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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殿下的膳食一直都很按时的。”
“有笑容吗?笑容阳光吗?灿烂吗?不是阴笑吧?”
谷大用鼻尖冒汗:“……相当的灿烂。”
秦堪放心了,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秦千户,跟杂家走吧,殿下等急了兴许脾气又差了,……您还有问题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快问。”
秦堪正色道:“你练过葵花宝典吗?”
“…………”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零八章 祸起红颜(撒泼打滚求月票!!)
谷大用很郁闷,文官的臭脸见多了,每每一见太子殿下便一副怒其不争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么多年下来,不但太子殿下看麻木了,连他们这些侍侯太子的太监也麻木了,东宫里大家都有个共识,那便是不要搭理那些文官,因为不管自己做得多好,文官总能从言行里挑出毛病。
谷大用郁闷的是,没想到连一个武官也给他摆臭脸,见太子殿下呀,多么荣幸的事儿,他竟然一副不甘不愿仿佛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表情,见太子殿下有这么难受吗?
还有,——葵花宝典是什么东西?问得没头没脑的……二人赶到千户所时,一身便装的朱厚照正坐在院子里兴致勃勃地瞧着几名校尉做俯卧撑,这是秦堪立的规矩,凡各百户麾下的校尉力士犯了错,既不准打也不准骂,一律自动来千户所报到,惩罚的内容便是俯卧撑五百次,然后沿着内城禁宫的一周绕圈跑,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得到秦千户个人名义赏的十两银子,而且有机会调到秦千户身边任亲军。
这是秦堪打的小算盘,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为他自己打造班底,这点小算盘不足为外人道,改变一个世道很难,然而不论多难,总由细微处开始做起,秦堪才二十岁,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实现当初立过的誓言。
至于当今太子殿下竟对校尉们做俯卧撑这种单调的事情如此感兴趣,秦堪却丝毫不觉得意外。
朱厚照一直很尚武,登基后干过不少荒唐事,都跟武事有关,连他死后大臣们给他上的庙号也是“武宗”。
见秦堪一脚跨进院子,兴致勃勃的朱厚照却垮下了脸。
“你怎么才来?太放肆了,让我堂堂太子等你一个千户……”
秦堪叹了口气,朝谷大用投去责怪的目光,然后拱手揖道:“秦堪拜见太子殿下,臣其实不想来。是被谷公公骗来的。”
朱厚照奇道:“他骗你什么了?”
“谷公公说殿下今日心情很好,而且笑容很灿烂,臣才敢来,结果殿下却一点也不灿烂……”
朱厚照顿时怒了,像只小老虎似的龇着牙,指着自己的脸:“谁说我不灿烂?我灿烂成这样,你没瞧见吗?”
秦堪苦笑,今年朱厚照大概才十四岁吧。还是青少年叛逆期呀,这家伙需要教育,我如果是他爹早揍他了……
“不知殿下召见臣有何吩咐?”
朱厚照咂摸咂摸嘴,指着院中几个做俯卧撑做得气喘吁吁的校尉道:“他们这是什么法门?兵书里练军的部分也没记载过这种姿势呀。”
“殿下,这是臣自创的练兵之法,此法可增强臂力,提高耐力,锻炼军士的个人意志等等,看似简单。实则用处颇大。”
“个人意志?”朱厚照眼睛放出了光亮,显然对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名词产生了兴趣:“什么门道,仔细说说。”
秦堪苦笑。这个词儿解释起来可麻烦了,里面甚至涉及到西方哲学,这个顽劣惫懒的家伙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全,哪听得懂这些?
“个人意志就是让人变得勇敢,坚强,忠贞,以及服从的一种性格,嗯,简单的说。上官指东他们不敢往西,让他们撵狗他们不敢逮鸡。”
朱厚照一楞,品位了片刻后,忽然不可抑止地哈哈大笑起来:“撵狗……哈哈哈,不敢逮鸡。哇哈哈哈哈……”
秦堪俊脸有点发黑,又来了,这个笑点奇低的家伙又来了……一个人像疯子一样笑得不可自抑,笑了一会儿,看着面无表情的秦堪。朱厚照渐渐止住了,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其实好像也不怎么好笑……”
秦堪点点头:“对,臣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殿下,还是说正事吧,召见臣有何吩咐?”
朱厚照顿时精神一振,道:“咳,秦堪,听说你在崇明抗击过倭寇,给我说说,倭寇什么样子?”
秦堪奇道:“殿下身边有武将军士,他们没跟你说过么?”
“我身边的武将军士都是北方军户出身,或有寥寥几人打过北方的鞑子,但没人抗击过倭寇。”
秦堪看着朱厚照极度好奇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
这是一个立志做武皇帝的人,改变这个世道,改变这大明懦弱的风气,或许要着落在他身上,因为他将是未来的大明皇帝,他有能力改变图新。但是要改变这个世道,必须先改变他,让他对这世道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给他灌输一种理想,一种意识,给他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秦堪沉吟着,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殿下既然想知道,臣知无不言。”
“快说快说。”
“弘治十七年六月初,倭寇进犯东南,臣当时所在的锦衣卫南京东城千户所奉命开赴崇明督战……”秦堪的语气低沉缓慢,陷入了那场他一直不愿回忆,却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的战争中。
朱厚照的脸颊涨红了,感到很兴奋,他一直向往金戈铁马的生活,时常幻想着亲自上阵指挥兵马与敌作战,在东宫时他也经常组织军士演武,尚武是朱厚照的兴趣,这种兴趣一直伴随着他登基,驾崩,若干年后,身为皇帝的他甚至干出把自己封为大将军的荒唐事,引得满朝文武惊哗愤怒。
秦堪的语气依旧低沉:“……那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数百名倭寇,其中真倭不过数十人,其余皆是自愿或被裹胁的假倭,整整一个千户所与其交战,竟艰苦到如此地步。”
朱厚照的神情随着秦堪缓缓的述说而变化着。
当秦堪说到一千多人对战数百倭寇时,朱厚照显得非常高兴,紧紧攥着拳头,大叫着以众击寡,大明赢定了,当秦堪说到双方对战,数百倭寇吓得扭头跑回海船,岸上只剩了十二人时,朱厚照激动得愈发不可自抑,鼻尖微微沁出了汗珠。可秦堪语锋一转,说到十二个倭寇里有人将大明军士的脖子咬下一块肉,生生吞吃,吓得千余大明官兵全军崩溃,崩溃在离胜利只差一线的时候,朱厚照惊讶地睁大了眼,眼中尽是迷茫,震惊。
说到吕千户无力回天,独自面对十二个穷凶极恶的倭寇,终被一刀刺死,临死时那双悲凉的眼睛久久不能合上,朱厚照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直到最后,秦堪说到自己领着数十人的督战队战胜了十二个倭寇,为吕千户报了仇时,咋咋呼呼的朱厚照竟出奇的安静,丝毫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感……
院子里很安静,谷大用小心地站在身后,院中几名校尉仍旧喘着粗气练俯卧撑,秦堪和朱厚照相对无言,二人各有所思,朱厚照神情复杂,迷茫,愤怒,悲哀,不一而足。
秦堪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殿下,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可不察。臣跟殿下说这些是想告诉殿下,欲强我大明,必先强我大明之兵,否则便如空中楼阁,看似华丽,实则一触即倾。”
朱厚照终于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秦堪,这是一种真正的正视。
“秦堪,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但我一直不能相信,大明在父皇的治理下已是国富民强,我们的卫所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秦堪微微一笑:“殿下还年轻,您有一生的时间去证实臣说的每一句话。”
朱厚照神情怔忪,没答话。
说着不能相信,可秦堪知道,他的话已在朱厚照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懵懂的种子……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管家那张焦急的脸出现在千户所门外,隔着大门踮足大呼:“老爷,老爷在不在?”
秦堪眉头一蹙,心中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快步迎了出去。
见秦堪出来,管家不由大喜,急忙道:“老爷,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管家跺脚急道:“今日夫人带着怜月怜星上街闲逛,却不巧被寿宁侯瞧见了,寿宁侯见怜月怜星生得貌美,又是一对双生子,很是喜爱,欲向夫人买下来带回侯府,夫人不答应,双方不欢而散,谁知那寿宁侯派人跟踪夫人,一直跟到夫人和怜月怜星回家,没过多久寿宁侯便领着恶仆上门,打算强买怜月怜星,夫人大怒,把那些恶仆打了一顿,寿宁侯也怒极了,叫了顺天府差役堵在门口,打算拿夫人下狱又不敢动手,此刻正在门口对峙着呢,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秦堪听得脑中一炸,一股怒气顿时勃然而生。
“叫上人跟我走!”秦堪指着院子里几名校尉大喝道,几名校尉急忙朝各自的百户所飞奔而去。
事情紧急,秦堪也顾不得跟朱厚照讲礼数了,匆忙朝他一拱手,便和管家朝家中赶去。
院子里,朱厚照坐在一块大石磨上,嘴角隐隐带着笑意:“寿宁侯?呵呵,可不是我舅舅吗?怎么跟他干上啦?大用,咱们瞧瞧热闹去。”(未完待续)!~!
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零九章 侯府恶仆(求月票!!)
寿宁侯张鹤龄是张皇后的弟弟,弘治帝的小舅子,典型的国戚。提供
从古至今,只要跟皇帝沾亲带故,基本都具有在大街上横着走的实力,寿宁侯把这种实力发挥到了极致,欺男霸女,圈地抢房等等事迹数不胜数,风头之盛,可谓京师鬼见愁,他还有一个弟弟,建昌伯张延龄,两人属性相同,德性相同,二位国戚并称京师混世双魔。
大明的言官御史们当然也不是吃素的,雪片似的参劾奏本早已在弘治帝的案头堆得老高,甚至有人曾在金殿当廷参劾,为国为民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无奈弘治帝只有一位皇后,皇后的娘家只有这么两个弟弟,从小便对他们疼爱得紧,弘治帝无数次下决心惩治两个小舅子时,只可惜张皇后当晚枕头风一吹,第二天准保对两个小舅子又是“搁置再议”。
皇后的偏袒令张家这两个混世魔头愈发肆无忌惮,两人曾关上房门暗里总结过,连世上最可怕的言官都参不倒他们,可见他们已成了无敌的一种存在,如此实力不能浪费,以后大街上横着走已不能突出个性,可以试试躺着走……
秦堪很不幸,这回竟招惹了京师里最横的家伙,连言官都拿他无可奈何,秦堪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办法了。
赶回家的路上,千户所麾下的校尉们三三两两汇集起来,像一条主流汇集了无数支流,快到家门口时,人数大约已集结了近百人,毫无疑问,又是丁顺充当急先锋。后面的手下们都是京师土生土长的,听说千户大人的夫人招惹了寿宁侯。他们的神情有些迟疑畏缩,碍于秦千户的面子,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走,唯独丁顺最是兴高采烈,这家伙似乎对寿宁侯根本没什么概念。
秦堪颇感欣慰,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无知无畏的人才。
心急如焚地朝家里赶,丁顺用刀鞘不停的拍开挡路的路人,路人们颇有怒色,却见这帮杀才穿着的飞鱼服,再大的怒意顿时化为无形。乖乖的把路让开。
朱厚照和谷大用颇为悠闲的跟在秦堪一众人后面。懒洋洋的一路说说笑笑。
…………
…………
赶到家门口,门外围了一群家仆打扮的人,几名顺天府衙役手里拎着铁尺手镣,却迟疑的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家门紧紧关闭着。外面的家仆正指着大门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
秦堪皱了皱眉,脸色愈发难看了。
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寿宁侯显然不肯善罢甘休,不然不会把声势搞得这么大。
丁顺见秦堪脸色不好看,他也愤怒了,于是大吼一声,一马当先撞飞了两名家仆,又将两名顺天府衙役踹趴下。后面的校尉们见秦千户冷着脸站着,丁百户又抢先动了手,于是众人大概明白了上官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拎着刀鞘便上。百多人打几个家仆和衙役自然毫无悬念,三两下便只听得大门外一片哭爹喊娘。
丁顺拍了拍手,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大喝道:“拿了!作死的玩意儿,敢惹我们锦衣卫,活腻味了吧?”
几名被按在地上的家仆却也不怕,虽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凛然不惧地抬头盯着秦堪,不住的冷笑。
秦堪摆手制止了丁顺,走到那家仆面前,温声道:“我不拿你,回去跟你们寿宁侯爷说一声,今日之事对错不论,且揭过去吧。”
家仆听秦堪话中退让之意,不由愈发得意了,冷笑连连道:“你打了侯爷的家仆,以为这事儿揭得过去吗?”
秦堪深吸了口气,再次忍让道:“我赔你银子。”
“承受不起,不管你是什么千户,这事儿肯定没完,寿宁侯府不是吃素的,除非……”
“除非怎样?”秦堪渐渐有些忍耐不住了。
家仆目光朝大门一瞥,鼻青脸肿的面孔竟艰难地扯出几丝邪笑:“除非你把你府上那对双生子送进侯府,这事儿肯定能揭过去。”
秦堪也笑了,很奇怪,这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不得不佩服自己。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侯爷的意思?”
家仆倒也不笨,哼道:“我家侯爷出了名的守法本分,怎会做出这等事?当然是我们做下人的给侯爷分忧……”
啪!
秦堪亲自出手,狠狠扇了家仆一记耳光。他讨厌麻烦,但如果真碰上避也避不掉的麻烦,他也只能选择迎头而上。
早已按捺不住的丁顺见千户大人都出手了,他还客气什么,于是揪住家仆的衣襟,左右开弓连扇了数十个耳光,打得牙齿横飞,鲜血四溅。
家仆倒也硬气,咬着牙一声不吭,不知寿宁侯府到底如何培养出这样的人才,这家伙应该去边军当兵,跟鞑子拼命才是。
朱厚照不远不近地站在秦堪身后,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见家仆挨揍,朱厚照兴奋的晃了晃拳头,恨不得亲自上场才好,也丝毫没细想过秦堪打的可是他舅舅家的仆人。
“打得好……多谢千户赐打!此恩小人记住了。”家仆已满脸鲜血,嘴唇肿起老高,含含糊糊的大声叫道。
秦堪心中愈发沉重,此事已不可能善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不打才后悔,太对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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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侯府的下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秦堪知道,下一步等待自己的将是寿宁侯的报复。
朱厚照看够了热闹,心满意足的回了东宫。至于这件事最后怎么处理,朱厚照没想过,他才十四岁,只是个半大孩子,有些事情的严重后果他是无法想象得到的,不然就冲他和秦堪一起打过牌,一起聊过打仗的交情,朱厚照说什么也会帮秦堪一把。
留下丁顺等人守在门外,秦堪独自叫开了门。
回到院里,管家,厨娘和几名下人惴惴不安地站在院里,神情有些惧意。
秦堪勉强一笑:“没事的,老爷在,天塌不下来,各忙各事去吧。”
众下人听秦堪这么说,心中稍安,各自散去。
回到厢房,怜月怜星坐在床头正抱头痛哭,哭得很凄惨,看来今日的事对她们的冲击不小,她们小小的年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侯爷多大的官儿她们不清楚,但听管家伯伯说,侯爷比老爷的官儿大,老爷肯定比不过侯爷的,她们的年纪只能有这样的简单逻辑。
见秦堪进门,怜月怜星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手臂。
“老爷是不是要把我们送给那个侯爷了?”
“老爷斗不过侯爷的,多半要把我们送出去了。”
“呜呜……早知道我们就不出门了,这下闯祸了。”
秦堪安抚了好一阵,俩萝莉才抽噎着消停下来。
左右环顾一圈,秦堪问道:“夫人呢?”
怜月举起肉肉的小手,指了指天。
秦堪一呆,急忙抬头朝房梁看去:“畏罪上吊了?”
“不是啦,夫人飞到房顶上去了。”
“上房顶干嘛?”
“夫人说,怕你回来责骂她闯了祸,于是飞到房顶上,让你抓不着……”
秦堪哭笑不得,小八婆还真是心思缜密呀,打人的时候怎么就不冷静呢?
出了房门,站在院子中间,秦堪仰着头,见杜嫣正坐在房顶托着腮,遥望着远处的风景呆呆出神。
“嫣儿,下来,上面冷,当心冻着了。”秦堪朝她扬手。
杜嫣见秦堪回来,俏脸喜色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来,执拗地把头一偏:“不下来,你诳我的,我若下来你肯定对我用家法……”
秦堪叹气道:“放心,咱秦家的家法还没问世,你这属于钻了法律的漏洞,没事的。”
“就不!我知道我闯祸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等下就去顺天府投案去,那寿宁侯要杀要剐随他,反正他打怜月怜星的主意绝对不行!”
秦堪有些生气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一家之主,老婆闯了祸理应由我担待,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我还没死呢!”
杜嫣见秦堪难得的发了脾气,不由有些畏惧,大大的俏眼眨巴几下,豆子般的眼泪扑簌扑簌落下,嘴角一瘪,哇地大哭起来:“连你也欺负我,你也凶我,你和寿宁侯一样不是好人!”
一边哭一边把房顶上的瓦揭下来,使劲朝秦堪扔去,瓦片摔落地上,发出一阵阵刺耳的碎裂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负气扔出去的瓦片楞是没一星半点伤到秦堪。
秦堪嘴角直抽抽,喃喃一叹:“这婆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秦家的家法必须尽快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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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往来成古今 第一百一十章 避无可避(求月票!!)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真的男人敢于承担老婆闯下的祸事,哪怕老婆把天捅了个窟窿,男人也该像女娲那样一丝不苟地把天补起来。
寿宁侯已彻底得罪了,秦堪正等着他的报复,避不过去的麻烦便不须再避,安心等待事态发展便是,祸事来临之前的担忧最无谓了。
当秦堪好言好语把房顶上的杜嫣哄下来后,还是狠狠抽了她几记香臀,杜嫣又羞又怒,捂着屁股鼓着腮帮气咻咻地瞪着秦堪,秦堪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毫不示弱地回瞪,杜嫣在他强大的王霸之气下终于心虚地偃旗息鼓。
一码归一码,秦堪抽她的这几记是针对她在房顶上揭瓦的恶劣行为,揭瓦就必须抽,这是古人千年来传下的规矩,与她闯的祸无关。
躲不开麻烦也不能傻乎乎的让人宰割,秦堪当即命丁顺带着可靠的手下把杜嫣和萝莉们送到京师城郊的农家住下。杜嫣和怜月怜星哭着死活不肯走,秦堪不得不又发了一通脾气,她们才委委屈屈地上了马车。
目送着马车离开,秦堪眼中一片清冷。
这个院子,即将成为风暴的中心,男人就算不能让家小享尽荣华,至少也该保护她们不被伤害……该来的总要来。
当秦堪亲自抽寿宁侯府家仆的时候便已预料到了,像寿宁侯这种背后站在皇帝皇后的国戚,他看上的人或物必然要夺到手,更何况打了他的家仆等于打了他的脸,堂堂侯爷的脸不是随随便便任一个小小千户打的。
寿宁侯的报复很快很直接,当丁顺刚赶回来向秦堪禀报已将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不时夹杂着几道惨叫。
丁顺一楞,紧接着脸色变了,握住了手中的刀柄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秦堪面无表情负着手站在院中。脑中急速运转。
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许多危难和麻烦都是靠着自己的智慧化解掉,他希望此刻自己能想出一个办法,度过这次的危难。
院外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秦堪脸上的汗珠一滴滴滑落,却仍想不出一个办法,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根本让人无法反应。秦堪虽说活了两辈子,然而终于不是万能的人,此刻委实想不出任何有效化解冲突的法子来。
当院外听到丁顺夹杂着痛苦的闷哼时,秦堪的脸色终于变了,使劲跺了跺脚冲了出去。
智慧与计谋不可能解决所有的危难,这世上总有让人避无可避,不得不以硬碰硬的事情,眼下这一桩便是了,既然如此。那便碰一碰吧,每次靠着一点点小聪明混过去,估计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堪打算迈步出去,却听得大门轰地一声被人踹开。
一名穿着黑色丝绸团花长衫的中年男子当先走了进来,男子面貌普通,皮肤略黑,目光凶狠透着几许邪味儿,仿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