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部分阅读

因此，上官如、上官雨时发现本人在营地里极受欢迎，上至“大头神”，下至普通走卒，都把这两位男扮女装的公子当作大英雄和顶尖杀手，她们喜欢这一切，每天从早到晚地参加宴会，与一群粗俗的男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觉得不虚此行。

屠杀流匪祭旗的那天早晨，“大头神”举行浩荡的宴会，约请一切幸存者参加，就连杂役们也被拉到主帐，享用数不尽的美酒大肉，无比诧异地看着“大头神”的手下们狂灌滥饮挥拳打架。

褐带杀手们由大头目陪伴，不分男女无论酒量，都得一碗接一碗地喝酒，宴会才停止到一半，四个人全都倒下人事不知，杀手的酒量在营地里传为笑谈。

两位公子倒是酒性豪发，来者不拒，居然在铁山匪徒面前不落下风，算是给金鹏堡挣回些面子，“大头神”语不停歇地赞赏，对“独步王”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我要是还有一个女儿，打死也要她侍候十公子，当丫环都值得！”

顾慎为彻底醉倒之前，正听到“大头神”义愤颠膺地宣布，大漠流匪竟敢骚扰护送礼品的金鹏堡十公子，铁山颜面何在？他要兴兵征伐，哪怕是将一切沙子都挖一遍，哪怕仅剩一兵一卒，也要将那群丑陋险峻的黑皮蜥蜴统统杀死，为上官如报仇！

遭到煽动的大小头目们洒酒宣誓，高呼“杀晰蜴、杀晰蜴”，差点将帐篷顶也掀翻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慎为晕头转向地醒过去，对宿醉的感觉非常厌恶。

一名头目送早饭，随意捎来一封信。

信是方闻是写的，寥寥数语，感激“小英雄”的救命之恩，他要持续赶路，云云。

顾慎为差点将这名穷酸书生遗忘了，突然想起还有几句话没问明白，于是出帐借来一匹马，在营门口问明书生的去向，骑马追逐。

方闻是本以为无时机接触到“大头神”，从此迎来人生的转机点，结果大失所望，他不会武功、酒量普通、说话迂阔无用，又不是金鹏堡的人，在营地中格格不入，别说面见“大头神”，连头目们都常常拿他取笑。

昨晚那场晏会他也参加了，好不容易蹭到主桌前，心里想好了一大套惊天地动鬼神的说辞，想借举杯祝愿时说出来，结果踩到一大块肥肉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包，惹得宾主哈哈大笑。

方闻是自觉文雅扫地，成了低贱的小丑，更倒霉的是，爬起来当前，没等他启齿，就有小头目拉着他非要拼酒，结局就是，次日一早他发现本人躺在一堆秽物中，周围全是臭哄哄的脚丫子。

方闻是悲从中来，第一次疑心本人苦读十年，学的都是无用之物，天下虽大，英雄虽多，却无本人发挥的余地，于是草草写了一封信，托人送给那位不知名的“小英雄”，本人卷了个包袱，分开营地，独自上路，一路上自愿自艾，连自杀的想法都有了。

顾慎为骑马追上时，方闻是正沉浸在伤心绝望之中，站在路上，对着草原长啸一声，涕泪滂沱，居然没听到身后的马蹄声。

“方先生，怎样这就不辞而别了？”

方闻是吓了一跳，回头看到顾慎为，觉得本人一个大男人又吼又哭真实丢脸，急忙擦去眼泪，抱拳说道，“小英雄，不要劝我了，铁山尽是莽夫，容不下一介谋士，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回去见‘大头神’的。”

“‘大头神’没想见你，他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方闻是长叹一口吻，觉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顾慎为看着这名失魂落魄的读书人，不由得疑心本人的判别是不是错了，一刀把自杀了，似乎对单方都有益处，“方先生，在下有些小小礼物，请先生笑纳，权充盘缠。”

顾慎为拿出一小包金银珠宝，这是“大头神”恩赐的礼物。

方闻是大出预料，第一次细心端详眼前的少年，他这几年来见过有数有名没名的人物，还没人对他那一套产生过兴味，“你……觉得我有才华？”

“呃，既然一同闯过险关……”

“哈！”方闻是抢过包袱，仰天大笑，“爹、娘，孩儿学的不是无用之术，这就是第一笔报答！”

方闻是又哭又笑，又蹦又跳，顾慎为等他折腾够了，才说，“在下追逐先生，一是送些盘缠，二是有成绩想讨教。”

方闻是收起包袱，正正衣襟，“请说，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生曾经说过，‘三十年前，金鹏兴起’，请问此话何意？”

方闻是没想到少年感兴味的是这个成绩，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是金鹏堡杀手学徒？”

顾慎为点点头。

“怪不得，你出生的时分，金鹏堡曾经雄霸西域，自称七代‘独步’绵延百年，其实三十年前金鹏堡只是诸多杀手帮派之一。第一、二代‘独步王’是后来追认的，三、四、五代‘独步王’仅是江湖绰号，六代‘独步王’趁乱而起，提供杀手参与各国纷争，同时歼灭了其自杀手帮派，五六年间，异军突起，西域再次平定时，金鹏堡才成为最重要的权利之一。”

“五六年间就能兴起？”

“时势造英雄，没有那段西域无主群雄并争的时势，金鹏堡或许还是小帮派。对了，金鹏堡从前不叫金鹏堡，叫金鹏堂，那城堡倒是有数百年历史，异样是三十年前才归了上官家。”

这段历史连张楫也没有向顾慎为提起过，不过张楫虽然熟习石堡百年风云，思念从前，对现今颇有微词，但他依然忠于金鹏堡，或许比大多数人都要忠实，他不愿提起金鹏堡微贱的时代，在他心目中，金鹏堡从诞生之日起就是杀手之王。

而在顾慎为读过的历代材料中，更不会记载这种事。

顾慎为与方闻是席地而坐，一个听，一个说，方闻是将数日来预备的话倾囊倒出，也好对得起那一份“礼金”。

方闻是指点江山，将西域各方权利逐一作了分析，最后说道铁山匪帮，“别人都将‘大头神’当作残忍嗜杀之辈，我却觉得此人颇具深谋远虑，你看西域这些年来，除了铁山，哪还有超过一千人的大匪帮？别人都被歼灭了，就‘大头神’的权利越来越大，普通小国都不敢招惹他，你说这是智勇双全吗？”

就在不久之前，方闻是还说铁山尽是莽夫，顾慎为点点头，脸上显露不以为然的表情。

方闻是见对方似有不信之意，有点急了，“嘿，我说‘大头神’是个聪明人，你可别不信，就说如今这事，金鹏堡的人被劫了，虽说礼物是送给他的，也不用他如此大动干戈，可是打着报仇的旗帜，匪营就留在了山口。铁山跟西域诸国有协议，不在任何一地驻扎超过六个月，他如今占着这块地，跟沙漠里的人打一天是打，打一年也是打，恐怕从此当前谁也撵不走了。金鹏堡十有还得支持‘大头神’，替他疏浚关系。”

听完这番话，顾慎为豁然开朗，不知觉出了一身冷汗，他还不断自以为聪明，以为能借小姐罗宁茶之力劝说、应用“大头神”，如今才明白过去，能在西域这块权利复杂的土地上生活壮大，哪一位枭雄都不复杂。

利益联盟只能以利益撬动，父女之情迷惑不了“大头神”这种人。

眼看日过中天，两人拱手告辞，方闻是预备回乡，将本人的住址留给“小英雄”，“过几年吧，什么时分你手下有五千以上的人马了，找我，我给你出谋划策。”

顾慎为将马匹也送给了方闻是，不知道在本人剩下的这点生命里，还有没无时机用到这位谋士。

“对了，不断未讨教小英雄高姓大名。”方闻是走出几步了，突然回头问道。

“杨欢。”

方闻是点点头，反复念了几遍，拍马离去，没出三天，就将这个名字忘掉了。

顾慎为步行回营，一路上都在想着与金鹏堡有关的各方权利，揣摩着有朝一日没准都能用上。

刚一进营，就有小头目迎下去，请少年杀手去见“大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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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胁

“大头神”坐在床榻上，庞大的身躯似乎占据了整座帐篷，顾慎为感到空间局促，简直没有立锥之地。龙腾小说网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

“大头神”把玩着女儿的玉指环，半晌不语，“说吧，我的女儿想让我做什么？”

“小姐在堡内过得不如意，婆媳不和，深受孟夫人排挤，小姐希望‘大头神’能替她作主，打击北城孟家的商队，让孟家血本无归，让孟夫人知道罗家的权利。”顾慎为跪在地上，将他灌输给小姐的想法说了出来。

“嘿。”“大头神”笑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会，“你叫欢奴？”

“是，小人叫欢奴，当初跟着小姐一块进堡的。”

“哦，我记得，那十对童男童女。你快要当正式杀手了，我听说不少你的事情，十公子常常提起你，看来这一路上你做了不少事情。”

顾慎为跪伏在地，没想到“大头神”一点都不懵懂，心中对方闻是的话又服气了几分，“小人只是做了份内之事。”

“份内之事，作为一名杀手学徒，你的份内之事可不少，说说，你对我女儿的建议有什么看法？”

顾慎突然感到一阵慌张，仿佛对面的巨人正压在本人头顶，让他抬不起头来，“小人只是替小姐传话，不敢妄自增减一字，心思粗鄙，更不敢随意评判主人的意思。”

“我那个女儿脾气不好，在婆家不受待见，你既然当她是主人，就该尽心竭力替她做事为她着想，有什么敢不敢的？说，‘大头神’让你说。”

顾慎为降服了那阵慌张，镇定心神，寻思了一会，“小人的意思，与其斗个两全其美，不如两强携手共进，孟五公子如今还在流匪手中，将他救出来，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送回璧玉城，如此一来，孟家就欠铁山一个大人情。铁山有人，孟家有钱，上官有势，若能联手，各方都有益处。至于小姐，劝她暂时收起争强好胜之意，拢络堡内人心，也好助‘大头神’一臂之力。‘大头神’若是成为孟家的大恩人，小姐的地位自然也会抬高。”

“大头神”本来歪靠在枕褥上，忽地坐了起来，盯着跪在面前的少年，“英雄出少年，你这个小子果真有点门道。不妨告诉你吧，孟五公子早就救出来了，我派了二百人，打着铁山旗帜，送他回家，这时正在路上。”

“‘大头神’英明，小人多嘴。”顾慎为越发佩服那个穷酸书生，“大头神”果真是个聪明人。

“大头神”双手一拍，“我送你一件礼物。”

“大头神”的礼物是另一枚玉指环，顾慎为拿在手里，一句话也不敢说，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件“礼物”含义，心中却已有不祥之兆。

“那个丫环带来另一枚玉指环，让我听完你说话之后，立刻把你杀了。”

顾慎为心头大震，没想到小姐也不是想象中的蠢笨之人，居然知道过桥拆河，另派小遂传信，想借父亲之手杀人灭口，他一时冲动，差点启齿说出小姐的秘密，这秘密的概况他还不知道，但是“大头神”一定能猜出来。

转念之间，顾慎为又改了主意，挑拔父女关系，目前对他没有任何益处，取得这父女俩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事，“小人惶恐，不知哪里得罪了小姐。”

“她怕你泄露传话内容。”

“小人不敢，‘大头神’与小姐若是还不放心，小人愿自刎以证洁白。”

“起身。”

顾慎为磕头之后站起身，他腰下有刀，假设“大头神”心胸匿测，他就只能你死我活了，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座帐篷里没有杀气。

“大头神”站起身，简直碰到了帐篷顶，伸出肥大的手臂，搭在顾慎为肩上，“不用惧怕，你是我女婿手下的人，‘大头神’看重你，不会事出有因杀你。”

顾慎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拢络人心这方面，“大头神”可比上官家的几位少主纯熟多了，他不是以铁山首领的身份，而是以一位爱女心切的父亲口吻，与少年推心置腹，让少年觉得本人似乎也高大了不少。

铁山首领仿佛有一种魔力，当其偶然和言悦色时，就像神灵眷顾信徒，令人自觉微小，恨不得将一切都奉献出来。

“大头神”正安抚褐带杀手，一名小头目走出去，报告了一条音讯，让顾慎为很是疑惑。

“‘大头神’，探子来报，在沙漠中发现‘黑蜥蜴’的一处聚点，从山口处向南直走三日，生有三棵枯树的地方即是，共有‘黑蜥蜴’五人。”

让顾慎为疑惑的是，小头目当着他的面将这音讯说得极为详细，“大头神”却没有制止。

“大头神”打发走了小头目，拍拍少年的肩膀，顾慎为得运起内力才能保持不倒，“你听到了，沙漠中有不少‘黑蜥蜴’，若不及时铲除，后患无量。”

“‘大头神’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这些‘黑蜥蜴’是什么来历？”

“哈，鬼才知道，一群疯狂的女人，大概是被你们金鹏堡杀手睡过又丢弃的人吧，哈哈，放心好了，‘大头神’与‘独步王’是生死之交，这点小成绩，交给铁山处理好了。不过……”

“大头神”按着少年肩膀，让他面对本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尤其不要说给十公子，她还是小孩子，路上受了不少苦，报仇心切，一听说南边有‘黑蜥蜴’，一定会轻身犯险，我们得保证她的安全，你说呢？”

“是，这件事不能让十公子知道。”顾慎为小声回道，不知道是本人的想象还是确有其事，他似乎看到“大头神”快速地眨了眨眼，仿佛两人之间达成了协议，成为共谋。

“大头神”从少年手里拿回玉指环，“这个，先保存在‘大头神’这里，等你们分开的时分再给你，回堡当前，你要替‘大头神’好好经验他的傻女儿。”

分开帐篷，顾慎为花了些工夫才抹去“大头神”对他的影响，在那个巨人面前，他感到本人如此微小，简直忍不住要跪下膜拜。

这又是一场收卖与被收卖、效忠与承受效忠的把戏，金鹏堡将这一切固定化、仪式化，因此得到了其中的情感交流，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不过，“大头神”最后一段表演破坏他的高大笼统，顾慎为明白他的意图，回到住处之后依然反复思量，发现本人处于极端风险的两难地步。

“大头神”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套，他那副粗壮庞大的身躯内，足够包容最复杂的阴谋多端，他在要挟欢奴将“黑蜥蜴”的下落告知上官如，并且煽动她去沙漠里报仇。

假设欢奴没能正确体会“大头神”的意图，或许体会了而不做，会有杀身之祸。

“大头神”拿回了小遂带来的玉指环，曾经暗示他还有能够满足女儿的央求，杀死欢奴，预先只需求随意编造一个借口，就能敷衍上官怒。

顾慎为越想越远，末尾疑心铁山与黑袍女人们之间是不是早有勾搭，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头神”顺理成章地占有一大片土地。

人世本无真实，一切人都不可信，顾慎为再次告诫本人，然后站在“大头神”的角度观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终于醒悟，即使欢奴按“大头神”的意思告密，令上官如踏入圈套，“大头神”还是会杀了他，罪名就是诱主邀功。

事情越来越复杂，顾慎为如履薄冰，一时想不出安全的办法来，倒头睡去，梦里尽是“大头神”与有数黑袍女人把酒言欢的场面。

顾慎为半夜醒来，发现帐篷里只要他和野马两个人，流花不知去向。

这是另一个隐患，顾慎为悄声走出帐篷，没走多远，发现那名怪异的神射杀手正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手中握着短弓，窥视不远处荷女的帐篷。

顾慎为盯着流花看了一会，流花的杀手天分产生作用，扭头也看到了欢奴，眼中杀气炽盛，但是没有动手，而是收起短弓，绕路回到帐篷。

“封口流花”睚眦必报，顾慎为猜测荷女曾经有意中得罪过他，以致于他不断想要报仇。

顾慎为没将这件事告诉荷女，只是本人揣摩着，能有什么方法安全除掉这个隐患，不过在此之前，他先想到了应付“大头神”的办法。

次日上午，顾慎为召集褐带杀手商议回程事宜，实际上他还是护卫头领，不过，野马与流花不服气的迹象越来越分明，两人都没遗忘这位头领关键时辰晕倒的阅历。

顾慎为杂七杂八地说了一通，最后提到本人在营地里听到有人议论黑袍女人的下落，他要求褐带杀手轮番守卫上官如，不要让她听到这件事，“十公子喜欢冒险，我们的义务是把她安全送回金鹏堡，不是生事生非。”

其他三人点头，表示明白欢奴的意思。

早在去年冬天暗杀“十龙帮”的举动中，顾慎为就已发现上官始雨时在有意笼络杀手学徒，他猜测，野马与流花一定是雨公子最在意的两个人，他希望他们当中能有一个人去向上官雨时告密。

顾慎为简直能想像到，雨公子兴致勃勃地煽动十公公子冒险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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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土屋

仅有告密的人还不行，还得有人将黑袍女人的详细下落泄显露去，顾慎为将这个义务交给了荷女。〖 w w w.h a o 1 2 3.s e 〗

荷女虽然与欢奴关系亲密，但是上官雨时并没有放弃对她的笼络，理想上，除了欢奴，上官雨时的野心囊括了一切甲辰学徒。

这一招果真奏效，当天夜里三更，上官家的两位公子不期而至，荷女在帐篷外叫醒了三名少年。

顾慎为不断在假睡，听到荷女的声响马上坐起来，一边穿衣，一边察看另外两人，流花和往常一样，睡觉的时分也不脱衣，噌地跳下床榻，将短弓握在了手里，野马有条不紊地穿衣，看了欢奴一眼，那双分得很开的眼睛显显露一丝茫然。

告密者是野马，顾慎为有点绝望，虽然两人曾经是死敌，他胸前迄今还有野马留下的刀伤，但这名少年刀法超群，更难得的是通情达理，天生具有首领气质，顾慎为原希望将他发展为盟友的。

上官如穿着全套黑衣，蒙面的黑布系在脖子上，握着刀柄，奥秘兮兮地向几位少年宣布，她要执行一项义务，褐带杀手们都得跟她一块去，然后她以谁不赞同谁就是叛徒的神情看着大家。

没人反对，连顾慎为也不吱声，他知道上官如最厌恶所谓的慎重，上官雨时不断在盯着欢奴，她比半年前成熟了许多，曾经可以隐藏眼神里的心情。

六名少年天亮前出发。

上官如给“大头神”留下一封信，感激他的热情招待，请他将清奴等人安全送回金鹏堡，同时“借”走了六匹骆驼与大量给养。

顾慎为又多加了一倍的水囊，他希望将“诱主犯险”的罪名推给上官雨时，但是仍不信任“大头神”，所以打定主意，进入沙漠之后，想办法撺掇上官如直接回璧玉城。

铁山营地里沉寂无声，守门的头目们诧异地向十公子鞠躬，匪徒们不懂规矩，有话就说，“十公子，你这是要去干嘛啊？”

“打猎。”上官如笑着答复，这是她盼望已久的时辰，带领精悍的杀手，暗杀罪恶的黑袍女人，曾经的游戏终于成真。

上官如的兴奋溢于言表，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握着刀柄一刻不放，神情严肃，眼中却有笑意，一有风吹草动就东张西望，要不是身为杀手应该保持沉默，早就叽叽喳喳地说起来了。

顾慎为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两年起的本人，十四岁的他与上官如一样，将整个世界当成游戏场，尽管本人高兴就好，满心以为一切难题都有父兄代为处理。

在杀人的路上，复古如此不合时宜，顾慎为转念将它丢弃。

这天傍晚，六人曾经进入沙漠，为了躲避铁山的追踪，他们向东行进了一段，才转向北方。

黑袍女人们曾经想强迫他们进入北方沙漠，如今“主人”到了，却要刻意隐藏行迹，不让“主人”发现。

上官如的严肃伪装终于失效，她亲身与少年们一同搭帐篷，拉着大家席地开宴，一顿就将携带的美酒喝光了一半，欢声笑语数里以外就能听到。

但她总算遵从上官雨时的建议，没有点燃篝火，其实披月畅饮，更增酒兴。

第二天，燥热的沙漠威力渐现，暗杀的兴致一点点消减，就连上官如也显得无精打采，到了下午，她曾经不再时时辰刻握住刀柄了。

顾慎为曾经疑心“大头神”与黑袍女人有勾搭，如今这种疑心增加了，他们从未发现有人跟踪，更没有发现圈套的迹象，看来，除了“大头神”本人，没人知道上官家的十公子已进入险地。

第三天，六人暗杀小队遭遇到一场风暴，迷失了方向，不要说东南东南，连身边的人都认不清，他们也不敢止步不前，由于沙尘漫山遍野，只消片刻工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