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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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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寂静。

灰色的僧袍闻声一颤,紫玫这才注意到他右袖空荡荡掖在腰间。她轻轻拍着女儿柔软的身体,落寞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她原以为自己会哭,此时才知道真正的伤心是不会流泪的,有的只是疲倦,生无留恋的疲倦。

「空、空空……」木鱼声像被啼哭激怒般重重响了起来。

不用抬头,紫玫就能听出声音里的烦燥和疼痛。

凌乱的木鱼声像凌厉的耳光,重重打在脸上,责骂她的肮脏和不贞,让她滚出圣洁的庙宇。

紫玫俏脸顿时变得苍白,她怔怔望着女儿不住开合的小嘴,最后凄然一笑。

那笑容仿佛一片凋零的花瓣落入水中,转瞬就被激流冲走,不留痕迹。

紫玫用巾帕掩住女儿的脸蛋,柴扉几乎同时一动,接着身影便在十丈之外。

「烦请告知圆相方丈:星月湖宫主已死,请方丈以天生苍生为重,为武林除去肆虐千年的邪教。」紫玫对知客僧说完,飘然离开大孚灵鹫寺。

◆◆◆◆     ◆◆◆◆

十二月十六,黄河风陵渡。

夜色降临,冰封的长河闪着寒冷的清光。昼间络绎的车马已然绝迹,偶尔一阵长风吹来,一团团细碎的雪粉盘旋而起,在寂寥的冰面上旋舞。

十几条木船被冰封在岸边,渡口已成虚设。但作为方圆数十里最大的镇子,风凌渡汇集了南来北往的行客。离河岸不远,王记客栈内人声鼎沸,楼上的客房早已爆满,连大厅内也坐满了急于回家过年的客商行人。

这些人无法安歇,只好围着厅中巨大的火塘,海阔天空的胡吹乱侃,以度长夜。

众人正自说得高兴,一个苗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掩身而入,不为人注意地站在角落里。她脸上遮着面纱,怀里抱着婴儿。婴儿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只不时发出小猫咪般的呜咽,让人闻之恻然。那女子一边呵哄,一边焦急的四下张望。待看到一个倚墙而坐的妇女,露在面纱外的那双妙目顿时一亮。

她艰难地穿过人群,走到那个农妇打扮,正给孩子喂奶的妇女旁,低声道:「大婶,能不能帮我喂喂孩子?」

农妇抬头一看,「哎哟」一声,「大妹子,这是你的孩子吗?」

「是。」

那农妇心直口快,「奶子这么大,怎么会没奶呢?」

少女脸上刷的涨得通红。紫玫平时把女儿抱在胸前,乳房惊人的尺寸并不明显,此时弓腰说话,又递出女儿,颤微微的肥乳垂在胸前,几乎要撑破单薄的衣物。

初乳本来就迟,她又是早产,并且乳房还被人为增大,因此生育多时,奶水仍迟迟未至。这一路她竭力掩藏自己见不得的巨乳,此时被人在大庭广众下一口嚷破,脸上顿时火辣辣一片。

看到周围惊诧的目光,紫玫羞耻难当,只想一走了之。但女儿有气无力的哭声却使她难以迈步。一时间心乱如麻,抱着女儿不知所措。

农妇却没注意她的窘迫,大咧咧接过婴儿,与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起,然后从衣襟里坦然拉出乳房,揪了揪奶头塞到婴儿嘴中。

女婴闻到乳香,立即停住哭泣,小嘴拼命使力,大口大口地吸吮着乳汁。

紫玫两眼紧紧盯着女儿,见她吃得香甜,心里的紧张顿时消散。

「还没满月吧?吃起来像个小老虎。」农妇一手抱着一个婴儿,一边拍打,一边笑眯眯地说。

「没有呢。」紫玫羡慕地看着农妇略显粗犷的乳房。若论美感,她与自己根本无法比较。但她宁愿用自己一对浑圆的肥乳,换取一只能泌乳的囊状乳房。

农妇打量着这个未满月就独自抱着女儿,在大雪中赶路的奇异女子,关切地说:「没坐完月子就赶路?这可不成啊,要得了病,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呢。孩子她爹呢?」

紫玫勉强一笑,暗暗捏紧手指。她离开大孚灵鹫寺之后,便一路南下,准备先赶往洛阳救出三师姐和沮渠明兰,把两人安顿在纪府,留下女儿让她们照应,然后再赴星月湖救出母亲、师父和两位师姐。做完这些,她便与母亲隐居在飘梅峰,终身不再下山。

农妇唠唠叨叨,一会儿说:孩子她爹太不像话,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老婆孩子;一会儿又说:穿这么单薄,这大冷的天儿可怎么受得了。虽然罗嗦,但紫玫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淳朴的温情,心下暖洋洋一片,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刚想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女儿突然一咳,白花花地奶水从小嘴里咕咕叽叽流到脖子里。紫玫一惊,连忙伸手去抱,那农妇已经利落地撩起粗布衣襟,给女儿擦了擦嘴,笑道:「小家伙吃得太急,呛奶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起名字了吗?」

「晴雪。」当时紫玫只盼这场大雪能够放晴。

农妇叹了口气,「怪不得孩子他爹这么心狠。我头两胎也是女儿,我男人天天摔盘子打碗,生个儿子才再没给我脸色瞧。」

紫玫苦涩地一笑,没有回答。

农妇迳自说道:「咱们汉人都是这样,生个女儿自己都抬不起头……」

紫玫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吃饱后满足的睡容,心神远远汤开。

母亲生下的是一个男孩,母子俩现在好吗?他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有叶伯伯在,应该不会虐待她们吧。师父和师姐说不定也不用再被裸身扔在冰天雪地里——两天后安顿好纪师姐和明兰,最多七天,就可以赶到星月湖。

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过年……

大厅中坐着一群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围着火塘谈得热火朝天,忽然有人高声道:「……还是玫瑰仙子!」

紫玫闻声一惊,连忙举目看去。

第五部 紫玫 123

一众大汉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火里烤着大块的猪肩,周围扔着几口酒坛,一看便是江湖豪客。

「都说玫瑰仙子长得漂亮,你们谁见过?」

「我!」一名汉了胸口拍得山响,「去年慕容胜大婚,兄弟奉程帮主的命令去伏龙涧送礼。承慕容寨主看得起,留兄弟住了两日。操!」

他一拍大腿,两眼放光,「都说飘梅峰美女如云,那天兄弟真是开眼了。当时飘梅峰来了三个,寒月刀林女侠是新娘,后面跟着牵丝手纪女侠。这两个往那儿一站,真他妈比花娇,比玉香。兄弟的三魂六魄一下就被勾走了一半。乖乖,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美人儿。比起来东海的淳于瑶就是个烧火丫头。」

他说得口沫横飞,周围人听得目瞪口呆。

「兄弟当时想,美到这地步也算到头了,慕容胜那小子一表人材,功夫很是了得,再娶了寒月刀真是有福气。谁知道啊……」他摇了摇头,拿起酒碗。

旁边有人连忙给了碗酒,「孟三哥,别卖关子了。」

孟三哥把碗举到嘴边,「要说艳福,当上慕容胜的妹夫才真是艳福齐天!」

他咕嘟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抹了一抹嘴,「玫瑰仙子一露面,满屋的人都傻了。那体态,那相貌,简直是嫦娥下凡!兄弟我能看上一眼,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众人轰声一片,对玫瑰仙子的美色心驰神往。

紫玫垂下眼,搂着女儿轻轻摇晃,脸上毫无表情。

「说得好听,飘梅峰还不是合门都当了婊子?」旁边传来一个刻薄的声音。

「放屁!」孟三哥一把摔掉酒碗,怒道,「哪个不要脸的混蛋编出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飘梅峰诸女在星月湖为奴早已轰传江湖,谁不知道你说的寒月刀如今只是星月湖的一条狗?」

「放他奶奶的臭屁!什么星月湖,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星月湖的字号,更没见过一个鸟人!飘梅峰虽是女流之辈,可流霜剑、寒月刀武功精强,就是大孚灵鹫寺和九华剑派也不见得有这等高手!林女侠我亲眼见过,豪气不减须眉,说她会如何如何,鬼才信!」

那人冷笑道:「风晚华和林香远确实有种,所以受得苦也最多。像你说的玫瑰仙子,厚颜无耻,对师门惨剧不理不问,不但委身仇敌,还与亲娘共事一夫,如此不要脸的女人,也是武林一绝……」

「去你妈的!」孟三哥压根不信他的胡扯,听到他如此亵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一把拎起酒坛就扔了过去。

那人抬手一拳,将酒坛打得粉碎。

厅中的客商行人都被两人大声争吵惊醒,此时见双方动起手来,顿时乱成一片。

孟三哥一时气愤冲昏了头脑,眼见那人功夫了得,于是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在空中一扬,朗声道:「本人柳鸣歧,接大孚灵鹫寺方丈圆相师叔手书,刚在洛阳灭掉长鹰会。今日与天下白道同赴终南山,扫荡星月湖余孽!」

孟三哥将信将疑,只见那人身后一群人尽是腰缠白带,神情激愤,显然都是大孚灵鹫寺的俗家弟子。他愣了会儿神,怔怔道:「玫瑰仙子真会那样?」

柳鸣歧正容道:「孟朋友若是不信,与我等齐赴终南,一探究竟,如何?」

孟三哥犹豫未决,柳鸣歧身后又有人道:「玫瑰仙子跟她亲娘同事一夫,是东方大侠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另一人接口道:「什么玫瑰仙子,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婊子。听说娘儿俩都被星月湖的人弄大了肚子,现在只怕该生下来杂种了吧。」

这些人对星月湖恨之入骨,口里不干不净,越说越是下流,将玫瑰仙子说成是天下第一不要脸的淫妇。

紫玫心底滴血,面纱下的俏脸时红时白。那些无情的辱骂像一把把利刃,将她割得体无完肤。她凝视着女儿恬静的睡容,感觉自己一寸一寸化为灰烬。

众人的言语越来越不堪入耳,角落里一个瘦长的身影再听不下去,蹒跚着离开大厅。紫玫掩紧女儿的襁褓,闪身出了客栈,走入无边的风雪之中。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手里兀自拿着酒壶。他身子歪歪斜斜,步履不稳,走得却是极快,转眼便到了河边。

那人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冰面上,手里的酒壶滴溜溜滑出数丈。他手脚并用,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满头颤抖的白发扫起雪粒,如同萧索的落叶。

紫玫飘身捡起酒壶,低声道:「东方伯伯。」

那人浑身一震,两眼凝视着面前怀抱婴儿的少女,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良久,东方庆道:「你怎么在这里?」声音又干又哑,更有种决绝的意味。

紫玫没有回答,纤手宛如寒风里的冰雕,静静举着酒壶,轻声道:「东方伯伯,我真的是不要脸的女人吗?」

东方庆看着她怀里的婴儿,憎恶地说道:「好!竟然生下来了!你父亲、哥哥被杀,母亲、嫂嫂受辱,师父师姐生不如死,你竟然还为仇人生下孩子!」

东方庆骈指吼道:「你知不知道什么羞耻!竟然还有脸问什么叫不要脸!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淫妇!贱人!」他声嘶力竭,颌下的白须恨得一阵乱抖。

紫玫沉默半晌,最后凄然道:「原来是这样。是因为我没有去死。是吗?」

东方庆怆然叫道:「你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紫玫抱着女儿的手一沉,掀开衣襟,淡淡道:「东方伯伯,你杀了我吧。」

东方庆不过五十余岁,但满头白发却像年过八十的衰朽老翁。他哆嗦着摸出佩剑,但剑锋在白玉般的胸膛前晃来晃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紫玫闭上眼,轻声道:「我不想死。但如果一死能换来我娘和师父、师姐的平安,我也不怕死。」

寒风乍起,河上的雪花波涛般滚涌而至,在紫玫脚前旋转而起,像一条盘旋的玉龙,将母女俩裹在其中。

低婉欲绝的声音在苍茫的雪夜响起,「每个人都说我不要脸……难道是我的错吗?难道我就是该死?」

「东方伯伯,你告诉我好吗?」

凝光剑「叮啷」一声掉在冰上。

紫玫掩住胸口,玉脸苍白的令人心疼。她轻声道:「我要先去洛阳一趟。如果赶不上攻打星月湖之役,还请东方伯伯多照料我娘一些。」

话音未落,已经看不见紫玫的身影。

东方庆虽然醉眼迷离,但目光远较常人锐利。单看紫玫快捷无伦的身法,那已经不仅仅是轻功卓绝,而是身怀有着浑厚无匹的内功。若非亲眼所见,东方庆绝不会相信她小小年纪,功力竟然远超自己。

可恨她枉有绝世武功,竟然忍心连亲娘也不救。

想起萧佛奴所受的苦难,东方庆举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口。酒水入口,他才惊觉酒水竟然是滚烫的。

◆◆◆◆     ◆◆◆◆

两日后,紫玫赶到洛阳。

然而香月楼已是人去楼空。她随即赶往长鹰会,可昔日豫州的洛阳第一大帮,只剩下焦土。她断断续续窃听了看守者的对话,才知道四日前长鹰会被灭时,整个帮会都像蒸发般不复存在,只剩下薛长鹰和薛欣妍父女俩。香月楼早在半月前就停止营业,楼内的妓女不知所终。

紫玫毫不停留地冒雪直奔终南,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山下。她不愿与江湖人士见面,更不愿师门诸女遭受的非人淫虐被人看到。因此不顾一切的摧发着内力,昼夜兼程,想赶在众人之前进入星月湖,救出自己的亲人。

但阴长野那一掌并非好心,在山下,蛰伏月余的内息突然发作,不但来势凶猛还饱含毒性。若非紫玫的凤凰宝典已至大成,发作之日,就是她毙命之时。

她用了数天时间才把那股阴毒的掌力驱逐转化。就在这段日子里,她发现自己的功力再次大进,距第九层凤清紫鸾只有一步之遥。紫玫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顺利,思索着师父当日说的「阴上加阴」,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紫玫抱住女儿柔声道:「晴晴,娘带你去见外婆。你外婆是世上最好的人,就像观音菩萨一样,又漂亮又慈详……还有另一个婆婆。她是世上第一大侠,所有坏人见到她都会害怕……」紫玫哽咽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笑道:「晴晴不用怕,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尾声

村子里燃起篝火,人们敲锣打鼓喜气洋洋。今日是除夕之夜了。

尾声夜晚最黑暗的时刻,紫玫再次踏上月岛。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就在她竭力对抗阴长野遗留的毒力时,武林白道与邪道第一大教星月湖的战斗已经结束。

整个岛屿像被狂风扫过一般,再没有一处完整的角落,断梁残柱都半掩在白皑皑的积雪下,同时掩盖的,还有三日前那场血战的痕迹。

系着嫂嫂的栏杆碎成数段,上面还系着半截结冰的钱链。

紫玫挽起铁链,怔怔看着栏杆。断口处赫然印着一个纤细的掌印──半尺宽的汉白玉栏杆竟是被人一掌击碎的。

她举目望去,零碎不堪的石阶上,像征{“文}着星月湖至高{“人}无尚地位的神{“书}殿已被烈火焚{“屋}毁,粉碎的砖石间堆满烧成灰炭的焦尸,少说也有近千具之多。周围散落着种种兵刃,或刀或枪或钩或叉,都像被巨物捶击过一样弯曲变形。

她目光霍然一跳,在残柱旁看到一柄熟悉的长剑。

剑身弯作曲尺,锋刃依然清光凛冽。正是东方庆的凝光剑。

紫玫紧紧握紧剑柄。这些烧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尸体间,有多少自己熟识的人呢?

自己的亲人呢?死了?烧了?救走了?还是就此消失了?

她找遍全岛,也没有找到丝毫生命遗留的迹象,潜幽碑坊、武凤别院、传香亭、太玄阁、幽明廊、月魄台……这些洒满亲友血泪和耻辱的地方,只剩下死寂的废墟。

紫玫呆呆立在荒凉的雪野中,心头一片茫然。

◆◆◆◆     ◆◆◆◆

白雪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凄清的淡蓝光芒,随风飘荡着,仿佛一层冰冷的火焰。

娘亲、师父、风师姐、嫂嫂、纪师姐……所有的亲人都不知去向;甚至连仇人也都消失无踪……

「你往何处去?」慕容紫玫轻轻地问自己。

风雪被气墙所隔,没有一丝触及肌肤。她第一次拥有了可以实现梦想的绝世武功,却不知道该如何施展。

所有的目标都模糊无迹,空荡荡让她无从使力。

天际渐渐发白,飘扬的雪粉终于停下。

紫玫露出一个凄艳的笑容,这笑容惊动了身边的一树红梅,繁花倏倏而下。

女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当一朵梅花飘飘摇摇落在额前凝住后,她忽然笑了起来。

清悦的笑声引来紫玫奔涌的泪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天地间只剩母女俩孤零零地相依为命。

她亲吻着女儿香软的小脸,喃喃道:「晴晴,娘带你回去……」

晨光中,十七岁的少女裹紧衣襟,抱着未足月的女儿,开始她漫无目的的流浪。

身后,满地鲜红的落梅仿佛一片未干的血迹。

theend?

◆◆◆◆     ◆◆◆◆

召集人:「真是了不起的大作啊,这篇的字数又破了征文的史上纪录。」

从不乱:「朱颜血的第五滴红泪《紫玫》,一如既往的呈现出紫狂那种狂乱残暴而又精巧妖异的风格,同时这也是紫狂第一部以乱伦为主题的作品。」

召集人:「以从兄所见,这一篇有什么特别亮点吗?」

抱瓮的贱人:由于月冷寒玫已经出书,剩下的部分,基于与出版社的协议,不能曝光。连同评论部分,暂时封印,等待书出完后,再行解封。

召集人:「谢谢紫狂兄的好文章,本届的除夕贺文到此结束。」

第六部 苍兰 【内容简介】

封面人物:苍兰

本部简介:

按照「艾塔索尔太阳历」,这是第四十七个千禧年。

若照「格林斯-古多瓦」纪年,则是天轮金耀六百三十纪。大转盘跃过摩羯,开启阿古硫斯的宝瓶时代。

「我的孩,每逢时代进递或光轮回转,黑色的恶必会降临。它是必来的,它必与蛇结盟。凡它所到的万国,必要流血。分明在高处的就要陨落;分明有眼目的就不能看见;分明有手脚的就要受煎熬……」

……

朱颜血第六颗红泪,于焉坠落!

第六部 苍兰 opening…

按照「艾塔索尔太阳历」,这是第四十七个千禧年。

若照「格林斯-古多瓦」纪年,则是天轮金耀六百三十纪。大转盘跃过摩羯,开启阿古硫斯的宝瓶时代。

「我的孩,每逢时代进递或光轮回转,黑色的恶必会降临。它是必来的,它必与蛇结盟。凡它所到的万国,必要流血。分明在高处的就要陨落;分明有眼目的就不能看见;分明有手脚的就要受煎熬……」

「——这是经文上的记载。姬娜,你要认真听讲。」

每个礼拜日的下午,大主教都会跟姬娜讲解经文。这是奥托大帝的授命。虽然他知道,小公主并不爱听。但他必要依从,不可违背。

「小公主,以后上课的时候,请您不要带着布偶玩具好吗?我所讲解的是神的书;是邪魔咒和人世道路……姬娜公主,请您从我的头上下来吧。」

书房内。姬娜调皮地拉扯着大主教的银白长须。老年人的哀求声夹杂着小淘气放肆的笑。打翻了果酱,把厚厚一捆经藏搞到花花绿绿。

年迈的大主教一再用咳嗽声制止她的顽皮。姬娜却爬上桌,跃出窗户,跳进皇宫花园。

柔美的女子在水边拨弄琴弦,光把影子映入水镜。是她的姐。

优美弦乐,花丛深处翩翩蝶衣明艳。

一曲终了,姐姐收势合掌,双手粉玉静美,微启又如莲瓣。

p…m…00:41′   jul…11   a。d。2004

把最忠贞身躯 献给秃鹰超度 化为永生粪土

硫磺火湖 蔷薇香烛

第六部 苍兰 a…

在富饶美丽的喀里斯拜亚斯大陆,众神之塔是最高建筑。

黑色的塔身在缪加雪山上屹立了千年,直指天穹。在塔尖向四方垂落下八根乌黑色巨大铁链,构成犀利的锐角,延伸至一片苍茫大地。

有人说塔尖的阵型是结界。在距离天穹最近的地方,成圣成狂只在一线。

众神之塔是大陆的禁地,就连皇族也只在缪加雪山下设坛膜拜。而当在疾风凛冽的夜晚,整个大陆上都可听见那些巨大铁链颤抖着,发出好像玻璃破碎一样尖锐的声音。

光之清泉发源的地方,是皇宫后园。

绵羊和矮马惬意地坐卧在草地,宫女们跳起圆舞,赤裸的足尖玲珑如玉,彩绸飞舞起来,伴着蝴蝶在飞。在百草丛中的深处,喷泉的碎花化出一道虹。

姬娜快步跑来——

「姐姐,姐姐。我要盘头发,盘成和姐姐一样的型。」

她捧起姬娜圆润的小脸,大而明媚的眼,睫毛沾了水花。微微翘起的小嘴角,鼻尖儿又嫩又滑。这机灵可爱的小调皮。

她轻轻地帮妹妹梳理头发,一丝一缕,指法纤柔。梳毕站进池边,清水中映出一双漂亮姑娘。

她是皇国的公主——贝玲达。

身边是小妹姬娜。

「美丽的贝玲达,和风因你来,花儿为你开;凡间的天使啊,翅膀是云彩…

…」

宫女们弹着金色的竖琴,歌唱她的美丽。

公主的面上泛起红霞,颔首隐没花间,香粉沾惹衣裙,草色明媚。

姬娜在身后嬉笑着追来。

第六部 苍兰 b…

黑色的众神之塔屹立大地之颠,却非最近天穹的所在。

在喀里斯拜亚斯大陆之外,是浩瀚无边的海洋环抱。一只巨大的白鸟翱翔在七海之上已有万载。

在白鸟的背上,有着起伏的山峦,蜿蜒的河流还有迦蓝族人建造的天空之城。大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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