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阅读
“这法子不可取……”秦堪摇头。
“大人可有好法子让那老儿点头?”
“办法暂时没有,罢了,先想个法子恶心恶心他……”拍了拍丁顺的肩,秦堪压低了声音道:“……派人去知府衙门内院知会他女儿一声,就说她老爹在颦翠馆**,而且还玩双飞,好不要脸,让他女儿速来捉奸,再不快点她就得多两个妈了……”
丁顺面孔狠狠抽搐了几下,果真不能得罪读书人呀,特别是被革了功名的读书人,这种人心态太扭曲,瞧他对付读书人的手段,那叫一个又阴又狠……
跟着这样一位上司去京师赴任,面对京师无数文官……
可以想象,未来的京师会很热闹。
半个时辰后,绍兴知府衙门内院里忽然走出来一群手执棍棒的健壮女仆,由一位半老夫人带队,杜嫣跟在夫人后面亦步亦趋,两个女人面带煞气,健壮女仆挥舞着棍棒为她们驱开行人,一群人杀气腾腾开赴颦翠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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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八十章 绍兴提亲(中)
凭良心说,杜宏逛窑子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是大明朝,不是前世,逛窑子不用担心警察查房,更不用担心警察扫黄罚款。提供
大明的风气很开放,文人士大夫流连青楼算是一桩风雅之事,自古以来才子与名妓的故事不知凡几,引得民间无数读书人和士大夫啧啧称羡,羡慕那些得享艳福的才子们的时候,也没见谁不屑地把那些才子统称为嫖客。
这是一个奇特的年代,开放与保守两种思想并存却相安无事,程朱理学在明朝大行其道,连科考都以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为评判依据,严格奉行朱子所谓“君圣臣贤,子孝孙贤,贞女烈妇”的纲常思想的同时,大户人家里却有屡有情趣之事。
比如在大户人家的内院,夫妻二人可以在露天的花园里野合,丫鬟们甚至脱光了帮主人主母推腰擦汗,主母不堪力伐之时,小妾或丫鬟可以代替上场等等,这些行为在现代看来都无比荒yin大胆,明朝大户府邸之内却平常之极,而且并不违理法伦常。
比如永乐年间,福建某王姓才子无意间在自己的窗前看到隔壁女子午睡时的玉体,——那是真真实实一丝不挂的玉体,王才子心痒难熬,写了一首yin诗撩拨她,诗曰:“一双明月贴胸前,紫晶葡萄碧玉圆,夫婿调酥绮窗下,金茎几声露珠悬。”
毫无疑问,这首诗无疑属于没遮没拦的yin诗了,然而那位被人瞧了**的女子却只是义正言辞斥责了王才子几句不要脸,此事即便作罢,没把王才子告进衙门,也没因为自己的身体被人看了个干净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由此可见明朝风气之开放。
明朝风气如此,按理说来,杜知府逛窑子这件事委实算不得什么,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杜宏就是个例外。
先说说杜夫人,也就是秦堪未来的岳母,她可不是普通的妇道人家,杜夫人姓王,浙江宁波人,家境很普通,但她有个很了不起的邻居,邻居比她大二十来岁,杜夫人小时候经常趴在院子围墙上,看着邻居练武,一来二去的,杜夫人便也学会了几招把式。
邻居见她聪颖可爱,也颇有耐性,于是邻居心喜之下,手把手地教了她几招,从此杜夫人打遍宁波无敌手,可惜邻居始终不肯承认师徒关系,数年之后便离开了宁波,云游天下,——也许是满世界叫嚣“高手寂寞,只求一败”去了。
杜夫人的这位邻居姓张,名松溪,不错,就是金老先生笔下张三丰的四徒弟张松溪。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张三丰的徒弟,史不可考,估计不大可能,二人差着三百多年呢,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确确实实是内家拳的创始人。
被张宗师亲自调教过的杜夫人,纵然称不得天下无敌,至少也能算得上东方不败了……
——身负绝世武功的杜夫人亲自带队捉奸,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连惯来嚣张跋扈的杜嫣也只能低眉顺目老老实实跟在杜夫人身后,可见秦堪未来岳母气场之强大。杜宏年已四十几许仍无子嗣传后,却不敢娶妾纳房,与杜夫人之yin威不无关系。
…………
…………
兵临城下,杀气冲天!
杜知府还在颦翠馆里继续搂抱着年轻女子大吃豆腐,浑然不觉末日已临近。
丁顺蛮横地叫开了颦翠馆街对面原本打烊的茶肆,恭谨的请秦堪进去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泡上一盏香浓的雨前龙井,秦堪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吹一吹水面上的茶梗,慢条斯理的啜一口,回味悠长,偶尔抬眼扫一下对面灯火辉煌的颦翠馆,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没过多久,街道尽头一阵喧嚣,一群手执棍棒的健壮仆妇急步赶来,为首二人身穿紫色劲衫,俏面含煞,母女二人连表情都如出一辙。
颦翠馆前的大茶壶见一群娘子军轰轰烈烈杀来,不由大惊失色,赶紧掉头跑回,顺手紧紧关上了大门。
对面茶肆二楼的窗前,秦堪悠悠品着茶,瞧见这气势恢弘的捉奸场面,嘴角的笑意愈发深刻了。
这是秦堪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岳母,杜夫人年约三十许,看起来颇为年轻,由于练武的关系,身材和皮肤保养得非常好,母女二人站在一起宛如姐妹一般,也难怪杜夫人不准丈夫纳妾,明明是一块上好的田地,多耕几次便是了,还怕生不出儿子?当今天子都只有张皇后一位夫人,你杜宏凭什么纳妾?
站在颦翠馆门口,杜夫人眼中喷出万丈怒火,指着大门便开骂。
“姓杜的!你这老不修的东西!官儿当大了便不把糟糠之妻看在眼里了么?给我出来!”
许久,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杜夫人愈发大怒,在大门前扎了个马步,深吸一口气,然后手掌一翻,徒然吐劲,砰!
大门竟被她一掌打穿,红木朱漆的大门上,印出一只纤细的手掌印。
“柔静为先,刹那发劲,捷如闪电”,本就是内家拳的要义。
哗!
颦翠馆内一阵惊恐的尖叫,无数嫖客小姐抱着脑袋四散奔逃而出。
秦堪坐在对面楼上,嘴里一口茶水噗地喷了出来,额头没来由地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未来岳母竟强悍如斯,功夫如此了得,相比之下,杜嫣那半吊子功夫委实拿不出手,亏她还好意思满世界耀武扬威,实在应该脸红一下的。
杜夫人大马金刀站在门口,一双俏目一个个地扫视着从里面逃出来的嫖客,片刻之后,杜夫人扬手一指,指着一位袖子捂着头从里面逃出来的男子,怒叱道:“老贼哪里逃!以为捂住脸我便认不得你么?你化成灰我都能把你拼出模样来!”
男子一声不吭,仍旧捂着脑袋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出去。
杜夫人一咬银牙:“追!”
秦堪眼角一抽,早知岳母如此剽悍,说什么他也不会干出这么阴损的事来,——杜宏今晚劫数难逃啊!
“马车准备!快!”秦堪也急忙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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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在逃命,寂静的大街上跑得气喘如牛,平素威严的面孔此刻一片惊慌,一边跑一边不住地扭头。
身后追兵如潮,杜夫人领着娘子军杀将而来,双方距离越缩越短。杜宏的表情也越来越绝望……
一辆马车斜刺里冲出,非常突兀地拦在杜夫人和杜宏之间,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秦堪那张温和带着笑意的脸庞。
“岳父大人,快,伸出手,愚婿来救你了!”
杜宏差点哭了,看着秦堪那只手,眼圈泛了红,这简直是一只把他从地狱拉到天堂的圣洁之手呀。
当下也顾不得秦堪突然变换的称呼了,杜宏强自保持着威严淡然的表情,一边跑一边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贤侄搭救之情,容本官日后……”
“慢着!”秦堪突然道:“岳父大人可否答应把令千金嫁给我?”
“啊?你……”杜宏不由大怒:“你趁火打劫?卑鄙小人!本官纵然被打死,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种……”
话没说完,秦堪便缩回了手,喃喃一叹:“那我救你这笔买卖岂不是亏了?车夫,不管他了,快马加鞭,后面的人快追上了!”
啪!
车夫很听话,果然挥了一鞭子,马车加快速度,扬长而去……
杜宏呆呆地看着那辆绝尘的马车,眼中满是震惊。
他没想到,秦堪这竖子居然真敢扔下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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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八十一章 绍兴提亲(下)
“义气”这东西要看对象的,有的人讲这个,有的人不讲这个。君子不是傻子,不能对谁都讲这个。
秦堪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现实主义者只以利益为衡量利弊的标准,很显然,杜知府一句轻描淡写的“容日后图报”低于秦堪的预期利益目标,这笔买卖既然没法做,秦堪自然扔下他跑了,跑得毫无压力,毕竟大家不太熟,唯一的交集是他的女儿杜嫣,而杜知府又不想让女儿成为他们之间的交集……他相信杜知府在经过伤心失望愤怒等等诸多负面情绪,痛定思痛之后,一定会理解他的,买卖不成情意在,下次再合作便是了。
其实吧,杜宏拒绝把女儿嫁给秦堪的决定是正确的,理智的,这样的女婿要不得。
马车跑得很快,仿佛后面被狗撵着似的,眨眼间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杜宏呆呆地看着马车消失,这一刻他真的哭出来了,不为别的,只为感怀这悲凉冰冷的人世,无病呻吟乃有因,悲歌当泣,长歌当哭。
哭得如此伤心的人自然跑不快的,很不幸,仓惶逃命的杜知府被他的夫人和女儿撵上了。
杜夫人绝大多数时候是非常温柔恬静善良且安守妇道的,她可以安静地整天待在衙门内院绣花女红,也可以像所有主妇那样每日操持老爷的衣食住行,还可以承担起相夫教女的重任,只可惜“绝大多数时候”的意思是,并非所有时候她都这样,偶尔也有发飙的时候,比如抓到**的丈夫……
“老贼哪里跑!”杜夫人的扫堂腿隐隐夹杂着风雷之势,满脸悲苦的杜宏便被华丽丽的放倒了,他的下场不能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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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驰,穿街过巷。
秦堪坐在马车里叹气,倒不是因为没救杜宏,而是在发愁他和杜嫣的亲事,同时也在哀叹自己坎坷的命运,——怎么就遇到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老丈人呢?那么危难的时刻都没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好歹也是科班出身,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秦堪发现这个年代读书人的脾气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从来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懂何谓“审时度势”,仿佛任何时候脖子一梗说一句“绝不屈服”,老天就会降下一道神雷帮他劈死敌人似的,幼稚得紧。
老丈人既然不松口,那就不指望他了,秦堪觉得应该想点别的办法,单身入绍兴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单身出去,不管怎么说,必须把杜嫣娶到手,不给就抢。
马车绕着绍兴城不知跑了多少圈,秦堪没喊停,车夫便只好不停的跑。
在马车里沉思了很久,秦堪终于一咬牙,不管了,再去一次知府衙门,动手抢了再说,过两年生了娃再给二老赔罪便是,不信他们舍得把外孙摔地上。
这一夜的绍兴城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秦堪像西游记小说里那只姓孙的猴子一样,在绍兴城里翻云覆雨,大闹天宫。
叫齐了跟随而来的二十余名锦衣卫属下,秦堪浩浩荡荡杀向知府衙门。
世上的事情复杂多变,不是每件事都能用智慧解决的,当事态已陷入了死局,只好依靠蛮力打破它,秦堪并不是迷信智慧的人,该用武力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毁天灭地,一切只为达到目的。
此时已入夜,衙门大门紧闭,锦衣卫属下们已隐隐知道此行要来做什么,人人打起一支火把,二十余人的队伍就这样杀气腾腾的在知府衙门门口一字排开。
秦堪静静的注视着那扇黑色威严的大门,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既然做了决定,便不需考虑太多了,正如当初杜嫣流着泪说过的一句话,“有生之年,有没有做过一件疯狂却不让自己后悔的事?”
秦堪不介意疯狂,他害怕后悔,前世已有三两件遗恨一生难以挽回的事,这一生绝不能再发生。
那么,闯祸便闯祸吧!
笑容仍挂在脸上,秦堪朝侧门遥遥一指,淡淡下了命令。
“撞开它,冲进去!”
二十余名锦衣卫属下齐声应命,开始毫无顾忌的撞门。
他们是锦衣卫,无法无天的锦衣卫。
侧门挨了无数次脚踹之后,终于不甘地轰然洞破。一群锦衣卫冲锋陷阵般抢将进去,衙门内尚余十余名值夜的捕快衙役和杂役,见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突然冲进来,不由惊恐万分,讷讷避到一边,半句话也不敢说,在他们的印象里,锦衣卫敢如此猖狂的撞开官府衙门,必然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来拿人了,不知衙门里谁要倒霉,是推官?通判?同知?还是……府尊大人?
当然,谁也不会想到,这帮无法无天的锦衣卫冲进来只是为了抢府尊大人的女儿,神经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事。
“不准伤人!去内院,抢了人就走!”秦堪又下了命令。
众锦衣卫齐声应了,二十余支火把快速地朝衙门内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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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内院,通明的灯火下,杜嫣的俏脸红得像六月的桃子,螓首低垂,面容不时闪过喜悦的羞意。
杜夫人王氏瞧着心爱的女儿,眼里充满了怜爱。
慈母多败儿,纵然是武林高手也不例外,杜嫣如今的跋扈性子,隐隐成了绍兴一霸,与王氏的溺爱不无关系。
“傻丫头,你真跟那个姓秦的小子私定终身啦?”
杜嫣羞得不行,眼睛盯着脚尖,默然点头。
王氏叹了口气:“难怪你爹不答应,这事儿啊,你干得有点离谱了,儿女婚姻本由父母之命,你不声不响的把自个儿的终身定了,叫你爹的老脸朝哪里摆?”
杜嫣不服气道:“爹也曾经答应过的。”
王氏爱怜地轻轻一戳她的额头:“你可别断章取义,你爹跟那姓秦的小子定的是一年之约,可没答应把你嫁给他。”
杜嫣小嘴一嘟,道:“我就当爹答应了!反正女儿非他不嫁,爹若阻拦,女儿只好死给他看了……”
“说什么浑话呢!不孝的东西!”王氏有点生气了:“你到底喜欢那小子什么?他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吗?”
“当然值得!我们彼此钟情,谁也离不开谁,他一定会来向爹提亲的,我相信他!”
“女儿啊,娘是过来人,世间男子薄幸者居多,女子福薄者居多,你说你们彼此钟情,他可曾做过一件让你毕生难忘,刻骨铭心之事?”
见杜嫣小嘴微张,王氏打断了她:“可别提上回那抢亲之事了,根本就是你撺掇的,那件事不算。”
杜嫣嘟起了小嘴:“…………”
母女闲话之时,却听得内院外面轰然巨响,一道清越悠扬的男声远远回荡在内院之中。
“岳父岳母大人,小婿秦堪,今日得罪了,小婿在院外给杜家二老赔罪,杜嫣是我良配,我们彼此相爱,小婿此举不得已而为之,来年再向岳父岳母大人磕头赔罪,但是今日,贵府千金我抢定了!”
“来人,给我冲进去!”
“是!”
内院堂前,母女二人怔怔听着外面那人的话语,呆了片刻,杜嫣俏目眨了几下,呼吸忽然粗重起来,面容泛起了几分激动的潮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成串落下。
“娘,您听见了吗?一个男人待女儿情深若此,女儿此生何求?娘,女儿定要嫁他,一生不悔!”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八十二章 岳母王氏
很多女人的一生,或许只为一个美好的回忆而活着。
这个回忆可以是爱人为她做的一件事,跟她说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笑容。
像烟花,绽放后夜空一片漆黑,可那美丽绚烂的一刹永远存在她们的脑海里,于是她们继续等,痴痴地等,有的人一等便是一辈子,就只为了等到烟花再次为她而绽开。
等待的日子里,她们做什么呢?
回忆,她们只剩回忆,回忆那短暂得眨眼即逝的刹那。
懂女人的男人,会为这样的女人而感动,不懂女人的,只会说她是个疯子。
有没有人想过,世上许多缠绵悱恻可歌可泣的故事,都是这样的疯子在扮演着主角,如果世上多几个这样的疯子,这个世界或许会可爱许多。
今晚的秦堪无疑做了一件让杜嫣铭记一生的事。
当秦堪出现在内院外面时,她的眼泪如泉水疯涌,她知道,自己的心已完全被沦陷了,从此这一生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他是她的命,甚至比命更重要。
…………
…………
一群锦衣卫嗷嗷叫着准备朝内院里冲,内院里的丫鬟家仆吓得惊慌失措,众人刚踏进内院几步,半空中一道灵巧的紫色身影掠过,紫影一闪,抢在最前面的几名锦衣校尉便神奇地飞了出去,恰到好处的摔在内院的月亮门外,仔细一看,每个人脸上印着一只纤细的脚印。
秦堪擦汗,很庆幸刚才没有头脑发热一马当先,自古以来稳坐中军大帐的都是将帅,冲锋陷阵的先锋都是莽汉,性格决定命运……
紫色身影像一只轻巧的燕子,足尖一点院中树干,翩翩飞到众人面前。
秦堪一见她,面色不由有些发苦,明明是对杜嫣的真情告白,怎么把她妈招来了?
王氏拍了拍手,轻松地一笑,一双俏目上下打量着秦堪,越看眼中的笑意越深。
秦堪清楚,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良久,王氏点点头,显然对秦堪的外貌比较满意,这年头是读书人的天下,秦堪这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很有市场的,帅成他这模样,实在是天意……
王氏看着秦堪,笑吟吟地赞许:“不错,刚才那番话挺感人的,既有礼也霸气,不过呢,说归说,最好别玩真的,我杜家内院是你们这些粗鲁汉子说进便进的吗?”
秦堪拱了拱手,嘴一张,却又踌躇了,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在杜宏面前他可以厚着脸皮乱叫,可在王氏面前,秦堪委实不敢,自从见识过岳母的恐怖武力后,他便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岳母有礼貌。
有礼貌的孩子才讨喜,才不会挨打。
王氏仿佛看出了秦堪的犹豫,于是又笑了,揶揄道:“刚才叫岳母叫得那么理直气壮,威武霸气,现在见着岳母本人,反倒张不开嘴了?”
秦堪额头冒了汗。
这位岳母好尖利的嘴,难怪杜宏会吓得落荒而逃,甚至连官员体面都不要了,不仅动手打不过她,恐怕只是动嘴杜宏亦非一合之敌。——她绝对是那种能把钢管骂弯的狠角色。
“岳母大人……”秦堪乖乖的开了口,对狠角色一定要尊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氏笑吟吟的“哎”了一声,笑道:“秦公子以这种方式来提亲,委实让我很惊讶,大晚上的带几十个人冲击官府,闯进朝廷命官的内院,大喊着抢人……公子当书生以前莫非做过响马?”
秦堪尴尬的笑:“岳母大人说笑了,呵呵,说笑了……”
王氏一挑眉:“来都来了,感人的话也说了,接下来秦公子打算怎么办?拿个章程吧。”
秦堪叹气,冲击官府,抢人,抢了就跑……多简单多单纯的一件事啊,现在全被岳母大人破坏了,在这位高手面前,秦堪可不敢再喊打喊杀,那纯粹是找死了。
忐忑不安地瞧着岳母大人的脸色,秦堪试探着道:“章程……真没有,如果岳母大人不介意,小婿想提亲……”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只好等您不在府里的时候,我们再来抢人了。”秦堪苦笑。
王氏定定瞧着秦堪,片刻之后,忽然咯咯大笑起来:“响马都当得这么没底气,你呀,吃不了这碗饭。”
顿了顿,王氏忽然道:“行,我答应了。”
秦堪只觉得脑袋轰然一炸,定定的瞧着王氏,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说我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了,你难道没一点表示?”王氏对秦堪痴呆的表现很不满。
“这……就答应了?”秦堪吃吃道。
“对,答应了。”
秦堪面孔狠狠抽搐几下。
这些日子一直困扰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