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美貌动郎心 疾抱美人归
那名字本来是楚好杜撰的,只是不想告诉他实,以免将来行刺秦皇被人查出底细,连累赵家,哪知被项籍乱七八糟的一解释,竟和这小子成了一家人,她本来身上就有内伤,再加上义父新死,她伤心劳神,此时又被项籍胡乱语一气,只觉像是被无数支箭射进胸口一阵刺疼,登时,“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立时跌倒昏死过去,项籍见楚好摔倒昏死过去,不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说话过分。急忙抱起她,上马疾驰独自远去,也顾及他的叔父项梁和四个好友。
那四个青年见项籍驰马而去,笑道:“项大哥,一见到美人,就把兄弟忘了……”其他兄弟也说这位兄弟说的极是,项梁摇摇头道:“籍儿人是极聪明的,就是做起事,没个轻重,不会顾及大局,做事全凭性子……”说完仰天望去。
另一个青年见项梁面有愧色便道:“项大哥好处也多得很,讲义气,重感,而且力大无比……”项梁摇了摇头笑道:“且不说他了,咱们回吧!”说话间,已扬起马鞭,向来时的路奔驰而去。
项梁一路想来,项籍有这些毛病,都是他这个做叔父的没管教好他。自从项籍的爹娘走后,养育项籍的责任就落在项梁的肩上。项梁见他可怜,凡事便迁就于他。起先教他念书习字,念了不到三年,他便觉得念书没多大用处,最多不过识些字,记记姓名罢了。
与他的人生目标相去甚远;于是叔父又授他习武练剑,练了差不多四个年头,他复觉得练得再好,也不过只能与两三个人对敌,最多也不过百来个人;若是一万个人与他对敌,他怎能打的过,便是练一百年也不是对手。叔父虽不喜欢他如此挑三拣四,吃在碗里看在镬里的态度;但又觉得他话里并不无一点道理;便对他说,可以教他敌万人的本事,项籍听了喜不能禁,忙催促叔父教他。叔父便教他兵法布阵计策,他学了一年,突然有一日,也觉得学它用处不大,他觉得书上的兵法布阵之策是死的,而上阵带人打仗是活的,沙场上随时随地都是百般变化,岂能是兵书上尽能书完的。叔父见他如此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往往是半途而废,岂能做成大事。
他却把新近叔父讲的秦赵之战中的赵括如何只会纸上谈兵,只夸夸其谈,兵书背的虽熟,还不是被秦将白起所灭,四十万大军竟然全军覆没。别说他熟读兵法,便是目不识盯的粗汉也不至如此惨败,他用此语反问项梁,项梁听了是欲怒无,他见叔父愤愤不平,便对叔父说如果他换赵括领四十万大军,迎敌秦兵,定能胜了秦兵,灭秦国。项梁只知道他说大话,一味的摇头苦笑,项籍见叔父不信,便把如何布阵迎敌,如何以弱兵佯攻诱敌深入,如何占领有利作战的地区,如何先下手为强,如何四面合围,最后聚而歼之。项梁听了,虽不敢肯定他的办法一定能灭了秦国,至少不会败于秦军!强过赵括的用兵之道。心理不禁赞道:“不愧是我们项家的好男儿!”
原来项家祖先世世代代都是楚国的大将,只到楚国被秦灭了。
“叔父,籍儿说的如何?”项梁见面有得意之色,遂道:“你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又没上战场,与那赵括没多大分别……”项籍见叔父有不悦之色,知道自己惹他生了气。遂也不驳。只在心理道:“总有一日,我项籍要证明我此非假!”
项梁见他什么都不老老实实地学!但又觉得他的确才气异于同辈中人,从此不再授学与项籍了,后来,项梁杀人,犯了案,带着项籍逃到了吴(江苏)地。眼看项籍都都快二十,他这个做叔父竟然忙的忘了给他说门亲事。他方才见籍儿死缠那姑娘不放,又见那姑娘昏倒时,籍儿不管不顾地抱那女孩子上马疾驰而去,如何猜不出他的心思!项梁想到此处,不禁一笑。却听道:“师父,您回来了……”原来他已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只见那门楣上赫然书着“项宅”二字。
“我说过多少次了,在人前不可叫我‘师父’,你忘了?”项梁跳下马背低声对那青年汉子道。
“我一时急,就叫错了……”他陪笑道。
项梁不再说话,只是把马交给他,让他牵走,那青年汉子可能是个驭马能手,竟将其余四匹的马也一同牵了过去。那四个青年把马交给还了,便提着猎物纷纷道别自自去了。
那青年汉子拴好马,便走到项梁跟前笑着问道:“项兄弟怎么没回来?”
项梁听了愕然道:“他骑马先行走的?怎么还没回家?”
谁知项梁一语未落,便有人朗声叫道:“仇大哥,快来牵马!”
那青年汉子一听有人唤他,便听音辨出那正是项籍。忙应声抢出屋子,见他怀里抱着一个昏睡的姑娘。正要想问她是谁。谁料他还未开口,又一声:“仇大哥,牵马……”说话间,他已经抱着那姑娘的进了屋子。
刚冲时屋子,便有疾声唤他道:“站住,你多大了,做事怎么老不想想大局,思虑思虑以下后果?”项籍听了,觉得叔父有点小题大做,救一个女子,扯的上什么大局吗,遂脱口道:“叔父,不就是一个女子吗?与大局扯得上什么干系,你就别大惊小怪了……”说完又欲步而走。
“你给站住,如何对长辈说话,简直放肆!”项梁声音比之才方大了一倍。
项籍见叔父真的生了气,便软语道:“好了,好了,您说都对,先让我把这姑娘放到床上,侄儿听您训话……”项梁见他怀里抱着个女孩子成何体统,便一挥手,让他快去。
没多大功夫,项籍便步到堂听叔父训话,他想听听救一姑娘,与什么大局扯上关系。他来到堂前,叔父已然不见,便知道后院练功。这是他的习惯,他每日这个时候都要练功的。项籍走到后院果然见叔父在练功!他也不敢多话,只能站在一旁观看。这时,一个中年妇人行过来!手里捧着一杯茶水,项籍灵机一动,忙抢上前去道:“老顾,你忙去吧,我端去就行……”
说话间,已从那妇人说中抢了过茶水来。
“你又惹祸了是不是?”那妇人皱眉问道。项籍伸了伸舌头,作了个鬼脸!便转过身去,看着叔父练功打拳,他见叔父打到最后几招,捧着茶抢将过去道:“叔父请喝茶……”
话刚说出,他叔父拳脚方打完。他叔父看了他一眼,也并不多话,接过项籍手中早已捧好的茶,喝了几口,项籍见叔父不语,怎能忍住不问,一脸急切的样子道:“叔父你说我救那姑娘和大局能扯上什么关系啊?”他未毕,项梁不禁斜睨他一眼,项籍忙避开他叔父的目光,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语,项梁缓缓将手里的茶杯还到项籍手中道:“你懂什么,你一个大丈夫怀里抱着弱女子走街窜巷成何体统,让人看了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他低头追问道。
“会怎么想,还问我会怎么想,你抱一个姑娘家,人家会怎么想你不知道?”他突然提高了嗓门反问项籍道,还未等项籍作答,他便道:“别人以为你看上谁家姑娘,将人打昏抢了来,你知道吗?若是被大家这样想了,叔父和你在此地威信何存,没了威信,何以在吴中率领众子弟起大事?”他说到最后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项籍随口驳道:“他们爱怎样想,由他们去,我没做就是了,我总不见那姑娘昏倒地,一走了之啊,叔父?”
“那你救醒她便是,带回家中做甚?”项梁道。
“我去了,我先抱她去看的大夫……大夫……”还未等项籍把话讲完,便容不得他再说,只道:“那你抱她回家作甚?”项籍上前一步疾道:“大夫说她以前受过内伤,又加上方才气火攻心,昏死过去,并无大病,但是一时半会又醒过来……,故而我将她抱了回家……”
“那你不会使些钱给那大夫,让她留在那儿,何必抱她回来?”项籍见叔父的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些,进了一步软语道:“我使了,但那大夫说不行,说她是女儿身,留下不便?”项籍见他说完,叔父不禁又瞪起眼道:“连一个大夫都知道这些,你怎么就不明白啊?”
项籍脱口道:“我明白!”他见叔父听了更急,眼睛睁得更大道:“明白还带回家?”
“我……我看上这姑娘了……”他话一刚脱口,他见叔父又惊光一闪道:“你说什么,你才认识她多久,你就敢说这样的话?”他叔父素来知道他做什么事,都是虎头蛇尾,半途而废!
“我一见她就欢喜……就高兴,还想……还想紧紧抱着她!”项梁见他口无遮拦,越说越不像话,也不与他计较,只是把话题引开了道:“我瞧她衣着不俗,必不是小户人家,也不知谁家的千金,你就不怕她家人找上门来,告你个非礼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