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阅读
年叔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烟斗。他把烟丝捻进烟斗，却不点着，只是叼在嘴上。他银白色的头发梳理得整齐干净，略微肿起的眼袋下有一丝皱纹。这是一个看上去极普通的人，如果说他老，他肯定不会超过45岁；如果说他是中年人，他的眼中却有着极为强烈的暮色。仿佛在他心中，整个世界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之后是永远不会结束的夜晚。
他把年轻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感到的却是厌恶。他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平静地问道：“贪狼那边怎么说的？”
“只要把k4区的工厂破坏，他们会在冬至前一天攻城，他们只要j区和k区两线。”
“那我们有什么？”
“他们说，按照老规矩，以后的行动，都有你两成。不过新长安和洛阳……他们说咱们没有出力，不能分出利润来。”
年叔笑了，问：“你答应他们没有？”
“没有。”年轻人恭敬地道：“没有咱们之前提供的技术，他们这次不可能打下那么大的城市。”
“他们这是想甩了咱们呢，你说怎么办？”年叔用力地吸着烟斗，仿佛可以从里面吸出烟来。
“不知道，我听你的。”
年轻人的神色越是恭敬，年叔就越是不舒服。他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无名，你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以后永远要我来教你做事？”
“我……”这个叫无名的年轻人迟疑道：“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说了也没用。”
“哼！对面的人呢？怎么处理？这样的小事情，你不至于也没了主意吧？”
“趁他们集中，召集人手把他们全杀了。”无名谨慎的回答。
“要杀人我早就动手了，那个女的不简单，把他们全杀了，咱们的损失太大，我总不能靠你一个人来管理无罪城。”见无名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年叔无奈地道：“是我疏忽，他们在我眼皮下活动了这么多年，我今天才知道是一伙人。不过那女人想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咱们这些年经营城南，这里已经不重要了，让给他们好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没有吃的喝的，没有能源，他们能坚持多久？就算他们能坚持住，北城的外国佬能坚持住吗？控制住整个南城就等于控制了无罪城，北城的外国佬饿急了，自然会到南面来的，就让那女人替咱们顶着吧。”
“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呢？”
“北城至少有20万人，他们最多有两千人，怎么联合？只是那个离楚，撤退前必须给我抓来，”
“他完全觉醒了？”
“不知道，但是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永久性的空间连接点，否则单靠这一座城市，根本无法对付联邦。”
“要不我去吧。”无名主动请缨。抓一个初级的异能者，这种事情太过简单。
“不用，你带上所有能带的人，去把那工厂给我搬回来，别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不要带老鼠的人，我留着有用。”
“是，那贪狼那边怎么回复？”
“他们喜欢进城，就让他们进吧，罐头厂正好缺原料了。无名，你要记得，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就算我们杀了这批盗匪，只要无罪城还控制在手里，新长安那边就还要跟咱们合作。否则冬天一过，他们就要两面受敌。”
“可是……”
“你害怕了？要不要我把你的封印解开？”
无名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低声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那就去吧，天黑动手。晚了的话，那女人也会派人去的。路过g区的时候，把老鼠给我叫来。”
“是……”无名不再多说，一切都在年叔的脑子里，自己只需要去执行就好了。想的太多，终归无用。
第二十三章：战城南 （二）
第二十三章：战城南
无名走了，年叔把手指按在烟斗的窝里，指尖瞬间通红，一缕轻烟飘起，他用力地吸了一口，对面的房间内传来麻将的声音。这些人也快用到头了，还是最后利用一下吧。年叔看了看桌子上的读卡器和几件机器，这几样破东西这些年为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一旦脱离联邦，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收入了。
可是这个小小的房间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自己这样的人，竟然被联邦放逐在这里20年，所有的青春都和这些囚犯一起虚度了。当年的同僚们，都在异能者议会里混了个好位置，只有自己，还要为他们做这卑贱的工作。钱算什么，能换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吗？
年叔抽出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按铃叫来了个人。这人正在对面的屋子里赌钱，被年叔叫来又不敢生气。
年叔笑眯眯地道：“是老五啊，手气怎么样？”
老五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咋好，年叔有啥事吗？”
年叔把那张纸塞进信封，又从拿了一张面值100的无罪城纸币一起教给老五，道：“帮我送封信去，对面火星城小区b座8楼，叫离楚的。这钱你拿着回来翻本儿，麻烦你了。”
“谢谢年叔！”老五一溜小跑地去了，他这么着急是想快点回来继续赌钱。
夕阳把英雄纪念碑的影子投射到小楼前的时候，老鼠来了。他披了件貂皮的斗篷，里面是中式的褂子。可惜他容貌实在抱歉，这一身华美的衣服把他打扮得更是不伦不类。
他根本不在乎这点，既然叫疯狂老鼠，他很少去关心别人对他的看法。除了年叔。
“老鼠，交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年叔的烟斗已经灭了，他最近一段时间显得老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皱纹，这在异能者里是很少见的。不过他额头上黑色火焰形状的封印也淡如青烟，不再像以前那么清晰明了。
“还没办成，损失了五个人，我派人继续监视去了。回头让龙虎去办，那边出了七级以上的异能者，是我疏忽了。”
“既然已经惊动了他们，就不用监视了。”
“年叔！”疯狂老鼠滴溜圆的眼中冒出红光，猴子和狗哥把事情办砸的时候他很想杀了这两个废物，可是考虑到自己实力没办法和年叔手下的九名高手比，所以才忍了下来。年叔现在这么说，是觉得自己没有用了？
“派你的人去城南帮我管管那些工人，我要把工厂收在手里，人手不够。那女人你动不了，他们现在人多，还是算了。”
疯狂老鼠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了回去。
“是，我这就去撤走监视的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吧。”年叔似乎有点疲惫，挥了挥手，让疯狂老鼠离开。老鼠退了出去，带好房门，用力的吐了一口痰在地上。猴子这两个家伙让自己丢脸，他决定去教训这两个手下。
太阳很低了，老鼠在楼房的黑影间迅速的穿行，很快找到了最适合监视离楚的那座大楼。在楼下他就嗅到了血腥的气息，他谨慎地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埋伏，这才窜上楼去。循着鲜血的味道，老鼠很快就找到了猴子和狗哥丧命的房间。
房间内还剩下一个帐篷和一架望远镜，地上两滩血迹，还有一堆黑紫色的内脏。老鼠的嘴角抽动起来，屋子里几乎找不到什么打斗的痕迹，除了散在地上那扇被烧焦的门。老鼠伏下身，在血迹上嗅了起来，最后终于确定，这是猴子和狗哥的血。
猴子和狗哥竟然死了！无罪城的异能者虽然多，但找两个6级的异能者做小弟也不太容易，所以老鼠才放过了猴子上次的失误。更何况，自己处理手下和被别人杀死完全是两个概念。老鼠的眼睛又红了，这一次不仅眼红，还从他的皮肤下渗出青气来，在他皮肤的表面附着着，仿佛生长出一层毛发。
疯狂老鼠深深的吸了口气，额头上的封印又淡了许多，他整个身体仿佛在这一吸气之间也缩小了一圈。接着，他双腿用力一蹬，直接跳出了窗口，貂皮的披风瞬间扯了起来，他的身体滑翔出100余米这才落地。
双脚着地之后，老鼠弓起腰，猛地向前弹跳起来，每个跳跃足了十余米远。他要杀人，不管是谁，只有杀上些人，才能平息他手下被杀的怒火。二十几个弹跳之后，他已经来到了离楚的楼下。左面住宅区正有一辆车缓缓驶向入口，这是辆六轮卡车，车并不大，但是载重极高，车后用帆布不知道蒙着什么东西，四个人站在卡车的后箱说笑着。
老鼠转身跳到卡车旁边，一脚先踢向轮胎。他的皮鞋仿佛是锥子一般扎进了车轮，砰的一声巨响，卡车一栽歪，车上的人也摇晃起来。司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果断地刹车。老鼠纵身上了车厢，没等那四人站稳当，他的双手带着金光，已经插进了两个人的咽喉。
这只是转眼见的事情，另外两个人反应不慢，其中一个从腿侧拔出匕首，侧面扎向老鼠的肝脏部位，另外一人也不退缩，双手虚划，迅速结成一个五芒星。这个工人模样的人竟然是个异能者。
老鼠对那匕首看都不看，双手在空中一抓，虚幻的五芒星已经被他拆散。那人见异能被破，勇悍异常地一个头锤撞向老鼠的鼻梁。异能者的鼻梁也是脆弱的，老鼠突然张开嘴，鲜红的舌头吐出四村多长，扑的一声扎进了那人的眼睛。那人惭叫一声后退，眼珠已经被老鼠的舌头带了出去。
另外一人的匕首已经从侧面横着扎在老鼠的肋骨下，却听见铮的一声，仿佛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匕首划破了老鼠里面的褂子，却向旁边滑开。老鼠张开双臂，一把抱住这人的腰，学着方才那个异能者的样子来了个头锤。用匕首的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撞碎了，脑浆四溅，喷得老鼠胸口和脸上都是。
第二十三章：战城南 （三）
第二十三章：战城南
另外一个异能者忍着疼痛，跳下卡车。他知道不是眼前这个红眼小子的对手，只有逃命。老鼠喀嚓一声掰下怀中尸体的胳膊，单手在胳膊上一点，一个五芒星出现了，整条胳膊外的衣服瞬间化灰，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了。
老鼠把这金属化的残肢猛地掷向逃走的异能者，尖锐的破空声中，这条异化的残肢带着残影穿过了那个异能者的身体。异能者被这巨大的力量带得又向前踉跄了几步，这才摔倒在地上。
驾驶室内的两个人已经跳下卡车，见老鼠无缘无故地连杀四人，又惊又怒。军人打扮的司机喝道：“住手！”
老鼠迎着夕阳的余辉诡异的一笑，他伸出四寸多长的舌头舔了舔沾在脸上的脑浆，道：“杀够100我就住手。”
军人果断地原地后跃，一只手枪已经拔了出来，向老鼠的眉心射去。果然，他这一后跃，老鼠跳起扑上，子弹却打低了，正中老鼠的嘴巴。军人一喜，老鼠眨了下眼睛，扑的一声，把用嘴含住的子弹吐了回去。军人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老鼠狰狞地笑道：“想用金属杀我？那是不可能的。”
军人震惊，单手在胸口装甲外一按，贴身隐藏的针剂已经直接注射进了心脏下方。他的肌肉迅速膨胀起来，把贴身的装甲撑得紧绷绷的。老鼠的眼睛一缩，看清楚了军人胸口装甲的型号，他闪电般的欺近，军人粗壮的手臂抡起，砸向老鼠的两个太阳||穴，他的手上戴着一副金属手套，关节处还闪着淬火形成的蓝光。
老鼠的手更快，他伸出两个指头，在军人的胸口处一点，整个人借力退开。他的指力透过装甲表层，将两支备用针剂硬按进了军人的胸口。做完这个动作，老鼠转身追向另外一个已经逃开的人。
这人身手实在是慢，老鼠两步就追到了背后，并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逃跑的人全无战斗能力，下意识的回头，老鼠一探头，咬在了他的喉咙上，然后用力一扯。这人的气管和食管都被扯了出来，颈侧断开的动脉喷出了漫天的血雾。
老鼠满足地在血雾中呼吸着，直到面前的尸体栽倒在地。他在喷满血的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回头去看那个军人。军人此刻肌肉已经膨胀到极限，脸皮都肿胀起来，憋成了紫色，他的身体被装甲式军装紧紧地箍住，一步也无法挪动。
老鼠双目闪着红光，慢慢走到军人身边，嘲弄道：“很辛苦吧，我帮你一下？”
军人连脖子都鼓了起来，声带被膨胀的肌肉压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老鼠用他闪动着金光的手指抚摩着军人水桶一样的脖子，做恍然状道：“对了，方才你让我住手，看来你不喜欢我杀人，那我就饶了你吧，哈、哈哈哈哈……”
老鼠狂笑着向住宅区的大门走去，对面已经跑出四个士兵打扮的人，并且向他架起了枪。四个士兵后面有数十人冲了出来，老鼠狂笑着，他双臂展开，手指在空气中颤动，转眼与双脚和头部之间连出了一个金光闪烁的五芒星。这个巨大的五芒星罩在他的身后，凝结得有如实质。那四个士兵果断地开枪，老鼠加速向子弹迎去。子弹射在他的身体上，叮当乱响地崩开了。
老鼠又是一个纵跃，这一次高高跳起，跃过四个士兵，从上向下扑向数十人中。老鼠的双手锋利无匹，准确地一次次插入敌人的要害。各种金属和陶瓷的装甲在他手中和纸箱一样脆弱，鲜血飞溅中，老鼠的笑声越来越大。这种快意的杀戮很久没有做过了，他的心里仿佛有个恶魔被释放出来，肆无忌惮地掠夺着面前的生命。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动在老鼠的耳边响起，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少年。这少年鲜红的嘴唇和纸一样的薄，鼻梁像刀锋，单眼皮下一双眼睛几乎看不到瞳孔。少年向他笑了一下，这笑容是如此哀伤，让疯狂中的老鼠也楞了一楞。一个金币在夕阳的背影下翻滚着飞向他的额头，哀伤的少年伸出食指刺向他的心脏。少年的手指修长，同样闪动着金光。
老鼠一张口，四寸多长的舌头把金币卷起，同时他的拳头也打向少年锋利的食指。同样金属化的身体，拳头比指头要强。
拳头和指头猛烈地撞在一起，少年的食指像金属车条一样诡异地被砸得弯了回去。同时，少年食指内一股黑色的气息渗透到了老鼠的拳头里，老鼠的拳头瞬间褪去了金光，恢复成正常的肉色。少年的脸上丝毫没有痛苦之色，他张开其于的四根手指，一把握住老鼠的拳头，用力一捏，老鼠惨叫一声，整个手内的骨头都被少年这一握握得粉碎。
少年松手，他的这只手也恢复了皮肉之色，而他另外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自下而上打向老鼠的下巴。老鼠右手被废，但他身后那个巨大的五芒星一闪，被捏得完全改变了形状的右手已经恢复成了金属状态。
老鼠毫不退缩，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疯狂的战斗，见少年的拳头打向自己的下巴，老鼠的左手也握成拳，击向少年的肋骨。
双方的攻击速度几乎相同，但是老鼠的攻击距离更近，他的拳头先一步打在少年的肋部，扑的一声，连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半金属化的骨骼内陷的声音。少年面不改色，左手的拳头瞬间化为诡异的手印，一个五芒星出现了，轻轻一闪，老鼠只觉得口中的金币一颤，整个身体内的能量也跟着颤动了一下，接着竟然改变了固定的流向。
第二十三章：战城南 （四）
第二十三章：战城南
老鼠背后的那个五芒星扭曲起来，他带着金光的皮肤也变得班驳陆离，局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肌肤之色。少年重新握起了拳头，砸在了老鼠的下巴上。同时攻到老鼠身上的不知道还有几样武器。
老鼠向后飞起，整个下颌被少年打得粉碎，这一下比方才的伤势还要严重，老鼠的嘴巴被打得裂开，口中含着的金币飞了出来。少年一伸手，接在了手中。
老鼠在地上向后翻滚着，少年也不追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凹下去的肋部，用完好的左手在受伤的部位画了一个五芒星，然后又把弯曲回去的手指用力掰了回来。做完这两件事情，他已经满头是汗。老鼠的那一拳伤了他的内脏，相比之下，他受伤更重。
不过被自己的金币改变了敌人的能量排序，老鼠暂时已经无法适应金系的异能了，剩下的事情，就让别人解决吧。少年神色忧伤地转身离开，走进了夕阳照不到的地方。
至少有五个人追向了老鼠，老鼠在地上翻滚的同时连续画了两个五芒星，无论如何也无法使用金系的异能了。失去了金身，老鼠只觉得下颌的巨痛直接刺入了大脑，连追来几个人的脸孔都看不清楚。老鼠恨恨地嶝了一眼离去少年的背影，完好的左手张开，一个五芒星直接出现在手里。老鼠将手猛地按向地面，地面轰隆一声塌陷了下去，老鼠消失了。
追上来的五人额头都有封印，他们来到地面新形成的洞口边向下望去，夕阳照不进的地洞里黑漆漆的，见识过了老鼠的勇悍，大家对望了一眼，谁也不敢追下去了。老鼠竟然是双系的异能者，而且能量紊乱之后还能施展土遁术，说明这是他的天赋异能。已经能够使用天赋异能的被封印者，除了那个少年，谁也没有把握和他战斗。
老鼠狼狈地在下水道内奔跑着，少年的攻击让他受伤颇重，让他惊恐的是，对方明明没有他的级别高，却可以破坏他的金身。那枚金币古怪的颤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一只变异老鼠出现在远处，滴溜圆的眼睛盯着受伤的疯狂老鼠，血腥的味道让它想攻击这个人类，可老鼠身上古怪的能量波动又让它却足不前。
疯狂老鼠红通通的眼睛也紧紧盯着这只一级的变异生物，现在的他，身体里的能量非常的不稳定，单手又了伤，实在没有把握杀了眼前的生物。但是他依旧拼命的奔跑着，毫不犹豫。终于，那只变异老鼠退缩了，在疯狂老鼠接近前转身逃入了下水道的岔路中。对方身上强者的气息让它失去了勇气，疯狂老鼠松了一口气，向g4区方向跑去。
疯狂老鼠爬上地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当他一身是血的出现在老巢中时，一个胖得和猪的家伙迎了上来。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疯狂老鼠摇了摇手，指了指自己被打碎的下巴。这个皮肤粉红的胖子领悟地点了点头，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医生呢？”
疯狂老鼠恨恨地看着大声叫嚷的胖子，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伤势越早治疗越好，否则以后施展异能也会受到影响。好在大家都知道老鼠的脾气，医生赶来之前，所有人都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生怕看到老鼠狼狈的样子。
老鼠躺在治疗台上，他眼中的红色已经褪去，医生仔细的拼接好了他的下颌，然后才切开他的右手，把碎掉的骨头一片片的接起。老鼠庆幸那少年没有把他的手扯下去，否则再好的生物恢复技术也没办法让人类的断肢重生。他忽然明白了年叔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做这件事情，那女人的确动不得。
“龙虎他们呢？”老鼠的下颌被支架固定，含糊地问胖子。
“刚回来，本来要见你的。”胖子说了半句，老鼠不以为意，这十几个手下，他对这胖子最为放心。自己受伤，就是龙虎二人也不想触这个霉头。胖子不说出来，但是老鼠明白。
“叫他们来。”
“是。”胖子转身离开了治疗室。不多时，两个身材比例极其完美的青年走了进来。这两人的肌肉匀称，四肢修长，行动之间有着优美的韵律。医生还在替老鼠拼接手骨，两人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那个离楚的事情你们两个不用管了，年叔让咱们去南城帮忙。”麻醉药的药效发作了，老鼠觉得舌头发麻，说话更加的含混。
“我们才从南城回来。”长发青年道。他的脖子两侧纹着龙鳞，英挺的五官有点混血的感觉。另外一个脖子上纹了虎纹的短发青年接着道：“我们看到了狄风他们四兄弟。”这两个人就是老鼠最为倚重的龙虎。
“什么？他们没死？”老鼠的脸皮都颤抖起来，扯动着伤口，麻醉剂都有些失效的感觉。
“没死，他们还纠结了大量的变异人。”龙虎同时回答着。
老鼠的眼中又冒出了血色，这四个人没死，肯定是背叛了，否则猴子他们怎么会死得不明不白？
“你们怎么不杀了他们！”老鼠怒道。
“老大？”龙虎二人不明白老鼠为什么生气。
“猴子和老狗死了。”老鼠目光凶恶，又想杀人，可是眼前两人是臂膀，医生还在给他治疗更不能杀，他只好忍住心中的杀机，对龙虎二人道：“你们调集所有人手，去城南，把这四个人宰了，所有和他们在一起的人也别放过！”
“现在？那老大你……”
“把朱十二留下，其他的人全带上！”老鼠此刻恨狄风四人恨得要死。除了恨他们的背叛，还因为自己在青红那边受了伤，却不能回去泄愤，只好把两边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些变异人身上。
“是。”龙虎二人躬身退出了房间，对望一眼之后又摇了摇头。两人心中是一样的想法，趁老鼠受伤，不如宰了他自己来做老大。可是两人又无把握，他们不知道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