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平静2
晚，十点十分。
叠翠雅苑，豪华公寓区，第十四单元605室门口。
云默懒懒地抬起眼皮子瞅了瞅安装在墙角的摄像头，只有一个，位置固定，视角范围是整一条走廊，按她目前所在的位置，只要稍稍挪动身子，就可以挡住它监视的视线。
不过……将钥匙忘在教室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好……
她抬脚转了下身子，侧过去挡住了开门的锁，接着伸出右手食指对准了锁孔。
在意志力的催动下，右手平整的指甲忽然间抽长了一小节，随即逐渐变细变长，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出现不规则的锯齿。
钥匙，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她漫不经心地将金属化的指甲放进锁孔，流畅地旋转，伴随着“咔嚓”一声开锁的脆响，顺利地开启了紧闭的大门。
抬步迈入漆黑的房间，浓稠的黑暗虽然不影响她的视觉，可她依然下意识地伸出了一根精神力触须按下了所有的开关，下一秒，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这是她昨天才买下的豪华公寓，离目前就读的重华私立高校只隔了两条街左右的距离。
叠翠雅苑，据说由重华私立高校毕业的专业设计师专门设计、布局、乃至亲自装修。每一间公寓都是不同的类型和款式，凝聚了不同设计师的心血，几乎满足了各类顾客的要求。
顾客若是看中了某一套公寓，只需要付出足够的金额后，拿上行李就可以入住。或买断、或租住，更兼有叠翠雅苑专门的清洁工和钟点工定时定点打扫，且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热水服务，乃至生活中各方面事项的优惠权和优先权，例如机票的订购，专业的送餐服务……这一区的公寓基本上是被炒到了一个天价。
但云默并不介意它天价与否，对于一个掏空了安德洛斯全部资产的人来说，这些金钱只不过是一连串的符号罢了。
并且，安德洛斯的全部资产并不是她唯一的资金来源。在这漂泊、游历、暗杀的几年中，巨额赌博、地下黑拳、缅甸赌石、盗墓挖宝、乃至赌球和彩票……凡是可以横财的她基本都有参与过。
再加上她凭借着精神力这个强大的作弊器以及爱纳德偶尔兴起的参合，在这些个项目上几乎所向无敌。
而在那之后，她的资金更是以滚雪球的速度急速增长着，越来越多……数字符号的增加让她觉得“愁钱花”三个字离她着实不是一般的遥远……
未曾仔细地打量一下居所，粗略地扫视一眼后她就进入内室，手脚麻利地脱掉身上的校服，扒光仅剩的一块遮羞布后，她一头扎进了“哗啦哗啦”冒着密集水帘的花洒下。
室内袅袅的白色蒸汽升起，贴在冰凉的玻璃门上逐渐被液化成晶莹的水珠，透过薄薄的雾霭，那水帘中的娇躯隐隐可见。
精致绝丽的容颜，黑亮柔顺的即腰长，吹弹可破的白玉凝脂，修长的四肢，盈盈一握的纤腰以及隐约可见的独属于少女的玲珑曲线，她于无意中张扬着十二三岁女孩那美妙的生命力。
实际上，在她作为生化武器培育出来一始，她自身并不存在汗液分泌等类人体质。所以，并不存在因为外界高温而出汗等况。比方说今日，即使烈日高悬，她也没什么不适应，只不过是内心中觉得晚上该洗澡了而已。
外界的高温或者低温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大的影响，恒温三十七度左右的生化人，各种身体数值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显示出来。
比如身体的细胞活性的增强远远超过细胞衰竭的速度，以至于生命都可以在一定条件下无限制延长；t病毒液所改进的生物能量有意识地优化着宿主本身，达到各大类属性值的最大化和最优化，例如速度、视力、力量、记忆力……
可不知是不是由于被虚空调节的原因，她的生物体液像是被遏制了一般，不要说是汗液的分泌，即便是正常女生会拥有的生理期……她这辈子大概也不会拥有了。
就好似，在她得到了常人所得不到的一切后，就被天道规则平衡地夺走了作为一个女性在可以拥有孩子的权利。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量也是相同的。
不是正常人类的存在，只能以非人类的结局处理。
她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更何况，她得到的机缘还不是一般得大，更不是一般得多。死而复生、机甲优化、虚空世界、韵墨之莲……她甚至觉得天道仅仅剥夺了她作为一位母亲的权利已经是相当便宜了她的！
毕竟，她并没有过要找个男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的想法。两千年的隔阂以及经历过战场的血性、自身背负的能力都不允许她存在这等天真的念头。
身为一个护道者，在守护规则的同时也更加明白世间万物的平衡性。
在慢慢融合虚空规则和地球的位面规则的同时，还需要有规律地调整者两者的平衡性，以达到兼容共存的效果。
在这样的况下，只能在虚空规则中生存的韵墨就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逐渐壮大的位面规则现而毁灭；而且等到两者真正达到了共生的那一天，等到韵墨不再需要她来维持制衡时，她大概就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也许就可以得到自己失去的部分缺陷吧？
熟练地驱动身体内清凉的能量，丢出一个属于修真文明的“清洁术”瞬间清理了略显狼藉的浴室。随即捞过丢在一旁的校服和内衣裤，以同样的方法处理干净。
真是方便又实在的能力，连洗衣机都省了。
她穿上丝质轻柔的纯白睡衣，将自己狠狠地摔进柔软的大床内，惬意地翻滚了两圈，这个初次迈入的公寓，也是在此刻才给予了她一点真正的归属感。
公寓605室，现代混合型风格设计，处处流露着低调的奢华，一套小公寓大概也就180平方米左右，可这百十个平方之间竟是可以设计成这般精巧，倒也是出乎她的意料。
几年游历的生活中，在大城市歇脚时她虽然不至于委屈自己住得差些，但从未有哪些个装潢精美的住所给她一种愿意留下来的感觉。
更何况，多数时候，她更喜欢在原始之地、天险之区当成个原始人般生活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靠着棵树也可以休息。
而现在，她却清楚地听见心中的声音说道：在这里，生活下去吧。
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吧……
甩了甩头，终止了所有的杂念，将思绪放空，体内的能量灵活地运转起来，一遍一遍地冲刷着她坚韧的经脉，壮大她的丹田，豹化机甲的基因在各个细胞内活跃起来，按捺不住地随着她体内的能量奔腾而出。
炽热而畅快！
这就是拥有力量的感觉！
片刻后，她倏然睁开了黑亮的眼睛，银色的数据流般的光泽划过眼眸，渐渐蒙上了她整个眼球，倏然仰，凌厉地望去，仿佛于空无一物的世界中搜寻着什么。
下一秒，她猛地抬起手，凌空一抓！
五指成抓，隐隐可见豹化机甲的痕迹，白嫩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开血管一般的恐怖。她抓着空中那肉眼明显看不见的东西，死死不放。
只一息之间，却见她视野所及之处，尽成了一个个有序的金色字符，流光溢彩，每一个都带着不可忽视的能量链，庞大而危险。
这就是天道的具象化——规则之力！
金色的字符，代表的更是日渐成熟和完善的天道。
她的脸慢慢地凝重了起来，一丝一毫都不曾松懈。
缓缓抽调出虚空之内的规则之力，有序的银紫色字符缠绕着她的身躯形成一卷连绵不绝的卷轴，升腾而起，恍若怒龙。
金色的字符犹如狂凤，一字一字笔法锋利且迫人，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般，热血、激昂、张扬、无所畏惧、纵横披靡！
银紫色的字符犹如深海潜龙，一笔一画大气从容，像是站于巅峰的绝世隐者般，优雅、睿智、飘逸、淡泊明志、逍遥至极！
而此时此刻，狭小的空间内迅速弥漫开一阵迫人的威压，云默恍若不觉，只是不慌不忙地抬手打出一道道熟悉的法诀，渐渐禁锢住整一个空间。
银紫色字符和金色字符在空中对峙起来，撕缠拉扯，互不相让，似乎都清楚这是一场怎样的较量。可渐渐的，随着空间的凝结，金色字符的威势慢慢被削弱，随即便被乘势而上的银紫色字符吞噬殆尽。
银紫色字符瞬时扭曲起来，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般消化着金色的能量，直到许久之后才反哺给宿主云默一丝。
双方身躯之上渐渐升起一片金色的光晕，却在下一刻，湮灭于虚无。所有的字符再一次恢复了耀眼的银紫色，欢快地蹿进了虚空。
每天的例行公事，就这样结束了。
只是，最近的位面规则，有点儿奇怪……
那种隐藏在威压之内的急躁和暴烈感……不是错觉！
她蹙眉想了想，心中决定找个时间去虚空内找爱纳德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