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险途7
云默随意地抽了块绷带边角料擦干了飞刃上的血迹,然后再将几把飞刃塞进马丁靴的夹层里。整了整背上的唐刀,理干净略显褶皱的一身衣服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忽然回头对田宏义问道:“会打架么?”
啥?打架?
田宏义一愣,在还未回过神之前就现自己已经点了头。
额……打架,算是他们黄毛党的专项业务之一。
说来也是,一个平日里不爱读书、每天往外跑、爱喝酒泡妞宅网吧的黄毛党成员怎么可能不会打架,也许打架早就是他的家常便饭了。云默这才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那,你擅长哪一种武器?”云默仔细打量了少年的身子骨,现还算结实。即便之前他总是被成年人围殴的那个,但以后的展前景还是相当可观的。
既然赤手空拳斗殴是被虐的那个,那么带上武器之后的境况总会好些吧。
如此,她就想着给他弄个趁手的兵器,不仅仅用于给他防身,也是为了让他在她外出的期间能守好车里的两个伤患。
“武器啊……”田宏义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显然对于自己适合的武器类型感到很是迷茫。他伸手挠着脑瓜子,不断过滤着各种枪支、刀具、板砖乃至锅铲,却在抓到一个淤血的大包后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的!真疼!
挨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如果在昨儿晚上或者在方才的豪车专卖区内能够有把刀子的话,兴许他不会那么狼狈地被人死死压制着,再怎么说也要捅上对方一刀子,让那些欺负他的人也吃点儿苦头。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逐渐转移到云默背上的唐刀,在静静地打量了它们几秒后就打消了使刀的念头。
虽然云默当着他们的面动手的次数实在不多。但他心里清楚,怕是再也不会有人比云默更适合使用唐刀了,她那一刀一式之间的浑然霸气。就仿佛她便是刀,刀便是她自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胆战心惊。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擅长什么?其实……一直以来我们打架都是用拳头的。”田宏义脑子里回忆着唯一一次背着马刀砍人的场景,顿时觉得自己就算拿把菜刀都比使马刀实际得多。
不擅长什么,只会用拳头打架?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每个男生的心里终是渴望着拥有一柄绝世神兵。哪怕平时打架都是蛮力对轰,近身扭打,他们依旧会幻想着挥着一把神兵大杀四方的无敌画面。
看似幼稚却是他们心里永远不曾磨灭的英雄梦。
而她眼前的少年自然也不会例外。田宏义的身架子很是匀称,十五六的年纪就是一米七四的样子。即便穿着外套也不难想象出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的四肢修长但不显弱气,爆力和耐力都应该不错,倒是个不错的培养苗子。
云默的脑子转了几转。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了一节惊鸿般的银光。闪电的速度、飞溅的血液、大力轮转的防御圈……
她继续以登山包做掩护,从中掏了好一会儿后才从里头掏出了三段精钢锻造的冷兵器——三节棍。
银灰色的重金属质地,浑厚坚硬的棍身,酷感超足的锁链纽带,看上去融合着阳刚和阴柔两种气质。且充分展现着力的美感。每一节棍子的长度足有五十厘米左右,三节的钢棍加上锁链的长度几乎可与少年的身高相媲美。
只一眼,田宏义的视线就彻底黏在了这高级三节棍上,怎么也拔不下来。这怦然心动的感觉犹如擂鼓,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脑海里有个声音执着地叫嚷着,越来越大,不断地催促着他赶紧将它握在手里:“就是它了!就是它了!”
云默扫了眼少年克制不住激动的表,之前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在这时得到了肯定。
说来也巧,她只是灵光一闪地想到了曾经有个士兵使三节棍使得很是潇洒,近攻远战几乎无敌。因为田宏义的身架子和印象中的那个人比较相像才拿出了三节棍,倒没想到他心里对此还是极喜爱的。
将精钢三节棍递给了田宏义,看到对方如获至宝的神,那张还长着几颗青春痘的脸忽然就亮堂了起来。云默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前世的导师曾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自出生起都注定是某个领域的战士,他们成长的意义就是为了寻找最适合自己在那个领域展的兵器。没有人是所谓的废物,之所以世界上会存在‘废物’,只是他们不懂得挥自己的优势而已。”
没有人是废物,只要懂得自己的优势并为之付出十足的努力,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无人有资格笑骂他的结局。那些为了目标奋斗过的人,都是勇者。
云默转眸看着欣喜异常的少年,心里暗叹对方的好运,居然还真阴差阳错地找对了自己相伴一生的兵器伙伴。
田宏义不自禁地伸出手上下抚摸着造型酷霸的三节棍,口中还啧啧出声:“唉,我说云默你居然藏着这么酷的东西啊!我以前怎么就没现那些双节棍三节棍之类的这么有型啊!早知道的话……以前就该让我那个烟鬼爹把我送武术学校学棍子去!”
他概叹完毕,双手掂量着三节棍厚重的分量,暴起青筋的手紧握住钢棍,把链条甩得叮当直响。半晌后,他满意地歇下了所有的动作,把脑袋凑到车窗外左右张望着,一脸的兴致勃勃,似乎很想立刻甩着三节棍找丧尸练练手一般。
“诶,云默,你打算出去干什么呢?带上我吧!”他满脸期待地看着正准备打开车门的女孩,希冀的目光中就差迸出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求带求练级”。
云默别开了脸,平淡地说道:“不用。你留下来照顾他们,我只是出去找一些东西,马上就会回来。如果你跟我一起出去,那么你的同伴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觉得呢?”
一牵扯到肖琛,田宏义的一头热血就直接被冻成了冰棍,恢复理智的他只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语速极快地说道:“我留下,你去吧!这里不能没有战斗人员。”
战斗人员?
呵,不过只是拿到了适合自己的兵器罢了,居然这么快就自以为是地升任成了战斗人员,真是容易嘚瑟的孩子。居然还想着找丧尸练练手,你以为丧尸是站在那儿不动地让你打的么?真是天真。
看来,这个少年的心性还是需要打磨打磨的,玉不琢不成器,下次得把他丢进丧尸群里,估计他就会明白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了。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生化战士,最基础的就是要战胜自己的恐惧感。
何梓矜已经克服了这一点,并且正在一步步地被这个世界打磨成适合镶嵌的宝石形状,只要再过个几年的磨练,她终会成熟。
可田宏义……明显还不够。
无论是阅历、心性还是武力值,他只是停留在十五六岁的阶段而已,会为江湖义气而挡刀,会有最基本的正义感,也会为得到趁手的兵器而喜形于色。但没有经历过真正生死相搏的战斗,没有切身体会过痛入骨髓的绝望,没有亲眼见证过生化战场的残酷……他还不能算是踏上了铁血之路的人。
需要磨练,需要穿越于生死之间的磨练。才能让他明白什么是活着,什么是死亡。
生……死……一直是人类想要探求的奥义。
她并不知道这一场生化战争会持续多久,但既然连异形都出现了,只怕不是十几年的时间就能够分出结果的事。而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尽量保存人类有生战斗力的火种,人类的战斗力只有不断绝地输送,未来才能有翻盘的希望。
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成形,云默觉得很有必要早点儿实施,省得这俩孩子在不久之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要知道,丧尸在不断地进化,异形也正在需找适当的契机破壳,而只有人类,却还在原地踏步,停滞不前。
她并不会为那些明明有战斗力却龟缩不前的人停留脚步,连自己都救不了,谈何让别人来救你。她的热枕和付出永远针对愿意奋斗的人,无论是垂垂老矣的翁媪还是瘦弱不堪的幼儿,只要想活着,有勇气拿起武器直面敌人,她绝对是他们的第一支持者。
“等我回来,你们暂时休息一会儿,我回来后就开始训练吧。”
云默将关着异形幼体的玻璃罐子塞进了背包,然后一边将背包扣在身上,一边伸手打开了车门,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几乎在车门被甩上时就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唉?那个……我擦!那特么是人的速度么?怎么我眼睛一开一闭了下她人就不见了!”自云默一离开,田宏义就好像摆脱了拘束器般活跃了起来,嘴里咋咋呼呼地说道,“哎哎,你说云默的背包里到底塞了些什么啊?怎么感觉什么都有似的?多啦的口袋么?唉,算了,不提这个,咱来谈谈云默的武力值。我说,你跟她认识多久了啊,她以前是不是也这么暴力……”
车内的少年嘀嘀咕咕地说着,语速快得让何梓矜不知道该回答他哪个问题。
ps:
二更君还是白斩鸡一只,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