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部分阅读

顾慎为匕首送给荷女，野马就只能赤手空拳了。

他们不敢停留，连夜行进，望着黑黢黢的北方群山确定方向，直到次日半夜才稍事休息，顾慎为觉得本人刚闭上眼睛就被叫醒，流花猎杀了几只飞鸟，大家分而食之，生肉生血入肚，暂时掩盖饿意。

几人内力虽已恢复，对走路的协助却不大。

第三天夜里，首先支持不住的人是上官如，她年岁太小，又没受过苦，承受不住这种强度的急行，她曾经硬撑了半天，真实没力气走下去了，其他五人轮番背着十公子又走了一段，当上官如决议无论如何也要休息的时分，大家都松了一口吻。

由野马末尾，四名褐带杀手轮番放哨。

顾慎为是最后一个，他坐在高地上一片草丛里，忍受着挥之不去的困意和小虫的叮咬，望着渐渐西倾的弯月，脑子里像是凝结住了，挤不进最复杂的念头。

他觉得本人睡着了，可是眼前的景物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他不再觉得疲倦，心境安静愉悦，仿佛飘在云端，飞虫刺耳的噪音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吹草尖的微吟和若隐若现的缥缈箫声。

他感到奇异，本人并不喜欢箫笛之类的乐器，为什么会在梦里听到它的声响？

他抬起身，想挥袖撵走眼前这片虚伪的夜景，失败了几次之后，他用手指撑开眼皮。

还是那片景物，但是弯月淡去，天边晨曦微露。

一名高大的女人走过去，弯下身子，嫣然一笑。

顾慎为不看法她，可是那愁容如冰雪未融时的春风，令人心生暖意，不自觉地放松警觉，于是他还以一个虚弱的浅笑，任对方在本人胸前点了一指。

顾慎为闭上眼睛重又睡着，无忧无虑，连梦都没有。

当他醒来时，朝阳已有一人高，上官雨时抱怨他放哨不仔细，可是大家睡得都很死，谁也没有及时清醒。

“昨晚有个女人来过……”顾慎为说道，可是话一出口又觉得那只是一场梦，说出来徒惹人笑。

果真，上官雨时不屑地哼了一声，三地利间，足够她忘掉欢奴的救命之恩了，“哪来的女人，是你心里惧怕大荒门，做恶梦了吧。”

其别人也摇头，表示安静无事，上官如稍微恢复了精神，笑着问：“你梦到谁了？快说。”

顾慎为挤出一丝愁容，“不记得了。”

其实他记得，他记得那个女人的面容，美貌惊人，五官明晰，却极为生疏，绝不是梦中想像出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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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训女

上官家十公子进入沙漠，整整失踪了二十三天，当她奇观般地再次出如今众人面前时，风尘仆仆，憔悴不堪，简直变了一个人，比从前更像男孩子，身边的上官雨时举起两颗朽坏的头颅，数百人齐声喝彩。〖 w w w.h a o 1 2 3.s e 〗

六名少年终于顺着山脚走到了璧玉城边界处的山口，那里如今驻扎着金鹏堡与铁山的联军，还有更多的人马驻扎在别的地方，将沙漠东、南两面完全包围，预备大举防御，几支杀手小队早已深化敌境，不断传回杀伤的音讯。

八少主上官怒正在北方与岳父商议围歼大荒门的事宜，连夜驰返营地，见着妹妹喜出望外，让她休息了一天，隔日一早就派出大批杀手，护送她回家，并且承诺，非要将大荒门的人头堆成山当前，才回去见她。

大头神坐镇东北方，没有亲身来慰劳，但是连派数拨使者，向十公子请罪，抱怨本人照顾不周，送来数不尽的礼物，堆在边界没法一次运走，直到上官如安全回家之后一个月，还有铁山的车辆送来最后几件。

其他少年也照例得到了大量金银财宝，礼物之丰厚足以令往年的护卫感到妒忌。

大头神专派一名使者来见欢奴，当着众人的面，给予他仅次于上官如的礼物，其中包括一枚玉指环和一面精巧的铜镜。

“大头神说了。”使者有意抬高声响，让一切人都能听到，“欢奴是八少主的得力手下，是八少忠仆，八少奶奶年岁轻脾气不好，欢奴手持此镜，可以替父亲管束女儿。”

当时，使者又在私下送给欢奴一只木匣，外面装着丫环小遂的头颅，说，“大头神请您转告八少奶奶，‘养了你十几年，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也该够了，从今往后，得是女儿孝敬老子，为老子着想了，好好做上官家的媳妇，别给老子添费事。’”

大头神让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杀手管束已出嫁的女儿，这件事在金鹏堡的营地中传得沸沸扬扬，让上官怒很尴尬，喜洋洋地找来欢奴，追根问底这到底是怎样回事。

顾慎为也没想到大头神竟会来这么一招，他原想挑唆铁山与孟家的关系，没有成功不说，反而被大头神离间了他与主人的关系。

他只得拿出小遂的人头，解释说，小姐让他传话给大头神，结果又让小遂二次传话杀掉他灭口，大头神知道欢奴是八少主信任的人，所以没有杀他，还对女儿很生气，云云。

上官怒听说妻子想杀掉欢奴，不由皱起了眉头，但是心中的疙瘩却解开了。

一回到金鹏堡，上官如就被留在内宅，好长工夫没再出来，四名褐带杀手则成为“小旗营”里的焦点，就连最擅长避开人群的流花，身后也常常跟着两三位猎奇的敬慕者，让他苦恼不已，恨不得再来一次残杀，处理这些跟屁虫。

和往常一样，欢奴的作为被淡化，功劳全部归于十公子上官如，只要多数原“臂奴帮”成员经过荷女知晓内情，对从前的首领越发忠实。

几天之后，关于欢奴曾经在刺客面前晕倒的传闻甚嚣尘上，连铁寒锋都找徒弟讯问这到底是怎样回事，并且又一次思索带徒弟去看病，“死马权当活马医，先去四谛伽蓝，不行就去香积国，总有办法。”

假设是一个月以前，顾慎为会以为传闻的始作甬者是流花，如今却将野马列在第一位。

野马投靠了上官雨时，这让顾慎为提高了警觉。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最头痛的事，如何答对那个心慈手软的小姐才是眼前最大的难题。

在那间有着花格木墙的房间里，欢奴手持大头神赠与的铜镜，转达父亲的“痛斥”，只说了一句，小姐就勃然大怒，砸烂了身边一切能拿动的东西，捶打贴身丫环，命令外面丫环们抢下铜镜，立刻对欢奴执行挖眼割舌的刑罚。

丫环们拿走了铜镜，但是没人敢动欢奴，他如今不是普通的陪嫁主子了，得到八少主与大头神的共同信任，随便动不得。

罗宁茶用了三地利间消弭怒气，并且认清了情势，她在金鹏堡内已是孤家寡人，假设再得罪父亲指定的保护者，无疑于雪上加霜，于是再次召见欢奴，只要她和丫环翠女在场。

这是一次坦承与虚伪异样多的会面。

罗宁茶是大头神的女儿，天生具有拢络人心的本事，只是从来没有运用过，显得极为生疏，她破天荒地向欢奴道歉，但是马上又为本人辩解，“这要怪你本人，是你教我阴谋多端，我就是按你说的那一套，才要杀你灭口呀。”

“小姐学得真快。”顾慎为言不由衷地夸奖。

“不过我想明白了，独木难支，在这石堡里，我需求一名帮手，那些丫环们没一个像样的，况且都是女人，做不成大事，我要重用你。”

顾慎为感激小姐的看重，有点心猿意马，既然大头神对女儿不是很注重，他对协助小姐也就不那么热心了，参与一场牵扯不清的内宅斗争，对报仇能有多大益处呢？

“这面铜镜是我母亲留上去的，父亲不断收藏着。”小姐改变了话题，声响中的伤感听上去像是真实的。

接上去，她要求欢奴持续上次没说完的“痛斥”。

听完最后一句，罗宁茶无语凝咽，她将在石堡内翻身的全部希望寄予在父亲身上，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复。

“难道我被欺负反而是在惹费事吗？我要怎样替他着想，又要怎样孝敬他？”罗宁茶本性难改，又显显露不顾一切的怒气来，“都是你教给我那些主意，让我向父亲哀求，结果呢？却带给我更大的欺侮。”

顾慎为心中不由得感叹，大头神那样一位足智多谋的枭雄，怎样会生出如此愚笨的女儿，这次游览，他对铁山之主刮目相看，甚至有点佩服，不过他也明白，看似愚笨的小姐，偶然灵光一闪，也能暴发出弱小的杀伤力，绝不可小觑。

“小姐。”顾慎为原没打算说这些话，寻思当时还是决议争取这个女人的信任，罗宁茶是上官怒的妻子，不定什么时分就有应用价值，“我想您曲解大头神的意思了。”

“哦，我怎样曲解了，你说来听听。”

“我此前说得没有错，女人的地位来自父亲与夫君，可是男人的权利来源更复杂些。大头神要求小姐替他着想，并非弃小姐不顾，而是对目前的情势不太称心，他想要更大的权利，才能更好的保护小姐啊。”

小姐沉吟半晌，“你是说，我得先协助父亲取得更大的势力，然后他才能协助我？”

“正是。”

“他是我的父亲，怎样能和女儿讲条件？”罗宁茶的怨气又冒了出来。

“世人虽多，熙来攘往，都离不开一个‘利’字，大头神乃西域枭雄，有多少人羡慕小姐有这样一个父亲，可以讲讲‘条件’。我在路上就遇着一位书生，上知地理下知地理，只需能在大头神面前说几句话，什么条件都肯答应，结果却只匆匆见了一面，没资历与铁山之主交谈，黯然离去，能够此生永无翻身之日了。”

“此生永无翻身之日。”罗宁茶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突然间悚然心惊，“我要怎样做才能协助父亲？”

“这事倒也复杂，大头神前些日子救了孟家五公子一命，就是想与孟家树立联络，甚至结成同盟，小姐不妨自动些，派人进城多加慰劳。进了内宅，也多向夫人提起此事，一是探听口风，二来也能杀下夫人的威风，岂不是一箭双雕？”

“你又乱出主意。”小姐似乎又有点不满，“倒把本人撇得干干净净，你进城去孟家慰劳吧。”

“小姐，孟五公子对我咬牙切齿，我去只会适得其反。”

“嘿，你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人。”

这次会面到此完毕，顾慎为满心以为可以就此摆脱小姐，不用再与她发生纠葛，没想到几天之后，小姐第三次召见他，而且心境大好。

“你那主意不错，夫人不断装作不知道大头神救孟五公子的事，听我提起，才装模做样地感激，那副样子真是好笑。原先我还不知道夫人跟娘家不和，如今才明白，她受王主宠幸，孟家的金山银山只起到一部分作用，还有别的缘由，我一定得打听出来。你在外面也想着多问。”

“是，小姐，我一定记得。”顾慎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以他在金鹏堡的阅历，探听王主的私事乃是大忌，稍一不慎就有杀身之灾，“小姐有的是金银，何不撒出去收卖人心？先从那些地位虽高生活却不如意的人动手，比如……王主有个亲侄子叫上官鸿业，父亲早亡，孤儿寡母住在西堡，很容易收卖。”

上官鸿业是上官如的同窗，曾经收过欢奴的钱替他办事，顾慎为将他“转送”小姐，希望能应付了事，他如今根本没心境插手小姐的事情。

逃亡路上见到的那个奥秘女子，顾慎为越想越不对劲，他非常一定那不是一场梦，女人对他笑了，而且在他胸前点了一指。

回堡之后，他私下里问过荷女，荷女的确不记得有什么奇异的女人，但是她也觉得不对劲，那天夜里大家睡得太熟了，根本不像杀手的样子，自从学徒残杀之后，她在最疲倦的时分也没睡得如此甜蜜。

顾慎为想不明白这件事，只得暂时放弃，直到上官如与几名少年同时“中邪”，才恍然明白那个女人终究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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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福祸

铁山一行，顾慎为带回来大量疑问，他第一个想到的讨教对象是教书先生张楫。龙腾小说网提供〖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有了大头神赠送的大量金银财宝，顾慎为也算是一名小财主了，他与东堡黑市里的一名商人联络，花高价买了几坛最好的酒，直接送到张楫手中。

几天之后，借着拜见小姐的时机，顾慎为去学堂走了一圈，恰恰见着张楫。

张楫早早解散了学童，品着私淑弟子奉献的美酒，答复他的成绩，张楫熟习金鹏堡的每一代历史，但是那些最秘密的材料，他没资历查阅，所以也就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也不愿猜测，并且自始自终地维护石堡的笼统。

张楫纠正了上官如的许多错误记忆，当初与金鹏堡拼得你死我活，最后在四谛伽蓝立下协议的并非大荒门，而是另一个“金鹏堡”。

“晓月堂本来是金鹏堡的部属，专门培育女杀手，后来野心收缩，居然想争夺独步王之位。所以我告诉你，女人不可信，她们看上去脆弱有力，似乎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其实心如蛇蝎，一无时机就要反客为主，争夺男人手中的一切。”

关于女人，张楫说了一大套，义愤填膺，连喝几杯美酒才恢复安静，持续讲述正题。

晓月堂也自称是金鹏堡，与正牌独步王争强逐胜，女杀手们专攻歪门邪道，慈悲散一类的迷|药本来就是她们发明出来的，“金鹏堡决议永远不运用慈悲散，是非常正确的，真正的杀手绝不依赖迷|药。”

学堂里没有外人，张楫依然东张西望，然后小声告诉欢奴一个秘密，“堡里的杀手们都爱用一种迷|药，成心不给它起名字，其实它是慈悲散的变种，效果还不如它，而且也和慈悲散一样，很容易破解。”

破解的方法的确很复杂，每天吃一点，份量从极微逐日添加，坚持三个月，迷|药就永世失效了。

当时，顾慎为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荷女，两人偷偷服用迷|药，在这年的冬天产生了免疫力。

晓月堂的女杀手不只擅长制造运用迷|药，还知晓各种人所不齿的邪术，张楫对此不甚了了，但是非常鄙视，以为那些东西只是听着吓人，实践上偏离了杀手的正道，“只是用刀杀人，就曾经落了下乘，晓月堂的手腕根本不入流，她们争堡失败，乃是必然。”

金鹏堡与晓月堂的战争太过惨烈，而且波及到西域诸方权利，最后是在外力的强迫下，单方在四谛伽蓝定下休战之约，“那时的金鹏堡不如明天弱小，只能被迫立约，其实只需再有一两年工夫，就能彻底铲除那帮女人，惋惜啊惋惜。”

协议的内容并非秘密，张楫记得清清楚楚，独步王哑口无言地占有了金鹏堡，但是承诺不再运用邪门外道的暗杀手腕，晓月堂拒绝放弃独门秘术，但是退入沙漠地带，发誓永不踏出一步。

单方划定了一条界限，谁也不得跨越一步。

金鹏堡从此不再训练专门的女杀手，像荷女这样的女弟子所学的技艺与男弟子一样。

稍后几年，大荒门出如今江湖上。

晓月堂应用协议中的一个破绽，另外成立了一个门派，专收女子，又自创了几套武功，以指爪为兵器，持续与金鹏堡争霸。

不过，没有那些邪门秘术的协助，女子在学武之路上终归吃亏，大荒门很快就被击败，偃旗息鼓，不再公开出面，每隔若干年就要策划一同阴谋，但没有一次成功。

“十公子被骗进了沙漠，这表示晓月堂的女人们又要重出江湖了，她们把破坏商定的责任推给了金鹏堡，要我说，这些女人还是太笨，大概是在沙漠里待久了，脑子不灵光，金鹏堡正是如日中天，这时来应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顾慎为终于搞清楚了一切，黑袍女人属于大荒门，红袍女人大概才是晓月堂弟子，只要一件事情还很疑惑，晓月堂费尽心机将重启衅端的责任推给金鹏堡，到底有何意义？他早已习气了不择手腕的杀手戒条，不觉得背信弃义有多困难。

“没人可以为所欲为，就是独步王也不能，在四谛伽蓝立下的协议是神圣的。”张楫觉得本人说得够多了，举杯细品，沉浸在酒香里。

从此当前，顾慎为每隔十天都委托黑市里的商人奉送美酒，孝敬教书先生，张楫来者不拒，他更喜欢的是有人来向他讨教，好将本人数十年来掌握的石堡历史教授出去，这比最美的佳酿还令人畅快淋漓。

从张楫那里得到的信息让顾慎为深感不安，那个如在梦中的奥秘女人必然一切图谋，晓月堂擅长邪门秘术，顾慎为惧怕本人又成为被应用的牺牲品。

回堡十多天当前，顾慎为的不祥预见得到证明，可是“中邪”的人不是他，而是上官如和另外几名少年。

“中邪”事情发生在大白天，更增添了耸人听闻的程度。

上官如正依偎在母亲身边聊家常，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十公子十三岁生日，她向母亲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突然闭上嘴，起身向门外走去。

在场的妇人们感到既可笑又不解，以为十公子又要玩什么把戏。

上官雨时简直同时起立，紧随其后，大家还以为她要拉住十公子，结果两个人在门口简直同时摔倒，猛烈地抽搐。

众人吓得呆若木鸡。

眼见爱女发病，孟夫人哭地抢地，立刻命人去请医生、道士与和尚，内宅里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石堡南边的“小旗营”也发生了两起“中邪”事情。

野马正跟那群半截舌头的兄弟们无声地交流，神色倏然变化，挤出人群，仿佛看到了什么异象，十步之后，摔倒抽搐，与内宅里的两位公子如出一辙。

擅长隐藏行迹的流花从一棵树上掉了上去，躺在地上好一会才被人发现。

欢奴曾经晕倒的传言一下子变得不值一提了。

当日，相隔颇远的四起“中邪”事情尚未被堡里的人联络到一同，直到深夜，异常信息层层上报，才有人发现，“小旗营”里中邪的两个人曾经与十公了一同进入沙漠。

璧玉城里的孙神医亲身上山，为两位公子看病，四名褐带杀手则被拘禁，遭到连番讯问，一拨拨人问得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仿佛他们互不沟通似的。

金鹏堡内权利众多错综复杂，每一派都想趁最后的混乱时期掌握尽能够多的信息，好应用这次不测为本人捞取益处。

八少主上官怒不在堡内，他的亲舅舅、“洗心院”刀主沈谅简直是以半抢的手腕带走了四名少年，单独囚在不同的屋子里，特意照顾欢奴与荷女不要乱说话。

欢奴与荷女没有“中邪”，因此成了重点疑心对象，顾慎为只向沈谅说了奥秘女人的事，并且详细描画了那女人的容颜，他知道，唯有依托八少主这层关系，本人才能安然度过这场危机。

不过，四名褐带杀手遇险的阅历比顾慎为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孙神医诊断之后，立刻确认这是晓月堂的手腕，神医知识渊博，还得由他向在场众人解释晓月堂的来历，一说起它与大荒门的联络，许多人才有印象。

孙神医在野马与流花体内也发现了晓月堂种下的奇特内劲，欢奴与荷女则只要大荒门的指力，“两股劲力很相似，但是也有冲突，这两个孩子没事，就是命不长。”孙神医解释说，他居然还记得欢奴，劝这名少年快去看病，“你工夫不多了。”

孙神医的诊断让野马与流花脱去干系，欢奴与荷女仍被关押，两人要解释璇玑||穴内的指力是怎样回事。

上官怒得到音讯之后，连夜赶回金鹏堡，他亲身为两名手下担保，宣称他们没有被大荒门控制，当初种下指力的人曾经死了。

事情没有到此完毕，但是跟两名当事少年的关系却不大了，又有几名少主闻讯赶回，以探望小妹的名义，展开了剧烈的尔虞我诈，争论的焦点由两名褐带杀手逐渐延伸到大荒门与晓月堂，最后有人对十公子莽撞的沙漠之行提出质疑，以为此举让金鹏堡背上了违犯协义的罪名，独步王的女儿被晓月堂高手动了手脚，将是一个大隐患。

关于晓月堂邪门秘术、种种匪夷所思的传说从故纸堆中被翻了出来，一些人言之凿凿地宣称，晓月堂拥有控制人心的才能，受控者甚至会杀死亲生父母而不自觉。

前方的战场也不悲观，金鹏堡与铁山联军尚在屯积粮草，只派出小股人马进入沙漠，偶有斩获，损失也不小，上官怒的才能因此再遭质疑。

斗争的剧烈反而救了欢奴与荷女一命。

孟夫人发现本人的女儿正成为几位少主争权夺势的工具，而且锋芒直指上官如本人，不由得怒形于色，展现出女中俊杰的一面，闯入白衣院，当着众多刀主的面，痛斥少主们身为哥哥却毫无亲情，时期或雷霆万钧或痛哭流涕，刚刚还在剧烈争持的不同派系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辩解。

“中邪”事情发生后的第八天，两位公子和四名褐带杀手一同前往四谛伽蓝，向神佛寻求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