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澳洲2
3月5日，晚，19点31分，“荣光”基地，异能者专属区域，会议室。
韩修宇手执一分资料快步行走于空寂的走廊上，节奏紧促的脚步犹如鼓点，每一步都重重地敲击在厚实的地砖上，出“嗒嗒嗒”的声响，似在昭示着他略显急躁的内心，就连廊上的警卫都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脚步声加快了心跳，一时间就连呼吸都颇为不稳。
“云默，这已经是第七份了。”韩修宇的掌心才刚推开门，卡在喉咙口的话语立刻冲了出来，“从一月初收到的求援信息开始，至今已经囤积了七份。上面的内容提到……况很严重，二月份之后，几乎找不到活人的踪影。”
将厚实的资料放上云默的办公桌，韩修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盯着她满桌的纸稿瞅了瞅，待现实在看不懂上头的鬼画符，这才作罢，转而说道：“澳洲传来的求援信息，说是只剩下五千多名幸存者了。在大戈壁最西的地点，再往西就是沿海，暂住地叫‘废弃之城’，距离著名的大堡礁相隔了整片沙漠。”
“大陆上的联系早就断了，各种不方便之下他们也摸不准是否还存在别的幸存者。”韩修宇满脑子都是澳大利亚异形遍地的画面，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间歇性的密集恐惧症作起来，让他颇感烦躁，“还是像以前那样么？压着文件不理会？”
来自澳洲部的求援信息在这段时间内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不少，无论是京都还是沿海，但凡消息传输到华夏的最高基地，都会由最高基地一级级往下布，既集中权利也方便加强各分散基地的联系。倒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让众地离心。
“我并不是提倡‘不理会’，只是这个‘理会’得有个时机。”云默慢条斯理地拿过资料，冷静地翻阅起来，随着纸业一张张地削薄，她的眉眼仍是不变的冷漠，“澳洲遭灾，求援信息可不仅仅给华夏。还抛给各个有实力有资本的国家。说白了。这是它处于弱势地位时，狡猾地对强者设下的一种制约。”
“制约？”韩修宇的眉眼忽地沉寂了下去，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澳洲危机爆。谁拯救了它，谁就是它的恩人。与其让救援国一家独大，在澳大利亚大包大揽赢取民心，还不如就此信息给所有国家。让他们来分一杯羹。就好比一家公司分股时要找几个股东平分大权一样，救援国一多。它欠的人也多，但比起雌伏于特定的某一个，多几个债主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债主与债主之间也有矛盾。也要面子，当然不会当着各国的面做得太过，至少。让澳洲签署一系列的条约是不可能的。如此，澳洲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成倍地减少。”
云默极为随意地将资料甩上了桌面。淡淡地说道：“既然不是专注地向华夏求援，说明还没有学乖，还想着得便宜。既想得到他人的帮助，又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虽然它的现状确实很凄惨，但那又如何？”
“呵，只剩五千多人，若是真有那个反抗的信念，何至于此？异形确实可以以一敌百，但决不至于将人类逼到灭绝了为止。”云默斜斜地倚在皮质的椅背上，凉凉地开口道，“我看是他们根本没什么反抗意识，所以才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你自己看看，从病毒爆直到现在都三个月了，他们的异能者在哪里？没有吧！”云默不屑道，“要真有强大的求生念头，真有无畏的反抗精神，怎么可能直到现在都没有一名异能者的诞生？绝境出能人，可他们呢？成了一群死囚？连‘异能者’是个什么概念都不知道的民族，救活了他们的人也救不活他们的精神，死了算了。”
云默的语气称得上是严厉至极，更多的却是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恨。
“文件压着，暂时别动，我自有思量。”云默的双手迅速整理起脏乱的办公桌，一边继续说道，“再缓缓，还不是时候，就算要救也不是现在。才三月份，南半球还没入冬……”
“罢了，要真等它进入冬天……”索性将文件都垒成了一堆，云默蹙着眉，最终还是接过了韩修宇手中的求援信息，吩咐道，“让军部别轻举妄动，先管着基地再说。大后方不稳固还要扯进澳洲的救援行动，兵力的衰减只会加剧。”
华夏人始终有一个通病，明明自己手头的事儿没办完，却总想着对别人指手画脚。而这一点，也让云默倍感头疼。
就比方现在，她赌一个基地，无论是京都还是别的地区，八成有那么一批人想着抽出物资和兵力前往澳洲救援。
这做法并非是蠢、呆、傻、善良、圣母，而是在一方放低了姿态哀求的时候，往往会让另一方空前暴涨了虚荣心，以至于为了维护这虚荣的表象，而做出一堆价值不等同的事儿来美化自己在弱势方心里的形象，可谁晓得受助方究竟是怎么看你的？
早在末世以前她就看腻了那些新闻，例如“华夏资助亚非拉贫困儿童”、“华夏赈济灾民”、“华夏……”等等，高层难道看不见本国西部众多儿童失学的惨相么？
连家门内的事儿都办不好，要那些被人捧着的虚名作甚？不过是听着顺耳罢了。
至少，只要这基地一天在她云默手上，就容不得他们越过她私自定下主张去救援。若真打定了主意想逞威风做好人，那也可以。但前提是，不准动她的部队，不准驱使她的兵！想救人自己上，她可没闲工夫给人铺路。
“澳洲方面有做主的人么？”云默的眸色十分幽暗，带着说不出的绪，隐晦莫名，“想寻求帮助，可以，让他拿出足够的诚意。”
“足够的诚意……他们还剩下些什么？一条命？”韩修宇喃喃自语，“一大陆的异形？”
云默的指节轻轻地扣起桌子，心头缓缓算计着：“呐，我要澳洲的土地。合法合理合人地要过来。”
“什么？”韩修宇猛地一惊，诧异道，“核辐射、异形、丧尸遍地爬，还堆满了残骸的土地你要来干什么？光是种地就不可能种出什么能吃的东西来。”
“别忘了何梓矜的能力是净化！”云默瞥了他一眼，补充道，“好吧，核辐射、异形、丧尸……现在确实很威风很嚣张地占领了澳洲，可谁能保证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后还是如今的格局？澳洲领地广袤，作为二战时期唯一幸免的国度，它的地理要素十分得势，你觉得我能放过这个送上来的机会？”
“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没什么战斗意识。”云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回复他们，拿土地换性命。我要一份五千人份的大封手印纸，只要是活着的，都按个手印上去。我们可以保全他们，但我不能做亏本生意。”
“这样真的好么？感觉像在趁火打劫。”韩修宇嘀咕了句，也就只有在和云默对话的时候，他那没剩多少的良心才能从犄角旮旯的地方滚出来，重新活跃在他的胸腔里。
毕竟，和某些时候的云默相比，韩修宇着实纯洁得像朵小白花。
“送上门来的便宜，没理由不占。”云默轻笑道，“以后，就按照这个规矩办事。无论是美帝、日本、欧洲还是其它地方的求援信息，率先让他们交付我要的土地、物资、人口……不愿意付出代价的不用理会，愿意付出代价的就去帮忙。”
“不战而屈人之兵……呵，不战而割人国土。”云默抽出唐刀弹了弹那雪亮的刃面，低声道，“以后，道德伦理会更加沦丧，到那时，谁还管着爱国主义，多半是顾着自己的性命。”
“有时候，给个馒头、给个破棉絮、给个半瓶水，都足以捞过一批亡命之徒给你卖命。更何况是无主的土地。”云默回头直视着韩修宇，一字一顿地说道，“记住，你唯一需要考虑的、照顾的只是你的族人。你、家、基地、国，然后才是世界。为了你所要守护的后方，身为团队的‘脑’，你必须学会做一名奸商，而不是圣人。”
韩修宇不闪不避地看着云默，表示她的话，他全在听。
“我想要澳洲，而我们也有能力要下澳洲，所以，为什么不要？”大星际时代的思想冲入了这个世界即将腐朽的边框，云默继续道，“不要对此感到不屑、鄙夷、难堪，跟着人心的私欲走，有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也不要被私欲蒙蔽了眼睛，要是因为一时的收获而企图侵吞全部……那可是得付出惨痛代价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们只需要暂时拿好应得的利益，至于剩余的，徐徐图之即可。”(未完待续)
ps：本来是昨天的加更，最后现时间来不及了，于是弄成今天的……┭┮﹏┭┮月末的加更吾辈会慢慢补上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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