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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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寇肖回过身,眼神立刻一亮:“柯叔叔?”
柯世善正端着杯酒,微笑站在他身后。他的气质儒雅,五官英俊,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成熟男人的气势与风度。
事实上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之所以季寇肖叫他“叔叔”,是因为季寇肖的祖父要叫柯世善父亲一声大哥,他虽然只年长季寇肖不到十岁,却比他大了一辈。
季寇肖这个人虽然待人温和,很有礼数,但经历了上一世,骨子里是有一点冷淡的。只是他对柯世善的印象非常好,所以见他微笑地看着自己,便几步走上前去,笑着问:“我记得您之前出国谈生意,这么快回来了?”
柯世善笑着朝季寇肖举杯:“刚回来不到半个月,怎么样,最近好吗?”
“还好。”
“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严重。”
柯世善这个人自小从商,虽然外表也同别的商人一样圆滑,但内里其实是很有点魏晋风骨的,这也是为什么季寇肖对他的印象很好,想要同他亲近的原因。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聊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哥”,柯世善的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回过头去。
季寇肖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然而在看到柯世善身后的人时,表情立刻一冷。
柯世善笑着将柯世易带到自己身边,对季寇肖介绍道:“这是我弟弟,柯世易,今年刚刚回国不久。”
季寇肖面无表情地看着柯世易。柯世易则眯着眼,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个带着邪意的笑容。
“世易,这是……”
“不用介绍,”柯世易打断柯世善的话:“我们已经认识了。”
“你们认识了?”
“何止认识,”柯世易眼含深意地打量着季寇肖:“季少还给我送了份大礼。”
柯世善隐隐皱了皱眉,虽然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柯世易的语气明白地彰显着面前的两人关系绝对算不上好。
季寇肖也不耐地蹙了蹙眉:“抱歉,柯叔叔,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再来招呼您,您随意。”说着转身就离开了。他倒不是怕了柯世易,只是见到他在自己眼前晃就觉得烦。
“叔叔?”柯世易敏锐地捕捉到他对柯世善的称呼,唇角勾了勾,侧头问柯世善:“大哥,他叫你叔叔?”
柯世善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是什么好人,专门喜欢去勾搭好人家的少爷小姐,等给对方带上了床就顺手甩了对方,自己训斥了他多少次也不知道悔改。于是他表情不悦地警告他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别去招惹寇肖,听到没有?”
柯世易挑了挑眉,朝柯世善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季寇肖见到柯世善,一时心情有些不好,只是脸上却掩饰得不露分毫,依旧得体得周旋在各位客人中。
他正同一位长辈聊着,忽然大厅门口传来一点轻微的骚动,他朝那边看去,只见厉霍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礼服出现在门口。
他身边没有带任何保镖,将手里的礼物交给侍从后,径自朝主厅的方向走来。季绍盛见到厉霍修,也朝他大步走过去。
厉霍修微微弯身朝季绍盛行了个礼,开口道:“季伯父。”
季绍盛在其他场合同厉霍修见过几次面,对这个年轻有为,做事果敢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于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同他热情地打招呼。
厉霍修的脾气似乎很对季绍盛的性子,虽然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这时候同季绍盛聊起天来却是侃侃而谈,表现得彬彬有礼又幽默风趣,不知他说了什么,逗得季绍盛哈哈大笑。
季绍盛抬眼,正看到不远处的季寇肖,便招手示意他过去。季寇肖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一旁的侍者,朝季绍盛走过去。
“父亲。”
季绍盛见季寇肖走到自己身边,笑着对他介绍道:“这是你厉叔的儿子,霍修。”
厉霍修看向季寇肖,漆黑的眼睛黑曜石一样深邃,他朝季寇肖微微一笑,伸出手:“厉霍修。”
季寇肖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那只骨节修长的右手,顿了一下,隔了几秒钟,才伸出手同对方轻轻地握了一下。
“季寇肖。”
季绍盛笑着拍了拍季寇肖的肩膀:“霍修是商界的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你可得多向他学习。”
季绍盛的为人虽然平和温厚,但也不经常夸人,能够得到他这样高的评价,可见厉霍修给他的印象实在是不坏。
一旁的厉霍修则微笑着谦虚道:“您过奖,晚辈该多向您学习才是。”
季绍盛摆了摆手:“霍修,你太谦虚了。”
两个人互相恭维几句后,又兴致勃勃地聊起来。季寇肖站在一旁,既插不上话,又不好就这样离开,只能像是座摆设一样待着。
相比于季绍盛,季寇肖对厉霍修的印象说不上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好。由于职业的缘故,他有着类似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从见到厉霍修的第一面开始,他就产生了莫名不舒服的感觉——一种类似于猛兽在见到另一只猛兽时的压迫与危险感。
季寇肖在生活上是个相当强势的人,并且习惯于掌控一切。通常情况下来说,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多数都是心理素质很强的人,而季寇肖却是例外。
事实上,上一世亲眼目睹祖业败落,家破人亡的经历,让他在内心深处极度没有安全感,而正是因为这一点,使得他不能够相信别人,并且习惯于掌控一切。
而厉霍修这样一个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男人的出现,让他在不自觉间就产生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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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苏韵坐在梳妆镜前,镜子中的人美目流盼,皮肤白皙,妆容精致,明艳动人。他端详了镜中的自己良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她站起身,拉开衣帽间最里面的衣柜柜门,一件贵重的低胸红色礼服挂在里面。梁苏韵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似乎像是怕会碰坏一样轻轻摸了摸那件礼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这件礼服是va的高定,胸口及肩饰部分由几百颗钻石镶嵌,将整件礼服衬托得十分华贵典雅。
在生日宴的前半个月,梁苏韵就向季寇文提出自己没有合适的礼服穿。季家是西部区的名门,虽然近几年有些风头黯淡的趋势,但豪门的架势还是有的。只是这次虽然请了不少圈子里的朋友,但因为是季寇肖的生日宴,季寇肖不想置办得太过隆重,于是一切从简,甚至连礼服都没像往常参加宴会一样,只买了成衣。
梁苏韵提出没有礼服穿后,季寇文就带她去购置了几件高级成衣礼服,梁苏韵面上不显,心里却不大高兴。她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因为机缘巧合才结识了季寇文。两人虽然已经订婚,但因为时间仓促,甚至都没来得及办订婚典礼,紧接着就要结婚了。而这次生日宴算是她在结婚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在圈子里亮相,她自然希望能够以一个最完美的姿态出场。
于是她便向季寇文提出了想要穿高定的礼服,季寇文听到她的话后表情有些为难。与成衣不同,高定不是有钱就可以立刻买到的,而是需要一定的定做时间。就比如温宛喜欢的一个牌子的高定,顾客在看到自己中意的款式后,会有品牌的专人乘移动舱到顾客所在的城市去取顾客的尺码,之后还要进行几次的尺码校订。
整个尺码校订的过程非常仔细,首先根据顾客的尺码进行初样的剪裁,第二次通常是进行更加细致的尺码校订,第三次则是在已经有准确的尺寸轮廓之后,进行外部细节的核对,比如礼服上的部分刺绣是否要进行改动,某些珠片的位置是否满意等等。通常来说整个流程下来,等成衣到手最少也要一个半月的时间。而现在距离生日宴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想要定制一件合适的成衣礼服时间显然是不大够用。
当然一些较为低端的品牌可以将定制的时间缩短,但这些品牌通常被圈子里的人看做是小作坊,穿这些牌子所谓的‘高定礼服’是自降身价的行为,还不如不穿。
季寇文从小在圈子里长大,自然知道这些,但梁苏韵却并不了解,她见季寇文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只以为他是嫌麻烦,就连季寇文给她解释了原因,她也以为是敷衍。
所以她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托人想办法去弄一件温宛常穿的那个牌子的高定礼服来,并且再三强调自己是季家二少爷季寇文的未婚妻,只是人家品牌却完全不卖给她面子。本来高定礼服卖的就是品牌的脸面,有些牌子就算你再有钱,身份地位不够人家照样不卖给你。如果是温宛本人还好说,不过是一个还未对外宣布的未婚妻,凭什么认为人家品牌会为你破例?
梁苏韵十分焦急,这可是关系到自己面子的问题!她焦头烂额地四处找人托关系,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生日宴之前弄到了这件va的高定。
她换上礼服之后,站到全身镜前打量自己,在红色绸缎面料礼服的映衬下,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肤白胜雪,深v及大露背的剪裁将她的身姿衬托得越加曼妙,凹凸有致。
她微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开梳妆盒从里面取出一件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这条项链美得让人惊叹,主石为一颗近两克拉的粉钻与两颗七克拉的蛋形白钻,总重量202.12克拉,它虽然只是静静地躺在首饰盒里,却能够立刻将人的目光紧紧吸引。
梁苏韵将这条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佩戴在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后,走到衣帽间的门口,右手按在门把手上深吸了几口气,推开房间的门,仰着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