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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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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原对连珏这位帝国的传奇人物仰慕已久,只是一直缘悭一脸。此时心愿得偿,换作一般人,恐怕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而星原这两声“凤帅”却是分毫不差的传递出了他对连珏的尊敬之意,于此亦可看出星原实是精警之极,声容间的不卑不亢又显示出世家公子的从容礼仪和素养。

别看星原这位贵胄公子平日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实则除开琴棋书画样样精能外,还兼熟通典章史记,故武冲会任他为掌管大武帝国史令和司仪的兰台令,而武睿除因一些政治因素外,更是把他列在了这次出使的第一人选。

兰台阁在大武虽是闲职,但却是大武帝国历来大学者辈出的地方,而这正是星原出任此职时,除少数人惊讶于他的年龄之少外,大多人为他的前途暗暗忧心,而他却为之自鸣不已的原因。

说实话,他本来不是那么乐意执行武睿遣下的这份差使,并非为其中可能出现的艰险,而是忧心那可能会为他身后带来诸多的骂名,但自一次无意间听老头子说起连珏在武冲随行之列,他就再无任何疑虑了。

果然一语之下,连珏似是被星原勾起了回忆之色般,那对可容照一切的凤目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不过旋即回复了清亮媚人,闪烁着动人的华采双眸,掠过一丝对星原赞赏的神色,然后淡声道:“星公子,你可否告诉我,目下的一切是否武睿早策划完好的阴谋呢?”

星原顿时愕了愕,这问题的答案应是最明显不过了,为何智比天人的连珏仍要作如此问呢,眼中不解的神色一闪而过,但他仍肃声答道:“凤帅所料无差。”却没有借此反问对方,而是露出一副深思的神态,显出其受过上等教育的风度。

“那武睿策划的大军今晨什么时辰会兵临紫雨城下呢?”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太子殿下在皇城忙得自顾不暇,岂可腾出闲暇,又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兵犯武陵所在的紫雨城呢?”星原乍闻连珏的话,先是被吓了一跳,故随后的话语更是说到斩钉截铁。

紫雨城原名为迦陵城,亦是旧朝北国的王都。大武开皇武天陵当年在此一战功定,彻底平服了神秀王朝最后亦是最强大的一股反抗势力。

史载,那一战后,紫雨城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其血腥味历经月才告消弥。武天陵为纪念该战,把该城更名为紫雨城,所谓“紫雨”即为“血雨”之意。随后又亲为葬身于此的士兵在城东塞摩崖巨石上刻下大武史上不朽的石鼓碑文,碑文凡千余字,历述武功,字里行间充溢韬厉杀伐气,成为大武尚武精神之源,此外,其上的碑文传为武天陵剑刻之作,结体庄谐有致,帝国盛时大书家时迁评此碑“书法秀美飞动,不束缚,不驰骤,洵神品也。”由此成为后世碑拓文的源头和法书,于此显出的其作为一代开皇在文治武功的风流亦为后人所津津乐道。

武天陵驾崩后葬于紫雨城,是为武陵。后来谶讳学派的方士传出紫雨城乃是大武帝国的龙脉所在地,两者相合,为紫雨城在大武诸星子城中奠定了几乎等若圣城一般的尊崇地位。紫雨城天宠专邀,故她的历代城主莫不是王公国戚,前任城主兼宁国公柳之风即为武松后宫最得宠柳妃的胞弟。

武天陵后的历代新帝登基后莫不要到此走上一遭,也是其巡狩天下最为重要的一环,虽然后来这仅沦成为一种形式,但惰性创造经典,久而久之,也就成为加冕新帝的一种必经的仪式般,而在真皇武阁时更是成为一种定制写入大武法典。

只要想想这点,便可明白为何以星原之从容,乍闻连珏的话语,也要给吓到一跳,因为对武睿而言,加兵紫雨城,说到隐晦好听点呢,是自毁长城;说得糟糕些,就等若自掘坟墓。

“武睿或者会自顾不暇,但折冲关的十万将士却闲得要命。”连珏淡淡的看了星原一眼,他看来像是不知情而多于撒谎。

“那更加不可能!首先大武军制规定,没有朝廷的调令,驻防的将帅非战时不得擅调军队,否则以作反论处;所以如此一来,容与将军势必得到武……哦……太子殿下的授命,但据我所知,太子殿下不曾下过任何有关诏令。”语下仍是不容置疑的色彩,其实星原的本意是他老爹星昭爵成了武睿目下在朝中唯一可以倚赖的股肱,加兵紫雨城这等需慎而又慎的大事,武睿没有理由会瞒着老头子独自去策划,而老头子好象也没什么理由瞒着自己的儿子,但当然了,这等涉及篡位的不光彩的事,虽然在明人眼中已是昭昭若揭,不过无论是出于为尊者讳还是遮家羞,他都不会说到那么露骨。

“星公子的意思是,武睿的一举一动,不论如何隐秘,均须得到星公子的颔首或者与闻呢?”连珏的樱唇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来,那灿若星辰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嘿,连凤帅勿要耍我了。”星原苦笑一声,但语气却显得轻松下来,因为若是折冲关的十万精锐之师真的兵犯只有区区五万城防军的紫雨城的话,她这位城主如何还能笑得出来,且笑得如此飘逸。更何况容与对他的一番说法——武皇乍临折冲关时,还曾巡阅上下三军——以武冲的精明,若是调兵在武冲阅兵前,岂能看不出十五万与五万军队之差;而设若调兵在后,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又怎瞒得过武冲的耳目?

“星公子似乎意犹未尽哩——”连珏灵动的秀目淡淡的看了星原一眼。

星原正想把适才心中的想法一并说出来,连珏已开声问道:“不知容与将军现在哪里?”

“他正被武冲打成重伤,刻下还生死未卜呢,又岂能领军攻战呢?”星原本想脱口而出的道。不过他亦是心思玲珑之人,旋即想到连珏后一句话的深意,那就是他千想万想,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他想到武睿甚或他老爹势必会瞒着他一些事,却没想过他这位情深意重的连襟兄弟会另设谎言骗他,由此深入开去,如果折冲关真的若连珏所说般有加兵紫雨城的话,那连珏适才的那话甚至还有暗示他他现在所见的容与只是个替身,而其本尊真身却在趁紫雨城主将不在时主持对她的征伐。

忽地,他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当他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连珏的时候,后者眼中再度掠过一个赞赏之色,然后避重就轻的道:“星公子究竟是个聪明之人,如果星公子心中还有所疑问的话,不妨向赫连将军求证一二,看连珏有否说错?”

“哈哈——,连凤帅果然冰雪聪明,只凭星公子些微反应和片言只语,便可猜到这么多隐秘的事情来。”赫连铁树被连星两人晾在一边,正微感不耐,此时一听连珏话锋指向他,哪还不懂立时接过话茬。他缓了缓,既而话语一转,“赫连尊敬凤帅,素闻凤帅用兵如神,作战指令言简意赅,赫连对此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请凤帅明察。”

连珏岂听不出对方的真实意图,赫连铁树明着客气,实是暗示她勿要浪费时间,或战或退,数言可决,何须多话呢?

事实上,她亦是迫于无奈,以目下形势之恶劣而论,尽管以她之能,也回天乏力,而对方的阴谋几乎策划到滴水不穿,差不多封死了他们进或退的每一种可能,幸好他们还算漏了羽然真珠这一或可扭转颓势既而反客为主的变数;今晚来此之前,她通过雨灵鸟同时收到两个消息,一是折冲关月前驻扎于河防的十万军马正准备渡河;二是今晨抵达紫雨城的羽然真珠,刻下正在赶往折冲关的途中,预计今晚子时可抵达折冲关。若羽然真珠可赶上开兵前抵达的话,或许可利用她御林军统领可节制地方军的这一特殊身份,征调折冲关余下的五万兵马,以与赫连铁树麾下的兽人武装争衡。她目下唯一的想法便是尽量拖延时间,看可否收到缓兵之效……

第二部第二十章城下之盟(下)

赫连铁树静待了半晌,不见连珏开声,聚功于双目,颇是奇怪的向她凝注过去,恰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似无可奈何又似若有所待的神情。

赫连铁树一懔,难道对方在如此境遇之下还有所恃?刚待升上的那阵恍惚使人愁的快意一掠即没,只见他大手一扬,抽出挂负于后背的长剑,随即带起一串清越的金铁交击声,声音斜指于天,乍听去不是很响,但细听下却在涵永中泛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仿佛有一刹那,连兽人武装以万计的火把也同时失去了素有的暖红色调,代之而起的是一紫青霜。

见如他所期的,听到这熟稔的金戈声,兽人武装所有的兵士无不精神一振。赫连铁树微微一笑,澎湃着强大的自信,在多年的征战中,适才那手几乎在他带兵之初,便成了他招牌式的战争信号,而也正是这个信号见证了他在军事征战上的一个又一个胜利。

至此,连珏的眼中首次闪过一丝讶色,她对赫连铁树这个人的观感虽难以熟悉来形容,却也非是毫无所知;赫连铁树在西域的诸多传奇逸事都在她治下的情报部门的收集范围之中,甚至连他与陆文夫的关系对她有也非是什么隐秘,不过或许正是由于此,她才会对赫连铁树生出了些许忽视之心。

当然了,她决不会轻忽陆文夫这一代武学宗师秘传弟子的身手,却想不到赫连铁树还兼具卓绝非凡的统军之才,这一点只从因赫连铁树看似随意的那么挥舞一下便使场中生出了微妙的变化即可看出。

赫连铁树一记仿佛不经意的拔剑式所侵染而出的气势不仅使兽人武装因受慑于己方血卫而生出的颓势尽去,继而复如满弦待发的劲弩般重新凝起了强大的气势;而反观己方,在气势上虽不输于敌阵,但比之适才入场时的鼎盛阵容,仍嫌稍有失色,显是受了对方气势陡增的影响而显出力量对比上的此消彼长来。

所谓“力者任力,智者任智,上焉者任势”。要知道,战场上千军万马的惨烈厮杀与生命个体间的对决,其分别只在于境界的大小,又或者其间的微义稍有不同,但两者被赋予的精微元素却差相仿佛,至少对连珏而言,她对两者理解的最高境界只有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任势”是每一个优秀的战略家毕生的修行之课。

静静的望着赫连铁树和星原两人默默向自己行了一礼后,即拔马回阵,连珏知道这场战争终于不可避免的来临了,久违的熟悉透着些许陌生,她曾经在无数的战争中征伐过,只是这次战争的意志和时机完全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嘟……嘟……,这时,号角声起,从兽人武装的阵营中迅即如潮水般淹没全场。

忽地,兽人大军万余火把瞬间熄灭,随之无数若鹤立而起的烟箭直直刺向似若不着半点世尘的碧月,立时让人怀念起那个关于“月下越女碧江洗剑”的古老传说,为这个显得荒野的临时战场凭添了份幽幽古意和悲凉情怀。

连珏苦笑一声,一待退回到阵中,她立时当机立断的道:“殿下,请你即刻起程去紫雨城,紫雨城刻下岌岌可危,或许你可以皇族的身份安抚城中百姓,又或者能力挽狂澜也说不准,也顺便为连珏代传个重要口信——”

“连姨——”连珏话音未落,已然被武信断然拒绝,“你当我武信是贪生怕死、临阵惧战之辈,又或是像武睿般为了一己之私可以置父皇和连姨生死于不顾的卑劣小人吗?”

“殿下,形势逆转,你该知道,若是我们连紫雨城也失去了,你可以想象那后果有多严重——”

“连姨,求你勿要再说了。若是你真的说动我在这个时候离去,你和父皇一旦有什么不测的话,我怕自己余生也只会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武信说到信誓旦旦,就差声泪俱下了,忽地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嘿,若紫雨城真若连姨所说般危在旦夕的话,以连姨对武信之爱护,又岂会梦夜律矸赶漳亍俊?

以刻下形势而论,武信对紫雨城是半点信心也无,现在返城与送死有何分别?事实上,他后一句说话纯粹限于随口无心的试探,若依他想,连珏久踞紫雨城,又岂怎甘心在芳华之龄牺牲自己,反让位于他这个自来见面总共不上五次、而现在更仅是个有名无实的大武帝国的二殿下?

但当他见连珏一副真拿你没辙的气样儿,登时知道自己想差了,表面上露出一丝猜中对方心思般的狡狯得色,心下却差点连肠子也悔青了,早知如此,就应赌他娘的一把,顺水推舟应了,也胜过在此和等死没两样分别,连珏负凤帅之名,还真不简单啊——

“能与凤帅并肩作战是我们毕生的荣幸!”耳旁传来血卫军整饬齐崭的狂吼。

喝叫声一波高过一波,其声势之动容连武信也听到气血暗沸,但当他望着兽人武装的大军铺天盖地向己方推进时,心头立时直冒冷气。

上林苑藏星楼下,枪戟如林,兵甲如雨。

但在武冲与陆文夫的眼里,这一刻除了对手外再无其余,他们所在的数十丈空地因他们的真气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次元空间,别说是一枝普通武士射出的箭羽难进分毫,即便是由赫连铁树亲自操弧,也得考虑若用上他的不世绝技“滴水箭法”,会否有身败名裂的可能。

他师尊陆文夫曾提及“滴水箭法”本源自大武皇朝,据传该箭法得名于上古一本现已逸失的经传,“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水性本柔,但正如该经传所穿透出的微义般,“滴水箭法”实是霸道无伦,在皇城一战,武冲先后射杀魔门京百福与浪琴所用的诡异箭法正是源出于“滴水箭法”的不二法门,由此可窥见其质实之一斑。但让人稍感不足的是,此箭法只宜攻坚,且目标愈是硬悍,愈显其穿透力;但若是驱之于柔物或者类似刻下用先天真气结成的护体气盾的话,不仅功效大失,且若稍有不慎的话则有劲气反嗜之虞。

在武信冷气直冒的当儿,兽人武装那些被布防于场外为武冲而设计的数千弓弩手们也在暗暗为自己的命运而忧心忡忡。

身在第一线的他们,虽然距开武陆两人足有三四十丈之遥,但仍可强烈的感受到这两大不世高手外扫出的漫天拳劲与掌风加身的痛楚。

武陆两人甫接手之初,他们还只是稍感呼吸不畅,身为兽人武装一个优秀的箭手的自尊和意志仍让他们屹立于原地,且连架弓的手形亦保持到完好如初;但当由武陆两人处滑溜出的风劲变得愈来愈狂躁和桀骜不驯时,这些忠于职守的箭手在真切的感到耳鼻口眼仿若塞满了狂风流沙般是苦痛之余,心头骤起的死神脚步也似乎离自己愈来愈近,双脚已陷进地面足有十余寸之深的他们终耐不住强劲的风力和心头求生意念,开始本能的后退,当他们发现横于他们与外围的步骑兵尚有十余步的空地时,立时把这片空隙当作了他们最后的避难所。

到他们的身体与步骑兵紧紧贴靠在了一起时,他们仿佛得到慰藉似的发现空气已然不是那么干燥时,大喜过望下,正准备重新集结起有效的攻击队形时,场外忽然传至血卫军突如其至的恍如死神叹息般的节奏,这立时让仍有些惊魂未定兼不知就里的他们的心重新悬挂了起来。

而比对起如风暴骤至的血卫所造出的骇人声势,连珏那把温柔好听的女声更削他们的斗志,充满死亡气息的氛围,令他们备加怀念起曾经倚红偎翠、寻欢作乐的时光。

此时,由于真气结界的缘故,这些弓弩手们已然渐渐失去了作为一个箭手的天生的分辨力了,场中的武冲甚或陆文夫的影象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掌影倏分,仿佛一切都由绚烂归于终极的平淡似的,一切都陷入了死寂般的平静。

比对起外面战马嘶鸣、剑戟铿锵的萧厉的喧嚣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所,却是一派月静风止、万籁俱阒的格局。

哈哈——一声长笑终由陆文夫处,干青云而直上般的划破了这耐人寻味的沉寂;笑声渐渐隐入夜空,但任谁都可寻着仿佛绕耳不绝的余音永味出其所蕴涵的舒畅和惬意。

“痛快——痛快,很久都没有像这般舒络筋骨了。呼——”一番激斗后,显得神清气爽之极陆文夫望着武冲逆退了数步,才勉力站定,先舒爽的叹了口气,旋而语气一冷道,“皇兄,记着下次对拳时,千万别在我意犹未尽时撤出身去,否则就不会再有适才那么幸运了,哈哈……”

“哼,——咳……咳……”武冲把强忍的怒气化作一声闷哼,随即又转作数声干咳的单音节,嘴角溢出几丝若隐若现的血痕,显是在适才的交锋中,落在了下风,不知是否由于内伤未愈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适才所用的掌法叫什么名字?为何可使得如此令人黯然魂消,而你却能笑得如此欢快?”

“哈,令皇兄见笑了,这只是小弟闲来无事时自创的一式掌法,掌名‘一晌贪欢’,不知比之皇兄的‘千里杀将’,其滋味又如何呢?”

“‘一晌贪欢’…‘一晌贪欢’,好!果然是深刻之极——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武冲仰首望月,边自负手微吟,浑然不顾嘴角渐渐扩大的血圈以及数丈外的陆文夫,最后愈吟愈低,几至不可辨识。

从陆文夫的角度望过去,此时的武冲连一丝的怒气也无,月色下的武冲,整个人变得纯净无比,其口中递出的节奏像是一个饱含最深伤情的行者在临终前还怀揣的一帘至死不渝的幽梦。

正当陆文夫怀疑自己是否错觉丛生,所注目的再非是那个曾令他切齿不已、不可一世的大武皇帝,而是他自己另一个幻离出的分身正隔月注视着他的元神时,武冲突然迎着陆文夫凝注于他身上的视线,边露出注意倾听的神态,然后有些古怪的向他微微一笑,冒出一句令他一时摸不着头脑的话来:“我那宝贝侄女来了,你不和我一起去见见她吗?哎,我也是多时未见她了。”

殿下,陛下呢?(一把略带着紧的促音又不失恬美的声线越空而至,往事飞越,——哦,是—是傅真吗?陆文夫双目微合,倏忽张开,射出动人至无可比拟的的华彩来……)

因武睿的兽行逆施,父皇正被兽人武装的大军重重困在里面,刻下生死未卜——(武冲听到脸色一沉,不知是武睿这个名字勾起了他的伤情还是武信对他的武功居然如此没有信心而让他不快。)

兽人武装?那不是赫连大哥的部下吗——?

……

咦,连姨?你不是在紫雨城不妨卫城吗?怎会也出现在这里?(渐渐从悠悠往事中回过神来的陆文夫乍闻此语,望着武冲一脸有趣的神色,他的疑惑逐渐变成了某种不安——)

……

连姨,现在怎么办?——什么,这可行吗?折冲关的将士连陛下都敢设计暗算,又怎会听命于真珠呢?况且即便能够奏效,恐怕现在也迟了,在真珠抵达折冲关的一个时辰前,我好象在关外驿道上看见有数万军马往紫雨城的方向开拔而去了——(武冲有趣的神情尚未完全褪尽,顿化作一脸的僵古之色。)

……

赫连大哥,你好!

咳,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以兵戎相见——,对了,靖兄弟可好?

自上次承赫连大哥相救,之后你便那么毫无声息的走了,阿雨他都不知多记挂着赫连大哥哩,阿雨他一直当大哥是着意想结交的好兄弟和顶天立地的英雄的。

咳——,哦,真珠,小心背后,……嘿,不想你的身手如此高明,不但从容避去了我难以收手的全力一击,还在不经意间击杀了施袭的佐木尔,他在我军中可是以精擅刺杀而着名的。

哪里,都是赫连大哥让情于真珠,——呵呵,不过真珠可不敢居功——

咳,你的说话怎么那么奇怪,我一句都没听明白,——不过以佐木尔这么卑鄙的人,居然都会这么奋不顾身的为国捐躯,恩,战后怎么也得给他追封个威武点子的头衔,这也算是对他高昌父王最好的交代了——

……

“皇兄,不若我们来打个商量?”

“何碍说来听听——”武冲淡淡的道,然后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的是他而非对方般。

“但凡紫雨城在你们手中一天,兽人武装保证我们的兵锋都不会指向她;甚至必要时,我们兽人武装在折冲关的驻军还可予她一定的军事援手。嘿,对于目下的你而言,这个可是个甜头大至没人能拒绝的好事啊。嘿,怎么样,若我们是在对弈西域棋的话,我该对你说‘将军’了罢!”

“那你即刻借我两万兵马……”武冲强忍因对方口中露出的嘲弄的语气而生的怒意,冷静的开出了目下对自己比较有利的或者对方亦能接受的条件。

“你是否想和谈终止!”陆文夫断然的出口拒绝。

……

“你若是想你那所谓的精锐之师悉数仆街的话,那你便慢慢想罢——”陆文夫见武冲久久不开声,唯有叹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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