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stre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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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沙发床上,银色的光芒显得安静而又冰冷。在月光的映射下,好像所有的物体都会失去本来的颜色,我躺在床上,无聊地把手伸进月光里。手的颜色变得苍白,看上去像被冻结住一样,毫无生气。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浴室里的日光灯在推拉门上映照出一个虽然娇小却凹凸有致的身影。
没错,现在我是在蛋糕店,和水山爱一起过夜。
黑夜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差不多是所有青春期的男生的梦想了吧。没错,我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会身处何处,而身边又是什么样的人。梦想归梦想,在整个高中期间,我对于女生的经验也只局限于一起出去购物逛街,去图书馆借书一类。甚至除了琳姐之外,我连别的女孩的手都没碰过。不知是我不够主动,所以和学校的女生没有什么更深入的接触,还是说琳姐的光芒太过耀眼,让我看不到其他女孩的温柔之处呢?大概是后者吧。我心里一直憧憬着琳姐,所以和其他女孩的交往经历乏善可陈。但是她在我心里又太遥不可及,以至于我连向她告白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无论和现在身边的女孩是什么样的关系,这种时候脑袋里还在想着其他的女生多少都有些失礼,可我还是觉得如果琳姐能和我交往就好了。可惜我从来都被她当做弟弟,什么时候她能真正把我当个男人来看呢。
推拉门“哗”的一下被推开,打断了我的妄想。站在推拉门里的是脾气别扭的大小姐水山爱。大小姐穿着我的睡衣,袖口勉强能看到指尖,脚下穿着大号棉拖鞋踢踢踏踏地的走着。大概是不喜欢自己这身不太利落的穿着,她看上去一脸不满。超大号睡衣加上可爱的表情,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被萌到了。
女孩啪嗒啪嗒的走到床前,看都不看我,自顾自的坐在床边。
“对我动手动脚的话就杀了你”,说完这句话,少女卷起身上的毛毯,背对着我躺下,完全沉默了。
真的很想用“那还不如不要复活我”来吐槽啊。如果说出来,会被她一脚踢下去也说不定。
睡了两周的地板,能躺在久违的沙发床上,现在心中竟然充满了莫名的感动。
喂,话说这本来不就是我的床吗?自己在这儿感动个什么劲儿啊?
故事回到两周前,那个下午水山爱向我解释完我是怎么被粉碎之后,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我坐在长椅上犯愣――面对这种无法解释的情况,大脑缺氧也是很正常的。水山爱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角。
“别犯怔,有人过来了。”
回过神才发现,现在偌大的湖边,竟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还有一个家伙。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将近2米高的人站在我们面前。这个人穿着怪异,制服般的黑色长风衣把身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宽大的衣领和蓬乱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见眼睛在头发投下的阴影里闪着暗红色的磷光。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会若无其事地走开。最多会回到寝室上网,在学校bbs上一下说一下今天下午在湖边遇到一个变态,要大家注意安全。但是今天不一样,我知道他一定是冲着我和水山爱来的。
因为他身上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水山爱低头按着从口袋里掏出的像pda一样的东西,完全不理会面前这位可怕的大叔。
“喂,你们两个,”怪人开口说话了,“刚才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你不就是吗?我在心里说道。
“奇怪的人?这位大叔,你在说什么呀?”把手里的pda放到口袋里,水山爱毫无紧张感地问道。
“就是一些奇怪的人,把东西弄没了之类的。”
不仅表达的毫无逻辑,而且还夹带着一股外国口音。
“啊啦,这么说刚才确实有一个人把一块石头变没了。”
喂喂,那个把石头变没的不就是你吗?
“他们去哪儿了?”
“就在你面前呀,被一个变态说奇怪,本小姐还真是不爽啊。”
话音未落,水山爱身上突然爆发出纳加,鬼魅一般地瞬间移动到怪人面前,浮空一拳打向对方胸口。一个1米60的女孩攻击一个身高两米的男人,这种场面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是无论如何也是想象不出来的。
那个怪人看似伸手很随便的接下这一拳,身体向后滑出两三米。皮靴把脚下的石子路犁出两道深沟。
站定之后,怪人掏出手机,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他在说什么?”我紧张地问已经退回到身边的水山爱。
“他在说呀……”水山爱一面往手臂上套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弩一面说。
“发现次生种两人,请求支援。是吧,原生种大人。”在怪人身后出现的水月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您的通信早就被屏蔽了,难道作为原生种,竟然一直没发现自己被跟踪吗?”
怪人没有任何预兆地用一种诡异的步法回身一拳打到水月身上,水月的身体像镜子一样噼噼啪啪的破碎了。
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本体在这里。”身后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小九也很精神呢。”
“喂,不要吓我啊,话说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看着身后水月笑眯眯的脸,少许感到些心安。身边有两个能力者,就算打不赢,还是能逃跑吧。
“迟些再详细解释,要干掉他可不容易。小心了!”水月话音未落,眼见敌人身上爆发出更猛烈的白焰,伸手放出像气功波一样的东西。
一团白亮得发紫的光像我们直扑过来。
“接好一九,天退!”水山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像扔一只布娃娃一样把我甩到天上。
好疼!会脱臼的!一阵头晕眼花,我在空中被人接住了。“呦,小九。”接住我的人友善的向我打着招呼。没等我看清这个人的相貌,又被他抛向地面。
这次接住我的是水山爱,她接住我的地方已经是战圈外,原来我们坐的长椅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现在是三个人在和怪人缠斗,一个是水月,另外一个大个子可能是刚才接住我的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短发女孩。
无论如何那三个人都说不上占上风。不管大家怎样攻击,怪人都能灵巧地避过。面对必中的攻击,他还能聚集起气一样的屏障把攻击弹开。
“水山爱,你们不是重置地球了吗?”我问道。
“唔。”
“你们不是说一共只有四个能力者了吗?”
“唔。”聚精会神观战的水山爱似乎根本没在听。
“我说你能不能认真……”
“来了!”
怪人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气场,把面前的三个能力者吹到了天上!
紧接着他跳到空中抓住刚才接住我的那个人,一把掼到湖里,湖中心溅起巨大的水柱。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折返到水月跟前,回身向身后的空气猛然挥拳,水月的本体浮现出来,在空中划了条弧线,重重摔落在地上。
“被看穿了。”水山爱不动声色的说到,挥手用手弩连发两箭,阻止了怪人对水月的追击。
坏了,被盯上了。
因为弩箭的缘故停止了对水月的追击,落地的怪人发觉了正在观战的我们两个。于是他伏下身,似乎要发力冲过来,可是身体却奇怪沉了下去。
在离怪人不远的地方,短发女孩单膝跪在地上,两手扶地,纳加源源不断地传递到敌人脚下,石子路面变得像沼泽一样柔软,吸住了怪人的身体。
“抓住了!”水山爱高兴地大叫,对着怪人按下了弩机。
弩箭带着白色的光芒向敌人射去,怪人抬起手指发射出细细的白色射线,不知是要打落那只弩箭还是要射向水山爱。
从结果上看两者皆非,地面越来越软,根本支持不住他的体重。于是他身子一歪,射线偏离方向,射中我的左肩。
我被击飞了。就像黑帮片那种中枪时的慢镜头一样,身体平直地飞了出去。
“哇!”还没喊完,已经在空中被人一把架住了。
“你真的是以前的那个绝对防御吗,哈哈哈!”身后这个家伙爽朗地笑着,湿漉漉的衣服贴到我的脖子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被扔到湖里那个叫天退的人。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看见困在泥淖里的怪人已经被冲上前的水月分解了,就像水山爱分解石子的情形一样,庞大的身体被风吹散,什么都没剩。
之后记得的事情就是我看见自己的左肩,拳头大的伤口冒着热气,散发着烤肉的味道。里面白花花的好像是骨头。
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湖边,水山爱跪在我身边,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手放在我左肩的伤口上,剩下的三个人在我身边站成一排,笑嘻嘻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好像晕过去了。”被这样注视着,感觉有些尴尬。
“只不过5分钟而已,”水月说,“身体没有被击穿,看来能力已经开始恢复了。”
“好了,试着活动一下。”水山爱把手从伤口上移开,左肩完好如初。
我毫无障碍的举起了手臂。
“嗯,没问题。有劳了。”
于是水山爱如法炮制地把我衣服上的大洞修补起来,伸手拉起我。
“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天退,旁边的是阿凤。”水月侧身挥着手臂,十分正式地介绍着。
“不用那么正经啦”,短发女孩爽朗的笑着说,“小九,不记得我啦?”
对不起,不记得了。
“讨厌,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忘了吗?”
对不起,真的不记得了。不过这嬉笑的表情,表示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嘿嘿,被看穿了”,阿凤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真是个清爽的女孩呀,比起某个别扭的家伙,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呢。我假装毫不在意水山爱恶毒如蛇的目光,笑着说道。
“谢谢你,天退,两次接住我。战斗里不能帮忙,真是抱歉。”我向天退鞠躬道谢。
“哈哈哈,哪有,你以前可不只一次救过我呢。”天退豪爽地笑着。
真是好人。我不禁感叹着。
“敌人呢?”我问水月。
“对不起,被杀死了”水月非常抱歉地看着我。
“这样啊……”,虽然看上去那个家伙想杀死我们,不过终究是生命,就那样眼睁睁的消失了,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这不是游戏,而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所以……”水月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语气平淡的对我说道,“不过,他死去的时候没有痛苦。”
是吗。可能那个未来的我在经历第一次战斗之后,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那么现在进行环境恢复。”水月说。
“数据在这儿”水山爱拿出那个像pda的东西,递给水月。
水月身体散发出白色的光,无论是地上的深坑,还是被折断的树木,所有战斗的痕迹都被抹去了,一瞬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虽然能力有所恢复,但水山爱还会继续在你身边,帮你掌握控制纳加的技巧。如果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的话,会很容易像今天一样被原生种发现的”,水月一面把pda还给水山爱一面说着。
那三个人向我挥挥手,消失了。
“然后是……信息屏蔽解除。”水山爱按下手中pda的什么按键。
非常突兀地,三五个路人稀稀落落地出现在周围。
我平静得自己都觉得奇怪。似乎刚在的战斗过后,就算下一秒发现自己置身非洲草原或是珠穆朗玛峰,也不会再让我惊讶了。但是觉得有点儿恶心,不知是因为肩膀被轰了一炮,还是因为看见轰飞我的那个人被杀死了。感觉就像刚刚跑完1500米,大脑麻木得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是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胃里的翻江倒海。
“不要住在学校了,每天晚上都在蛋糕店过夜吧,晚上的打工,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也会一起做的。”水杉爱说。
好吧。我木然地回答。
“我睡沙发,你睡地板。”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