“当年苏沫的母亲去世,我主动接近苏沫,就是母亲的意思,只是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地喜欢上苏沫。”
顾婉悦又一次震惊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她的母亲让她的弟弟主动去接近苏沫,她从来都不知道?
为什么她的母亲要那偏心,什么都不告诉她?什么都只在为她的弟弟安排打算?
老爷子看着已经目瞪口呆、无话可说的顾婉悦,紧眯着双目,深深叹气,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深沉的晦暗,仿佛瞬间便苍老了好几岁。
“小悦,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真相已经再清楚不过。
只是,没有一个人清楚,顾婉悦为什么要放了那场大火,她到底是想烧死谁?是苏沫?还是她自己的母亲?
“爷爷,连您也不相信我吗?连您也开始向着苏沫了吗?”因为惊恐害怕,顾婉悦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情绪一点点开始崩溃,歇斯底里地开始大吼道,“苏沫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只喜欢她,都要帮着她?”
顾老爷子睁开双眼低头看着顾婉悦,满目哀伤,无声万般无力地道,“小悦,你太让我失望了!”
“当你让人将蒋泰龙放出杀死了苏沫的父亲和阿姨的时候,我就有告诫过你,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不要再去动苏沫。”
说着,老爷子又是万般无助地叹气,“没想到,你竟然一心想至苏沫于死地,就连容蓉也不放过。”
顾泽城和季易轩听着老爷子的话,又一次被强烈地震撼了,紧拧着深沉的眉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包庇了你一次,却没想到更加助长了你歹毒的心思。”
老爷子太痛心疾首了,止不住地叹气,“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我顾启恒,虽然谈不上一生光明磊落,却从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纵容你,你所犯下的一切罪行,就让法律来制裁吧。”
“爷爷......”顾婉悦紧紧地抱住顾老爷子的腿,“爷爷,不是我干的,一切都不是我干的,一定是你搞错了,一切都不是我干的......”
“顾婉悦!”顾泽城爆吼,原本英俊非凡的面目,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着,甚至几近狰狞,一字一字从喉骨中挤了出来道,“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姐姐,此生,我们生死,永不相往来。”
“阿城......”顾婉悦睁的前所未所有的大,看着顾泽城,她整个人彻彻底底地僵住了,不再有一点儿反应。
因为苏沫,她最爱的男人,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娶她,更加不会爱她。
因为苏沫,她最亲的亲人,要和她断绝关系,把她交给法律来制裁。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整个顾家的大宅里,忽然就响彻了顾婉悦疯狂的大笑声。
那笑声,仿佛要将空气都震碎了般,让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
“你们都让我死!”
“你们都想让我死!”
顾婉悦狂笑着从地毯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用食指一一指过在场的三个人,眼神突然无辜到有些纯净地控诉着道,“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想让我死,你们都是坏人。”
突然,顾婉悦就像只受伤的小兽般,蹲在了沙发的一角,躲了起来,眼神惶恐而害怕地看着眼前的顾泽城和季易轩,又扫到顾老爷子身上。
“我好怕,我好怕。”
顾婉悦瑟瑟发抖,“爷爷,我好怕。阿城,我好怕。救我!救我!”
老爷子看着瞬间变得痴傻的顾婉悦,眯着双眸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守在门外的保镖叫了进来,吩咐道,“把小悦关起来,不要让她再出她的房间半步。”
“是,老爷。”
话落,两个保镖就走向顾婉悦,一左一右地架起她往楼上走。
“你们是坏人,坏人,放开我,放开我。”
“哇~”
“坏人,坏人,我讨厌坏人,放开我。”
看着被保镖拖走的顾婉悦,季易轩有些着急了,“顾爷爷,顾婉悦还没有告诉我们她到底把苏沫藏去哪了。”
顾老爷子无力地摆摆手,“她没有把苏沫藏起来,苏沫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顾泽城和季易轩都同时错愕地看向顾老爷子,心却彻底沉入了黑不见底的几万米的海底。
“顾爷爷......”
季易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老爷子便抬手制止了他,无力地道,“好了,易轩,你们自己想办法找苏沫吧,我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话落,老爷子也开始朝楼上走去,步履从未有过的蹒跚。
顾泽城整个人无力地跌进沙发里,极度的自责与痛苦,让他双手抱住了脑袋,拼命地揪着自己的短发,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头发都揪光。
“苏沫,你在哪?你在哪?告诉我,告诉我,求你了,告诉我......”
季易轩看着顾泽城,冷冷地嗤笑一声,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
原本真的很想再狠狠凑顾泽城一蹲,可是,有用吗?
现在,最痛苦自责的人,不是他,而是顾泽城。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身,季易轩大步离开。
顾泽城,一切的苦果,都是你自己酿的。
所以,今天的苦和痛,就由你自己慢慢来品尝吧。
我愿意,苏沫一辈子,永永远远,都不要再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