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阅读
院子里一片狼籍，仿佛有一群人在这里打过架，然后又喝多酒吐了一地。
接近房门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桌和一张躺椅，桌上还留着零散的菜肴与倾倒的酒具，院墙下立着残破的兵器架，下面没有兵器，六七柄狭刀全都躺在地上，刀鞘不知去向。
这可不像是杀手的立身之地，顾慎为不由得疑心本人最后的判别大错特错，这个铁寒锋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杀手，那些黄腰带管事们的态度清楚地表明他们不置信这个瘸子配带徒弟。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答复。
铁寒锋一进院就直奔门前的躺椅，整个人摔在下面，仿佛跋山涉水的旅人终于回到家园，疲惫得只想一睡不起。
铁寒锋没有睡，他抓起酒壶，仰脖倾倒，发现外面是空的，啪的放下，吧唧吧唧嘴，靠吞咽津液解酒馋，然后仿佛是第一次看到本人的徒弟，突然冷下脸，“王八蛋，也想当杀手？”
抹去笑脸的铁寒锋戾气外放，越发不像冷血的杀手。
“是，师父。”
“嗓子眼被屎堵住了？憋成这样？跟我话要全了。”
这是杀手铁寒锋的另一个爱好——脏话，在不需求拍马屁的人面前，他脏话连篇，仿佛不这样就无法表达想法。
“是，弟子想当杀手，师父。”
“嗯，来杀我吧，那边有刀。”
顾慎为在金鹏堡里见过冷漠的人、残忍的人、阴险的人，就是没见过面前这样变脸像变戏法似的红脸汉子。
见徒弟不知所措，铁寒锋抓起一只酒杯掷了过去，他可不是心狠手弱的罗宁茶姐，酒杯准确无误地击中顾慎为的额角，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我他妈让来杀我，听不懂吗？的耳朵长在屁股上了，还是被狗吃了？”
顾慎为早已怒形于色，甚至想不出词语还口，只是默默地走到墙下，拣起一柄看上去最锋利的狭刀，转身走向本人的师父，离他五步时突然发起攻击，这一刀养精蓄锐，毫不留情。
铁寒锋舒舒适服地躺在椅子上，等到狭刀临头，才突然从躺椅下面抽出一柄异样的狭刀，速度快得吓人。
刀光闪耀，倏忽而至，刹那间消逝，光芒前面的红脸像是来人世勾魂摄魄的死神。
顾慎为像一堆破布似地跌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从身体下面流出鲜红的血。
“蠢货。”
铁寒锋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横刀膝上，第二次拿起空空的酒壶，随后懊恼地撇了出去，酒壶撞在石墙上，反弹到地面上，给院子里又添加了一件废物。
不知过了多久，顾慎为从黑暗中醒来，胸前剧痛无比，脑子里却一片麻木，“他要杀我”，这是少年的第一个念头，接上去的念头是“我为什么没死”。
他发出一声嗟叹，然后腾地站起来，仿佛装无机关的木人。
胸前的衣裳曾经染成了白色，一道粗糙丑陋的刀口从左肩斜到右肋，足有一尺多长。
铁寒锋还躺在椅子上，不过手里的酒杯曾经装满了香醇的液体。
“死了没？”
“没有。”
顾慎为咬牙切齿地答复。
“没死就去包扎伤口，的血还真他妈多。”
客气与礼貌在这座院子里都是多余之物，顾慎为也不回话，直接走进屋子里找止血药粉与绷带，甚至没费力去捂伤口，就职鲜血滴落，他脑子里尽在揣摩着如何杀死本人的师父，连痛感都不那么分明了。
屋子里比外面要干净一些，不过这是由于长久无人寓居，床铺叠得整划一齐，下面积满了灰尘，铁寒锋从早到晚都生活在躺椅上。
药箱、纱绸这类东西摆在很显眼的地方，表明主人的确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
顾慎为身上第一条不可磨灭的伤疤就是这么留上去的，这时他的处理技巧还很不纯熟，擦拭、涂药、包扎等一系列程序，花掉不少工夫。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对各种伤口习以为常，可以本人动手，用最快的速度包扎妥当。
顾慎为走出房间，看着铁寒锋的后颈，很想从前面偷袭他。
“这可不是暗杀的好机遇。”
铁寒锋头也不回地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声响平和而迷茫，仿佛堕入沉思的智者。
很快顾慎为就将了解到，这是师父诸多性情中的又一面，别人都是喝得越多脾气越差，他正好相反，清醒时满嘴脏话，仿佛谁都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几杯酒下肚，立刻变了容貌，通情达理，轻声细语，仿佛未经世面的儿童。
顾慎为也知道了为什么炼火院里的管事们不看好这位杀手师父，铁寒锋嗜酒如命，每滴酒都能浇灭一点杀气，最后烂醉如泥，只剩下一堆与世无争的躯壳，不要杀人，连自保的才能都没有。
这样的师父的确很难带出像样的徒弟来。
“老胡是个好苗子，无人赏识真是惋惜了。”
这是半个月来第二次有人欢奴是“好苗子”了，顾慎为这才明白，救了本人与荷女性命的人居然是雕木院里的传功教员胡士宁，那个他曾经冷淡相待的人。
“我连怎样出刀都没看清。”
顾慎为哑着嗓子，他还以为“合和劲”达到阴阳第三层当前，本人有才能与杀手一争高下呢，结果却还是不堪一击。
“杀人这种事，砍着砍着就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
这就是铁寒锋带徒弟的方式，没有任何言语教诲，也不教授任何招式，在他看来，学过两三套刀法曾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增长阅历，从中自悟道理。
他对欢奴的第一个要求很复杂，“十天之内，把我从椅子上逼起来，做到了，我们持续当师徒，做不到，我杀了。”
铁寒锋这话时曾经半醉，所以语气一点也不强硬，顾慎为却置信他的要挟是真实的，所以马上拣起刀，不管胸前的伤口有多么疼痛，使出浑身解数去“杀”本人的师父。
限定十天是有理由的，欢奴的第一次月试就在十天之后。
“我不要tm的打败，也不要tm的打赢，我要杀死对手，用多少招没关系，杀人的就只能是一刀，那点不幸巴巴的杀气呢？别藏着掖着，全掏出来，就像妈生的时分那么用力儿。”
铁寒锋不喝酒的时分就这么经验徒弟，顾慎为明知道这是为了激起本人的斗志，依然怒火中烧，他十四岁之前接触的一切人无一不是彬彬有礼，灭门之后见到的人不论多么粗俗，也没有像瘸子这样的不积口德。
顾慎为将师父想象成韩世奇、上官雨时、上官怒这些人，疯狂地唤起心底隐藏的杀气，在拜师的第九天，他成功地迫使铁寒锋跳起来，将那张师父视为珍宝的藤木躺椅一劈为二。〖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七十章 月试
顾慎为前往炼火院参加月度测试的那一天，早晨下了一阵雨，雨过天晴之后，山风微凉，碧空如洗。龙腾小说网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
为了让徒弟发挥得好，铁寒锋早饭时没有喝酒，走出院子，吸了一口吻清爽的空气，“真是杀人分尸的好天气，血腥味一会就滚得远远的，徒弟，拿着刀，像杀猪似地干掉那群狗崽子。”
铁寒锋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顾慎为全身黑衣，蒙面提刀，跟在前面，这身打扮是月试的要求，为的是避免学徒们太早出名，按照金鹏堡的规矩，一辈子默默无名的杀手才是最好的杀手。
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年轻的杀手尚能严厉遵守沉默准绳，中年当前半退休的杀手们却免不了在回想往事时大肆吹嘘，相处的这十余天，铁寒锋曾经向徒弟讲过许多难以置信的杀人进程，按他的法，自杀过的人连成一串，足够横穿整个戈壁。
他独一不敢随意泄漏的就是被杀者的身份，那是金鹏堡不容置疑的准绳之一，即使杀手之名遍传天下，“独步王”也要像最早几代杀手一样，伪装一切都是秘密。
一进“炼火院”，铁寒锋就满脸堆笑，向每一位黄腰带管事和杀手师父问好，红膛膛的脸上满是喜庆，仿佛是来参加婚宴的主人。
明天来了七八位杀手师父，他们大都与铁寒锋一样，四五十岁年岁，刚刚度过杀手生涯中的巅峰形状，取得主人的恩准，不用再以杀人为业，而是靠教授杀人的阅历与技巧生活。
这几个人沉默寡言不露声色，在院子里分散站开，相互间很少交谈，总是有一只手牢牢握在刀柄上，目光偶然一扫直射人心底，身边的弟子们只准站在三步以外，不管怎样看，他们都像是真正的杀手。
铁寒锋是这院子里独一热情弥漫的人，他把徒弟扔在一边，本人蹿来蹿去，跟这个人闲谈两句，跟那个人交头接耳，奇异的是，黄腰带管事们对他很冷淡，那些不苛言笑的杀手师父却不怎样顺从他，甚至允许他走进三步之内话。
隐藏身份的措施对欢奴没有用，铁寒锋就他一个徒弟，谁都知道，担任抬尸的管事走过去，摇摇头：
“唉，挺有用的一个主子。欢奴，要是能把本人抬到往生崖就好了。”完哈哈地笑起来。
顾慎为按照商定每三天来这里一次协助抬尸，与这位管事算是比较熟络了，所以也陪着笑了一声，“不管谁死了，我都会把他顺利地送到往生崖。”
隔着黑布，他的话沉闷不清，黄腰带管事又摇摇头，连几遍“惋惜”走开了，显然认定欢奴会是死去的那一个。
正是从这名管事身上，顾慎为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学徒月试虽然残酷异常，但是战胜者只是受伤，十次当中未必有一次是当场出人命，管事似乎没有理由这么早就把他当“死人”对待。
铁寒锋拖着右腿回来了，神情还是那么兴致勃勃，隔着老远向一位削瘦的杀手师父摆摆手，然后低头问本人的徒弟，“在堡里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顾慎为扯谎了，他得罪的人不少，其中颇有几个想要他的脑袋。
“明天的对手可是铁了心要杀死。”
“我也想杀死他。”
顾慎为这回的是假话，而且有点疑心师父是想刺激起他的斗志才如此辞，其实这招完全多余，他曾经预备好了，身上杂乱无章的刀伤就是明证。
“嘿嘿，王八蛋，师父也敢骗，胆子大起来了。瞧，那边长得跟条母狗似的家伙，他就是的对手。他师父了，俩有公家恩怨，一刀定生死，谁也不干涉。”
远处削瘦的杀手师父三步以外，站着一名矮壮的少年，异样黑衣蒙面，顾慎为可以发誓本人从来没有见过这名学徒，他在雕木院总共待了五六天，根本没时机结识什么人。
“都一样，反正我会杀了他。”
顾慎为握紧了刀柄，心无邪念，丝毫不为行将杀死一名生疏人而紧张。
铁寒锋哂笑一声，“公家恩怨，去tmd，良久没听到这个词儿了。好吧，去杀了他，记住，多过几招没关系，但是必须一刀杀人，绝不能补刀。”
一名黄腰带管事挥手表示，测试末尾了。
顾慎为推开指定给本人的门户，外面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窄巷，头顶上悬着一盏昏黄的灯，十余步以外，站着那名矮壮的黑衣少年。
门户封闭，“巷”里只剩下两名杀气腾腾的杀手学徒，独一的隐蔽与防护就是身上那套乌黑的衣裳。
两人步步接近，顾慎为很想问对面的人，有什么“公家恩怨”非要杀死他，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他没有公家恩怨也照样要杀死对方，或许那只是少年为添加杀心而编造的故事。
只剩五步之遥，顾慎为预备出刀，对面的少年已抢先出手，纵身一跃，刀刺胸口，不等招式变老，就已踩着墙壁从他头上跃过。
这是一名典型的金鹏堡杀手学徒，不管环境多么逼仄，依然力图从敌人背后下手。
少年像猴子似地上蹿下跳，顾慎为则稳住下盘，依托及时的转身封住破绽，一连五六招两人都没有真正交手。
少年第十次预备纵跃，动作比前几次稍慢了一点，双肩曾经下沉，脚步却没有跳起，这是劲力不足的迹象，同时也过早地暴露了意图。
顾慎为一刀砍下。
少年抛掉狭刀，双手白费地捂着心口，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他不服气的想稳住躯体，却只能步步前进，终于摔倒在地上，双腿抽动了几下，死了。
这是顾慎为第一次在面对面的比武中杀死一个人，肠胃最深处传来难以抑制的呕吐感，那是他曾经有过多次、但是自从把着雪娘的尸体扔下悬崖当前，以为本人永远不会再产生的感觉。
鲜血在向他的脚下漫延，顾慎为也步步前进，直到撞上门户才猛醒普通，立刻转身重重敲了三下，这是比武完毕的意思。
顾慎为走出房间，面无表情，呕吐的感觉已被他生生压下，守在外面的管事显然吃了一惊，附近的几名杀手师父也忍不住将目光投过去。
这是当天独一的一刀毙命，还有几个人受了重伤，怀着不实在践的希冀，被送去西堡“积薪院”。
顾慎为遵守诺言，一个人抗着尸体去巨石崖，念诵了三遍“死人经”，将鲜血干涸的尸体推下悬崖，送给那只不知死活的雏鸟。
死者的师父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这是金鹏堡习以为常、杀手生涯中必不可少的一幕，他甚至没再看徒弟一眼。
对这次测试极为不满的人是铁寒锋，他细心察看了伤口，当时什么也没，等到顾慎为抛完尸体回到院时，看到的是没有笑脸的师父。
“王八蛋，也算是杀过人了，有资历当吃肉的狗了，有人过不像杀手吗？”
顾慎为想起雕木院的传功教员胡士宁过，他的武功有“致命缺陷”，于是答复“有”
“第一次测试就一刀毙命，挺得意，是吧？”
“没有。”
顾慎为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生气，他完成了义务，而且自以为完成得很不错。
“tmd不知道杀人要从背后下手吗？那一刀砍在胸上，算怎样回事？就没从那群烂人身上学点东西吗？”
“我没在雕木院待过。”
顾慎为握着刀，语气僵硬。
铁寒锋愣了一下，他知道欢奴的阅历，他听了胡士宁的引荐，前往炼火院收徒就是奔着这名少年去的，但是他对欢奴缺失杀手根本训练的严重性不断估量不足，这也不能怪他，多少年来，欢奴是独一不曾在雕木院受训的杀手学徒。
“操十八代祖宗再加七大姑八大姨，来算计我的？啥都不懂，干嘛要当杀手？我被害惨了，我这就把杀了，剁成肉泥喂狗，再把狗杀了喂猪，猪杀了喂老鼠，再山上扔几只，河里扔几只，让生生世世缺几块肉。”
铁寒锋嘴里诅咒，手中拎着狭刀冲过去，他虽然将徒弟只会正面防御视为不可承受的缺陷，本人动手时却也是直奔胸腹，在他看来，两人实力相差太大，侧背防御这种高级手法根本用不上。
顾慎为对本人的师父不断就存有戒心，看着他那凶神恶煞似的面孔，心想这回是来真的。
铁寒锋没有举刀，他出手向来快如闪电，招数瞬间即逝，破绽极少，即使被发现也难以破解。
顾慎为也没有举刀，他的刀法跟师父相比差得太远，贸然出手只会死得更快。
顾慎为前进一步，嘴里泛出一股淡淡的酸味，心里充满了对师父的憎恨，即使知道这个老头子并没有特别针对某个人，他依然忍受不了那些污言秽语，过去的生活留下的痕迹曾经少之又少，但却根深蒂固，他宁可与阴险狡诈周旋，也不愿与伤人的直率相处。
顾氏刀法、铁山刀法、金鹏堡刀法，瞬间在顾慎为的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刻又被放弃，然后灵光一闪，他出手了，一刀，不，一剑刺中师父的脖子。〖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七十一章 下山
铁寒锋躺在新换的藤椅上，每两句话就在脖子上摸一下，那只是一处重伤，甚至不需求包扎，但是足够让他心不足悸。龙腾小说网提供〖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顾慎为站在数步以外，左手托着包扎好的右腕，伤口很深，要不是师父最后关头手下留情，他就将和八少主一样，重新练习左手刀法了。
“使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铁寒锋猛灌一大口酒，但是还没有醉到脾气变好的程度。
“我学过一点剑法，不心用上了。”
“剑法？哈！剑法！”铁寒锋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又或许一个脸皮厚如城墙的骗子在吹牛，语气中满是讥讽与嘲笑，“这世只要两种人用剑，一种是白痴，另一种是神仙，是神仙吗？”
“不是。”
“那不配用剑，我要是再发现用剑招，就找一把剑，从下面插出来，从嘴里出来，这叫‘穿肠剑’，神仙都不会的剑法。”
“是。”
顾慎为本人也决议不再用无名剑谱里的招式了，它的确起到了突袭的效果，但是也正如他不断疑心的那样，这套剑法破绽极大，倾尽全力有攻无守的第一招没能杀死对方，立刻处于没有丝毫防护的地步，只能任人斩割，真实是太冒险了。
铁寒锋严峻制止徒弟在刀法中混入剑招，但他更担心的还是欢奴的防御方式。
理想上，顾慎为在以金鹏刀法在与师父对练时，不断都在努力追求背后一击，以致于在长达十天的工夫里，铁寒锋从没发现徒弟的“不良习气”，但是练习是一回事，生死相搏却是另一回事，眼睁睁地看到敌人的破绽就摆在面前，顾慎为一下子就将准绳丢在一边，还是按顾氏刀法的习气从正面发起攻击。
没有在“雕木院”承受过十个月的根底训练，使得他缺失了许多杀手必须的素质。
从这一天末尾，铁寒锋末尾刻意训练徒弟的脚法，督促他从侧后防御，几天之后，铁寒锋又一次暴怒了，“老娘消费的时分是不是把的脚夹坏了？tm的，比我这个瘸子还不利索，脚不沾地，要脚不沾地！慢得跟坨屎似的，来条狗也能把舔干净。”
从到大，顾慎为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父亲总他是三个儿子当中最聪明最有悟性的，就连雪娘，也夸过他武功学得快，他还曾经令“雕木院”的传功教员诧异，一切这一切，在瘸子师父眼里全都一文不值，每天都骂得他狗血喷头。
头些天，顾慎为还觉得一切杀手师父都这样教徒弟，这大概是金鹏堡的传统，可是在去“炼火院”抬尸体时，他从黄腰带管事们的口中得知，这种污辱式的带徒方式只要铁瘸子才用。
“他根本没带过徒弟，是第一个。”担任抬尸的管事很同情欢奴，向他揭露了铁寒锋的老底儿，“他也不是真心想训练杀手，就是想要一个杀手师父的名头，知道，这个名头很有用。”
详细有什么用，管事没有多，顾慎为就曾经万分懊丧了，此前他还觉得本人独具慧眼，在铁寒锋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杀手气质，没想到这个瘸子其实另有目的。
第二次月试，顾慎为轻松地一刀杀死对手，那是一名高大的少年，试图与欢奴对砍，结果死得更快。
即使轻功不佳、刀法普通，顾慎为的内功却是一切学徒当中最强的，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修练金鹏堡内功才一年左右，远远比不上第三层“合和劲”。
令铁寒锋夫望的是，一个月的强化训练没有丝毫效果，致命刀伤依然位于胸口。
顾慎为没有办法，那少年前胸的破绽真实太分明，绕到背后防御似乎是在糜费机遇。
铁寒锋这回没有动怒，而是阴沉着脸，不断在想心事，最后做出决议，“去tm的，反正只需能活过一年就行，谁管喜欢正面还是背面，没准会成为异乎寻常的杀手。干脆发挥的专长吧，子杀气重，这个我喜欢，但还要再重一点。”
为了激起徒弟的杀气，铁寒锋运用的还是他独门的教徒法门。
“来，子，我就是的杀父仇人，我不只杀了爹，还把他大卸八块，喂了一条肥狗，那狗如今就在我的肚子里，来，臭子，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就这样，铁寒锋先后“杀”了欢奴的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舅姨姑，连早就埋在地下的历代祖先，也被挖出来重新杀了一遍，而且每次都是把戏百出，似乎不好好优待一番就是失败的谋杀。
在这个进程中，铁寒锋取得了极大的满足，欢奴却大受刺激。
灭门之仇是他的心病，别人只是有意提起也能令他心颤血涌，何况铁寒锋这样险峻龌龊的编排。
顾慎为恨死了师父，做梦都在想怎样杀了他，有一回，铁寒锋喝多了酒，人事不知，顾慎为曾经将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鲜血喷涌的场面在脑子闪了有数次，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不能为虚幻的仇恨杀人。
铁寒锋的辱骂加仇恨训徒法居然很有效，第三次月试，顾慎为将积聚了一个月的愤懑倾注在对手身上，简直是一照面就将其砍为两截，心境终于稍稍得到缓解。
延续三个月一刀毙敌，众多学徒当中只要寥寥数人取得如此成绩，这自然惹起许多人的关注，黄腰带管事因此很正式的告诉欢奴不用再来抬尸了，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