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部分阅读
如果要是回到别人房里,还不至于产生严重后果,可小厮偏偏把他送到了潘金莲手里。尽管西门庆酩酊大醉,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可是潘女士还是想方设法要西门庆重整旗鼓,要不怎么说“龙游浅滩遭虾戏”呢,这一次,西门庆彻底熊了,面对别人的叫嚣无动于衷。潘金莲靠平常的方法已经不好使了,然而又禁不住欲火焚心,淫欲荡漾,还是千方百计把他弄醒了,问他梵僧药放在哪里,她想借助外援实现目标。迷迷糊糊中的西门庆就告诉了她药物所在,她找到之后,也不知道用法用量,反正剩下的四粒药丸,自己吃一粒,剩下的都给他灌了进去,醉酒的人,懂得什么,就是毒药也照喝不误,于是比平常大几倍的药量就进肚了。还别说,不是假药,货真价实,一会功夫,药力发作,这可乐坏了潘金莲,今天局面由她操控,她成为战场统帅,一直采取主动攻击的态势。潘金莲通盘考虑,为了扼守关隘,防止敌人中途撤退,她用白绫带系住敌人那话儿的根部,她的战略意图就是关门打狗,干净彻底地全歼敌军。当她已经高潮两次之后,敌军那话儿仍然坚持战斗,而且其先头部队怒了,变得越发肿胀,潘金莲这才慌了,猛然想起兵法有云“穷寇勿追”,防备敌人困兽犹斗,狗急跳墙,豁出性命,背水一战。她赶忙把白绫带卸了下来,采取三面围城的战术,给敌人以逃生机会,谁知道自己判断失误。原来,敌军暴怒异常,并非是想反戈一击,而是全面崩溃的前兆,管中之精犹如滔滔洪水,喷泄而出,金莲第一时间做出预案,以口接之,谁知容器过小,无法尽数堵截,开始还是jing液,精尽继之以血,血尽出其冷气而已,良久方止,弄得西门庆四肢无力,昏死过去。妇人慌做一团,便搂着西门庆问道:“我的哥哥,你心里觉怎么的!”西门庆好容易苏醒过来,方说:“我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以(第27回时,潘金莲就处于这种全面崩溃的状态,如今是她的报复。)。”金莲问:“你今日怎的流出恁许多来?”却不说她用的药多了。
看官听说:“一己精神有限,天下色欲无穷”。又曰:“嗜欲深者生机浅”,西门庆只知贪淫乐色,更不知油枯灯灭,髓竭人亡。正是起头所说: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就是作者对酒色的态度和他创作《金瓶梅》的用意之一。
1月14日,这天一早起来,西门庆头晕目眩,多次跌倒,四肢无力,吓得吴月娘紧张异常。
等安顿好西门庆之后,她就开始审问潘金莲,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月娘问金莲:“他昨日来家醉不醉?再没曾吃酒?与你行什么事?”金莲听了,恨不得生出几个口来,说一千个没有:“姐姐,你没的说,他那么晚来了,醉的行礼儿也没顾的,还问我要烧酒吃,教我拿茶当酒与他吃,只说没了酒,好好打发他睡了。自从姐姐那等说了,谁和他有甚事来,倒没的羞人子剌剌的。倒只怕别处外边有了事来,俺们不知道。若说家里,可是没丝毫事儿(这个女人撒起谎来,鬼神莫测。)。”月娘和玉楼都坐在一处,一面叫了玳安、琴童两个到跟前审问道:“你爹昨日在哪里吃酒来?你实说便罢,不然有一差二错,就在你这两个囚根子身上。”那玳安一口咬定,只说在狮子街和二舅、贲四吃酒,再没往别处去。后来把吴二舅叫来对质,二舅道:“姐夫只陪俺们吃了没多大回酒,就起身往别处去了。”这吴月娘听了,心中大怒,待二舅去了,把玳安、琴童尽力数骂了一遍,要打他俩。二人慌了,方才说出:“昨日在韩道国老婆家吃酒来。”那潘金莲就等这样的话,赶忙说道:“姐姐刚才就埋怨起俺们来,正是冤杀旁人笑杀贼。俺们人人有面,树树有皮,姐姐那等说来,莫不俺们成日把这件事放在头里(难道月娘怀疑错了吗?)?”又道:“姐姐,你再问这两个囚根子,前日你往何千户家吃酒,他爹也是那咱时分才来,不知在谁家来。谁家拜年,拜到那个时候!”玳安又恐怕琴童说出来,隐瞒不住,遂把私通林太太之事,备说一遍。月娘方才信了,说道:“嗔道教我拿贴儿请她,我还说人生面不熟,她不肯来,怎知和她有联手。我说恁大年纪,描眉画鬓,搽的那脸倒像腻抹儿抹的一般,干净是个老!”玉楼道:“姐姐,没见一个儿子也长恁大人儿,娘母还干这个营生。忍不住,嫁了个汉子,也休要出这个丑(当时基本不允许这种贵族妇女轻易改嫁呀,不像下层妇女受到的制约较少,所以林太太只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栈道”就是“封建伦理下的贞洁牌坊”,“陈仓”就是“结交床上英雄好汉的行径”,只要不被抓住,这就是基本处世方针。)。”金莲道:“那老淫妇有什么廉耻(潘金莲应该知其底细,因为她先是被卖给她家,学到了全套本事。)!”月娘道:“我只说她绝不(会)来,谁想她浪(扌扉)(扌扉,念拍。这个词是放荡而又招摇。)着来了。”金莲道:“姐姐这才分出个皂白来了!像韩道国家这个淫妇,姐姐还嗔我骂她!干净一家子都养汉,是个明王八,把个王八花子(指王六儿的弟弟王经。他和书童一样,也是西门庆的“男性小妾”。)也裁派将来,早晚好做勾使鬼。”月娘道:“王三官儿娘,你还骂她老淫妇,她说你从小儿在她家使唤来。”那金莲不听便罢,听了把脸掣耳朵带脖子都红了,便骂道:“汗邪了那贼老淫妇!我平日在她家做什么?还是我姨娘在她家紧隔壁住,她家有个花园,俺们小时在俺姨娘家住,常过去和她家伴姑儿(婢女)耍子,就说我在她家来,我认的她是谁?也是个张眼露睛(有人解释为“瞪大眼睛,尤指发怒或争吵时的表情”,是不是解释为“睁着眼睛说瞎话”更符合语境?)的老淫妇(潘金莲总是嘴硬货不硬,凡事都想争强好胜,其实这事又怎么瞒得过?再实来说因为家庭所迫,被卖给人家当使女又不是她的错,可她就是要争口舌之利。)!”月娘道:“你看那嘴头子!人和你说话,你骂她。”那金莲一声儿就不言语了。
1月15日,从这天开始,西门庆吃不下饭,而且虚阳肿胀,肾囊肿得像茄子大小,输尿管出现严重炎症,方便时,就像刀割一般疼痛。就这样,西门庆还讳疾忌医,最后应伯爵劝他找医生,他才决定请人来看。
任医官过来,诊断为“脱阳之症”。吃了他的药,西门庆头晕的症状减轻,不过仍然全身发软,起不来床,而且肾囊越发肿胀,溺尿更难。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月娘建议请胡太医过来,不过西门庆表示怀疑,因为此人曾治疗过李瓶儿,没见效果,但是月娘认为“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还好使也说不定。可是吃了胡太医的药,不但如石沉大海,而且更尿不出来了。
这个不行,又找一个叫何春泉的来看,吃完他开的药后,西门庆变得尘柄如铁,昼夜不倒,潘金莲以为老公还有需求,更不放过他了,骑在他身上施展倒浇蜡烛的绝技,弄得他死而复苏者数次。阅书至此,我感觉西门庆非常可怜,一直以玩弄女性为职业的他,如今彻底沦为别人的性工具。此时的潘金莲还没有预料到问题的严重性,反正即便预料到,恐怕她也要如此行事,因为纯而又纯的现实主义者和享乐主义者从来不想明天的事儿,只求眼前的欢愉。
等到又吃了一个叫刘桔斋的药后,不见一点儿效果不说,西门庆反而感觉遍身疼痛,当天晚上肾囊胀破了,流了一滩血,也长了疮,流黄水不止。西门庆陷入昏迷,月娘慌了,看吃药不管用,只好找刘婆子来跳大神,那能起什么用呢?
在第29回时,有个吴神仙,曾经给西门庆及众位妻妾算命,基本很准确,这一次又找到了他,他给出的判词是:“官人乃是酒色过度,肾水竭虚,太极邪火聚于欲海,病在膏肓,难以治疗。吾有诗八句,说与你听。只因他:醉饱行房恋女娥,精神血脉暗消磨。遗精溺血与白浊,灯尽油干肾水枯。当时只恨欢娱少,今日翻为疾病多。玉山自倒非人力,总是卢医怎奈何!”判了他的死刑。
李瓶儿是阴历9月9日病重,9月17日去世的,如今西门庆是在1月13日彻底发病的,到了1月21日死翘翘了,前后都是8天,而且得的都是秽恶之疾。临死前,西门庆声若牛吼一般,喘息了半夜。挨到巳牌时分,呜呼哀哉,断气身亡。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古人有几句格言,说得好:
为人多积善,不可多积财。
积善成好人,积财惹祸胎。
石崇当日富,难免杀身灾。
邓通饥饿死,钱山何用哉!
今人非古比,心地不明白。
只说积财好,反笑积善呆。
多少有钱者,临了没棺材。
就这样,“有理想”,“有抱负”,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的“一代天骄”,久经考验的“伟大实践家”,于公元1118年阴历1月21日,蹬腿西游了,享年33岁。西门公的一生波澜壮阔,“知行合一”,实践了“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理想,也实现了毕生孜孜以求的夙愿:贪欢逐色,九死不悔;为了佳人,精尽而亡。
后记三一 西门庆之死3:致死原因为哪般
中国年过七十的皇帝大概在十位左右,比较有名是吴孙权、唐李渊、武则天、唐明皇、梁萧衍、明太祖、清乾隆,即便加上虚岁七十的也不超过二十个,剩下的几百个皇帝大多是在正值壮年时,死掉的。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中道崩殂的呢?
古代皇帝早死,确实事出有因。也必须承认,工作压力过大,当时整体医疗条件简陋是致死的原因之一,但很少听说有因为工作累死的皇帝。如果他们真要励精图治,也肯定累不死,因为有那么多杰出人才供其驱使,完全可以“主逸臣劳”。
也就是说,马革裹尸的将军比比皆是,而累死在工作台上的皇帝却寥寥无几,大多都是死在酒壶旁和女人的胸脯上。
之所以会如此,就是因为封建时代的皇帝基本游离于法律、公理、正义和道德之外,即便在公事上尚能受到族权、神权和某些官僚体系的制约,但是在私生活上,他们基本可以随心所欲,为了能够让皇帝老儿玩得开心,还有一个理论班子专门给他制造舆论。
所以,只要皇帝不耽误公事,一般大臣对其糜烂的私生活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除非太过有失体统。
封建主义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特权是少数人享有的,制定出的法律和规则是给被统治者遵守的,自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逍遥神仙。
不光封建皇帝如此,和皇帝休戚与共的大大小小的封建家长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皇帝,可以专横跋扈,恣意妄为,如果治下的臣民敢于触犯律条,绝对是铁腕统治,不留余地。除非是真正用儒家思想身体力行的封建家长,才会以身作则,具有一定的民主思维,不过此种情况少之又少。
比如在西门府这个小空间中,西门庆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吃喝玩乐,玩弄丫环,与家人媳妇偷情,可潘金莲若要偷人,绝对是家法伺候;他可以用书童、王经满足自己变态性欲,可是听说温秀才也是同道中人,玩弄画童,则毫不留情地把他踢出家门;他可以毒打孙雪娥、痛击小铁棍,蔑视一切建立在基本善念基础上的妇女权益保障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按照主子阶层的价值观来看,这种事司空见惯,而被陷入莫须有的,栽赃陷害的刺杀事件中的来旺儿,则要经官动府,甚至要被问成死罪;他一生作孽无算,淫人妻女,可是临死之前竟然嘱咐妻妾给他守节,多么可笑可悲?
一个没有道德力量,没有文化修养,没有法律约束,拥有绝对的权力的人物,兽性和个人私欲难免恶性膨胀,官气熏天,牛气哄哄,颐指气使,作风粗暴,动辄骂人,唯我独尊,基本就是一个纯粹感情用事的主观主义者。
这样的封建家长,在处理掺杂利害关系的公事时,往往也要思前想后,不是说他们本身如何有个人修为,如何为国为民,而是为了保住既得利益,争取更大利润。但是在私生活上,一般不会考虑过多,完全凭借个人喜好行事,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贵易交,富易妻”,就连大文豪江淹仕途得意之后,都安于逸乐,写不出好文章,以至于江郎才尽。那像西门庆这样兼走黑道、白道和商道的恶霸、贪官和奸商,一旦有钱有势了,会追求什么样的生活呢?就是用“酒色财气”四字来书写人生而已。
我当时有些怀疑,西门庆33岁之时“英年早逝”,是不是有些过于离谱?虽然《金瓶梅》只是虚构的小说而已,可是我们还要探讨一下生活的真实。把他设计成短命的结局,是不是作者过于理想化,反而失了真?因为我以伟人的评价为标准,把《金瓶梅》当做《明史》来读,既然是一种动态的历史,就一定要言之有据。就是说,我们要思考一下事件和人物的真实性,这有助于上升到理性思考。
后来一想,虽然《金瓶梅》的主体故事集中在1112年10月到1118年这六年间,可是西门庆的酒色生活还要前推。为什么呢?西门庆刚和潘金莲见面时,提到过自己的年龄是27岁,她的女儿也快嫁人了,当时西门大姐应该在14岁左右。按照现在的标准衡量,刚刚小学毕业的西门庆就要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就遭受了致命的摧残。
在遇到潘金莲之前,他就有正妻陈氏,也就是西门大姐的母亲,陈氏死后,娶了吴月娘,还有李娇儿、卓丢儿,又收用了丫环、家人媳妇,而且他的业余爱好是眠花宿柳、嫖风弄月,是红灯区各种消费场所的常客。在遇到潘金莲的六年中,和西门庆发生关系的男男女女合计有二十多个,这都是有名有姓的,还有许多“无名英雄”未列入演员名单。因此说,二十年的酒色生活绝对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因为万事万物都有寿命,太阳也就是100亿年左右,包括男人的性功能,也都是有使用寿命的,固定资产折旧费也是估算男人生殖器的不可或缺的指标。
就是说,酒精与色欲精诚合作,以坚忍不拔的意志,用20年时间进行和平演变与秘密渗透,最终彻底击垮西门庆,完全可能,并非是纯粹的虚构。
上文提过,中国的皇帝基本都是短命的,他们短命,不是鞠躬尽瘁,为人民服务,累死的,而是骄奢淫逸,为佳人尽责,累死的。比如《史记》上记载的汉惠帝,17岁左右登基,然而母亲吕后就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尤其摧残他的是,在刘邦生前对汉惠帝的地位挑战的宠妃戚夫人,被吕后毁容,挖眼,毒哑,斩断手脚,做成了“人猪”,不仅如此,在摆布戚夫人之前,先是毒杀了尚为孩子的赵王如意,然而,吕后邀请汉惠帝欣赏自己的“杰作”——差点被摧残致死的人猪。汉惠帝“乃大哭,因病,岁馀不能起。使人请太后曰:‘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孝惠以此日饮为淫乐,不听政,故有病也”。仅仅七年之后,他就驾崩了。
以史为证,西门庆之死合乎情理。
再看一下,西门庆得了脱阳之疾,究竟合不合理?
刚开始,我曾经怀疑西门庆之后又射血,不合理。后来了解到,男人能不能射血不清楚,不过确实有血精这一症状,因此说,精中带血符合病理。
再后来,我又查询一下脱阳的症状和病理,原来,脱阳是存在的真实病症,主要是阳气耗伤太过,或者男子因性茭出现虚脱,尤其是在zuo爱时,如果性兴奋超过生理限度,时间过长,就会出现神志异常、头痛胸闷、意志丧失、大汗淋漓、不省人事等生理和神经急症,西医认为这是心脏麻痹,所谓“脱阳者见鬼”,所谓“房事精长出不止,则必死妇人腹上”,这种病容易导致猝死。在西门庆饮酒过度,过量,房事过频的情况下,他的身体已经抵达崩溃的边缘,没有直接死在潘金莲的肚皮上,已经算是奇迹了,结果又苟延残喘了8天,虽然这是小说家言,可也自有其合理性。尤其在当时医学知识不够发达,认为“一滴精十滴血”的时代里,如此设计人物结局,还有其合理性。
其实就像西门庆这种情况,他的结局还可以有两种:一是阳痿,二是性病致死。
从汉朝开始,就有关于性病的记载,据说,1920年在安徽亳州藏书家姚氏墨海楼的故纸堆中发现了年代久远的《华佗神医秘传》手写本,其中有15种治疗性病的处方,如果此事为真,那么三国时期的华佗应能治疗性病。
而且在隋唐的医书中也不乏关于性病的记载,也就是说,性病在中国大地流传已久,因为当时没有避孕套,缺少必要的保护措施,西门庆死于性病的可能性更大,这种病在当时就是绝症。滥交的结果往往是,不足为奇。
这样,再次总结一下西门庆的死因。
其一,十三岁左右就有了孩子,可以说,他还未成年就牺牲在封建社会早婚早育这一婚姻风气之下
其二,自古以来纵情声色,而致早夭者,比比皆是,《史记》中的汉惠帝就是其一。二十年来,在风月场摸爬滚打,西门庆被酒色过早地掏空了身子,出现最后的崩溃,符合量变到质变的辩证发展规律。
其三,医疗条件落后,庸医害人,致使三十多岁就死也未尝不可能。
其四,迎来送往,应酬频繁,内外夹击,短命正常,尤其在他当上提刑官之后,很快适应官场的“酒囊文化”,基本每天必醉,喝醉了就上床,再加上在风月场浪得虚名,只有靠维持体面,就是铁打的身体,也要变得锈迹斑斑了,何况血肉之躯?整天盘算勾心斗角、生意往来,还要在百忙之余应付对之贪得无厌的里外佳人,不早死,他就是神仙。
其五,按照西门庆这样的滥交程度来看,在当时防护措施不够严密的情况下,很容易得些花柳病之类的,即便像现在这样全方位保护,也阻止不了性疾病的传播,而且即便艾滋病解决了,还会有新病毒出现,因为任何一种生物都需要有天敌,人类也是生物。但是西门庆的死法比较特别,他是在过量饮酒,服食过量之后,“jing液射尽,继之以血”,这有些夸大其词,不过“小说家语,假语村言”,大家不用过于较真儿,而是探求一下这里的寓意即可。但是在疾病种类中,确实有血精一说,当然能不能像西门庆这样,问过医学专业人士,未得肯定答案,尚需读者朋友帮助。
之所以要思考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东吴弄珠客说“然作者亦自有意,盖为世戒,非为世劝也”,“奉劝世人,勿为西门之后车可也”,就是说,他所理解的兰陵笑笑生,创作目的应是“讽谏劝世”、“以人为镜”,绝对不是“宣淫导恶”、“为虎作伥”。尽管在原文中,多次出现对xing爱的赞美之词,使人对作者的性观念产生扑朔迷离之感,不过这样仍不会抹煞他的批判意识。
笔者以前分析,如果作者只是为了宣传淫行,他只要出个精华本即可,三五万字即可搞定,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况且把人物的命运、性格交代得清清楚楚,尽管有的处理失于牵强附会,然而无伤大雅。
就这样,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西门庆之死是符合生理规律和生活逻辑的,其人生轨迹可以充当成|人生教科书中的反面典型,如果风流典雅的阅书诸君非要崇拜他,以之为正面楷模,那就纯粹是您的私生活,任何人也无权、无暇干涉。
就是说,尽管处理西门庆的结局,有戏剧化的嫌疑,不过作者对他的处理结果还是可以接受读者质疑的。
不过要出现另外一种结局,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胡编滥造:比如,在蔡京倒台之前,出现了一个所谓的清官,把西门庆依法擒拿,斩首示众。因为这和整个“金瓶梅世界”的色彩不搭调。
如果说,在蔡京倒台之后(历史上和小说上的蔡京最终还是倒台了。),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可能,假若蔡京依然高高在上,不管西门庆如何伤天害理,比如堂堂一省的巡按御史曾孝序的弹劾奏章,翟谦都对来保轻描淡写地说,“一点事儿没有”,其义父兼老板,能帮他抵挡任何政治风浪,因为他们这些地方官员,都搭乘在蔡京这艘船上,共同的利益需求,让他们同舟共济,当然也不排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