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1)
“终于又来到西西里。***”文中接着写道。
“走出机场,在人群中我一眼就望见了马西里,来西西里前,我通过电话与他约好,我的这次西西里之行仍由他来担任向导,我考虑到,我在山洞进行掘或许会需要一个帮手,而马西里这个单纯憨厚的小伙子是再合适不过。
在我俩去往埃特里火山的路上,我对马西里撒了谎,我告诉他,我这次是为撰写一部讲述关于埃特里火山历史的书来收集资料,因为我会在书中讲述他现的那个至今尚不为他人所知的山洞,所以必须再进洞去做一次全程体验。在听到我说书中那个山洞将会用他的名字命名时,这个腼腆的小伙子立刻激动的双眼放光,当场表示这一次他不会收取我任何报酬,义务为我担任向导。
看着眼前着这个淳朴的小伙子,我对自己所说的‘善意’的谎,没有感觉有丝毫不对之处,相反,我觉得马西里感激我是理所当然,想想,他不过是无意中现了一个山洞,而这个山洞ri后得以举世闻名,却要多亏我在山洞中现新物质成就,现在我打算用马西里的名字为山洞命名,他当然因该为此感激我;而我做为现人的那种新元素,ri后理所当然该用我的名字去命名,当时,我在心里就作着这种打算,所以我当时和马西里一样激动到热泪都快要夺眶而出。
‘我俩究竟谁更该感到激动和喜悦?’看着马西里,我心中在想,‘山洞终归有一天会坍塌,而用我名字命名的新元素则会随着人类的繁衍生息一直存在下去,马西里这个名字注定先我而被世人忘记。’我心中得意之余,对马西里倒有几分同。
但随后我俩遭遇的事,却注定让我内心对马西里一辈子感到愧疚,我恐怕会为自己对马西里说过的谎话悔恨终生。
‘埃德森先生,您要小心,这几天在西西里附近海域生过地震,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西西里地质结构的稳定。’马西里出提醒我,是因为我俩在峭壁上向那个山洞洞口滑落时,一块松动的岩石被我一脚踩得坠落山崖。
‘不要大惊小怪,我就是专门研究关于火山喷和地震、海啸现像的专家,如果地震真的对西西里地质结构造成破坏,你以为我俩还能有机会像现在这么轻松在埃特里攀岩?’我满心都是不明物质,对马西里的话我是不以为然。
‘但在这里攀岩,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里有岩石松动的现像。’我一只脚脚尖踮在洞外草丛中,一只手取下系在身上安全绳上的挂钩,马西里从洞口向外伸手扶住我的身体,他探出洞口的那张脸神se不安地对我说道。
‘你来这里那么多回都没生过意外,这一次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俯身拍了拍马西里手臂,他身体缩回山洞,我也跟着钻了进去。
山洞里的形看起来似乎还是跟我上次来时一样,不过我心中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只是我不明白当时是什么令我心底生起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一次,我jing神抖擞地紧跟马西里洞内行进,一路上我在心里地默数转过的弯,在我数到第三百二十四个弯时,我听见走在身前的马西里一声欢呼,‘到了。’
果然,我又走到山洞尽处,上次在这里拍摄的录像我不知看过有多少次,只要置身山洞尽处,闭上双眼,我也能摸到当中包裹着似乎是另一块不明物质熔岩的具体位置。
我迫不及待扑到那面洞壁前,灯光照she中,我看见了那说不出可爱的黝黑物质在熔壁上探出的一点,凭这些天与得自山洞第一块不明物质的ri夜接触,我确定眼前嵌在岩壁上真的是又一块神秘物质,顿时激动的手中钉锤都有些拿捏不稳。
随后我举起手上铁锤落向裹着不明物质的熔岩,我忽然明白为什么进洞后,我会有异样的感觉了。
我看清面前的岩壁布满密若蛛网的裂纹,这分明是受到了海底地壳活动的影响,如果整个山洞都是如同我眼前形,那我用钉锤敲击洞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生,对这,我当时根本没去细想,我的心思都放在不明物质上。
随着我铁锤一下下击打岩壁,我身旁和更远处便不断响起‘哗啦,’‘哗啦,’‘啪哒,’‘啪哒’沙石坠地的声音,
‘埃德森先生,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马西里因为恐惧而显得手足无措。
‘不急。’我看了他一眼,在心里讪笑他无用的同时,我手上铁锤继续不停地敲击岩壁,那面岩壁内中必是早已为地震震得四分五裂,不出片刻它就在我的敲打下纷乱碎落,露出裹在当中那可爱的不明物质,我伸手毫不费力地将不明物质摘下,放进了背包。
‘来,我们再分头敲碎一些岩石,我想尽可能多的挑选一些石头,好为我的书做插图。’我对马西里继续着谎,在这里既然存在两块不明物质,那说不定再敲碎一些熔岩,还会有更多的现,这是我来西西里前计划好的。
我将准备好的小锤递了一把给马西里,马西里接过铁锤身体却没有动弹,他脸上神se愈显不安,我才没空理会这个胆小鬼,手握铁锤,我又在洞壁上换了处位置用力敲打起来。
钉锤落处,我眼前洞壁的熔岩忽然成片迸裂,随即,熔岩碎片便似流沙不停坠落,就连洞顶距我头顶几米高的岩石也被我铁锤敲击洞壁时产生的震动震碎,骤雨般掉落的砂石带着‘唰,唰’声音从我耳畔掠过,一时间惊起满地尘烟。
在我惊诧自己突然间哪来那么大力气时,我感到脚下的地面忽然颤动起来,跟着从地底深处响起连串闷雷般恐怖的声音,我登时立足不稳,身体似狂浪中的一片树叶,随着一股正在撼动大地的力量起伏不定,这时,一颗鸡蛋大的碎石从天而降砸在了我的头上,打得我眼冒金星的同时,也终于砸醒了我。
‘快跑,这里要塌了。’我手上小锤一甩,冲马西里一声大叫,我撒腿就朝洞口方向跑,马西里反应更快,他一个箭步就跑在我前面。
洞内灰尘愈弥漫,奔跑中,那些烟尘都快令我无法睁开双眼,我耳中听见到处是‘哗啦,哗啦,轰隆,轰隆’,巨岩、碎石垮塌的恐怖声音。
马西里这个胆小鬼,逃起命来比风还快,我在他身后拼命追赶,可过不多久,在我眼中就再看不见他身影,我一面心中不屑咒骂,一面试图更加拼尽全力,无奈脚下却再不能快上半分。
深一脚浅一脚慌不择路的狂奔中,忽然,我撞上了一个人的身体,那是马西里。
‘你干什么停下来?’我几乎是附在马西里耳畔吼出的这句话,因为洞中嘈杂,让我只有采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听清我说话。
‘这……这片岩石快要塌了。’马西里也是拼尽力气说出这句话。
顶着令人窒息的烟尘,我看见在我身前的一侧洞壁正在坍塌,而马西里正一边手臂吃力地撑着对面的洞壁,一边用身体拼命抵住坍塌的这一面洞壁,虽然不住‘唰,唰’坠落的砂石渐渐已没过他的小腿,但在马西力艰难挣扎中,在他身前还奇迹般地留着一条勉强够一人躬身钻过的缝隙,
‘快,你赶紧过去。’这个一直温顺有礼的年青人突然不顾那些随时能要他命的落石不住压向他身体,竟然腾出只手,粗暴地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前,我忽然看见一块碎岩从洞壁上分离出来,滑到马西里的背上,马西里弯得已赛满弓的身体登时又被压得一沉,我被眼前的景像惊得目瞪口呆。
‘快呀,你还不快跑。’马西里大吼中,我感到他一只手将我身体朝他身前用力一按,然后向外一推,因惊骇而变得有些迟钝的我忽然反应过来,我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体竭力保持的空隙中爬了过去。
就在我平安从马西里身下钻过,直起腰返身想伸手帮助马西里脱困时,‘不要!’马西里对我一声嘶吼,他一只手突然用尽气力在我肩膀一搡,我登时被推得倒退出几步,我知道马西里为什么会拒绝我的帮助,因为我骇然看见在马西里站立处另一侧洞壁一阵剧颤中忽然洞壁破碎,数不清的碎石、巨岩向正yu抽身的马西里当头罩下,马西里连直起身体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那些沉重的岩石滑落时所挟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禁受的巨大冲击力砸得身体当时朝下一折,整个人瞬间就被埋在砂石间消失不见。
目睹眼前一幕,我绝望的一声嚎叫,人像疯子一样哭喊着冲上前,双手拼命刨着那些将马西里无吞噬的岩石,然而我徒劳的举动换来的不过是更多碎石坠落。
山洞里岩石被挤碎垮塌出的恐怖声音越来越让人心胆俱裂,一步之遥的景物已完全淹没在尘雾之中,我无助地停下了掘,‘不是马西里舍身相救,现在被尘土掩埋的必定是我,我还嘲笑他是胆小鬼,为了马西里,我一定要逃出这里。’我哽咽中一抹眼泪想道,我直起身体,尽力不让脚陷在砂石中,又拼命向来路狂奔。
终于,我在险象环生中爬到了洞外,我还来不及伸手把仍垂荡在峭壁上的绳索够到手中,就听见身后传来天崩地裂‘轰隆’一声巨响,不用回头,我知道必是山洞整个垮塌了,我的身体顿时被山体垮塌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掷石子一样从立足处被抛下峭壁。
‘洞垮了,我完了。’这是我被扔在空中做ziyou落体运动时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念头,之后我在身体落地的剧震中昏蹶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我看到了很多天使,她们果然和传说中一样身穿白se天使装,并且每个人衣服上都印着代表上帝的独一无二标识——十字架,不过是红se的,我没有上天堂,而是被人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