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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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盐水滩出来,已过正午。
刘闯又来到伊芦乡集镇,找到了那间薛家店。
比之盐水滩的裴绍,薛家店显然更容易寻找一些。进了集市,就可以看到在集市入口旁边的薛家店幌子。
麋涉在集市外面等着,刘闯则与麋缳进走进集市,直奔薛家店而来。
“客官,做衣服?”
薛家店是一家布行,刘闯和麋缳一进门,便有伙计上前招呼。
和盐水滩比起来,伊芦乡集市虽然也很乱,但是却多了些许秩序,不似盐水滩那般鱼龙混杂。
但若以为伊芦乡很干净,那才是真错了!
伊芦乡靠海,也是海贼销赃之地。
在这个集市里,实力最大的,便是那郁洲山的海贼。
所以,哪怕是裴绍等人,也不敢在这里闹事……郁洲山数万海贼,绝非一个能够忽视的力量。
“我不买东西。”
“哦?”
“我是受人之托,来转告一句话。”
“受人之托?”
这时候,一直在柜台后面坐着的管事走过来,“却不知受何人所托,来转告什么话语?”
“那家伙叫黄召!”
“黄召?”
管事一怔,露出疑惑之色。
刘闯才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自顾自道:“黄召和我是在朐县大牢相遇,我出狱时,他托我来伊芦乡薛家店,找一个叫做薛管事的人交代一句话:姓薛的,再不救我出去,便与你拼命。”
他学着黄召的语气,一旁麋缳咯咯笑个不停。
管事没有笑,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不过,他旋即拱手,“原来黄先生被关进朐县大牢,若不是兄弟告知,薛大管事说不得还在四处打探。
有劳兄弟辛苦一遭,此事我会立刻转告薛大管事,请他前去朐县解救黄先生……来人!”
管事招手,示意伙计过来。
“去柜台上取一镒金饼,请兄弟买双鞋子,权作感激。”
刘闯晒然一笑,“算了吧,我也是看那姓黄的可怜,才跑这一趟。
金饼不金饼的就不用了,我话已经带到,便不再打搅。三娘子,咱们走吧。”
麋缳点头,也不管那管事挽留,便跟着刘闯走了。
“笨熊,为什么不要金饼?”
“你道那金饼好拿?”刘闯苦笑道:“我却有些后悔,不该跑这一遭。”
“为什么?”
“你不觉得,一个小小的布行,却可以随随便便拿出一镒金饼,是什么来头?
这布行怕不简单,那黄先生也不简单……若收了金饼,才是麻烦,咱们最好别趟这浑水才是。”
麋缳也很聪明,马上便明白了刘闯的意思。
忍不住扭头,又看了一眼那写着一个‘薛’字的黑布幌子,秀眉轻轻一蹙,但旋即便露出释然之色。
她是个聪明女子,从那个‘薛’字,已经猜出了端倪。
刘闯说的没错,这摊子浑水,还是别掺和的好……
“笨熊,刚才在盐水滩,吓坏我了!”
“嗯?”
“你当时那副模样,就和昨日在马场上的时候一模一样,我险些……险些有些不认得你了。
笨熊,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会……”
“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凶恶?”
麋缳用力点点头,而后疑惑看着刘闯。
刘闯笑了笑,轻声道:“以前我怕惹事,总觉着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我却想错了……越是怕惹事,就越是有事情找上门。就好像这一次,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好端端我怎会变成了杀人凶手?甚至在我坐牢的时候,还有刺客上门,要置我于死地。
三娘子,我真不明白!”
刘闯知道,麋缳早晚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也想好了答案。
“被抓进大牢那天,我被人打了一棍子。也许,就是那一棍子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刘闯眼中,闪过一抹哀色。
“马瘦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我越想宁人息事,就越是被人欺负上门!在牢里那几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杀人放火金腰带,铺路修桥无尸骸。三娘子,我不会再怕事,更不愿再被人欺负!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持三尺青锋,立不世功业……我不笨,论武艺也不差,又何苦居于人下,苟且一生?”
说到这里,刘闯突然激动起来。
他拉着麋缳的手,“三娘子,我定会建立不世功业,到时候娶你回家。”
“啊?”
麋缳的脸,腾地一下子羞红。
她那能料想到,平日里拙于言辞的大笨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被刘闯拉着手,麋缳这心里是一阵惶恐,更感到手足无措。
“笨熊,你乱说什么?我又何时说过,要嫁给你?”
刘闯笑了,“除我之外,谁又能配得上三娘子!”
“你……真个好没羞,才不会嫁给你……”麋缳挣开了刘闯的手,扭头就走。不过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朝着刘闯嘻嘻笑道:“笨熊,过两个月大兄要比武招贤,若你到时候能够夺魁,说不得本姑娘会考虑一二。若你到时候输了阵,或是临阵退缩,以后便别再找我。”
“哈,这有何难,三娘子只等好消息便是。”
麋缳在前面跑,刘闯在后面紧紧跟随。
突然,他停下脚步。
比武?
莫非麋竺,已经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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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徐州乱 第八章 叔父(下)
入夜,下起了雨。龙腾小说网提供
在北方,会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但是对于东海郡而言,入春之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却会让人感到万般忧郁。
麋芳已过而立之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身材不算高大,只能算作是中等个头。生的颇有姿容,唇上两撇小胡子,更平添几分稳重之气。
他认真听完了麋涉的汇报,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这么说来,那刘家小子倒是个狠人。”
麋涉恭敬道:“何止狠人,我看这小子简直就是心狠手辣。
前次在监牢中,力毙四名刺客,昨日又在马场赤手空拳,击杀两个管事。若非三娘子派人重金安抚,说不得马场那些管事,便要出来闹事。今天在盐水滩,这小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打断了那泼皮的腿。若不是亲眼看见,小人也无法想象,他就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刘闯。”
麋涉言语中,还是透出几分挑拨之意。
哪知道麋芳却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又算得什么?说不定是那小子开了窍,所以才做出改变。
他那件事我也听说了,明显是被人陷害。
马瘦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嘿嘿,这小子说的却也不差。以前老实本分,到头来却陷入牢狱之灾。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家伙?此事,就这么算了吧,没必要太过深究。至于马场那边,我会再派人过去,让他们老实一些。最近,可不能闹出事来。”
麋涉犹豫一下,“可大老爷那边……”
“大兄虽有吩咐,但也不必太过在意。
唉,当初父亲临终时,曾要我们好生照顾小妹。哪知道最后……小妹的性子活泼,难得有人能和她玩到一处,便随她去吧。只要不闹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就算不得什么。以后你不必再跟着小妹,让她痛痛快快的玩耍一阵子……也许过些时候,就再没机会这般快活了。”
麋芳既然吩咐下来,麋涉自然不敢反驳。
“小人遵命。”
“不过……留这小子在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对了,过些日子有一批货物要送往淮阴,就由你来负责押送。顺便带上那小子一起去……既然有如此勇力,不用倒是可惜了。这样一来,也算是提拔了那小子,小妹那边也不会怪罪。”
麋涉点头道:“二老爷果然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麋芳一笑,“怎比得大兄运筹帷幄?好了,就这么说吧,你且下去休息。”
麋涉躬身退出,麋芳脸上的笑容旋即不见。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
屋外,细雨靡靡,润物无声。
庭院中的竹林,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更显得静谧。
“为我麋家百年基业,便只好委屈你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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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
刘闯一觉醒来,天将大亮。
只是睁开眼,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连忙翻身坐起,就看见房门口地榻上摆放着一个包裹,一杆长矟靠墙而立,格外醒目。
长矟,也就是后世人们大都听说过的蛇矛。矛首长约两尺,近半米的长度,而矛杆则有儿臂粗细,通体黑亮,长约一丈五尺,差不多有三米多的长度。这杆蛇矛,就摆放在那根大杆旁边。刘闯先一怔,披衣站起,迈步走上前,伸手就把蛇矛拿起……好重!长矛通体用生铁打造,份量比那根大杆不遑多让,应该有小二百斤的份量,令刘闯更感到几分震惊。
此前,朱亥的甲子剑便有一百多斤。
而这杆蛇矛,显然比那甲子剑更重……
若非臂力超绝之士,恐怕根本无法使用。更不要说这蛇矛的长度,看着就让刘闯有些头晕。
丈八蛇矛,这可是正经的丈八蛇矛。
就在刘闯为这杆蛇矛吃惊时,房门拉开,从外面走进一人。
刘闯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把蛇矛横在身前,哪知道来人却开口道:“孟彦,怎地醒了?”
孟彦?
刘闯一怔,旋即醒悟过来,这‘孟彦’不就是他的表字?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表字,所以之前黄召说要给他表字的时候,才会严词拒绝。只不过,不管朱亥还是麋缳,都习惯唤他的小名。以至于当来人唤出‘孟彦’二字的时候,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闯定睛观瞧,只见来人身高八尺,体格壮硕。
一张黑脸,却黑的颇为滋腻。那种历经风吹日晒而形成的古铜色肌肤,透出几分豪放之气。
头上裹着黑色头巾,也叫做苍帻。
生的浓眉虎目,鼻直口方,颌下一部短髯。
他身穿一件黑色窄袖襜褕,脚下蹬着一双木屐。整个人站在那里,透出凝重之气,举手投足,更显得无比沉稳。
“叔父?”
刘闯脱口而出。
他不认识眼前这男子,但是他知道,眼前这男子,恐怕就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叔父刘勇。
刘勇咧嘴笑了,“这孩子,怎这副表情,莫非认不得我了?”
“怎会认不得,只是……叔父,你何时回来的?”
“昨晚入城,回家时见你已经睡了,便没有把你吵醒。
快点来吃饭,我刚做好了牛肉粥,正打算唤你起来,你却自己醒了。”
刘勇一笑,令刘闯顿感如沐春风。
毫无疑问,这杆蛇矛定然是刘勇的兵器。他把蛇矛靠墙放好,也登上一双木屐,和刘勇走出屋子。
一夜小雨过后,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刘勇的手艺相当不错,一大锅牛肉粥,刘闯自己便喝了一半,顺便又吃了两大张麦饼。不知为何,看到刘勇,刘闯这心里面一下子安宁许多。虽然此前有朱亥,可总觉得提心吊胆。而刘勇的出现,才算是让刘闯感受到了家的滋味。他喝着粥,和刘闯坐在门槛上说着闲话。
不知为什么,刘闯发现了一桩怪事。
刘勇虽然对他很亲切,可是言语之中,却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恭敬。
而这种恭敬,绝非叔侄之间应该有的态度。那感觉,那感觉就好像刘勇不是他的叔父,更像是他的奴仆下人。
错觉吗?
刘闯也无法解释清楚。
吃完早饭,刘勇把碗筷收拾好,而后道:“你这几日的遭遇,我听你亥叔说了。
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经此一事,想来你也成熟许多,说起来倒也是一桩好事。我还听你亥叔说,你功夫精进了?呵呵,厚积薄发,你如今突破莽牛变而入猛虎变,也算是真正登堂入室。不过,切莫就此满足,还要更加努力才是……对了,去屋里把我的包裹和盘龙棍拿来。”
盘龙棍?
刘闯马上反应过来,刘勇所说的盘龙棍,应该就是那根大棍。
他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跑回屋内。
先抄起盘龙棍,而后又转身拎起包裹……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拎在手里,会如此沉重?
刘闯心中疑惑,便拎着棍子和包裹出来。
却见刘勇站在院中草棚外面,打量着草棚内的珍珠。
啊,险些忘了,还没有给马喂草……
刘闯想到这里,连忙走上前道:“叔父,东西在这里,我先给马儿把喂些草料。”
“这白龙马,哪儿来的?”
“啊,是三娘子寄放在这里……”
看刘闯从草棚里抱起一摞干草,刘勇连忙上前阻拦。
“孟彦,你这草料喂耕马和车马还成,给这匹白龙马恐怕就不太合适。
这是战马,虽算不得纯种的大宛良驹,但也是少有的好马。似这**匹,需要配置专门草料。你先把这些草料放一边,过一会儿我去草场街那边买一些精料,不然真要被你喂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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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徐州乱 第九章 雏虎初鸣(上)
“叔父懂得饲马?”
刘勇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珍珠的大脑袋。龙腾小说网提供
“算不得懂,但却知道一些……还有,既然三娘子把马寄放在这里,便要好生对待。战马不似车马和耕马,需要精心照料。从今天起,你就专门负责照顾它,每天要帮它刷洗,还要喂养草料。早上,中午和傍晚,要带它出去走走,若养在这棚子里,早晚会把它养废掉。”
刘闯听了,不禁一脸茫然。
他前世是个文员,哪里懂得饲养马匹?
可听刘勇这话的意思,好像这养马并不是给它吃草料,还有许多学问在里面。
搔搔头,刘闯便点头答应下来。
而刘勇则走出草棚,拿起那根‘盘龙棍’,在手里转了两圈以后,放在一旁,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支通体黑黝澄亮,锋利无比的枪头。
“这枪首,是我这次运送货物,途经竹邑时请当地一名工匠专门打造。
配上枪首,才是真正的盘龙枪……你莫小看这盘龙枪,枪杆是用牛筋木制成,当初为打造这枪杆,着实费了我不少心思。如今总算是完成了心愿,你过来试试,看这盘龙枪是否合适?”
盘龙枪!
刘闯愕然上前,从刘勇手中接过大枪。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站好阴阳步,根据这身体残留的记忆,耍了一套枪术。只是这大枪,似乎还有些压手,份量很重。使了一套枪术之后,饶是刘闯气力惊人,也不禁轻轻的喘息。
“叔父,重了!”
“我知道。”
刘勇上前接过盘龙枪,上下打量。
“你如今才突破猛虎变,尚未练成苍熊变。
待你练成苍熊变之后,筋骨大成,气力必然会再上台阶。那时候,这盘龙枪的份量刚刚好。
从今天开始,你要每天用它练习枪术,不可有半点懈怠。
你基础打得很好,虽然刚突破了猛虎变,但估计很快能够练成苍熊变。趁此机会,正好熟悉一下这杆大枪。说不得以后,这杆枪就是你的随身兵器,若不好生熟悉,如何能够使用?”
刘勇说的是自信满满,让刘闯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
“过两天,我要走一趟泰山郡。
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要懈怠,待我回来时,再考校你的武艺。”
和刘勇在一起呆了甚至不到一个时辰,刘闯这心里,却有一种浓浓的眷恋。
这不是他眷恋,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对刘勇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依赖,以至于虽然换了一个灵魂,可这种依赖感,却没有任何减少。
“叔父,又要走吗?”
刘勇笑道:“你突破猛虎变,本是一桩好事。
可是从猛虎变到苍熊变,单靠苦练还是不成,需要有一些外力帮助。泰山郡而今不太平静,所以赏钱也比平常多出许多。只要多跑两趟,就可以买下那根辽东老参,可以为你补充气血。”
刘勇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锦帛,递给刘闯收藏。
刘闯大眼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大都是一些药物的名称,想来就是刘勇刚才所说的‘外力’。
心里很不舍,但却无法劝阻。
刘闯只能点点头,轻声道:“叔父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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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轮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拉开了序幕。
刘勇出门,给珍珠配备草料。
而刘闯则呆在家里,手持盘龙枪,在院中练习。
对面厢房的门,突然开了。
朱亥从里面走出来,看刘闯一个人在练枪,便笑嘻嘻问道:“大熊,你叔父呢?”
“出去买草料了……亥叔,你躲在屋里听了半晌,难道还不清楚?”
刚才刘勇和刘闯说话的时候,刘闯就看到朱亥躲在门后面偷听。不过,他不好说破……甚至他相信,刘勇肯定也发现了朱亥的动作。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朱亥不肯出来,而是躲在里面。
朱亥哈哈一笑,抬头道:“今天这天气,真不错!”
“亥叔,你有什么事,便直说好了,干嘛偷偷摸摸?”
朱亥的脸一红,“你这小子,怎不知给你亥叔留些脸面……刚才你叔父给了你一张丹方,让我看看,成不?”
“丹方?”
刘闯倒也没犹豫,转身回屋,把那副锦帛拿出来。
他倒是不怕朱亥偏他丹方,虽然和朱亥认识不过几天时间,可是根据这具身体的反应来看,朱亥决不可能害他。而且,以朱亥和他叔侄的关系,就算刘闯不给他看,他也可以去找刘勇要。所以,刘闯没有考虑太多,把丹方递给朱亥,便转身继续练枪。朱亥则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又把刘闯唤来,一脸尴尬之色道:“大熊,你亥叔我不怎么识字,可否为我抄录一下?”
“亥叔,你要这个丹方作甚?”
“你莫管那么多,只管为我抄录一份就是。”
刘闯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他把丹方抄录好,然后递给了朱亥。
朱亥则是小心翼翼,把丹方揣进了怀中,而后对刘闯道:“大刘这厮端地好人,心眼好,人也爽直,但却有些死板。这件事,你别和他说,至于我要这丹方做什么,将来你自然明白……
挺简单的事情,非要弄的这么复杂。
你这个叔父啊……”
朱亥一边说着话,一边匆匆离去。
刘闯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一蹙,把那丹方拿出来又看了好半天,却最终也未能看出什么端倪。
一个二个的神神秘秘,真不晓得在搞什么!
他挠挠头,又拎起大枪,在院子里舞动起来……
两天时间眨眼即逝,刘勇再次动身。
想当初,他带着刘闯千里迢迢来到朐县安家,就投在麋家门下,做了一个普通的管事。
当时麋家当家的人,还不是麋竺和麋芳,而是两人的父亲。
按道理说,刘闯今年十七岁。
当初跟随刘勇投到朐县,至少也有五岁。五岁的年纪,理应记得一些事情,但是从刘闯得来的记忆来看,却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唯一的记忆,就是他在五岁时开始习武……不过那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朐县,而五岁之前的事情,却一点记忆都没有,宛如一张白纸一样。
刘闯叔侄祖籍何处?
他们又从何处来,为何来到朐县?
刘闯隐隐约约可以猜出,他们之所以来到朐县,应该是和黄巾之乱有关。
五岁,岂不正是中平元年?也就是黄巾之乱爆发的时期……若这样一想,一切倒也能解释清楚。
逃难嘛!
刘闯旋即,也就释然。
刘勇走之后,刘闯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状态。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在朱亥的监督之下练习龙蛇九变。天亮之后,为珍珠刷洗,喂些草料,而后带着珍珠出城游玩。
有时候,麋缳会跑来找他玩耍,或是看他练功,或是拉着他出城练习骑术。
到了晚上,刘闯则会在家中练枪耍刀,每次练完刀枪,都会感到万分疲惫,累得好像死狗一样,躺床上就睡下,一觉睡到天亮。可奇怪的是,不管头天怎么累,第二天醒来时,精力好像一下子恢复过来,继续在朱亥的严格督促下练功。有时候刘闯就觉着,朱亥的要求,可真是严格。
日子,一天天过去。
刘闯除了练功,也在时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