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阅读
冷戾的光芒从眼底乍闪而过,娇小的身影又似一只巧燕翩然从屋顶落下。
“吟琴,准备轿子。”
“是,小姐。”吟琴经过一段日子,见到冷弯弯似燕子地上飞下窜,她已经不再大惊小怪了。
冷弯弯瞧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不由得挑了挑眉,怪了,几时起她训练得如此神速了。摇了摇头,她赤着足走屋子换衣服,准备闪亮登场。
阳光明媚,阁前清澈的河流泛着波光。城西很宁静,原本丝竹声声,纵情歌舞的青楼在白日里都是门户紧闭。
两名男子走到悦香阁门前,抬头望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门额。蓝袍男子摇动着手里的玉扇,扇柄上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摇啊摇的,摆动着优美的弧度。
黑袍男子站在他的身后,身材高大,五官凌厉,似忠心的护卫。面无表情地望着蓝袍男子,他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长。
“影,去叫门。”蓝袍男子背对着黑袍男子挥了挥玉扇,淡淡说道。
“是。”
被唤作影的黑袍男子走上前,骨节分明的双手握住门上的吊环拍打着大门。
砰砰砰——
声音在沉寂的城西格外突兀,道旁叶落鸟惊飞离。
“谁啊?”
懒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吱嘎一声被拉开。一个穿着青布衫的小厮打着哈欠不耐烦地打开了门。朦胧的目光在触到影冷冷的眼眸时忍不住颤抖了下,轻遮住打吹欠嘴的手放了下来:
“这位公子,我们悦香阁白天不营业。您还是晚上再来吧。”说着就要将门磕上。
啪——
影一掌撑住要磕上的门,冰冷的眸子朝小厮这么一瞪。
小厮立马吓得腿软,若不是靠着门后肯定会跌倒。
“公、公子。”他结结巴巴地唤着影,“我们白日真的不营业。”妈呀,这个公子好可怕。犹其他那双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被他一瞪仿佛是坠进了万年冰潭似的。
“这是哪门子规矩?”蓝袍男子玉扇倏地收拢,步伐沉稳走上前。浑身散发着傲然、尊贵的气息,大手一伸,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在手心。“小哥,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这、这?”小厮瞧着那金元宝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发亮,“两位公子请稍等,我去问问妈妈再予你们回话。”话落,急忙转身跑进屋子。
片刻后,着抹胸,外罩绣花长衫的老鸨甩着手绢匆匆而出。
“哟,原来是二位公子您们啦!快请、快请。”老鸨见到蓝袍男子,原本睡意朦胧的眼睛噌地亮了。财神上门了,上次这位公子来出手可阔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她自然不会将财神往外推。
“不是白天不营业吗?”蓝袍男子站在那里,淡淡道。
“哟,您是贵客,我们自然欢迎。”老鸨脸堆满笑,讨好地说道。
“那走吧。”甩了甩袖,蓝袍男子越过她往里走去。黑袍男子一言不发,紧跟在他的身后。
“小豆,赶紧让姑娘们都起来,有贵客上门了。”老鸨一边朝小厮吩咐,一边扭着腰肢跟了上去。
“这里倒是很不错,虽是青楼却不流俗。”蓝袍男子边走,深邃如幽潭的眸子打量着四周,一边似漫不经意地说道。
“那是——”老鸨听到他赞赏,得意地堆起笑。“我们悦香阁若要认这城西青楼的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也不打听打听,这片的青楼哪家姑娘有她家美?
“妈妈真是能干。”蓝袍男子高深莫测地笑道,“如不是见到您,我还以为这楼必是有高人在背后撑腰呢?”最近许多决议被流传出去,派出探子打探,居然发现参与政事的大臣们常来这家悦香阁,而那些原本该保密的消息居然是陷入温柔乡的官员泄密的。一般的青楼女子是不会关心这些朝廷大事的,看来这悦香阁必不是普通青楼那么简单。
“哪里、哪里……”蓝袍男子的话一出,老鸨心里咚的一下跳动。笑容僵住,一双爱财的眼左瞟右顾不敢对上蓝袍男子的眼神。这个人看来不简单,只怕这次的财神会是祸根。
气氛有些诡异,蓝袍男子眯着眼满意地瞧着老鸨强抑镇定的模样。看来,果然这里面藏着秘密。
“妈妈,大白天的,您叫我们起来干嘛?”
老鸨正觉得快招架不住蓝袍男子凌厉的眼神时,楼上那群穿着清凉的姑娘们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被打扰了睡眠,心情都觉得不舒服。
“哎哟,瞧瞧你们个个什么样,也不怕被公子们笑话。”老鸨赶紧顺势避过蓝袍男子的眼神,身躯掠过他往楼梯走去。
“公子?”原本双眸朦胧的姑娘们一听有客人在,马上清醒不少。再一瞧,哟,这两位公子长得还真是俊啊。特别是那蓝袍男子,一身衣着质地优良,举止优雅又尊贵,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朦胧的双眸噌噌地亮起来,财主来了。
“哎呀,妈妈,您怎么不早说。看看我们的样子,真是让公子们见笑了。”矫情地朝两位公子一笑,“请公子们容奴家先回房梳洗一番。”
语落,原本不情不愿的姑娘们都妩媚地撩了撩额边垂下的发丝。然后朝两人福了福身,莲步轻移往回走。却在快迈入房间时速度加快,就怕落于其她姐妹后面。
“呵呵呵……”
蓝袍男子忍不住笑,却笑得莫测。笑声在安静的楼里回荡,老鸨却听得心惊胆颤的。
“妈妈。”蓝袍男子突然开口。
“啊,公子有什么吩咐?”老鸨惊了下,又堆满虚假的笑意望着他。瞧着他眸深似潭,见不到底,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恐怕今日是来者不善。心里沉思着,还是顺观其变吧。
“我们原是慕名悦香阁几位花魁的艳姿,不料上次因临时有事只得匆忙离去。今日正好有空闲,便过来了。不知妈妈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她们。”说着,又拿出一锭金元宝。
元宝金光灿灿,老鸨忍不住眼睛再次闪亮。但是却没敢接过手,只是涎着笑道。“公子若想见姑娘自然是没问题,但若想四位一起见,恐怕这?”一位花魁已是天价,四位一起见,自然是天价的天价。且这人一开口就要见四位,难不成是来挖墙脚的?见财眼开的眸子闪了闪,她得多个心眼才行。
“那就水潋吧。”蓝袍男子眸子幽幽,若没弄错上次那女子便是花魁之首水潋。看她当时那幅乖顺的模样,从她身上应该能探出想知道的东西。
“好的,公子稍等。我去瞧瞧水潋。”老鸨笑着招呼,身影也往楼上走去。这两人身份神秘,来意莫名,看来得请小主子出马了。
走到空旷的后院,警慎地瞧瞧四周发现没人后。她伸手将鸽笼里的白鸽掏出,将准备好的纸条绑在鸽子腿上。双手捧着鸽子,手一挥。鸽子扑展着翅膀飞走,渐渐在她眼前成了一个小点。
阳光明媚依兮,但谁知风雨是否会突来呢?
第二十五章悦香阁的秘密(下)
水潋阁
窗明几净,微风吹拂。似雪的缦帘轻轻摇曳,浓郁的茶香弥漫。
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明眸怔然望着迈步而来的男子。那棱角分明的五官,幽深的眸子。高挺的鼻染下薄唇微抿,一袭拽地蓝袍绣着金边,镶嵌着晶莹宝石的玉腰带。脚步沉重,气质高贵无比。他不正是上次匆匆来又匆匆离的男子吗?
水潋突然觉得心怦怦地跳动,似雪白的双颊悄悄爬上了红云。抹胸装露出洁白的裸颈,妩媚迷人。原本都说欢场无真情,但是现在她却不能移动那双迷离的美眸。是陷落了吗?否认此刻手足无措的模样怎像以往那个将男子玩于股掌间的花魁之首呢?
“潋儿啊,你还愣着干吗?赶紧请公子入座哇。”老鸨见水潋痴痴地望着蓝袍男子,拧了拧眉。她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姑娘居然也难敌美男子的诱惑。这可糟了,万一这两人真是冲着四大花魁来的,那还不个个都被他给迷走?
“是。”水潋回过神,朝蓝袍男子福了福身。浅笑盈盈道,“奴家失礼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说着便将蓝袍男子、黑袍男子迎到桌旁。
“哪里,是在下等冒昧了,打扰了姑娘休息。”蓝袍男子唇角微扬,话虽歉意,但那举止却优雅之极,反而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影随着蓝袍男子入座,瞧着水潋亲手为他二人摆杯沏茶。倒入茶水时叮咚,茶香满屋。
“潋儿,你好生侍候两位爷。妈妈我就不打扰了。”老鸨说着,朝蓝袍男子福了福身。在跨出水潋阁后,一脸虚假的笑容马上敛下。神情凝重地吩咐水潋的贴身丫环碧儿好生随侧侍候,并将所听到看到的记下告诉她后,匆匆忙忙朝外走去。
“两位爷,可要听曲儿?”水潋为两人沏好了茶,优雅地坐到案几边。纤纤玉指随意拨动了琴弦,浅笑兮兮地问着。
“据闻水潋姑娘的曲子可是一绝,我们又怎能错过。”蓝袍男子玉扇轻摇,额间发丝垂落遮住了那双眸子令人瞧不清他眸里的思绪。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水潋勾唇,水眸妩媚一笑。带着三分无辜,七分挑逗望向蓝袍男子。在刚才的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令这位公子瞧上她,哪怕做妾,也好过在青楼里迎来送往空看青春的流逝。且她心里对这位公子是极具好感的,这个念头就越发觉得幸福。
“姑娘弹什么,我们便听什么。”蓝袍男子靠着椅背,几分慵懒,几分邪美。
水潋低头略思索,双手摆于琴上。纤手轻拨弦,清柔的乐声流泻而出。她轻启唇,声若黄莺: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所唱之曲,竟是一首《凤求凰》。
她一边优雅地拨动着琴弦轻唱,媚眼如丝深深凝望着蓝袍男子。窗外的风吹拂,发丝飘飞,衣袍摇曳,
貌美如斯,好一幅如画般的美景。
一直未发一语的黑袍男子冰冷的眸子闪了闪,有些意外地瞧着水潋。瞧她凝望着主子的模样,分别是被主子给迷住了。
蓝袍男子似没瞧见水潋的表情,嘴角微勾,在她一曲完毕后。轻拍了拍掌,赞叹。
“果然好曲子,也好歌喉。”
“公子过奖了。”蓝袍男子的赞赏令水潋开心地笑起来,但最关心的还是他是否懂得她所表达的意思?
“在下很好奇。”蓝袍男子瞧着浅笑盈盈的水潋,挑了挑英气的剑眉。“水潋姑娘如此才华,如此美貌,怎会甘愿待在这悦香阁?”
“……”
水潋的神情微敛,蓝袍公子此问令她心里暗自猜测:他究竟是指她不该待在这种地方?还是在拒绝她的示好,指她身份卑微配不上他?
水眸速快地扫视他一眼,却见他带着浅笑。不像是轻视她青楼女子的身份。难道是怜惜她吗?这么猜测着,低垂了头。再抬头时,眸里已经盈着水雾,表情楚楚可怜。掀唇,语气略带忧伤:
“奴家也不想,但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还能怎么办呢?再说悦香阁虽是青楼,但奴家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悦香阁的老板对姑娘可好?”眼见没得到答案,蓝袍男子又问道。
“不错。”水潋点头,“老板虽年幼,但却识才。她将悦香阁交给妈妈打理,难得来一趟。”
“年幼?”蓝袍男子玩味着这话,难道这悦香阁的背后是一个小家伙在掌管吗?他勾了勾唇角,对这悦香阁背后藏着的秘密越发感兴趣。
“是。”水潋想起悦香阁真正的老板既敬且畏,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童居然如此厉害的。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她浑身散发的冷戾及行为流露的智慧都非常人所能。
“听姑娘这么一说,在下倒是对你口中的小老板很感兴趣。”蓝袍男子摇扇,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哦?”水潋浅笑,小老板的身份特殊,并不是她们想请便请得来的。“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想来成就自是不比咱们老板小的。”媚眼轻扫,意有所指。
“姑娘过奖。”蓝袍男子报以一笑,似没有听懂她打探自己身份的话。
“公子是做何营生的?”水潋见男子一语带过也不恼,干脆笑意盈盈地挑明问道。
“在下只是做一点小生意。”蓝袍男子淡淡道,“自然比不得你们悦香阁的日进斗金,想来那位小老板必是位有商业头脑的奇才?”话语又拉回原题。
“那倒是。”水潋听他自报是商人,又身着讲究。心里大喜,虽说工农士商,说起来商人是最低等的。但实际上商人才是上等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能嫁进他家,虽不说荣华富贵,但后半生起码不用愁。又见他对小老板感兴趣,便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我们悦香阁虽是老牌青楼了,但真正火起来却在四年前。四年前我们的小老板不过五岁大的一个孩童,当初她说要接手悦香阁并将她发展到天耀皇朝第一大青楼时,我们还不相信。不过悦香阁当时本身经营也困难了,再加上她那份气魄、坚定,妈妈便说不如博一博。却没想到真的如小老板所言发展得如此有声有色。”
“五岁的孩童?”蓝袍男子听她说话后,剑眉挑了挑。“水潋姑娘可是在说笑,五岁孩童哪有这等本事?”五岁孩童将一家危营的青楼变成如今日进斗金的第一大青楼,听起来真是天方夜谭般。就连他自己五岁时恐怕也没这个本事,难道真有那么厉害的孩童?
“奴家怎会欺骗公子?”水潋浅浅一笑,“此事奴家亲临,千真万确。”
“若果真如此,那便真是神童了。”似深潭般的眸子闪了闪,蓝袍男子幽幽地说。
影坐在一边,冰冷的眸子也微微闪了闪。
“不知那位小老板贵姓?”蓝袍男子迫切有种想见那孩童的心情,如此奇才,他倒要会上一会。
“这……”
听到蓝袍男子这一问,水潋才陡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透露得太多。妩媚的脸蛋带上了为难之色,虽说倘若能嫁入富贵之家便好,但是如果真透露了小老板的身份,只怕会有福没命享。脑海里掠过那双黑宝石般却闪烁着冷戾神情的眼睛,她情不自禁地颤栗。
蓝袍男子眸光一闪,看来她还不算太笨。已经察觉到自己透露得太多,现在开始缄口了。
影微微侧首,眸光留意到一直候在一旁的小丫环悄悄退出了房屋。看来是要去报信,也许主子想见的人很快便会见到了。
第二十六章(女)王见王(上)
阳光从窗棂折射而入,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窗外夏风拂动,吹乱了屋子里弥漫的脂粉味。
白纱帐,雕纹床。红得艳俗的锦被,金丝枕。
老鸨浓妆艳抹的脸颊在阳光的映衬下有些骇人,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瞧着屋子里的物件,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做她这行见多了薄性冷情的男子,唯有银子才最安全。四年来,她努力打拼着这一切可容不得人破坏。想起水潋屋子里那两个神秘的男子,笑容垮下。凭她识人的本领断定这两人今日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希望不要不幸给她料准便好。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她来来回回地走动。信鸽放飞快半个时辰了,应该到小老板手上了吧。
风撩拔着她额边的发丝,几缕凌乱地飘飞。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吧,焦躁不安。蹙了蹙蛾眉,也不知道那两人在水潋房里都谈了些什么?水潋那丫头明显是被那蓝袍男子给迷住了,可不给她跑人啊。越想越烦躁,她朝水潋阁方向张望。恨不得有双透视眼,能将屋子的情形看个明白。碧儿那小丫头瞧起来笨头笨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探到消息?
咚咚——
“妈妈。”老鸨正焦虑着,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凝下神一听,不是碧儿的声音吗?
吱嘎——
她赶紧甩着手绢,把房门打开。
“怎么样?都听到什么了?”一手急忙将碧儿拉回房间,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碧儿瞧老鸨惊慌焦急的模样有些怔然,妈妈怎么如此失措?乖巧地将心里的疑惑咽下,她张着大眼睛略思索了下,便将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老鸨:
“两位公子先听了姑娘弹琴,姑娘谈的是《凤求凰》。”奇怪,平日里姑娘都不轻易弹这类曲子的。
“凤求凰?”老鸨冷冷哼了声,果然那丫头有了别的心思。哼,想一拍屁股走人,她妄想。也不想想为了将她捧成如今四花魁之首,她花了多少心思。想过河拆桥,门都没有。
“是啊。”碧儿点了点头,“那位蓝袍公子还问姑娘为何肯待在悦香阁?可想过其他打算?”
果然是想挖角,老鸨紧捏着手拍。
“可是奇怪的是后来他们谈到什么小老板?”碧儿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望着老鸨问道。“妈妈,我们悦香阁真有什么小老板吗?”小丫头才来悦香阁一年,并不清楚这里以前的事。只是听到水潋称那小老板如此的厉害,忍不住好奇起来。
老鸨心里咯吱了一下,难道他们是冲着小主子来的?精明的眼睛却不动声色,瞧着好奇的碧儿没好气地说道:“小丫头管那么多做啥?去去,回水潋阁待着去。瞧瞧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碧儿得不到老鸨的答案有些失望,不过她不过是个侍候人的丫头,只能乖乖听话。朝老鸨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老鸨重新关上房门,回转身却瞧见小主子居然坐在了她的床榻上。吓了一大跳,哧,主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双眸四周张望,最后落到了窗。难道她是从窗外爬进来的?
“见过小主子。”她抿了抿唇,莲步姗姗。朝冷弯弯福了福身后,柔顺地站到一旁。表情淡然,全没有平日里的市侩。
“嗯。”冷弯弯轻轻应了声,黑宝石般的冷然,“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查悦香阁背后的老板,这倒奇了。她除了四年前买下悦香阁外,这里的一切事务皆是交由老鸨在打理。而她不曾出现在这里,居然还能让人察觉到。来人看来果真不简单,双眸微微眯起,她被勾起了兴趣。
“小主子,您瞧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本以为两人是冲着水潋来的,怎知却是绕着她打探小主子的消息?难道是有人要对小主子不利吗?
“带我去瞧瞧。”冷弯弯没有回答老鸨的问题,来人有什么目的见了便知。
“是。”老鸨微微福了身,领着冷弯弯朝水潋阁走去。
·另一边
碧儿端着糕点、果盘回到水潋阁,却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微妙。双眸眨了眨,却又看不出微妙在何处?双手将果盘、糕点搁桌上后,静静站到一边。
水潋坐到琴边,又开始抚琴轻吟着曲子。乐声悠悠,歌声婉转。
蓝袍男子低垂着眼,眸里精光闪过。看来这水潋倒不是笨女子,现在无论他怎样迂回询问。她要么浅笑、要么抚琴,就是不再继续香阁背后老板的话题。但她越是不说,自己反倒越加好奇。手执起茶杯轻轻一品,却侧耳听到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顿后,不动着色地继续品茶听曲。
影双耳动了动,接着也沉寂不动。
“两位公子,打扰了。”老鸨满脸堆笑,打断了水潋的琴声。
屋子几人望去,却见老鸨身后的娇小娃娃。表情各有所亦,水潋是诧异,然后恭敬地站起来福了福身。碧儿好奇地转动着双眸,瞧见水潋的举止后也乖乖跟着福身。影仅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蓝袍男子坐在椅上,挑高了眉饶有兴趣地她。只见她梳着双髻坠着珠花,一袭粉色衫裙,裙摆透着白色的花朵。模样粉雕玉琢,甚是可爱。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炯然有神,碎步优雅,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不属于孩童的冷然,跟不可侵犯的高贵。
冷弯弯黑宝石般的双眸轻轻扫过里面的几人,水潋妩媚妖娆如初见。她身边的小丫头睁着好奇的眼睛,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那黑袍男子不发一语,气质淡漠仿若影子般存在。而那蓝袍男子想必就是正主了,看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一袭华贵的绣纹蓝袍,腰间系镶嵌着罕有的蓝宝石的玉带。星目炯然,嘴带浅笑。手执茶杯的动作优雅,然而当她眸光与他相撞时,却没错过他眸里那抹幽光。心里了然,一种相同的气息充斥着。这人分明是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尽管他现在掩饰着,那骨子里的霸气、傲然,睥睨一切的气势却逃不过她的双目。
“妈妈,这位小小姐是?”蓝袍男子搁下茶杯,挑挑了眉,用不解的目光瞧着他们。
“公子,这是……”
“我是悦香阁的老板。”冷弯弯略带稚气的嗓音打断老鸨的话,既然已经看清来人的本质。没必要隐瞒,黑宝石般的眼眸冷然地注视着蓝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