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孤身离家
贾蓉用刀尖插着赖升那只耳朵，缓缓举到自己面前，那表情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精致艺术品，口中徐徐的道：“真是不懂规矩。主子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
说完一甩刀尖，将断耳甩向一旁，吓得那边几人连连闪身，生怕沾到自己身上。
只听贾蓉喝道：“别嚎了，不然另一只耳朵也就别要了。”吓得赖升立马紧紧抿住了嘴，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混着鼻涕血水，糊的满脸都是。看的贾蓉都觉得恶心。
心道这老男人装起可怜，居然比丧尸还更恶心。
不过转念一想，以赖升的本事，只怕此事过后，贾珍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这管家的位置没准还是他。是他就好！
轻蔑的看了眼赖升道：“放心，小爷今天放你一马。还是那句话，你是什么底细，小爷心里再清楚不过。小爷呢，懒得再在这个府里待下去了，准备外出闯荡游历一番，学学更高深的武艺。这一走，你赖大总管，起码又可以在府上逍遥个三五年。
小爷我知道你赖二的本事不小，爷我也没事交代你。只是料定爷走后，你定会拿爷院里人出气。是不是啊，赖二？”
此时委屈至极的赖升，看到贾蓉又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那把刀悬在空中，似乎在寻找更适合下刀的角度一般，忙不迭的喊道：“大爷，您相信奴才，奴才对贾家忠心耿耿，对老爷和少爷更是一片忠心，绝不敢做违背主子意思的事。大爷教训奴才，也是奴才的福气，是大爷对奴才的关心，奴才绝对不敢有不忿不敬之心。绝对不敢。”
贾蓉轻蔑一笑：“呵，不敢？赖二啊赖二，不用在小爷我面前打马虎眼儿。小爷我就是明明白白的在警告你，老实一点。若是几年后小爷回来，听说她们几个有半点被连累，被针对，甚至被处置发卖了……”
说到这儿时，贾蓉也抬头看了看已经杵了半天的贾珍，又扫了扫周围那些下人仆妇，这才接着低头对赖升继续道：“等爷回来后，爷就把你四肢都砍了，而且是齐根儿砍掉，然后把你泡在坛子里，好好养你一辈子。噢对了，到时候你那第五肢也没用了，也一起砍了吧！”
说着，贾蓉还瞄了瞄赖升下半身，看的赖升条件反射似的拿手捂过去。
这一举动，看的贾蓉一乐，看的周围人心底倒是一寒。
贾蓉接着道：“好好活着，别自己作死，那就可惜了。懂吗？！”
这时，贾蓉又抬起头，看向贾珍，略吸了口气，沉声道：“老爷，再怎么说，也有一段生养之恩，我也不想跟你搞得跟个仇人似的。此去，我欲遍访名山，寻师学艺，最多五年，必定回来。届时不说别的，贾家门楣定可在我手中得到发扬。当然咯，老爷您若容不下我，欲把我除族，我也不介意。以我之手段，在哪儿还能缺了银子使？您说是不是？”
然而贾珍此刻只是苍白着一张脸，刚才贾蓉割了赖升的耳朵，着实把他也吓得不轻，干呕了半天，此刻精神状态也是不佳。
毕竟一直以来就是个纨绔子，身体也弱，胆子更是小的可怜。也就仗着自己是父亲的身份，在欺负贾蓉这件事情上，比较凶狠罢了。
此刻尽管身上穿着名贵的裘皮袄子，但是还是感到身上冷的紧。
贾蓉看了看贾珍的状态，似乎也觉得没劲了，叹了口气，便继续道：“老爷好好保重身子吧，身子好了，才能继续逍遥快活下去。就别想着我走了后，去报复其他人了。等几年，我就回来。现在的我就能教训全府里的下人，几年后，我也不知道我会变得有多厉害！唉，我自己想想都害怕！”说着就轻蔑的看了眼赖升，笑道：“是不是啊，赖二？”
赖升听到贾蓉又叫了他的名字，连忙身子一哆嗦，反应过来后，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觉得这个十岁娃娃，简直比镇抚司衙门里的鹰犬还可怕，赶忙回道：“是，是！大爷说的是。”此刻他是真怵了贾蓉了。
事已至此，贾蓉也不想再多逗留，今天这一闹，动静不小，万一有人报了官，到时候也是个麻烦。毕竟贾珍只要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贾蓉甭管有理没理，都讨不了好。
于是贾蓉又冷冷扫视了一圈众人后，收刀回身，进了院子。看到俩丫头此刻都畏畏缩缩的蹲坐在地上，明显吓坏了。
贾蓉摸了摸二女的头，从她们怀里拿起装干粮的包袱和水囊，轻声道：“没事的，好好在家，爷我过几年就回来了。”
说完，转身就走。
腊梅连忙随手抹了下脸上泪花，站起身来，拉住贾蓉的胳膊，哭声道：“爷戴上腊梅吧，爷身边也没个人伺候着，让腊梅伺候爷吧。而且……”说到这儿，腊梅看了眼院子外面，这才轻声对着贾蓉道：“爷把我们丢下来，我们定是要没活路了。”
贾蓉回身看着这个比自己身高也差不多的俏丽丫头，忍着心中冲动，摇了摇头道：“外面流寇盗匪多的很，你这么一个美人胚子出去，还不到处招惹匪人，到时候爷光保护你就要忙死了。放心，好生在家吧，他们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外面那些人，故意提高了声音道：“要是受了欺负，等爷回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削成人棍，给你出气。”
说完拍了拍腊梅的肩膀，又对着春燕道：“你也是。”然后转身就向着府门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贾蓉忽然转身，见赖升刚刚被扶了起来，便向赖升那边走去。
只见赖升周围的下人们被吓得赶忙闪开距离，就连扶着赖升的下人，都一转眼跑远了。
贾蓉一把拉住也想跑的赖升，走到一旁，贴近赖升那只完好的耳朵边，轻声道：“赖二啊，爷觉得还是交代给你一件差事吧。成么？”
赖升此刻吓得腿都抖成筛糠了，闻言连忙道：“爷您说，奴才一定办到。”
贾蓉这才满意道：“嗯，不难。就是，万一老爷打算发卖了我院子里的下人，你就想个办法，都买回去，找个地方安置着，或者送到城外庄上去也成。明白了嘛？”
赖升连忙点头，保证完成。
贾蓉道：“那就好，要是等爷回来，找不到他们，你们赖家祖坟，从今往后，可就没人再去添土了。”
说完，贾蓉还有心情对着赖二挑了挑眉，然后便笑着转身就走。
那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潇洒，却是叫赖二感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