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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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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牛望月和小牛这一双活宝了,再说我和陶小北。那天欢送两位下海的科长聚餐毕,

阎局长钻进小虎的车后,又将车窗玻璃打下来,笑眯眯地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说:“你们走不走?”

我和陶小北与阎局长家在相反方向。李小南家虽与阎局长家在一个方向,但她家距我们聚餐的饭店不到半站路,散散步就回去了。可她却出人意料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坐进去后又打下车窗玻璃微笑着冲我们摆摆手。小虎油门一踩,车子像一尾鱼一样甩打着尾巴,载着阎水拍局长和李小南融入了大街上的车流和人流中。

在这个华灯初上的夜晚,我和陶小北的脚步清晰地踏在紫雪城的大街上。

曾经有过那样一个夜晚,已是很多年前,还是读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这样在寂静的大街上走过。我和那个女孩子去吃夜宵,吃完后漫无目的地在寂静的大街上走。那个女孩子什么模样,已记不清了。总之是一张年轻、青春的脸。后来我们在校园里分手的时候,好像轻轻拥抱了一下,又好像只是拉了拉手,然后便分开了。这就是初恋吗?那个时候,那女孩若能依偎在我身边,我真愿意带她走到天涯海角——那时候的我,觉得人生还需要什么呢?只需要这样一个女孩,只需要这样一双亮亮的眼睛,像暗夜中的一对小灯笼一样,闪烁在你面前,照耀着你走到生命的尽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等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摇,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依然是我手心里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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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22(3)

爱情只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而人生,却是一部险象环生的故事片——如果你不幸成为这部故事片的主角,那就必须打斗和搏杀下去——你别无选择!

爱情和可爱的玻管事业原来竟像鱼与熊掌一样——不可得兼!我有点怅然地望望默默走在我身边的陶小北一眼——想到她竟是一尾鱼,不禁扑哧笑了。陶小北望我一眼,心里仿佛在说:“你这个傻家伙,你笑什么呀?”我也在心里回答她:“我笑你是一条鱼。”陶小北扑闪着眼睛用心语问我:“那你为啥不做另一条鱼?我们可以共同游向大海啊!”我用心语答:“我担心还没有游出玻管局,便被冯富强捕获,然后拎到阎水拍家的案板上去……”

从聚餐的那家饭店出来,回到我们各自的家,须经过紫雪市最早的一座三星级大酒店——蓝天大酒店。从蓝天大酒店灯火辉煌的门前经过时,见该酒店的商品部经理小柳柳如叶正微笑着站在旋转门前送客。我和陶小北都认识小柳,我们是去年在蓝天大酒店召开全市玻管工作会议时和她相识的。会议开了三天,我却在蓝天大酒店住了一周——开会前我在那儿开了一个房间给阎局长起草会议报告。不过小柳那时跟我并不熟,她主要是围着赵有才主任转——因为所有的会议费用都要由赵有才主任审核签字。

说得不恭一点,小柳的主要特点是“肥美”——桃花流水鳜鱼肥的“肥”。我在心里给小柳取了个绰号,叫她“桂鱼”,肥而不腻。小柳之“肥美”,其实并无贬意。“肥”可以理解为丰满、丰腴;“美”不是美丽,而是美妙——小柳的美有其妙不可言之处。你瞧她现在站在那儿有多“美妙”:穿一件丝质的白背心,白背心束腰收胸,绷得特别紧,将乳房和腰身的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胸前像扣着两个碗,臀部则像两面腰鼓——给人的感觉,商品部经理本身就是一件商品——在那儿待价而沽呢!

市场经济的核心其实就是两个字:一个“买”字,一个“卖”字。在市场经济的天平上,包括人——这种无毛两足动物也是出卖的。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负责出卖肉体——不仅仅是妓女;有的人负责出卖灵魂。出卖肉体的人与出卖灵魂的人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也许后者更肮脏一些!

小柳当时站在旋转门前含着笑恭送的是惠五洲书记陪着的一位重要客人,看那样子至少是省里来的一位厅长——我们姑且就认为他是一位厅长吧!厅长显然喝了点酒,因为可以看出他有一点点兴奋,握着小柳的手使劲摇晃着不肯松开,并以另一只手数次拍小柳性感的胳膊。小柳的胳膊一直裸露至肩胛骨以上,光滑洁白如一条飞机跑道。厅长此时给人的感觉,他再也不愿意干这个厅长了,那么他想干什么去呢?原来他想做一名飞行员,将波音747直接开到小柳的臂膀上去。总之当时厅长固执地反复摇晃小柳那条胳膊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同时也在摇晃着自己苍白的一生。也许厅长酒醉后朦胧间认为,自己一生奋斗的价值都不及这条胳膊的价值,难怪他想将这条胳膊带走——他当时恨不得将小柳那条胳膊自肩胛骨处摇脱臼,或者干脆将那条胳膊直接从肩胛骨处卸下来,搬到小汽车上带回家。可要卸下这两条光滑而性感的胳膊也非易事,于是厅长最后只好用力将胳膊摇了摇,恋恋不舍地放开。直到转身上了那辆早已发动的奥迪小汽车,他还在扭头向蓝天大酒店旋转门前张望——别人以为他是在和送行的人告辞呢,其实他是在与刚才摇的那条胳膊依依惜别!

蓝天大酒店旁边,是新开的一家超市。超市里正在放一首我们都熟悉的歌——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

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明天明天这歌声

飞遍海角天涯飞遍海角天涯

明天明天这歌声

就是遍野春花就是遍野春花

……

我有点发痴地听着这首歌,听着那清脆纯洁的童声。只有童年是美好和纯洁的,只有陶小北是美好和纯洁的!是的,我此生注定不能得到陶小北,因为我太肮脏了!那么就将她的“微笑”给我留下吧,让这首歌载着我对她的美好祝愿,伴随她走遍海角天涯吧!

人啊!你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最终都要变作一个欲望之兽?我突然觉得自己不仅肮脏不堪,而且龌龊!比冯富强更肮脏,比阎水拍更龌龊——简直像那个欲卸商品部经理小柳胳膊的厅长一样龌龊!想到这一点,我有点绝望——我抓起陶小北的手,泪流满面!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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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23(1)

柳如眉和我产生了一些矛盾。

矛盾的起因是投票。

柳如眉在市里另一个局工作。柳如眉本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过去对“提拔”、“进步”、“上一个台阶”之类并无多大兴趣,一心一意把心操在我们的儿子鱼小明身上。我儿子自幼胆小,别的孩子欺负他时,从不敢还手。鱼小明小的时候,每天下午吃过饭,常见柳如眉将鱼小明抱在怀前,从耳朵根到颈项细致地检查,看鱼小明哪儿又被别人扭青了。一边检查一边教导儿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别人扭你,你就掐他;别人将你当马骑,你就将他当驴骑;别人向你吐口水,你就向他吐唾沫!”

那天我正在写字台前看书,听柳如眉这样训导儿子,扑哧笑了。她那几个排比句,“扭”和“掐”、“马”和“驴”相对还说得过去。可“口水”和“唾沫”相对,却有点文理不通。若“口水”是“马”,莫非“唾沫”是“驴”?当我将这一点向柳如眉指出来时,她对我说:“我这不是气糊涂了嘛!”

常见柳如眉抱着儿子吧嗒吧嗒掉眼泪。有时还自言自语在那儿骂:他###!日他妈!柳如眉平时绝不说脏话,除过发现儿子身上有伤时恨恨地骂外,我从未见她在任何语境中使用过脏字眼儿,可见她真是气急了。柳如眉这样自言自语骂人时,我觉得倒添了几分可爱。只要柳如眉一骂人,我就知道儿子一定又受伤了,不是这儿被抓破就是那儿被扭青了。有一次她突然惊叫一声,唤我过去看儿子颈项里边的一处紫青伤。我过去迟了一会儿,她抬手便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好像是替儿子出气,在掐那个扭伤儿子的孩子。我那时才知道,女人恨起人来,下手很重。柳如眉掐我那一把的感觉,有点像钳子夹住皮肉,痛得我叫喊起来。

我虽然痛在皮肉上,但却甜在心里。女人就应该这样,像个护犊的母兽。

可柳如眉突然哪根筋抽着了,开始热衷于做一个副科长。

按照柳如眉对我的讲述,局长某一天突然找她谈话,准备让她担任她所在科室的副科长。这个位子另外还有一个人争,但这个人工龄、局龄以及在局里的群众基础都不及柳如眉,所以局里确定还是柳如眉上。局长对柳如眉说:“不过最终有个投票问题,不可掉以轻心,这一阵儿你得注意一下。”

从那天开始,柳如眉像失了魂似的,不仅在单位“注意”,回到家里也开始“注意”。她的注意力一转移,目光便不再专注于儿子身上。儿子当时已上小学一年级,那天让她检查作业,她竟头也不抬对儿子挥挥手说:“找你爸去,妈正忙着呢!”

她当时正将她们局全体人员名单列在纸上,在每一个名字后面画“√”或“x”呢!有的先画为“√”,又涂掉,改为“x”;有的先画为“x”,又涂掉,改为“√”。有一个人名字后面,她竟如此反复涂抹了五六次。

我和柳如眉的爱情生活比较和谐,两人在这方面的兴趣都浓厚一点,加之那时候年轻,真有点“乐此不疲”的味道。不过柳如眉比我更浓郁一些,我提出要求她从未拒绝过。即使两人赌气的时候,我若提出要求,她也会默默地承受,并且一会儿便不“默默”了——她会闭着眼睛轻轻地呻吟起来,那声音美妙极了,就像一位天才的作曲家在作曲。我俩的爱情生活常常是这样配合默契,分工明确——她负责作曲,我负责填词。我填词的才华显然要逊色于她,也就是《现代汉语词典》里那几个语助词,什么“啊!啊呀!”之类。

以后我在生活中摸索出一条经验,每当柳如眉和我赌气的时候,我就通过让她“作曲”这种方式打破僵局,当然我会十分卖力地配合她“填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俩将做爱叫做“唱歌”。唱歌的过程是这样,两人睡在床上说一会儿话,轻轻搂着,同时我将我的一条腿插在她两条腿中间,并将我的腿渐渐靠近她“那儿”,就像游击队员抓“舌头”时悄悄靠近一个敌人的哨兵一般。我用腿在“那儿”捂一会儿,“那儿”便开始发热,就像将一个小电炉插头插到插座上一样。再看她的眼睛,已有那么点“迷离”的成分,此时我知道时机已成熟,可以“唱歌”了。如果我是一个不错的导演,这种时候往往能很快将一台晚会指挥进入高潮。

可自从她开始计算票数欲做那个副科长后,我俩“唱歌”时就发生了语音障碍,我并没有嗓音沙哑,她却声带发炎。我将大腿捂她那儿,她竟没有一点反应。有一次我以为有反应了,跃身欲行鱼水之欢,她却一把将我推下身,不耐烦地说:“不看人家正忙着嘛!”我有点沮丧地看她忙什么?原来她正伸出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将这只手的手指头一个一个往回掰,然后再将握住的手指一个一个往起掰,而且口里念念有词。她念的“咒语”是她们局全体人员的名字。掰一下手指头,念出一个人的名字;再掰一下手指头,再念出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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