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子对立
尽管贾珍听了贾蓉所言，也觉得句句在理，自己确实想简单了，可是贾珍是谁，从小就是目中无人的纨绔子，二十岁开始就执掌偌大宁国府，更是贾家这一望族的现任族长，心气那叫一个高啊，岂能被眼前这个从来没放在过眼里的逆子给压了下去？
当下也不辩驳了，直接怒道：“逆子，出去了半年，翅膀就硬了你？啊？竟然敢顶撞起老子来了？谁给你的胆子？就你还想手掌雄兵？还想如太祖爷他老人家一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几斤几两？要不是王爷抬举了你两句，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骂着骂着，看到贾蓉还是身形笔直的站着，完全不像以往那样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对待自己，心下怒气更盛，“嘭”的一声，就把手中茶盏狠狠砸到贾蓉脚下，见起居然还不下跪，直接吼道：“真是反了天了。连老子都敢顶撞起来了。莫不是你以为家法治不了你了？”
说着就对外喝道：“来人，快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真是反了天了。哼！下三滥的东西。跟你那死鬼老娘一个德行，没一个老实的。”
站在门口的赖升，听了厅里贾珍的怒号，嘴角勾起一抹奸笑，回头冲着身后两个仆从一摆头，当先躬身走了进去。恭敬的对着贾珍喊了声“老爷”。
贾珍扫了眼赖升和其身后的俩健仆，又瞪了眼身形似是更加笔直的贾蓉，心火那是越烧越旺，咬着牙狠狠怒道：“打。”
而贾蓉原本只是想着回来应付一下，过了这个年，大家你好我好的，我修我的仙，你做你的老爷，将来你若识相，我也可以罩着你富贵一生。
没想到小爷我才一回来，你就又开始犯中二病了。还要打老子？
贾蓉也是一股怒火，一直在心口酝酿。脑子里飞快盘算着要不要反抗。
这还没想好呢，背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好在贾蓉现在身子骨今非昔比，只是因为没有防备，加上脑子里出了神，这才被打的一个趔趄。
现在反应过来，立马回身一个凶狠的瞪眼，伸手就抓住另一个健仆手中的木棍，手腕一扭，一送，就把木棍从对方手里夺了下来，并且木棍也撞击在对方胸口之上，把对方直接撞的倒退了四五步，接着被门槛一绊，摔出了屋子。
然后贾蓉一个挺身，只听嘭嘭两声响，赖升和另一健仆都连反应都没反应一下，就被木棒砸中脑门，当场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贾蓉这才把手中木棒丢了，施施然转过身来，看着正目瞪口呆的贾珍道：“父亲大人看到了吧，这就是孩儿为何要亲训那些少年的原因所在。实在是府里的下人都太废物了，一个像样的都没有，全都一群酒囊饭袋。父亲大人还是不要对他们报什么指望了，就算是来一百个，孩儿也能把他们全打趴下。
父亲大人若执意要执行家法，恕孩儿直言，也就逐孩儿出族一条还有用，其他的，父亲大人还是省省吧，免得您不觉得丢人，孩儿都替您丢人！养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说罢，也不理会气的七窍生烟的贾珍，以及满脸震惊的尤氏，转身就走。
跨出门槛之时，又停了一下，头都不回的说道：“对了，若是父亲大人要逐孩儿出族的话，别忘了两年前，您从孩儿手中收走的那两张，我母亲留给我的庄子。届时，还是找出来还给我的好，免得咱们伤了和气。”说完一步不留，很快便离开了。
贾珍怔怔的看着贾蓉的瘦小身影就此消失在门口，仍然满脸不可置信，伸出右手，颤抖的指着门口方位，回头看着尤氏，语无伦次的吼道：“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我是他老子，他居然敢忤逆我？还威胁我？他怎么敢？反了！反了！！”
说着，又看向地上躺着的两人，还有门口那哀嚎的仆从，怒气更胜：“还敢还手，还敢伤人？他以为他是谁？学了两天三脚猫的功夫，就无法无天了？”
“不行，老子还就不信了。来人，快来人，都死哪去了？胡二？麻四？都给爷滚过来，召集人手，给爷把贾蓉那个混账东西给绑了，爷我今儿非打死他不可。”
看外面半晌没听到动静，更急更气，满面潮红，“嘭”地一声踹翻了旁边的高几，伸手撩起长衫前摆，就快步出了屋子，看样子是亲自叫人去了。
贾珍那边满府里召集下人暂且不提，贾蓉这边出了门，心里就一直盘算着，今天这么一弄，脸算是彻底撕破了。心中叹道：“罢了，这个家不要了也罢。这种窝囊气也实在是难受，小爷现在身手也不弱于人了，尽管身子骨还小了点，看上去也能充个十二三岁了吧，再说小爷我又不真是个小孩儿。好歹爷也是活了20年的人了。有钱还有身手，还怕在这世道上活不下去吗？只要出了京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快步回到了院子，贾蓉叫来腊梅，强令她给自己打包了几件衣服。
自己则进了书房，从几处不同的角落里翻出三本书，取走了夹在其中的十几张银票，加上身上原先的银票，总计有一万一千多两。
又找出自己的户籍文书和贾珍三品爵威烈将军的名帖，以及北静王爷水辰的名帖，都放到包袱中放好，这几样东西都是出门必备，往往能省去许多麻烦。
又找来一个二两重的金项圈，挂在脖子上，万一遇到什么意外，留此一手备着也好。
又去找出了那件在庄上命数十名男丁，耗时半个多月，精编的锁子甲，穿在了里衣外，因做的略大一号，腰上还需用带子束上。外面罩上长衫和袄子，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
命春燕拿个小包裹，去厨房拿些盐和可以充当路上干粮之物。
又让腊梅去找个容量大些的皮囊水壶装上水。
让长贵去马房备马，在门口等着。
没多长时间，院外便传来了嘈杂声，贾蓉明白，这定是贾珍带着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