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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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不紧不慢的走在巴尔身后，就好像此前从未分开过似的。
在她那尚不深刻的印象里，此时此刻的巴尔与之前那个热情开朗的巴尔完全不同，但是却多了一份可靠和成熟，并且虽然这个巴尔对自己的存在表现的十分冷淡，但她心底里觉得他其实并不讨厌自己。
“为什么跟着我？”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后，巴尔率先发问。
“我……，既然你不要我跟着，当初又为什么要买下我？”海蒂咬着嘴唇反问道。
“你要跟着我？你对我有什么用？”巴尔没有直接回答海蒂的问题。
“我能……我能……。”海蒂实在想不出自己会做什么，她甚至无法在刚才那种混乱的场面下保护自己。
无边无际的异国景色，在她的眼里看来只有恐惧，巴尔如果就这样离开，接下来有着怎样的日子在等着自己？这是她连想都没办法想象的。可是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好让她追随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买下了她，但却并没有义务照顾她。
“请你……请你不要丢下我，我已经……已经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海蒂悲伤的蹲了下来，失声痛哭。虽然曾经倔强的认为，自己就算是一个人也一定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但是很快的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之后的她甚至一度觉得和克里斯待在这个贼窝里也是一个未尝不可的选择。
喂，那我算什么？随后赶到的克里斯闻言用手指着自己，脸上挂着一丝尴尬。
海蒂的话触动了巴尔，她如今没有任何可依靠的人，而十年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幸好在那个时候遇到了“那个人”，自己才拥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随便你吧。”
巴尔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漠。
“啊？”
海蒂抬起头，圆润的小脸上布满了闪光的泪痕。
“如果只是跟着的话。”巴尔低声说。
“谢谢你，巴尔。”
海蒂那挂满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虽然没有刻意的观察，但巴尔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第三者的靠近，这个人没有杀气，所以巴尔也没有特地防范他，而这个人却突然在不远处将一个东西向巴尔投掷过来。
“啪”，巴尔的手中多了一只小口袋，看颜色像是自己的，他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头金色卷发，雀斑杂乱的点缀在鼻翼两侧的少年。他记得正是这个少年偷走了他的火蜥蜴皮口袋。
“我叫克里斯，嘻嘻，我想您也许还需要一个男仆。”克里斯讨好的说。
“他是个好人。”海蒂对巴尔说。
“小媳妇……”克里斯感激涕零。
“不许叫我小媳妇！”海蒂恼道。
“我谁都不要！”
巴尔恢复了冷漠，他一字一顿的说完并立刻转身离去。
“呃……生气了？”
克里斯与海蒂对视了一眼，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相互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默默跟随着巴尔的脚步。
三人慢慢的走出了这片令人不安的森林，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附近一个名叫“维尼亚德”的城镇。
“维尼亚德”隶属于瓦尔帕莱索，这里气候干燥少雨，城镇的南部有座当地人为之骄傲的古代魔法师之墓，传说这名魔法师曾是霍尔姆王国的英雄，在全国乃至国外都十分有名。
同样在这个城镇的南部，就在魔法师墓地的周围，还栖息着种类繁多的野生兽类以及一些中小型怪物，十分适合新人战士锻炼武技，所以“维尼亚德”镇也是个有名的初级战士试炼场。
克里斯十分懊悔当初装英雄没拿一分钱，这个时候如果他能有一块银币，甚至几枚铜币就能让自己填饱肚子。
看着巴尔嚼着当地特产的熏制肉条，克里斯有种想掀翻桌子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不仅仅因为巴尔会使用一些恐怖的魔法，更是因为他还想找机会求巴尔教他，这也是他大着胆子接近巴尔的目的。
几年前的克里斯，常常因为偷窃技术未纯熟，在偷钱时被别人发现而挨了不少打，可他发现一些身体强壮的同伴却很少遭遇这种体罚，他们往往可以还钱了事，对方最多也就鄙夷的瞪他们几眼，看得多了克里斯才逐渐明白，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但他知道自己很难成为一个身强体壮的人，所以他想要保护自己的话，学些不必借助力量的技能可能对他更为适合。
巴尔的法术完全符合克里斯的理想，而那快如闪电的剑技也令他痴迷。克里斯并不贪心，只要能学会其中一种他就心满意足了，毕竟巴尔也没有任何理由必须传授他这些武技。
所以他即使饿着肚子，还是要陪着笑脸一边喊着“巴尔大哥”一边为巴尔倒酒端菜。他只期待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感动到巴尔，令得巴尔愿意教他一招半式，那样的话他也就受用无穷了。
与克里斯比邻而坐的海蒂倒是满不在乎的一块接着一块的拿过巴尔面前的食物，因为经验告诉她，巴尔不会拒绝。直到巴尔吃饱喝足，克里斯才将吃剩的酒菜勉强填了一下肚子。
入夜，巴尔也没有顾及另两名“同伴”，在一个只有个单人床的小房间里，海蒂与克里斯只能分别睡在巴尔卧床两侧的地面上。
“这种状态与其说是同伴，不如说是宠物吧，不，连宠物也不如！寄生虫？”
冰冷的地面上，海蒂胡乱的想着。
“不过，至少有点安心了。”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
※※※※※※
“你……你究竟是谁啊？虽然长得很像巴尔大哥……”
睡梦中传来克里斯的声音，揉了揉眼睛，海蒂坐了起来，咦，地面怎么变软了？她朝身下一看，不知何时起自己居然已经睡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咦，你不爱吃吗？我想你昨天几乎没吃过晚餐现在应该已经很饿了。”
闻声寻去，却是端着一碟澄黄色小面包的巴尔。
“不，你不可能是巴尔大哥，绝对不可能！”
克里斯快速的摇着头，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一番交谈后——
“原来如此，原来是你在起床后把我抱上床的……”
海蒂坐在椅子上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
换成以前，海蒂准会一个巴掌扇上去的，男女间的规则是贵族礼仪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即便是如今落难的海蒂对此还是十分忌讳，但或许是认为巴尔只是出于好意，海蒂并没有任何的不快。
“不用谢，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睡在地上，这是我的疏忽，真对不起。”巴尔认真的说。
“不是你的错……。”
海蒂轻声说，眼前的巴尔让她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你真的是巴尔大哥？”
克里斯仍然将信将疑，他不明白同样的一个人怎么性格会突然转变的这么大？但看巴尔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克里斯曾听说过人类可以拥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灵魂，其呈现出来的状态就是这种多重人格的状态，这种现象在某些贫瘠未开化的地区被认为是鬼神附体，但这么近的遇到这样的特例还是让克里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啊，对了巴尔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虽然当时历克的动作十分隐蔽，但还是逃不脱克里斯敏锐的眼睛。
“巴尔你受伤啦？”海蒂有些担心的问。
“没什么大碍。”
巴尔转过身去露出后背，“已经全好了。”
他背后的衣服破损处有道细线，那是伤口愈合后的样子。
看来伤的不重，克里斯心想，虽说历克很可怕但在真正的战场上也只是个外行而已。
“巴尔大哥，你使用的是什么魔法？”
这是克里斯最感兴趣的问题，接下来他还想求巴尔教他，虽然可能有些困难，因为一些强大的战士或魔法师都不太会轻易的传授自己的绝学，但克里斯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
（先求巴尔大哥教我，如果他不愿意……应该也不会答应，然后在之后的日子里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因为某件事而感动到巴尔大哥的话，想到今天我因为被拒绝而悲伤难过的样子，他一定会主动提出来教我的，嘿嘿。）
克里斯自以为得计的这样盘算。
“嗯？我并不会使用魔法呀。”巴尔感到有些奇怪的回答。
“诶？”
克里斯没想到巴尔会做出这样的回答，愣了一愣后露出迷茫的表情。
“看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战士吧。”巴尔与海蒂相视一笑。
“呃，的……的确是。”
哎，意外的不顺呐……，克里斯无奈的挠了挠头。
由于巴尔的慷慨，让克里斯与海蒂在一大清早就能美美的饱餐一顿。
出了旅店，他们向南走去，踏着弥漫着清香的草地，走过一条上了年纪的石板桥，最终他们进入了位于“维尼亚德”镇南面的试炼之地。
清晨的试炼之地被一层微薄的雾气所笼罩，远处景物似有若无的看不真切，克里斯对着四周来回张望，由于他那出众的视力受到了局限，使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些不安的感觉。
“巴尔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这句话说了八遍了，”克里斯小声的说。
“不过我也问了八遍。”他苦笑道。
强打着精神跟着巴尔越走越深入，虽然一直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但他们一路上并未受到任何的“打扰”。
“巴尔大哥知道猎魔人吗？”
穷极无聊的克里斯想找个话题来打发这段不知何时是尽头的路途。
“嗯，算知道吧……”
“问这干嘛？”海蒂说。
“猎魔人”这个名词在这片大陆上几乎无人不知晓。
“那可是我最为崇拜的组织啊！”克里斯神采飞扬的说：“他们个个都是能够以一敌百的勇者，与死亡为伴，在地狱门口生存，随便解决一两个事件就能成为富翁。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一名他们！对了，如果是巴尔大哥的话，一定很容易当上吧！”
克里斯笑着看着巴尔。
“巴尔大哥，不如你教我剑术，我们一起加入猎魔人吧？”
因为巴尔说自己不会魔法，所以克里斯暗示自己学剑术也是可以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啦，巴尔才不想做什么猎魔人，你自己去当吧！”
看着沉默无语的巴尔，海蒂觉得他一定是对当猎魔人没什么兴趣，反正再怎么著名也只不过是个佣兵组织而已，巴尔一定有着更为远大的目标。
“是吗……，哎，单凭我的话，下辈子也当不上猎魔人。”拿出手边的水壶抿了口水，克里斯重重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