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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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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一鞭!”苑荣伸出手,与玄衣的手心轻轻一合,“啪”地一下,两人掌心相贴,许下承诺。

“玄衣,你若是有了线索,不要单独行动,这里机关重重,你虽有法力在身,不过还是要小心点才是!”苑荣正色道。

“多谢大哥关心,我会小心行事的,”玄衣调皮地笑了笑,“我一个人还成不了事,还得你帮忙呢,晚上回去咱们再好好商量。”

苑荣调转了视线,看向远处,远山与天相接,一片苍茫,一如他的心境,灰蒙蒙的,沉重而压抑,不知何时才能拨开云雾,得见阳光。

“玄衣,你真的能救他?”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几不可闻。他是在说景老爷!除了这个人,没人需要玄衣的救赎。

玄衣沉默,她能救,只是该救吗?救治好他,又让他举着剑去杀人吗,杀无辜的妇孺和儿童?

见她不说话,苑荣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以你的能力,也救不了他对不对?他病入膏肓了,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整个人都朽了,现在,只是拖时日了对不对?”

“大哥,你希望我救他,还是不救他?”玄衣问道。

苑荣愕然:“怎么这么问?你的意思是你能救他?”

“是!你对景老爷,了解多少呢?”玄衣似在问他,又似在自言自语,“如果他是坏人,你还要我救吗?”

“救!救他!”苑荣立马说道,“玄衣,他……应该不是坏人,景家毕竟是我的恩人,不管怎样,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救救他!”

之前苑荣还急着要走,这会儿听着景言德有救,他却不急了。玄衣叹了口气,好吧,为了苑荣,景言德的命算保住了,本来她很想替那个小男孩报仇的。

在重楼出出进进,已是几天,景言德的病在慢慢好转,将死的人竟然活了过来,令景老夫人对玄衣更是喜欢,私下里常念叨着,希望玄衣早日嫁入景家,做景家的儿媳妇。景言德听说救自己的这位姑娘竟是未来儿媳,也是喜上眉梢,看着玄衣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亲切,他本就觉得玄衣眼熟,这下更是把她当自家人了。可是那姑娘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对着景流觞时也是彬彬有礼,还没有与苑荣在一起显得亲热。苑荣呢,自打他醒来后就一直在一旁帮着照顾,可是眉宇间却多了一份疏离,一口一个“老爷”,比任何时候都叫得清楚明白,他一直站在流觞的身后,低头垂手,背脊挺直。景言德后悔,早知自己的病会好起来,就不该告诉他他的身世!

玄衣试了多次,没有人允许她在重楼到处逛,因为那也是不可行的,倒不是防着她,景家人主要是怕她中了机关,没人给景言德看病。金不换倒是被景山带过来两次,可是东西不在这猴儿身上,也是,要是它带在身上,不早被人发现了,还轮得到玄衣来找?那猴子似乎有些怕玄衣,谁的身上它都敢跳上去,抓头挠耳,毫不畏惧,见了玄衣它却乖乖地,甚至离得远远的,用一双警惕的眼打量着玄衣,不敢靠近她。玄衣本来还想抱它过来看看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看到那一身灰黑的毛后,它就丧了气,它不是“皇帝”,尽管它和“皇帝”一样有一双黄金脚,“皇帝”的毛却不是灰黑色的,而是纯正的墨色,黑得油量。“皇帝”是青博士养的猴子,是玄衣她们穿越时空实验的前辈,在玄衣她们穿越时空之前,在时空穿梭往来的第一个成功者就是它!玄衣原本以为金不换就是“皇帝”,现在看来,是她猜错了!

景言德在玄衣的“治疗”下,已然精神不少,除了还瘫痪在床,其他的已基本没有大碍,景流觞给他定做了一张木轮椅,时不时推着他到外面晒太阳,只可惜冬天的太阳很少出现,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每一次玄衣都在旁陪着,不是道是不是因为搬进重楼,这里风水比较好的关系,玄衣出落得越来越水灵,和景流觞站在一起,真正是女的俊俏,男的潇洒,宛如一对壁人。景老夫人与景言德提过几次二人的亲事,玄衣以先治好景言德的病再说为由,轻易给挡了回去,景家二老只当好是一片孝心,何尝想到她根本是在推诿。景老夫人私下里将国师所批的八字给了景言德看,二人都相信玄衣真是命里注定景氏一族的福星。

“只是,她到底是什么来历,真的查不出来么?”景言德问夫人。

“查不出来!”景老夫人说道,“一开始怀疑过她是南天乙的女儿,因为她与南紫宁实在是太像了,现在看来,南天乙也生不出这么有灵气的女儿!她的身世是个谜,她似乎遭遇过什么意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也正因如此,才会被南家利用。”

“从现在的情形看,她确实是我景家的福星,只是……”

“老爷你担心什么?”

“正因为她太能干了,所以我怕她是太子那边派过来的奸细。”景言德并没有被救命之恩冲昏了头脑,他对玄衣还是有所怀疑的。像他这种常年生活在算计中的人,要想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是很难的,哪怕那个人对他再好!

“怎么可能,如果是的话,她又怎会救你!”景老夫人说道。

“就怕……他们有更大的阴谋,觉得我活着,比死了好,到底是什么,我也想不透!”景言德说道,“你再派人查查,如果不方便就让淳王去,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否则我心中终是不安。”

“淳王爷早就查过了她的底细,并没有查出来,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第一个发现她的,就是南空城。我想玄衣自己知道一些,她并不是全然没了记忆,不过她不愿意说,我们也无法。”景老夫人说道。

“只要证明她不是太子的人,我想就没关系,还是尽快将她与觞儿的婚事办了,嫁给了觞儿,她就是景家的人了,还能如何?”景言德说道。

景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糊涂了,慕容欣就是前车之鉴,若是她真想要有什么阴谋,一个名份又怎能当得住她。”

“慕容欣是为玄火令而来,现在玄火令没有了,她能为了什么?兴许是我多虑了,看觞儿是真喜欢她,就催他们早些办了婚事,不用为我着想!”景言德这样说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苑荣的眼神,那眼神看向玄衣的时候,是何等模样的温柔与缱绻,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景流觞才是景家的传人,玄衣既然是对景家有益的人,她就只能嫁给景流觞。

荣儿啊,虽然你身上淌着我的血脉,可是为了大计,终究是要牺牲你!但愿你不要怪我!景言德暗道。这个秘密他谁也没告诉,当年是他亲手导演了一出戏,设计让妻子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救了一个男孩,后来还收养了他,景老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她所收的义子是丈夫的亲生儿子,这个男孩就是苑荣。

这么多年景老夫人确实拿苑荣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但毕竟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景家的传家人是景流觞,不是苑荣。景言德对这个小儿子有所亏欠,有心让他得到最好的照顾,可是因为身份见不得光,所以注定了他永远只能站在景流觞的背后,被他的光芒所掩盖。

58、母女避世

“玄衣,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景流觞的声音在玄衣耳边轻轻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顺势披在了玄衣的身上,“天冷了,注意别着凉,这是京都织造司新出的式样,用北方瞿罗族进贡的雪狐毛所制,每个皇子和公主都有一件,皇后娘娘也赏了我一件,我就定做给你了,挺合身的。”

雪白的狐裘披在玄衣的身上,衬得她肌肤更是白皙,景流觞为她系着领口的带子,指尖掠过柔软的耳垂,耳上坠着的珍珠琥珀轻轻摇晃,晃得景流觞的心也跟着一颤,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萦绕不散。

“玄衣!”他喉结动了动,低喃一声,收起了脸上温暖的笑容,俊脸在玄衣的眼中放大,缓缓垂下。那如玉的容颜带着蛊惑,令玄衣一时之间忘了反抗,轻轻的一个吻,带着景流觞热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唇角。

景流觞觉得自己像是沙漠中星走了几天几夜的路人,在要绝望的关头终于找到了一汪清泉,心中的干渴一下得到了缓解,一股陌生的颤栗划过心尖,血流加速,在体内奔腾,狂嚣着寻找着出口,身体的某个地方在起着变化。

虽然非常渴望眼前娇嫩尤如花瓣的唇,景流觞却不得不放弃,他退了一步,轻咳了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异样,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却因这一个浅浅的吻就失了态,眼前的女子身上有着一种魔力,只一眼就让他甘愿沉沦,这份情比当年对慕容欣的还要狂热,还要激烈。他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会成如今这般状况,在她冒充南紫宁的时候就该要了她,省得他如今还要强自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气氛也令玄衣觉得尴尬,她移开了两步,转头看向前方,一片雪花轻盈地打了个旋儿,落到地上瞬忽融化。

“哦,下雪了!”玄衣轻声说道。身后忽然一暗,景流觞撑开了一把油纸梅花伞,为她挡住了落下的雪花。

“外面冷,回屋吧,若云也来了,嚷嚷着要见你。”景流觞说道。

玄衣回头,深邃幽暗的眸子对上了景流觞的眼,眉梢轻挑,绽放一抹诱人的笑靥:“我们去带金不换来陪若云玩好不好?”

景流觞一眨不眨地盯着玄衣,似被蛊惑般点了点头:“好!”

“那就快些走吧!”玄衣咯咯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双手交握,景流觞全身的感触都集中到了相握的指尖上,父亲曾经的叮嘱全然被他忘在了脑后。他带着玄衣向西北角的小屋走去,路上几乎是半搂着她,低声细诉着要踏哪只脚,走哪个方向不会踏上机关。玄衣一边和他说笑,一边将他的话牢牢记住。

因为下雪,金不换没有在树上,而是被景山抱到了屋中,它一会儿蹲在桌上抓耳挠腮,一会儿在窗格上跳来跳去,没一刻安宁。见到玄衣和景流觞进来,“哧溜”地一下蹿上了屋角的横梁上,竟是再也不肯下来。

“公子,您怎么来了?”景山见景流觞携着玄衣德尔手进来,有些意外。

“今儿若云来了,我和玄衣想将金不换带去陪她玩耍,景叔,你看行么?”景流觞对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看来这个景山的景家的地位也是颇高的。

玄衣趁他二人说话,眼光迅速地在屋中扫过,这屋里不过两间屋子,里屋摆着床,显然是景山的卧室,外屋摆着几张桌椅板凳,东西简陋,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什么。金不换会不会把东西给了景山?玄衣抬头看了看那只猴子,一对上她的眼,那探出的小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它很狡猾,这是只聪明而又狡猾的猴子!只要抓住这个家伙,秘密就不是秘密了,不过它一见玄衣就躲,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抓住它。

“除了我和老爷,金不换向来不听其他人的话。”景山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其间的意味却不言而喻。玄衣悄悄启动法术,灵力从来没有这么随心所欲过,屋中自有灵物,一定是玄火令!金不换突然探出了头,眼珠骨碌碌地看着玄衣,好奇地打量着她。

“小猴子,下来!”玄衣背对着景流觞和景山,对金不换招了招手,目中光芒闪烁。金不换歪着小脑袋看着她,犹豫着叫唤了一声。

“玄衣姑娘,你就别费劲了,金不换向来不近生人!”他在那个“生”字上重重地咬了一下字眼。

景流觞脸色微微变了变,看着转过头的玄衣,怕她不开心。没想到玄衣一脸的笑容,她对景山说道:“是吗,大叔,那我们走吧。”她说完就向门口走去,景流觞正要迈步跟上,一个影子快如闪电,一下从他的身边闪过,拦在了玄衣跟前。

“咦?金不换看来也想和我们一道走呢!”玄衣笑着回头说道。

“金不换,过来!”景山呼喝了一声。平常极听他话的猴子却只是“吱吱”地叫了几声,伸出长臂拍了拍咧开的猴嘴,随即牵住了玄衣的手。

玄衣这时的表现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呀,它拉我的手呢,原来它是真的想去陪若云玩,真是只聪明的猴子!”

“景叔,既然金不换这么听话,我们可以带它走了吧!”景流觞说道,隐隐带着笑意。

景山见猴子根本不理会他的话,无奈点头:“那就听公子的,只是不要让它乱跑。”

“一会儿我们会送它回来。”景流觞看了玄衣一眼,说道。

玄衣乐滋滋地带了金不换掉头而行,景流觞随后跟上,站在她的另一边,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揽住了玄衣的肩头,顺道说了一句:“靠近些,小心雪落在肩上。”

瞥了一眼他暗自偷笑的表情,玄衣计上心头,她放缓了脚步,默念咒语,金不换蓦然尖叫一声,放开了玄衣,跳到她的肩上,尖利的爪子在景流觞手上抓了一下,留下五道血痕。

“哎呀,没事吧?”玄衣看着那只放开她的手,故作惊慌。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这猴子……”景流觞喃喃说道,瞪了金不换一眼。

“一只畜牲,犯不着跟它计较,走吧。”玄衣转头偷笑,景流觞看了看怀着敌意瞪着他的金不换,再不敢将手乱放了,金不换也有趣,得意洋洋地牵着玄衣的手,对景流觞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远远的就看到若云头套风兜,身披大红斗篷站在门边张望,她的长发前端梳成了两股小辫子,垂在肩头,双目亮晶晶地看过来,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她的斗篷上,绽开朵朵白梅。玄衣小跑着上前搂住她,嗔道:“怎地站在门外,若是冻坏了怎么办?”

若云的小手搂住了玄衣的脖子,鼻端轻轻地呼在她身上。“玄衣姐姐,我缠了好久祖母才许我过来,娘让我来跟你道别,她要带我走了。”

玄衣一惊,搂着若云的手紧了紧。慕容欣果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带若云走,只是玄衣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轻抚着这张小小年纪就绽放出绝世风姿的容颜,确如慕容欣所说,生在这样的家庭,或许可以保她一世荣华,但要得到真正的幸福,太难了,长大后难保她不会为了家庭利益而被牺牲,跟着她的母亲离去,在广阔的天地中自有翱翔,她定能活出一番风采!

景流觞走进了,玄衣捏了捏景若云的脸蛋:“晚上我来找你。”

景若云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眼里涌上一丝笑意。

景流觞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丽影,心想这两人看上去就像亲身母女,他想像着未来一家三口并肩而行的画面,脸上笑意盎然。

“若云,以后可不能叫玄衣姐姐了!”他看了玄衣一眼,她答应了亲事,不是吗?父亲的状况越来越好,过不多久,她就是他的妻!

“许她最后叫一天,以后可真叫不上了!”玄衣说道。过了今夜,景流觞将再也看不到景若云,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玄衣决定帮人帮到底。

这话听在景流觞耳中,别是一番滋味,他含情脉脉地看着玄衣,幸福溢满心间。玄衣抬头,对上苑荣有些怅然的眼眸,对他点了点头,苑荣双目一亮,带着询问看着她。

玄衣一把拽过见了人就藏在她身后的金不换:“若云,喜不喜欢?”

“哇!小猴子!”若云跳上前来,摸着金不换的头。猴儿不耐地叫唤了一声,伸出了利爪,被玄衣威胁的眼光一瞪,瞬间变得服服帖帖。它知道,面前这个姐姐惹不得!

吃过晚饭,玄衣告诉景流觞想早点睡,于是关了房间的门,等着苑荣的到来。席间她告诉了苑荣,让他晚上来接她。她倚窗坐着,不多时还真睡着了,梦里瞧见了青山绿水,她和筠手拉着手在碧草如茵的湖边奔跑,一个美丽的蝴蝶风筝被两人放得老高。筠说:“你就是那只蝴蝶。”玄衣说:“那我飞得那么高,你可抓不住我了!”阳光下筠笑得灿然,他举起手中的线轴:“没事,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线总在我手中抓着!”忽然一阵风过,线头断了,蝴蝶风筝脱了线,消失在云端。筠的表情有些怔忡,玄衣上前搂住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放心,我不是那只风筝,不用线栓着,我直接将心放在你这儿了,不管我到了哪里,心在你这里,总是会回来的。”

“笃笃”,窗户被轻轻扣了两下,玄衣惊醒。打开窗,苑荣带着一身寒气立在窗外,低声说道:“走吧,她们等着你。”

玄衣点了点头,伸出手去,苑荣将她一把抱出窗外,再将窗户轻轻掩上。玄衣十指纤纤,在空中划了个复杂的图案。

“这是什么?”苑荣低声问道。

“为防万一,结个结界,外人自不会进屋打扰。”玄衣说道。

苑荣惊奇地看着她操作,心底忽然记起她姓巫,在这个世界,姓巫的都不是普通人。

路上玄衣靠在苑荣怀中,他带着她御风而行。玄衣想到刚才那个梦,一切历历在目,就像真实发生的事一样,可是筠和她从来没有放过风筝,在她的记忆里,筠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会离开,反倒是自己,总提心筠会离她而去。

“想什么呢?”苑荣放下她,为她拢了拢风帽。他们已经出了重楼,来到了景若云住的地方。

玄衣摇了摇头:“你快去把若云来吧,她娘一定等着急了。”

苑荣欲言又止,微叹了口气,依言而去。玄衣知道,他一直觉得带走若云不大妥当,不过玄衣的意见和慕容欣相同,就是女儿跟着娘好些,他只得听她的。

苑荣想,他前半辈子感着景家的恩情,为景家而活,景老夫人,景国舅,甚至景流觞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这一切如今却悄悄改变了,只因这个叫巫玄衣的女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苑荣心中胜过了景家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景言德说了那番话后,他在景家更加呆得不自然,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是景言德的亲生儿子,是景流觞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不相信。景言德却告诉他,他身上的玉佩,原本是他大的,当年认识苑荣的娘时送给了她,他们曾说过如果生了孩子,不管男女,都叫景荣,所以娘在玉佩上刻了个“荣”字,景言德和娘成了亲的,只是因故失散了,他找了多年,却只找到苑荣。为什么会这样,苑荣很矛盾,景老夫人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情,她对自己真的很好,如果知道自己是丈夫的私生子,她会怎样?苑荣不敢相像。他记忆中的父亲是被世人称为毒王的苑岚轩,他虽然长得不似景言德那般风流倜傥,却对母亲和自己极好,小时候苑荣总骑在他的脖子上,他对他说:“儿子,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哪怕现在咱们没有,只要你想要,爹爹总有办法给你找来。”

爹,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一家团聚!苑荣在心底说道。他心口一疼,伸手捂紧了前胸,摸到了贴身佩戴的玉佩,他伸手进去,将它一把扯下,紧紧地攥在手心,玉石坚硬硌得手生疼。

景若云被苑荣带了出来,和玄衣汇合,一起来到慕容欣的院子。苑荣背着玄衣,抱着景若云,刚放下景若云,玄衣在身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后面有人!”

苑荣一惊,是什么高手,他居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咚”地一声,两人还没来得及交换意见,林惟书从墙外跳了进来,落在地上。

“玄衣,你躲了我好久了,今天终于给我抓到了,哈哈哈。”

“是你一直跟在我们背后?”玄衣问道。

“是啊是啊,你们三个在玩什么?我也想出来,怕你赶我回去!”林惟书转了转眼珠,小心地说道。

玄衣笑着看了看苑荣:“可惜!早知道后面有这家伙跟着,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苑荣笑着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中,巴不得多来几回这样的辛苦。

慕容欣听到动静前来,对玄衣和苑荣道了个深深万福,连连道谢。

“咱们进屋再说吧!”玄衣说道。

“他……”慕容欣指了指林惟书。

“不碍事!”玄衣摇了摇头,拉着林惟书一道进屋。她让林惟书坐下,不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林惟书便靠在案上,轻轻阖上了双眼。

“苑大哥,把他抱到床上去吧。”玄衣对苑荣说道。

苑荣应了一声,将林惟书抱走了,慕容欣虽不是第一次见到玄衣使出灵力,但是依然张大了嘴,呆怔不语。

“娘,我告诉你,玄衣姐姐是仙女,现在你看到了,我没说错吧。”景若云得意地拉着慕容欣的手摇晃,让她回过神来。

“不报仇了?”玄衣笑了笑,拉着慕容欣的手走过一边,轻声问道。

“不报了!”她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天怜我,让我遇到了你,我现在和以前并没什么区别,何不放下!只想着报仇,这些年亏欠女儿太多,现在我想开了,生命那么宝贵,何苦为了一个仇恨而浪费,我要带着若云,过回以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能这样想最好,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能够远离仇恨,生活也能开心些。”玄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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