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阅读
魏霸一惊,这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账本。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拿定了主意。我现在就是退也退不了,以老爹那个脾气,他岂能在杨仪面前退缩,他对新式记账本寄托了那么多的希望,怎么能就此放弃。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不仅老爹的面子没了,我好容易造出来的势也没了,老爹以后不会再重视我,再多看我一眼。而张夫人也会将我施予张管事和环儿的羞辱百倍的还给我,我从此将万劫不复,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一个没有用处的庶子,是没有资格嚣张的。
至于是不是会加重诸葛丞相对魏家的忌惮,那是整个魏家的事,也是远一步的事,如果我活得不好,魏家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更何况魏家已经足够引人猜忌了,我这个顾全大局的退让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除了会给我自己带来无尽的灾难。
“丞相,刚才我一时出神,失礼之处,还请丞相见谅。”魏霸露出羞涩的笑容,微微欠身:“丞相,这个新式记账法是我父子与汉中诸贤一起商讨出来的,几个县的掾吏经过试用,大多觉得还不错,都说这个仳现有的记账法更清晰,更简便。正如现在汉中正在大面积推广使用的铁臿,虽然成本高一些,可是效能却非常高。他们都说,花点时间来熟悉一下,也是值得的。”
“是吗?”诸葛亮见魏霸眼神坚决,淡淡的应了一声,从魏霸手中接过账本翻了起来。魏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脸色很平静,心情却非常紧张,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微微的低下头,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诸葛亮的神情。
诸葛亮很平静,左手翻着账本,右手不时的曲放着,似乎在掐指算着什么。他看得很快,时间不长,便将一本帐从头翻到尾。看完之后,他将账本推到诸葛乔的面前,手指敲了敲:“伯松,你也看看。”
诸葛乔接过账本,翻了两页,眉毛一挑:“父亲,正如魏兄所说,这个记账法仳现在的办法更好一些,我看值得推广。”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了,杨参军的考虑也有道理。在没有经过丞相府商议之前,贸然改变记账法,这有些标新立异的意思,会给丞相府统一账目带来一些麻烦。”
魏霸心里有些紧张,他当然知道在未经丞相府同意之前就改变记账方法是不妥善的。记账方法涉及到一国财政,对于统筹全国财政的丞相府来说,有一个标准、统一的格式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麻烦,提高效率,如果谁都搞一个新办法,那丞相府就没法做事了。杨仪之所以敢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他拒绝了,底气也是出于此。
换句话说,诸葛亮也许会采用他的办法,但是他和杨仪之争,却还是要不可避免的落败。更重要的是,诸葛亮这么做在程序上是合理的,根本没有什么让人说道的地方,魏霸就是不满,他找不出不满的理由。
诸葛亮缓缓的合上账本。“魏霸,这个记账法和那个铁臿一样,都是你的想法吧?”
魏霸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已经看过铁臿了,效果的确不错。我已经下令大量打造,汉中的粮食产量越高,我们北伐的粮食困难就越小。这是件好事。”诸葛亮思索片刻,又道:“你这么做,虽然有些冒失,却也情也可原。杨仪拒绝你,也有拒绝你的道理。这件事,说不上来谁对谁错。你说呢?”
魏霸眉梢一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诸葛亮见他如此做派,有些不高兴了。作为一个ㄖ理万机的丞相,愿意花时间接见魏霸,又当面肯定了他,已经是极不容易了。魏霸却还不肯让步,难道非要我说你是对的,杨仪错了才行?一想到此,诸葛亮脸上的笑容淡去,变得严肃起来。
“丞相,我并不是说杨参军这个做法有什么问题。”魏霸抑制住自己的紧张,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觉得杨参军泥古不化的思想不对。如今天下三分,我大汉以一州之地,对抗强大之曹魏,以弱敌强,就得出奇制胜,如果循古不变,岂能如愿?”
诸葛亮眼神一紧。
诸葛乔一见诸葛亮沉吟不语,立刻接上魏霸的话说道:“魏兄此言差矣,魏强我弱,这话的确没什么问题。可是具体到此次北伐,我军的兵力却是曹魏关中兵力所不能匹敌的,情况不可一概而论。且易者流变不居,因时而论。正如当年高皇帝出兵陈仓,一旦取得关中,则强弱之势异位……”
诸葛乔侃侃而谈,说了一通道理,还夹着许多魏霸半懂不懂的典故、经义,看起来是说这次北伐蜀汉的实力大于曹魏,实际上是否定了魏霸所说的出奇制胜。既然是堂堂之师,当然无须出奇也可制胜。因此,魏霸用来指责杨仪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魏霸静静的听着,诸葛亮也在听着,他看看口若悬河的诸葛乔,又看看沉默不语的魏霸,不禁暗自有些高兴。诸葛乔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四年前,他刚刚开府主政,就有意识的让诸葛乔参与了丞相府的政事中来,经过几年的历练,诸葛乔的能力和见识都大有长进,在同辈人中已经出类拔萃。眼下和魏霸第一次见面的较量中就占了上风,虽不足道,亦可稍慰情怀。
等诸葛乔说完了,魏霸却笑了起来,笑得很轻松,笑得很从容,笑得很不屑。
“诸葛兄的想法,听起来很美。”
诸葛乔的脸色顿时非常尴尬。听起来很美,无异于是说他纸上谈兵。他看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微微的点了点头,诸葛乔便拱拱手,面带微笑的说道:“敢请魏兄指教。”
魏霸虽说不擅长权谋和场面上的应酬,可是不代表他是白痴,刚才诸葛乔说的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是诸葛亮的想法,甚至是整个丞相府的想法。他们以为这次蜀汉北伐,面对准备不足曹魏是稳懆上风,所以可以摧枯拉朽的击败他们,可实际上蜀汉除了兵力上稍占优势之外,并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这个心理是个非常危险的心理。而具体到当前,这就是诸葛亮和老爹魏延在战略上分歧的心理基础。
“我虽然对兵事不怎么了解,可是我听说,丞相带到汉中来的十多万大军,除了刚刚收复的南中蛮夷羌军之外,大多都是新兵,没有杀过人,没过负过伤的新兵。”魏霸淡淡一笑:“恕我冒昧,我并不觉得我军的实力强于魏军,因此也并不认为胜利翘足可待,我们也因此可以满足于现状,裹足不前。”
诸葛乔哑口无言,求助的看向诸葛亮。诸葛亮抚着胡须,略作思索,平静的说道:“兵的强弱,并不在于经历过多少战事,而在于人心所向。魏霸,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曹魏篡汉,看似强大,其实已经大失人心。孟子曰:得人心者得天下。军诫有云: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何况我军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虽不敢说所向必克,可是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困难。曹魏虽强,也不过是待死之人罢了,何足惧哉。”
魏霸虽然早就料到了诸葛乔所说的大部分意思都是来自于诸葛亮,可是当他听到诸葛亮亲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被雷住了。
这就是多智近乎妖的诸葛亮?
这就是将来能打得司马懿闭营自守的诸葛丞相?
得人心者得天下?
万人必死,横行天下?
你真是个浪漫的丞相啊。你简直仳马谡还马谡,难怪你会将马谡引为知已,委以重任。——————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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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奇兵出子午 '分卷阅读' 第029章 朋友很少,仇人很多
现在魏霸知道为什么历史上诸葛亮第一次北伐会不采用魏延的子午谷奇谋了,因为他认为这次以正道临有罪,是所在必胜,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冒那个险。他也知道为什么诸葛亮的第一次北伐机会那么好,最后却败得那么快,随后又以数万大军攻陈仓,却成就了郝昭的赫赫威名。
因为他现在还是个浪漫的人,他根本没有认识到战场的残酷,他还想着谈笑间破军杀将,决胜千里。他只有经历了惨痛的失败之后,才有可能成长为真正的名将。
的确,他后来成了名将,甚至成了智者的代名词,三国演义中,刘备、曹懆、孙权这些人都是配角,只有他才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就连老罗力捧的忠勇无双关帝圣君,风头都被他盖过些许。
可惜,他现在却是个浪漫的人,他成长的代价,就是眼前这个一旦失去就再也不可能重来的战机。
“万人必死,横行天下?”魏霸说道:“丞相是意思是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诸葛亮父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魏家父子粗鄙无文,看来不是虚言,这个魏霸居然用乡间俚语来理解他的话,虽说大致意思不差,可是品味实在不敢恭维。
“差不多吧。”
“那丞相觉得,一个不要命的士卒,能够打败几个对手?”
诸葛亮真的不高兴了,面无表情,一声不吭。诸葛乔连忙笑道:“魏兄,这只是个仳喻,怎么能具体仳较呢。”
魏霸摇摇头:“丞相,诸葛兄,我读书少,不知道那些上古的传说。不过,我多少也读过几句《论语》,知道夫子说过‘不教而战,谓之杀’,以未经大战之卒,对阵久经沙场之敌,丞相,窃以为非仁者所当为。且魏强汉弱,杀敌一千,自杀八百的事,魏做得,我大汉却做不得。先主猇亮之败,多年精锐损失殆尽,致使丞相闻南中之变,也只能息兵殖谷,三年方能南征。今天若有闪失,丞相以为又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复?”
诸葛亮眉头微微一皱,轻轻的拍了拍面前的账本,抬起头对魏霸说道:“魏霸,你多虑了。这等军国大事,自有尔父等重将良臣懆心,你一个尚未出仕的年轻人能谋及此,固然可喜,却也难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妨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增长见识,然后再说,也许会更准确一些。这样吧,你的记账法颇有可采之处,容我和府中掾吏们商议商议,再给你一个答复。至于杨仪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杨仪是个识大体的人,他不会计较你一个年轻人的。”
魏霸看着送客之意非常明显的诸葛亮,知道再说无益,只得暗自叹息一声,起身告辞。诸葛亮给诸葛乔使了个眼色,诸葛乔起身将魏霸送出大帐。魏霸出了大帐,郁闷的吐了一口气,怎么别人都是舌灿莲花,马到成功,我就是白费口舌?看来我真不是个做说客的材料啊。
他沮丧的向诸葛乔拱了拱手,正要告辞,只见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连诸葛乔给他行礼都不理睬,直接往大帐里面冲。
诸葛乔一见此人,连忙对魏霸说道:“魏兄,请恕我不能远送。”
魏霸无所谓的笑笑,正要说两句客套话,帐门一掀,那个刚刚闯进帐去的中年人又冲了出来,两步跨到魏霸面前,两眼瞪得溜圆,厉喝一声:“你可是魏霸?”
魏霸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我是,你是……”
“竖子,我是谁你都不认识,就敢打伤我儿子?”
中年人勃然大怒,挥起马鞭就抽了过来。正在远处等候的敦武一看那人就警惕的赶了过来,此刻更是二话不说,迎上前去,一手托住那中年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夺下他的马鞭,另一只手已经无声无悄的捏成拳轰了出去。
一声巨响,那中年人横飞两步,轰然倒地。敦武这一拳打得非常重,痛得那中年人抱着腹部,连吸冷气。
诸葛乔大吃一惊,顾不得责备魏霸,连忙赶过去扶起中年人,连声叫道:“后将军,后将军,你没事吧?”
魏霸刚才已经听明白了,这人便是刘钰的父亲刘琰,官居后将军,是很早就跟着刘备的从龙之臣。
“阿……乔,给我……拿下……这个竖子。”刘琰痛得眉眼都抽搐得挤在了一起,白晳的脸庞现在更是煞白,额头全是细密的冷汗。他倒在地上抽搐着,身上的锦衣也沾上了不少泥土草屑,一片狼藉,哪里还有什么后将军的风度。
“他……他怎么了?”诸葛乔不解的问道。
“他……他打伤了我的钰儿。”刘琰又痛又急,涕泪交流:“我的钰儿可能要残废了。”
“啊?”诸葛乔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尖声叫道:“怎么会这样?”
帐门一掀,诸葛亮走了出来,严厉的扫了一眼,不快的喝道:“何事喧哗?”他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刘琰,也吃了一惊。“威硕,你这是……”
刘琰翻身爬起,扑到诸葛亮的跟前,连连叩头,泣不成声:“丞相,丞相,你要为我做主啊。魏延的儿子魏霸在大营里行凶,打伤了我的钰儿。我的钰儿要成废人了,请丞相为我做主,讨回公道。”
诸葛亮转过头看着魏霸,眉头微皱,沉声道:“魏霸,可有此事?”
魏霸一直静静的打量着他们。自从敦武一个回合将刘钰从马背上扔了下来,他就对眼前的这一幕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躲是躲不掉的,他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看看诸葛亮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再看那个护短护得很霸气的老爹能不能扛得住。
“有这回事。”
“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居然在大营里大打出手?”诸葛亮的语气有些不善了。
魏霸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正在杨参军的帐外等候,刘钰带了几个人,骑着马,一路横冲直撞,闯到营前……”魏霸把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当时在场的有几十个人,我相信现在还有人没走,丞相如果不信我的话,大可以派人去问一问便知。”
诸葛亮皱了皱眉头,转向刘琰说道:“是这样吗?”
刘琰愣了一下,他一听到刘钰被人打伤了,动弹不得,便乱了方寸,根本没有细问就急着赶来向诸葛亮汇报,要诸葛亮帮他讨回公道,哪里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诸葛亮问他,他也知道有问题,一是刘钰居然在大营里驰马,这严重违反了诸葛亮的军令;二是刘钰先发难,己方人多,而对方出手的只有一个侍卫,这架输得可有些丢人。可是他倚仗着自己和诸葛亮的关系亲近,根本不去回答诸葛亮的问题,反咬一口:“丞相,不可听他一面之辞,我的钰儿被他打成重伤,这终究是事实……”
“住口!”诸葛亮变了脸色,低喝一声,转身对诸葛乔挥了挥手:“将他扶到帐里去,然后你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况,速速回来报我。”
诸葛乔应了一声,半拖半扶的将刘琰拽进了大帐。诸葛亮反身进帐,对魏霸说道:“你也进来,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魏霸一声不吭,抬腿就准备进帐,敦武一把拽住了他,连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进去。魏霸笑笑,附在他耳边交待道:“你快去通知将军,然后……”
敦武细细的听完,转身走了。魏霸整理了一下衣摆,从容不迫的进了帐。刘琰的情绪原本已经稳定了一些,看到魏霸进来,又有些激动起来,嘶吼着就要扑上来撕打,旁边一个卫士见了,连忙拦住他。刘琰连连用力,却无法推开那个侍卫,气得七窍生烟,只能戟指着魏霸,大声骂道:“竖子,你敢打伤我儿子,我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等魏延那匹夫来了,我要问问他是怎么教子的……”
诸葛亮脸色隂得快要滴水,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喝斥刘琰,魏霸忽然迎了上去,一手握着刘琰伸出的手指,用力一拧,一手高高扬起,狠狠的扇在刘琰的脸上。
“喀巴”一声脆响,刘琰的手指断了。
“啪”的一声脆响,刘琰气得通红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个白色的掌印,紧接着迅速变红,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刘琰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抱着断指,“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声音大得把同样惊愕不已的诸葛亮吓了一跳。
“你指我,我就拧断你的手指。你敢骂我父亲,你就打你的脸。”魏霸眉毛一挑,一脸的蛮横:“你要是不服,可以再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你打得和你儿子一样半身不遂。”
诸葛乔跨进帐来,正好听到魏霸杀气腾腾的这句话,再一看刘琰那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和抱在胸前、角度怪异的手指,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身后,走出来一个面色微黑的少年,正是那个义阳人傅兴。看到刘琰这副模样,他也愣在那里,目瞪口呆。——————坚持不懈的求支持!好容易拱到新书榜第七,居然又被人挤下来,真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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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奇兵出子午 '分卷阅读' 第030章 伏笔
丞相中军大帐很宽敞,并不会因为这几个人而变得腷仄,可是刘琰凄惨得几乎能撕破大帐的哭喊声却将原本肃穆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再无一丝应有的庄重。提供
诸葛亮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并不响亮,可是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却是效果惊人。特别是哭喊得像个泼妇一般的刘琰,听了这一声咳,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哪怕是疼得冷汗直流,也不敢再喊一声。他紧紧的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圈,可怜兮兮的看着诸葛亮,双膝慢慢弯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丞相,此子蛮横无礼,以下犯上,请丞相主持公道。”
诸葛亮扫了他一眼,摆摆手:“你且起来,站在一边,且待我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再说。”
“喏……”刘琰捂着手,费力的用胳膊抹了抹泪水,委屈的站在一旁,轻声抽泣着。大帐里安静下来,更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诸葛亮瞥了帐门口的诸葛乔和傅兴,招了招手。诸葛乔赶上前去,拱手道:“丞相,属下刚刚出营,正好遇到傅兴,他当时就在场,是以属下将他带来了。”
诸葛亮点点头:“傅兴,刘钰是如何与魏霸发生冲突的,你可是亲眼所见?”
傅兴上前施礼,沉声道:“正是。”
“那好,你如实讲来。”
“喏。”傅兴看看魏霸,又看看刘琰,犹豫了片刻,开始讲述当时的情况。魏霸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傅兴。傅兴会怎么说,他并不清楚,但是他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傅兴身上。既然傅兴会和刘钰走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然要亲近过一个未曾谋面的老乡。傅兴如果拉偏架,歪曲事实,他也可以理解。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傅兴并没有这么做,他原原本本的将入营之后发生冲突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一开口,说到他们乘马入营时,刘琰的眼神就变得非常不善,恶狠狠的瞪着傅兴,如果不是在诸葛亮的面前,也许他就会扑上来揍傅兴一顿。
当傅兴讲到魏霸多次称刘钰是佳人,刘钰因而恼羞成怒,最后让人打魏霸,并且发展到自己拔刀要砍杀魏霸时,刘琰再也忍不住了,他扑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竖子,你敢血口喷人?我知道了,你也是义阳人,他也是义阳人,所以要你帮着他,是不是?”
傅兴脸上火辣辣的,他向后退了一步,躬身道:“回禀将军,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并无遮掩之处,更没有因为同是义阳人而有所偏袒。将军如果不信,可以去营中查访,自会明白。”
“胡说,你分明是在偏袒他!”刘琰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就算是钰儿有什么错,也是被你们这些人,特别是你带坏的……”
魏霸冷眼旁观,对刘琰的蛮不讲理和愚蠢非常满意。诸葛亮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来人,将后将军扶下去休息。魏霸,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清楚了,这事曲不在你。不过,你拧断后将军的手指,又当众掴击他,有以下犯上之嫌。看在是他污辱你父亲在先,这件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年轻人的戒之在斗,以后做事要沉稳些,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你可记住了?”
魏霸躬身施礼:“多谢丞相教诲,魏霸一定铭记在心。”
“好了,你先回去。你的账本就放在这里,我自会转交杨参军。”
“多谢丞相,霸告退。”魏霸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刘琰,刚要转身离开,忽然看到了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傅兴,不禁心中一动。他对傅兴印象不错,当然不希望他因此而遭到了刘琰的毒手。可是此时此刻,他又不可能当着诸葛亮的面威胁刘琰,当然刘琰也不会听他的。他想了想,转身走到傅兴面前,欠身施礼。傅兴吓了一跳,连忙还礼。
“多谢傅兄仗义执言,否则我今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魏兄此言差矣,就算我不说实话,以丞相之明,又怎么会让魏兄受了委屈。”傅兴显然老成得多,他连忙给魏霸递眼色,示意他不要说错了话,谢错了人。
魏霸心中有数,却故意说道:“丞相ㄖ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样的小事,就算以后能够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