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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堡的统帅姓独孤，名羡，似乎是一名胡人，顾慎为从来没听说堡里有这么一位人物，传言独孤羡是石堡从某个小国请来的将领，在军阵方面有点本事
此时此刻的大雪山，包括顾慎为在内，还没有人注重这位对手，方闻是赞扬此人的文采，却也没把他当成了不起的将军
决战地点是一块平整狭窄的草地，北面紧靠挺拔的天山，往南数里，有一条被称为孔雀河的大河流过，对岸，草地渐渐过渡为荒芜的戈壁
如何打这一仗，顾慎为听取了许多人的意见，最后还是决议按本人的想法来，大雪山剑客不懂兵法，方闻是心里倒有不少阵势，都是从古书上学来的，一个比一个复杂，不要说质朴的剑客，就是顾慎为也听得头昏眼花
他是这样安排的：左翼，也就是紧挨高山的地方，陈列大剑峰、小剑峰剑客，共约六百人，左翼，接近大河一方，由弹多峰镇守，也是六百余人，华盖峰四百余人夹在中间，总共一千六百人全是骑兵，每人都配有能护住上半身的圆盾，由于金鹏堡一方很能够有大量弓箭手
顾慎为想亲身参加战役，这本是大雪山首领的义务，但在方闻是的剧烈建议下，留在前方不到半里的一座小山丘上
“这是两军对阵，不是江湖帮派仇杀”方闻是语重心长肠劝说龙王，“主帅得掌控全局，手头留有充足的后备力气，您本人冲上去就是以一敌百，也不能保证整个军队的成功
骑马立在山兵之后，可以看清整个战场情势，但顾慎为只留下落神峰一百余人充当护卫，保护主帅大旗，顾慎为那件染血的黑袍在剑客们心目中成了圣物，只是换了一根粗长的旗杆
还有三百余名剑客留守军营，这种显得勇敢的义务谁都不情愿接，只能由抽签决议
大雪山剑客们遵守传统，龙氏子弟和最勇猛的战士排在第一线，身后是其他姓氏的剑客，没有明晰的阵线，每个人本人决议需求多大地方
对面的军队就显得正轨多了
顾慎为远远望去，金鹏堡的人数比大雪山多，大概有四千人，阵型极为齐整，头两排是弓箭手，后五排是手持长矛的步兵，只在左翼靠河的方布置了一队轻装骑兵，但是数量不多，目测六七百左右，数百面外形不一颜色各异的旗帜顶风飘扬
指挥战争与做杀手完全不一样，顾慎为置信大雪山一定会赢，但是心里却不大舒适，他希望身处前线，旁观虽然必要，却让他有一种事情不在控制中的感觉，而且以硬碰硬也不符合他的习气，相比之下他喜欢突袭、追击这种打法
方闻是对他说过，兵法有奇有正，龙王那一套属于“奇”，不能总用，决议根本胜负的还是“正”
顾慎为以为军师说得对
剑客们曾经有点着急了，高声呼吁向对面的军队示威，重剑拍在盾牌上嘭嘭直响，对方也敲锣打鼓，发出阵阵喧嚣
金鹏堡摆出的是防御阵型，等待大雪山发动防御
“想打赌吗？”顾慎为问身边的军师，“我敢保证一次冲锋就能冲乱金鹏堡的阵脚”
方闻是伸长脖子遥望，“可不一定，我瞧独孤羡排兵布阵有点门道，跟那些古今名将是比不了，但是中规中矩，一次冲破不太容易我跟你赌……一百两我就这点钱，我是世上最廉价的谋士，你是最抠门的主人”
要不是早已遗忘了怎样浅笑，顾慎为这时就会笑出声来，“你输定了，独孤羡或许会排兵布阵，但他不了解这些刀客，磨合的工夫也不长刀客是不会拼命的，射两轮弓箭，他们就会转身逃跑”
工夫差不多了，大雪山剑客们发出的吼声越来越高昂，顾慎为拿起胸前的号角，深吸一口吻，用力吹响
低沉悠远的号角声像一阵平和而弱小的风，如神灵的气息普通从众人头顶拂过，一千六百余名骑兵纵马奔驰，蹂躏无辜的土地，冲向敌阵，一千六百余块圆盾护住主人的关键，一千六百余柄重剑在主人手中晃动，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咬向脆弱不堪的猎物
己酉年九月初一，天山脚下，孔雀河边，大雪山与金鹏堡展开第一次正面决战，西域三十七年的战争就是在这一天被打破，只是当时还很少有人想到，这场小规模战役影响会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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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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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为有一种错觉，仿佛不远处的战役与本人有关，战役末尾前的兴奋突然云消雾散
那些震天的呼吁、嘶鸣的战马、蝗虫普通的箭矢，都激不起他心中的一丝感情，吹完号角之后，他似乎就成了纯粹的局外人与旁观者，甚至连这点微弱的参与感也很快消逝，战争像是别人讲述的故事，他只是倾听，然后在脑子里想象出眼前的场面
这让他稍感惭愧，承受箭矢攻击的一千六百名骑兵是他的战士，在为他而战，不过这也让他能以最冷静的态度对待前方的战役，冲锋离敌阵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他就知道军师赢了
改用弓箭与长矛的刀客与他想象得不太一样，这些人在独孤羡的训练下，胆子似乎变大了许多，要不就是身后有他们惧怕的东西，面对狂风暴雨般冲来的骑兵，没有惊慌失措，直到百步范围之内才放出第一轮箭矢，两排弓箭手同时放箭，一共三轮，随后有条不紊地前进到长矛兵的身后，放下长弓，拔出单刀
不少大雪山骑兵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射落，有的被本人人蹂躏而死，没死的人就算赤手空拳，也向敌人徒步冲去
五排长矛密密层层地倾斜竖立，死死抵住地面，像一只庞大无比的豪猪，再凶猛的野兽也无处下口
不过，大雪山剑客可不是普通的野兽，战马被长矛刺中，上半身高高昂起，剑客们摔落在地，立刻爬起来，挥舞重剑，不分清红皂白，战马也好，长矛也罢，一剑下去，全都断为两截，硬生生在“豪猪”身上开出一片缺口
前面的骑兵无路可走，干脆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圆盾紧紧护在身前，像一块块巨石，越过前面的人，狠狠砸向林立的矛尖
冲锋变成了混战
“唉，我要输了，这么打下去，大雪山一定会赢”方闻是摇头认输，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懊丧，剑客们不懂兵法，可是勇猛程度真实出他的想象
顾慎为没有告诉方闻是其实军师才是赢家，混战不符合龙王的想象与本意，剑客非常宝贵，死去的每一个人都是难以补偿的损失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两刻钟左右，左翼的落神峰取得决议性的成功，打垮了金鹏堡左翼的骑兵与长矛兵，拔出单刀的弓箭手没怎样应战，意味性地喊了几声，随即仓皇撤离
左翼大小剑峰与敌人胶着，不分胜负
中间的华盖峰却伤亡庞大，呈现不支之态
留在前方察看还是有用的，身处战团之中，没人能知道全体情势，看到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就以为要输了，看到敌人逃跑，就置信要赢，最终胜败只能凭狠劲儿与运气
可察看太久也没有用
顾慎为冲身边的背刀侍者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护法长刀，扭头看了一眼百余名落神峰剑客，一切人早就握紧了剑柄，横眉立目，全身紧绷，仿佛也在前线战役似的，他们跟龙王一样，心中充满参战的
“龙王，你不能……”方闻是惊惶地劝道，话才说出一半，龙王曾经拍马驶出，身边的剑客们齐声呼啸，疾风似地跟在龙王身后
方闻是直摇头，骑着马兜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他是谋士，只要待在安全距离以外，脑子才能正常运转，到了血肉横飞的战场，不用敌人动手，本人就得吓瘫
“哎，莽撞，太莽撞”方闻是小声嘀咕着，忍不住想，为什么没有国王争抢他这位谋士呢？疏勒王明明见识过他的本事，也没流显露爱才之意，“生不逢时”他颇感无法地想到，然后抬起头，看到远处扬起一片烟尘
方闻是预见到事情有点不妙，小心翼翼地踩着马蹬站起来，握鞭的右手搭在眼前，细心张望
烟尘散去，又一支人马快冲向战场，粗粗估略，不下三千余人
方闻是惊呆了，斥候得到的音讯说金鹏堡总共只要四五千人，这些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雪山中计了，他马上明白过去，那个叫独孤羡的将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居然骗过斥候与奸细，隐藏了一支大军
大雪山差不多曾经使出全力，绝计抵挡不住来的生力军
方闻是骑马向前跑出十几步，又勒住缰绳，调转马头，他冲上去也没用，只是白白送死，不如“保持实力”
大雪山军师纵马向西狂奔，心脏突突直跳，惧怕的同时，也在哀叹本人命运不济，刚刚得到赏识，主人就要死于一次莽撞的冲锋
顾慎为与全体大雪山剑客无从知道大难临头，敌人、刀矛、鲜血、灰尘遮盖了双眼，绝大多数人杀得兴起，连敌我都分不清，不用说数里之外突然出现的骑兵
顾慎为带领百余名剑客没有去援助状况最危殆的华盖峰和胶着的大小剑峰，他很清楚这点人马改变不了三峰的态势，于是投入到已占下风的左翼落神峰，希望尽快将这边的敌人处理掉，再顺势向左翼扫荡
可是等他亲身进入战场之后，才发现事情没那么复杂，大雪山本来就不稳的阵型曾经彻底散乱，人人各自为战，落神峰剑客急着杀敌，倾刻间就分散在在战场各处，只要七八个人还能紧紧跟着龙王
这个时分，剑法和金鹏堡刀法都没什么用途，周围全都是人，死人、活人，敌人、友人，再精妙的武功也发挥不开，唯有劲大器利者胜
顾慎为双手握着护法长刀，每一刀下去，都有敌人头落身断，然后命令沿途遇到的剑客跟在本人身后，很快，他又聚起了百余人，构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力气，打扫左翼战场，调头向中部战场杀去
成功简直就在手边，左翼的剑客越聚越多，相互呼唤，跟随龙王分歧举动，他们曾经与中部的敌兵接触，一举改变了华盖峰的颓势
轰隆隆的马蹄声像一阵闷雷，从地底传至脚心，正在交锋的两军都被这不测而难以了解的声响惊住了，不约而同中止屠杀，扭头向东望去
顾慎为正杀得兴起，又砍翻三名敌兵，才发现状况不对
数千名骑兵，手持锐利的长矛，身上穿着玄色皮甲，像一片黑色的雪崩，带着遮天蔽日的烟尘杀来，唯有有数面大大小小的金鹏旗明晰可见
假设大雪山阵型仍在，假设剑客们手中也有长矛，假设龙王手中还有后备力气，情势也许不会如此危殆
没有假设，只要越战越勇的意志
顾慎为从不断跟在身边的背刀侍者那里拔出第二口护法长刀，一手一只，像红顶大鹏展翅一样，横握双刀，悄然躬身，从腹腔最深处发出狼一样的嗥叫
顾慎为曾经算计了一切，战役一旦末尾，错误与失败再也无法改变，父亲顾仑虽然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但是亲眼目击过也参加过多次战争，他不懂得兵法，只是根据所见所闻总结出一条道理：绝大多数状况下，逃亡进程中被杀的人，远远多于交锋进程中死亡的人
这和杀手的规矩不谋而和：任何时分，从背后杀人总是比正面杀人容易安全
顾慎为对兵法异样只要一知半解，但他秉承永不改变的准绳：永远不将后背留给敌人
所以，他不会下达撤离的命令
大雪山剑客也不会承受这种命令，即使是半神一样的龙王，也不能强迫他们在敌人面前逃走
剑客们曾经非常疲惫了，战场上，人们常用杀十个人的力气砍一名敌人，体力消耗极快，龙王的那一声嗥叫，却重激起一切人心底隐藏着的力气，野兽似的呼啸声从战场中间向两翼传播，很快会聚成一股声响，甚至盖过了惊天动地的马蹄响声
正在与剑客缠斗的金鹏堡兵士们却堕入恐慌，不只是吼声让他们惧怕，身后铜墙铁壁似的援军也令他们心惊胆战，这些骑兵集密地排成数行，长矛斜指下方，看样子是不会区分敌我的
兵士们镇静地向两边逃跑，许多人跳下孔雀河，或是抓着峭壁上的杂草，没命地向上攀爬，多的人只能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哀求心中所知一切神灵的保佑
顾慎为挥舞双刀，像一只会行走的无坚不摧的风车，第一刀砍断一支长矛，第二刀斩掉一只马头，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之后都有东西跌落在地上，他曾经分不清目的是人还是物，反正前左右全是敌人，绝不会砍错
他仿佛行走在生长百年的荆棘丛中，使尽全力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等他回望时，通道却曾经瞬间合拢，一切努力归于白费
这就要完毕了，他想，只是挥刀的刹那，又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六道轮回，任何人的死亡都不足以改变世界的相貌
背刀侍者依然跟着龙王，背上负着两只空空的刀鞘，手中握着那面肮脏不堪的黑血旗，杆顶插着的头颅曾经枯成皮包骨头，正用空泛的眼窝注视着无处不在的屠戮
顾慎为将一口护法刀塞到侍者手中，本人双手握刀，持续向人墙马壁砍去
“杀——”凌历的叫声响起，却不是龙王与大雪山剑客喊出来的，形成的恐慌比突然冒出来的骑兵甚
这一次，声响来自剑客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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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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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遍西域，树立一支能打败金鹏堡的队伍，不是每个人都怕独步王”一位老刀客曾经对少年时期的杀手如是说，定下的期限是十年
三年之后，陀能牙聚集起不少刀客，训练出大规模的刀阵，但他知道，光凭这点人想与独步王为敌还远远不够，他派出心腹周游列国，暗中寻求多的金钱资助与人员供应，所以，他很快就听说了龙王一统大雪山的壮举
陀能牙张望了一个多月，确认大雪山并非稍纵即逝之后，决议带领人马前去与龙王集合
他还记得那个叫杨欢的杀手
陀能牙发出召集令，要求忠于本人的刀客从五湖四海前往疏勒国，这花掉不少工夫，他派出的信使不熟习大雪山的途径，被疏勒军挡在封锁线以外，等到终于进入大雪山当前，发现主力剑客刚刚开拔
刀客越聚越多，最后达到一千五百多人，陀能牙带着他们先是前往大雪山，半路听说龙王曾经带兵杀往疏勒国东境之后，立刻改变方向，紧赶慢赶，还得躲避疏勒队的阻拦，因此晚了好几天赋到
疏勒国被这支突然在境内冒出来的军队吓了一跳，各地如临大敌，闭城据守，直到刀客们过去才松了一口吻
军师方闻是骑马向西逃亡，跑出数里之后又改变主意，他曾经蜇伏快要三十年，好不容易等到这样一小施拳脚的时机，就这么放弃，不知还要过多少年才能有第二次时机，他不想当姜子牙，老得不行才得遇明主，他也惧怕挨饿，那种火烧火燎的滋味比死还能受
龙王必须活着，他想，哪怕大雪山剑客全都死光，龙王也得活着，于是马不停蹄赶回大雪山营地，将留守的四百余名剑客悉数召出，只说了一句“龙王有危”，剑客们就一窝蜂地冲出营地，奔向战场
陀能牙的刀主队伍恰恰此时赶到，两伙人互不相识，差点打起来，陀能牙及时阻止这场同室操戈，阐明来意
方闻是大喜过望，忍不住低头望了一眼苍天，心中暗暗感激，同时也对本人没有当逃兵感到庆幸，他没说龙王与大雪山主力堕入重围危在旦夕，而是宣称前方战役如火如荼，金鹏堡且战且退，召唤大伙赶快去抢功劳
假设给军师一点预备工夫，他的谎言或许会可信一些，如今的他，衣裳不整、头发散乱，汗水在着急不堪的脸上弯曲流淌，还有那些大雪山剑客，一听说这些刀客不是敌人，甚至没打招呼，急匆匆地向战场跑去
陀能牙立刻明白情势有多危殆，于是命令有马的五百余人跟着他赶去求援，其别人跟在前面全行进
这五百名刀客过四百名剑客，抢先赶到战场，正看到单方混战，大雪山危如累卵
刀客们虽然骑马，但是不擅长马战，一块跳到地面，迅组成六七个小型刀阵，合在一同变成大的刀阵，齐声喊“杀”，参加战团
就是这五百人，援救了龙王与大雪山众剑客，使得他们免于全军覆没
他们人数不多，却表明大雪山还不足力，前面多的步兵也隐约可见，于是金鹏堡一方首先敲响出兵的锣声
顾慎为好长工夫没有认出这股援兵的来历，他抢来一匹马，在战场下去回奔驰，高声命令剑客们不准追击
金鹏堡的统帅比他想象的要凶猛得多，贸然追击很能够会再次落入圈套，预先的打探证明他的猜测是有根据的，独孤羡曾经重整千余名弓箭手，大雪山假设追击，就会迎上又一阵箭雨
步行的刀客与剑客跑到的时分，战役根本曾经完毕，前方的剑客正抗着同伴的尸体，向后撤离
这一战，单方谁也没办法说本人是成功者，每一方的损失都极为惨重
大雪山伤亡七百余人，占总兵力三分之一强，金鹏堡虽然死的人多，但是兵员很快就能补足，顾慎为心里非常清楚，在全盘战争中，他输得很惨
回到营地，龙王与大雪山剑客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哀悼死者，而是向及时伸出援手的刀客们表达真诚的谢意
龙王有两口护法长刀，一口在战场上给了尽忠职守的背刀侍者，另一口作为礼物，由龙王双手捧送给陀能牙，全体剑客，也都拿出除配剑以外最宝贵的物品，堆成小山，任刀客们拿取，并将最好的帐篷让出来
顾慎为曾经对陀能牙组建刀主队伍的理想嗤之以鼻，没想到就是这支队伍救了本人和整个大雪山，他对陀老大向来是有点敬仰的，但这一次才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保留
护法长刀精白胜雪，在战场上砍杀那么多人之后，连一星半点的缺口都没有，没有沾染血迹，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口稀有的宝刀
陀能牙单腿跪下，双手接过护法刀，同时向年轻的龙王表示效忠，他置信这名杀手的才能与智慧，尤其置信隐藏在杀手心中的仇恨，早在三年前相处的进程中，他就曾经感遭到这一点，只是当时不知道这仇恨的对象原来与本人一样
“这是大雪山的第六名兄弟”龙王扶起陀能牙，抬高声响对整个营地说：“落神峰、弹多峰、大剑峰、小剑峰、华盖峰、护法峰”
呼声雷动，大雪山从此接纳这批刀客，当成族人普通对待
接上去是安葬死者，大雪山的风俗是将尸体送到雪山深处，埋入冰雪之中，容貌经年不变，这里离雪山太远，也没有那么多冰雪，于是一切从简
在山谷里的一处山坡上，顾氏庄园的原址内，众人清算出一块空地，铺上木柴，将尸体摆在下面，然后再铺一层木柴、一层尸体，就这样反复，直到聚高成塔
随军的术士向苍天祷告祈福、诅咒敌人，龙王点燃柴火，让一切归于清烟，中转云霄
“魂归九天，魄落九渊生者悲苦，死人安全”他一遍遍念着这十六个字，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一块念诵，从此这也成为大雪山的送亡辞
第一场战役完毕了，金鹏堡又派人来应战，大雪山据守不出
顾慎为终于明白战争与单纯杀人的区别，这是过去的几个月，他从疏勒国小规模剿匪军队身上没有发现的，那个不断未睹真容的独孤羡，给了他一个宝贵的经验
当天夜里，他单独召见方闻是，郑重地表达歉意，他应该早遵从军师的建议，争霸与复仇是一模一样的两种事情，前者以壮大本人的实力为中心利益，杀敌只是手腕，后者恰恰相反，以杀死仇人为终极目的，实力才是手腕
不管心里怎样想，方闻是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得意，“胜败乃兵家常事”龙王还活着，死了七百剑客，却来了多的刀客，在军师看来，这是坏事，“而且这场战没有白打，大雪山没输，显示了实力金鹏堡却犯下大错，后来赶到的骑兵可不是暂时拼凑的，那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独步王此举操之过急，向世人曝露了野心与实力，反而给我们提供一个议和的口实”
与金鹏堡议和，一旦末尾真正思索这个成绩，顾慎为才发现想转变立场有多难，复仇是他奋斗与生活的目的，突然间放弃，即使是暂时放弃，都让他非常难以承受
“好”说出这个字，顾慎为突然觉得心中的负担全都没了，他记得仿佛是师父铁寒锋说过，仇恨即是力气，但是要控制仇恨，而不是为仇恨所控制，他置信本人能控制它，“这就末尾着手议和”
他先召来陀能牙，老刀客混迹江湖多年，一听就明白了龙王的意图，他对议和没有意见，只担心两个成绩，“想跟独步王议和，恐怕不太容易还有疏勒国，恐怕也不会高兴”
方闻是立刻对老刀客刮目相看，觉得他比任何一名剑客都合本人的脾气，颇有得遇知己的兴奋，“说得没错”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