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部分阅读
杨过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同是修仙求道,岂会有这样大的差异,竟至弑君废储,而至亡国,实是令人不解。”
戴王妃恨恨的道∶“先帝虽称以炼丹为修仙法门,但所炼之丹实是用来御女,他每日御女数十,尤称不足,被弑前几年,王公大臣的命妇女子也一概┅┅,我夫郎自幼见此,一心炼精,誓言终生不沾女色,妾等虽委身于他,但都是醉心炼精修仙之术,永保处子之身的道友,期盼他日同登仙界,胡太后得知之后,亟力斥责,谓此将使国祚中断,我夫郎不听,也不想继承大统,被废本是意料中事,但被废也就罢了,却不料如此狠毒,竟将他囚于王屋山数百年,好不可恨煞人。”
杨过心下思量,果如这戴王妃所言,胡太后如确是为了国祚着想,弑君废储也不为过。他沉吟一下,问道∶“元铫太子是胡太后所出嘛?”
戴王妃嗤了一声,道∶“胡太后是宣武皇帝陛下最小的侍妃,她以媚术取得宠信,即鸩杀皇后,得了后位第二年,宣武陛下即告殡天,众口均言为其所害,先帝当了十几年傀儡皇帝,终于也被她所弑,而先帝所修的炼丹术也是胡太后之弟胡天师所授,难保不是早有预谋,蓄意败他德行,至天怒人怨而弑之。我夫郎则是宣武陛下的三子,孝明帝之弟,为正宫所出,胡太后所立的临洮王元钊则是第五子,乃侧妃所出。”
杨过微微点头,道∶“想必胡太后和胡天师所修的是炼术之道了?”
戴王妃道∶“正是,但妾身看来,却也不像。”
杨过诧异的问道∶“这又是为何?”
戴王妃迟疑了一下,有些忸妮的道∶“炼术之道,应该谨言慎行,行其可行,止其不可行,我朝虽是胡人入主中原,但礼教人伦分际仍是一体同尊,而他二人秽乱宫廷,旁及平民百姓,侈言天地无亲,岂是修道之士所应为?”
杨过甚怒,道∶“岂有此理!这样悖理背情,岂能修得大道?”
戴王妃正视着杨过道∶“公子之言至是,妾闻他二人不久在六州大都督尔朱荣带兵入京时,均暴毙身亡,形神俱灭,也应是天意,但妾等终不得解脱胡天师之咒,想来夫郎也是如此。”说着,泫然而泣。
杨过道∶“在下此来,原是要解元铫太子被困之因,并盼能助他得成大道,王妃所言胡天师之咒不知究是何物,可有破解之法?”
戴王妃似是举手擦拭泪水,咽声道∶“妾与众家姐妹数百年来苦思解咒之道,但终不得其法,实是┅┅┅。”
袁明明在杨过身后扯一扯他的袖子,意示待言,杨过颔首同意,道∶“明妹请说。”要知那时礼教甚严,主从之分极为严格,杨过一家人虽然不分大小,但在外人面前仍要守礼,否则会被人家视为没有家教,也缺了礼数,所以杨过和戴王妃两人对答之际,双方诸女都无人插话。
袁明明道∶“请问王妃,胡天师镇锁王妃真阴时,是施了何咒?”
戴王妃看着袁明明,见她秀美出众,气质高雅,又有雍容华贵之姿,不觉脸露讶异之色。
杨过笑道∶“室人袁氏,原是大宋当朝皇妃,只因当今天子不德,才潜出皇宫,并委嫁于在下为妻。”
戴王妃等女大为惊奇,又都对袁明明另眼相看。天子之妃位阶又是高了她们许多。
戴王妃欠身道∶“有劳夫人动问,胡天师乃炼术之人,据妾身所知,炼术者,练符、练数、练武、练采补,也就是符术、数术、武术、采补术之总称,因之他武术既高,奇门遁甲之术尤精,符咒之术更是当世无匹。妾与众位姐妹虽与他在此缠斗,但毫无招架之力,只想一心战死殉夫,但胡天师却在动手前即破指在符纸上写下血咒,言道”“上天下地永镇于此”“,符纸在他剑尖一挥之下,攸忽不见,此时我夫郎虽已被执,但亦闻胡天师之咒语,妾见他面色急变,终至昏厥,妾等心如刀割,个个奋不顾身与胡天师激斗,但妾等实非胡天师之敌,不久即个个身亡,但身虽死,阴魂竟然不散,胡天师在王府一切作为,妾等全瞧在眼里,可又无能为力,眼见他挥众掳了夫郎而去,临走时,有人向他进言,意要火焚王府,他竟赫然而笑,举手制止,说要妾等永世在此追悔。”说到这里,戴王妃和身后诸女都已泣不成声。
袁明明沉思一会,问道∶“胡天师要王妃追悔什么?”
戴王妃泣道∶“胡太后弑君前即已称制临朝,胡天师乃奉旨而来,但他厚颜无耻要妾等献身于他,谓妾等虽是沁阳王妃侍,但都是处子修道之身,他只要采补妾等处子之精,即可得成大道,但需妾等自愿,否则精气不动,于事无补,并称只要妾等愿意,就可免了沁阳王被废之旨,恢复他东宫储君之位,我夫郎一口峻拒,妾等更是不愿,以致┅┅┅。”
杨过等听到这里,依稀觉得胡太后和胡天师早有预谋。
袁明明又问道∶“胡天师贵为天师,又是太后之弟,定是权倾当朝,数十名处子应是垂手可得,何以定要王妃等献身才能成道?”
戴王妃叹道∶“妾与众姐妹和夫郎所修炼精术,并非禁绝情欲以炼精,而是反其道而行,乃激动情欲以生精,待至情浓精动之际,再返精炼之,此法之难,夫人当知,妾众多姐妹都因练功失误,一时把持不住,以致精出功破,长年苦修,废于一旦。妾于十六岁那年与夫郎同修,至身死之时已有十年功力,多位姐妹亦是如此,但始修之时,姐妹多达百人,迄妾身亡之日仅馀二十六人,馀皆功破出府,夫郎与妾均善待她们,也曾代觅良人为配。”
众人都闻所未闻,连出身百花宫的赵英、赵华都觉得匪夷所思,但也觉得这样的炼精术实是困难之极。
袁明明问道∶“要合体吗?”
戴王妃点头道∶“是。”
袁明明心想,既已合体,怎能称得上是处子之身?但男不出精,女不泄身,又要情浓精动,这克制的功夫,却是不易,难怪多人破功。
袁明明又问道∶“一旦不慎破功,未知有何后果?”
戴王妃凄然道∶“一旦破功,即大泄不止,如是修练十年破功,泄后立即衰老十年,短寿十年,妾见多位姐妹如此,心下惶然,曾长期激不起情欲,亏得夫郎调教,才能恢复练功。”
小龙女等诸女心想,这种功不练也罢,这不是整死人吗?想成仙却要先受这种活罪。
果然,杨过也有此想,他道∶“此法如此艰辛,太子与王妃何以不改练他法?”
戴王妃道∶“公子此言似是有理,但如胡天师所修之炼术之道,仍需采补,非我夫郎所愿,妾等女子之身,亦不能效胡太后蓄养数百童男面首之理,而炼丹之术,凶险尤大,一丹之差,即有暴毙之虞,且劳民耗财难以计量,储君之尊,沁阳之富,仍有不宜,因之炼精之法,为妾等唯一法门。”
杨过等都知这是实情,不禁为之叹息。
戴王妃又道∶“妾等因炼精多年,所蓄功力虽尚不足以成仙,但对胡天师而言,如能供其采补,合妾等二十馀人之功,却能助其成道而有馀,是以其处心积虑,觊觎已久,然妾等竭力反抗,他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杀了妾等之后,仍镇锁妾等真阴,意在报复。”
袁明明对杨过道∶“公子,妹子想元铫太子在王屋山被困,修练数百年而不能成仙,究其原因或有可能他是挂念王妃们的结局,不知是被杀还是被囚,以致心有恚碍,终不能成道。胡天师以符咒镇住王妃等真阴,妹子以为这乃是阴术,应有破解之法,但如破了此法,却不知王妃等真阴又将何往?”
杨过看着戴王妃道∶“明妹的分析很有道理,要破胡天师之咒,先要找到那张符,我想应该是可以找到的,元铫太子滞于恚碍众王妃,以致不能得道,只要我等再到王屋一行,告知他此事,当能解了他的心头之结,但王妃等如不能有好的结果,元铫太子终因心有所憾,对成道大业仍有妨碍。”
戴王妃无助的看着杨过和袁明明,泣道∶“多谢公子和夫人为妾和夫郎设想,但解了胡天师之咒,妾等阴魂飞散,从此渺不可知,但也胜似在此受无尽之难。”
众妃侍都垂头低泣。
小龙女这时接口道∶“过儿,各位太子妃已在此修行数百年,又曾修习炼精之法多年,即使解了胡天师之咒,未必就会使各位太子妃魂魄飞散。”
古礼崇尚目不斜视,是以戴王妃与杨过和袁明明对答之际,眼中所见也只有他二人,并未注视小龙女等其他众女,这时因小龙女开言,戴王妃才柳眉微舒,正视着小龙女,她吃了一惊,欠身道∶“恕妾失礼,夫人天人之姿,还盼惠赐教益。”
杨过笑道∶“室人龙氏,原是在下师父,我与她互为一体,龙儿既有此言,必有良策。”
小龙女嫣然一笑,道∶“我古墓派心法,从武功入门,最终之旨也是在修仙成道,从各位太子妃和元铫太子所练功法看来,与这近数百年之间有所不同。我派功法着重于内在修为,太子妃所练功法,似重于外在,如能相辅相成,由我另授心法,佐以各位妃子既有的功力,虽非肉身,但就心法而论,即使成仙需要另有机缘,但要抵挡胡天师之咒应是不难。”
戴王妃等诸女大喜,都向小龙女躬身下拜,齐声道∶“多谢夫人。”
小龙女微微裣衽回礼,道∶“众位王妃不必客气,能否成功我也没有一定的把握。”
杨过缓缓起身,道∶“龙儿的推论甚是,我在进王府之前已约略观察整个建物,这座王府的重心应在正厅后方的主梁之上,这根主梁极为坚固,也才能支撑整座王府历时数百年而屹立不摇,正厅之下似另有密室,却不知那是何处?”
众女也都纷纷起身。戴王妃讶异的道∶“公子真是奇才,正厅之下乃是我夫郎的起居室,也是他的书室,此室阳气特盛,妾等因是阴寒之体,自迁入王府之后即不敢入,室内是何光景,妾亦不得而知。”
杨过点点头道∶“那道符必隐于主梁,才能镇住各位太子妃真阴。元铫太子的书室或许另有奥秘,王妃如不介意,在下想入内一探,对太子或有助益也说不定。”
戴王妃道∶“时隔数百年,又有何可介意之处?如此有劳公子,恕妾等不能作陪。”
杨过对小龙女道∶“龙儿,我去探视一下这座王府和元铫太子的书室,希望能有所发现,帮上他忙,你就在此传授各位王妃心法,明妹和各位妹子也可在王府周近走走,但不要走远了。”
众女都齐声应是。戴王妃欠身道∶“有劳公子和夫人。”
杨过和袁明明等众女出了内室。一出内室,阿紫就先深深吁了一口气,才道∶“大哥哥,好好玩噢,那元铫太子是妖,他的夫人是鬼,咱们是半仙┅┅,嘻嘻┅┅。”
众人也不觉失笑,但又觉这件事真是诡异之极。
杨过举目四望,细细观察这座王府。刚才在与戴王妃对谈之际,已知她们那个时代已精于奇门遁甲和符之术,所以他一边观看这座王府的结构,一边与阵术原理印证,慢慢已有了一个梗概。众人也不打扰他,也都好奇的四处查看,连阿紫都聚精汇神的若有所思。
杨过绕到大厅后方,顺着主梁往上看去,忽然笑道∶“那张符果然就隐藏于此。”
众女都抬头张望,却未见有何物事,不觉都以诧异的眼色看着杨过。杨过指着主梁与横梁衔接之处,道∶“就在那里!”众女还是没有看见。杨过噢了一声,道∶“你们不妨用上隐身术再试试看。”众女都启动意念用了隐身术,再抬头往上看时,果见一张泛黄的符端端正正的贴在主梁与横梁衔接之处。
赵英好奇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隐身术才能看到这张符?”
杨过笑道∶“胡天师真是奇才异士,他是将奇门遁甲之法用在符上,所以这张符才能隐形,咱们的隐身法也有这种功能,所以就能破了这个功法,也就能看到符了。”
众女都觉得有趣极了。阿紫又开始蹦跳,笑个不停。
杨过飞身而起,小心奕奕的揭了那张符,落地后与众女细细观看。只见符是由甚为粗糙的黄标纸制成,上有暗黑色的血迹划了几个神秘文字,看来并不奇特,却竟能镇住戴王妃等二十六人真阴不散,实是奇异之极。杨过和众女都对胡天师的奇异才能叹服不已。
袁明明叹道∶“这胡天师如能以正途修仙,何愁大道不成?但却昧于旁门,终至形神俱灭,殊为可惜。”
众人也赞叹了一会,杨过又挥手一扬,将那张符又贴回了主梁之上。众女都吃了一惊,一齐看着杨过,不明所以。
杨过笑道∶“戴王妃她们是靠这张符才能真阴不散,在此王府滞留数百年,也不知龙儿传授她们心法的效果如何,万一咱们不小心毁了这张符,戴王妃她们魂魄飞散,咱们的罪过可大了。”
众女都啊了一声,齐道∶“对啊!可不能害了她们。”
杨过在一根破败的石柱之旁找到了通往地下书室的通道,对众女道∶“戴王妃既言元铫太子的书室阳气特盛,其中或有古怪,对女子之体或有不宜,你们也就不要下去了,我这就下去一看,你们在王府周近看看,不要走远,也不要毁了王府的物事,说不定戴王妃她们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呢。”
众女都点头应是。阿紫又关心的道∶“大哥哥,你要小心噢,我们也会很小心的。”
杨过点点头,道∶“我会的。”说着,就步下了石阶。
这段石阶很短,一转弯之后,又是一段较长的石阶,但却是漆黑一片,杨过稍一定神,慢慢让视觉适应黑暗,但见石阶两旁都有灯柱,却都已朽败,他拾起地上一根稍完好的木柱,三两下就裁成一根细细的木棍,一手拿着木棍,一手在木棍的头上轻轻一点,木棍就燃起了火光,霎时地下一片光明。他举着木棍又顺着石阶继续往下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尽头之处是一扇石门,石门前却有多具枯骨,并有蚀的兵刃散在四处,显然此处当时也经过激斗。杨过躬身向那几具枯骨施礼后,大袖一拂,将枯骨移到墙边,细细观看那扇石门。
那扇石门高约丈馀,宽约五尺,杨过认不出是什么石质制成,石门表面的石纹有如山水,浑然天成,很是美观,与旁边的石墙仅有细细的小缝,这样看来,这扇石门应该不是左右移动,而是需要用推的,于是他右手举木棍,左手轻轻推动石门,但不为所动,继又逐渐加力,石门已有撼动的迹象,如果继续加力下去,石门当然可以推开,但他心想,这密室是元铫的起居室,必是他日常进出的地方,如果每次进出都是这么麻烦,于情理不合,于是停手又细看石门的构造,果然在石门的中间右侧有一个小洞,像是供作伸入门匙之物之用。他在四周和地上细细查看,不见有类似之物,但既然知道了石门开启的道理,也就不急着找门匙了,他将左掌贴在小洞口,默运内内,再缓缓移动掌劲向上,果然听到门后喀啦一声,显是门闩移开的声音,他心中一喜,掌劲向内轻吐,石门在一阵刺耳的叽叽声中缓缓开启,开了半尺宽后,即侧身闪进了内室,迎面却袭来一股燥热的气流,他有些纳闷,将手中的木棍插在墙上的缝隙,开始观察室内的景物。
这书室极大,约有十丈见方,高约两丈有馀,墙边都有橱柜,室内正中是一根方型石柱,但杨过知道这根石柱其实就是王府的主梁,在梁柱表面砌以石块作为修饰。
杨过见室内有床、桌椅、台之物,室内虽然简朴,但陈设之物却琳琅满目,而且完好如初,除了每物都覆有一层薄薄的尘灰之外,看来都无损坏,杨过不由得大奇,他再一细看桌柜上摆设之物,又不由得笑出声,原来这些物事多是交欢的陶瓷,并绘以彩图,眉目须发毕露,男女陶醉和欢悦的表情栩栩如生,这些陶模有大有小,各种姿势简直让杨过叹为观止,他的两个老婆赵英、赵华虽然出身百花宫,成亲以来,也是极尽所能,施展百花宫各种秘技以讨好于他,但却都没有这里陈设的各种陶模那么精采和令人望之心动。杨过心想,元铫定是为了修练那炼精术,必须长保情欲,才悺集这么多的交欢陶模,以激动情欲,练这门功法,可也有够辛苦。
他踱到床榻边的书桌,见书桌上仍散开着一排竹简,桌面上另有许多一叠叠厚厚的书册。杨过心中一动,以手轻轻一按桌边的那张木制椅,木椅悄无声息的崩坍于地,他微吃一惊,这书室果然阳气特盛,不但干燥异常,而且又感觉到地底之下有磁力流转,而在这桌边的感应尤剧,有引动他内力的趋势。他忽有一股想法,于是轻轻移步,站在磁力最强的地方缓缓盘膝坐下,默运心法,与那磁力流转相契合,霎时之间,只觉天人合一,宇宙合为一体,有说不出的舒畅欢悦,那是一种从所未有超越古今的欢喜。杨过悚然一惊,忙镇摄心神,止住了那种欢喜之情,以九阴真经的心法与那磁力及阳盛之气合而为一,杨过顶门之上三朵璀灿的功花大盛,盏茶之间,功花忽灭,代之而起的却是五缕若隐若现的气柱,在他的顶门之上以五色之态游移,继之不动,继之又如有形之物,忽然五缕气柱爆出一片巨光后又幻为无影无形。杨过也在这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暴射,不久又慢慢恢复常态,他稍稍思索刚才的情景,不由得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舍不得这些好老婆,大概此时已羽化而去,他的心头一片坦然和安祥,也有无比的欢喜,只觉天人之间,随心所安,舍与不舍,随缘即可。
他起身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竹简,简上虽有尘灰,但仍依稀可见字迹∶“┅┅以育六甲,六甲,天之使,行风电,鬼神。┅┅”杨过心道∶“原来元铫虽修炼精之术,但也旁及符、奇门,想必其他这些书册应是数术、武术之类的典籍,怪不得他的武功也这么高,又有隐身之术,但显然也没有练得精通,仍需藉助外物。”
神雕之逍遥篇(二十五)
杨过到这书室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出有益于帮助元铫修成大道的事物,这些简册应该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于是他又四处查看,可是又不能翻动室内的简册和陈设,因为他知道室内的这些物事,看来完好如初,其实都已风化,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像那张椅一样崩毁,不过那些土制的交欢陶瓷模型应该不会毁坏。这张书桌正对着石柱,他已知此室阳气特盛的原因,就在于这根主梁,这主梁上引日精,下接地气,整个书室磁力交错,实为集天地精英的阳磁|穴,也难怪戴王妃等女不敢入内,这种强烈的阳磁之气,对女子阴寒之体确是大为不利,但却对元铫有利,也才能让他被困王屋山数百年,以未成大道之肉身,而能历时数百年不毁。
杨过又绕着石柱四周看了一圈,见到紧贴着石柱的地上有一块椭圆形浅浅的凹陷处,他心念一动,莫非这里是元铫打坐行功之处?于是他也盘坐到那凹陷处,并将背部靠着石柱开始行功。才一运功,许多景物有如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隐现,元铫的一生已全部了然于心,他叹了一口气,怅然良久,才缓缓起身。
原来元铫此人聪明绝顶,却居心不正,阴狠过人,他志不在人间称王称帝,而是妄想统御三界,颠倒阴阳,做那人上之上,仙中之仙,至于为他在此受苦的戴王妃等妃侍,竟都不在他的挂念之内。他与诸妃侍同修炼精术,并不是适才如戴王妃之言,在情浓精动之时,还精而炼,而是藉炼精之名偷取诸女之精气为己用,因为诸女在练功之时,精虽未泄,但气已先行,元铫即是乘此之际引诸女之气为己用,以致元铫本人功力大进,但诸女却还只是仅仅保有基本的苦修所得,否则集二十六人之力,也不致于与胡天师抟斗之际,毫无还手之功,终至个个力战身亡。
杨过想到此处,不禁对元铫深恶痛绝,又怎能助他得道成仙?但又回头一想,那守护神曾言,他们已除去了妖人,也就是元铫已改邪归正,这又是何解?他摇摇头,但已无意再在此找寻什么有助于元铫得道的物事,他朝室内又看了一眼,伸指一弹,灭了插在墙缝中的木棍之火,闪身步出了书室,右袖一挥,石门叽叽几声,然后又听门内喀啦一声,门闩又已扣上。杨过挥挥右手,发现自己的右臂已能心至劲随,再无筋络阻碍的现象,知道自己刚才在阳磁|穴行功之时,功力又精进了一层,那应是五气朝元之境,在道家来说,已是真人之体,如非适才灵台有碍,已羽化成仙,他又摇摇头,轻叹一声,想到如同一体的小龙女和众老婆,他怎舍得独善其身,弃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