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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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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孤寡老人,一个人生活。那天,她一个人正在听收音机,他突然敲响了她的门,说她弄出的声音吵得他睡不着,影响了他休息。她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她听说他的女朋友十多天以前冻死了,她觉得他可能是受了刺激,有点神经兮兮。

(www。。).

她不计前嫌,主动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呀?〃

谁知这个小伙子听了她的话,像受了惊吓一样惊惶失措地退回去。

老太太随后也爬上来,看见他家的门半开着。她是一个细心的人,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见

里面没有动静,就喊了两声:“小伙子!小伙子!〃

没有人应声。

她走进去,看见那个小伙子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床,像个泥塑。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床上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了?〃

“我老婆!〃

老太太当时也有点毛骨悚然,她说:“你老婆不是去世了吗?〃

“她又活过来了!〃张葛大喊。

老太太耐心地说:“十多天前,大家把她从森林公园拉回来就送进了火葬厂,她怎么可能活过来呢?〃

“你胡说!你不是见过她吗?〃

“我什么时候见过她?〃老太太的心也有点发冷。

“那天夜里你剁肉,我和她去找你……〃

“那天只有你一个人,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啊!〃

张葛愣愣地看着这个老太太,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突然问:“老太太,你的眼睛怎么越来越大?〃

老太太说:“是你的眼睛越来越大!〃

“你!你!你和她是一伙的!〃张葛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救命啊!救救我!……〃

老太太赶紧离开这个古怪的小伙子,逃一样爬上了楼。

在精神病医院里,三个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葛给制伏。

他的双眼充满惊怵,喋喋不休地向主治医生讲述着他的恐怖经历。

那个主治医生的眼睛特别大,他一直看着张葛的脚,慢腾腾地说:“你老婆早都死了。你受了严重刺激,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张葛也看着那个医生的脚,他突然笑起来,说:“现在,你是不是我的幻觉呢?〃

夜故事 … 梦历一:换衣服

夜故事 … 梦历一:换衣服  我奶奶死的时候,我还小,系着鲜艳的红领巾,在绝伦帝镇读小学。

我只见过我奶奶三面。

她改嫁跟一个老头过日子,那老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住在一个叫20号的无名村子里;离

绝伦帝小镇大约30里路。

最早,她跟我妈两个人闹别扭,后来,芥蒂越来越大,她对我爸也有了仇怨。

我去过20号。她给我的印象就是缄默地坐在炕上,抽烟袋,长长的烟袋。一股烟油子味呛鼻子。

她快70岁了,头发依然很黑,没有一根白发。她穿着黑色的棉袄、棉裤,还有黑色的鞋子。只有一张脸和两只手是苍白的……

对于我来说,我的生活是彩色的,她的生活是黑白的——就像她那张惟一的相片。

那是一张黑白遗像,10寸见方,挂在我家堂屋的中央。

奶奶穿着黑袄裤,定定地看着我。每次我放学回家,看到她的眼神都感到不舒服。

听说,她临死的时候,还在生我妈的气。

只为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紫色的对襟袄,是我爸进城办事,回来时给我妈买的,39块钱。

当时,我奶奶正巧在我家,她就生气了,对我爸说:“自打你参加工作,就没有给我买过一件衣服!”

人老了,有时候就像小孩一样不讲理。

我爸有点不耐烦地说;“等我下次进城一定给你挑一件。”

我奶奶把头一扭,眼睛恨恨地盯着雪白的墙,不说一句话,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袋。

没等我爸再进城,她就死了,死在了那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老头怀里。她是半夜咽的气。

有一天早上,我妈突然叫起来,她说那件紫色的对襟袄不见了。

她东翻西找,终于没找到,她急着去上班,赌气地走了。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5岁的孩子。我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偶尔一回头,看见了阴森森的堂屋里我奶奶的那张遗像。我打个冷战:那张遗像突然变成彩色的了!

准确地说,她的脸还是黑白的,只是,照片中的她竟然换上了那件紫色的对襟袄!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傻傻地看着她。

我想跑,可是院门锁着。我把堂屋的门关上,走到院子里的榆树下,坐下来,静静地想,我奶奶怎么穿上了我妈的衣服。

以上不是梦。

在暖暖的太阳底下,我睡过去了。

我梦见那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老头,他像猴子一样灵巧地蹬着遗像底下的八仙桌,把那件紫色的衣服从遗像上脱下来。

醒来后,遗像上的我奶奶果然又恢复了黑袄黑裤。

傍晚,我爸妈回来后,我对他们说了这件事。他们吓坏了,骂我:“八瞎!”八瞎是东北土话,即说谎话的意思。

我没有八瞎。

(从那以后,我每次听到有关仇杀的案件,即使再血腥,我都觉得无比正常了。)

我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我恍恍惚惚走在一片花地里。

(www。。).

那天是童年的天,蓝得有些恐怖。那个太阳似乎年轻,正生气勃勃地在空中照耀。

那些花开得正鼎盛,它们灿烂而轻浮地荡漾。香气铺天盖地,令人眼饧骨软神醉情迷。

我藏在花草中,望着远处那座熟悉的青砖房。这里是镇郊,很宁静。

那里面住着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日夜被这花气浸染,脸庞千娇百媚。一次,我路过她的门前,她正巧出门泼水,我看了她一眼,从此念念不忘。

我想送给她一个信物,可是,我没有钱,我就捡破烂,什么酒瓶,废纸,草绳,塑料,碎铜烂铁……

我终于攒够了钱,买了一件草绿色的裙子。

我把那裙子装进挎包里,背上,想送给我朝思暮想的女子。

现在,她出来了,坐在窗下的马扎上,望天。

我穿过摇曳的花草凝视她,觉得她长得全世界第一美。她的眼睛像这头上的天一样纤尘不染。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不知道她的来历。据我观察,她好像没有什么职业。

青砖房前面有一条乡间土道,空空荡荡,没有一个行人。土道旁有一棵柳树,撒下浓荫一席,坐着两个闲散的老者,在无声地对弈。

我鼓了鼓勇气,把挎包往上提了提,朝她走过去。

可是,这时候,我看见土道上出现了一个胖子,他穿着一身西装,蹒跚地走进草房。一般说,胖子都是有钱人,果然,他的那身衣服一看就很值钱。

我停住了脚步。

那个女子甜甜地笑起来,站起身,迎上前去。

那个胖子也甜甜地笑。

他们就这样甜甜地走进了青砖房黑糊糊的门。

窗上的帘子慢慢拉上了。上面的龙凤伸腰亮翅,尽情飞舞。

我被隔到了局外,心中有点酸楚。

我跑过去,机灵地来到了房前,发现门已经闩死了。

我的心像罂粟一样扑朔迷离,蹲在窗下窃听,里面无声无息。

我只好又退回花地里,埋伏起来。

过了好半天,那个女子终于走出来了,但是不见那个胖子。

那女子又坐在了窗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继续悠悠地望天。

她穿一件红红的吊带裙,胸前马虎地敞着,露出嫩嫩的香肉。

有一只蝴蝶飞过,她站起来追赶,没捉住,又坐下来。

一阵大一点的风吹过,花软软地动起来,她的黑发软软地动起来,她那迷人的眼神软软地动起来……

——远处又走来了一个男人。他长得人高马大,像个赳赳武夫。

那女子急忙站起身,一步三摇地迎上去,挽住了那个人的手臂,说说笑笑地走进了青砖房。

我看着那窗帘龙飞凤舞,心里难过极了。

(www。。).

过了好长时间,那个女子走出来了,却不见那个武夫。

那女子又闲闲地坐在窗下的马扎上,双手支腮,望天。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毒辣似火。我一直藏在花草里,一动不敢动。

太阳偏西了,我看见土道上又有一个戴草帽的老头走过来,那女子站起身,迎上去,搀扶着他走进了青砖房……

那扇黑洞洞的门,好像是一张嘴。当那个女子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淡,我依然不见三个男人有哪个出来。

我悄悄退出了那片花地,来到了那两个下棋的老者身旁。他们专心致志,一个举棋不定,一个沉吟不语。

“爷爷,为什么总有男人走进那个青砖房?”

他们抬头看看我,冷冷地说:“那是窑子。”

我愣了半天才说:“可是,他们都没有出来……”

“那一定是有后门。”

我垂着脑袋走回镇里,伤心至极。

我路过一家服装店,打折把挎包里的那条草绿色的裙子换成了钱,然后,我再次来到那座神秘的青砖房。

天一点点黑下来,我看见那青砖房里亮着幽幽的灯光。

我朝她走去。夜路坎坷,星河昏暗,我走得踉踉跄跄。

她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摘耳坠。她浓妆艳抹的脸在台灯的光晕中显得有点吓人。

宽大的床上花花绿绿的被褥散乱堆叠。

她在镜子中看见了我,停下手,回头问:“你干什么?”

我把钱往她面前一摔,说:“我要跟你睡觉。”

她笑了,竟然没有拒绝,爽快地说:“好吧。”

她一下就关了灯,把我搂到了床上。我闻到一股香艳的气息。

幔帐周全地垂下,围住一方温柔地富贵乡。

窗外的月光流淌进来,房间内更加幽暗微茫。

她一件件脱了衣裳,平平地躺下来,一动不动。

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索……

突然我停下了手,骤然感到了恐惧!

她的身体凉凉的,硬硬的,哪里是人!

我爬起身子,借着月光细细看她——竟是一具塑料模特儿。

塑料模特儿突然哑哑地说:“你看看,这个房子有后门吗?”

是啊,这个房子根本没有后门。

(……凡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个人即使再坏,却至少有一点自律——从来不嫖妓。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竟然与一个梦有关。)

(www。。).

我的太太出差了。

她去的那个地方很远,好像是地球的另一端,那个地名我学世界地理的时候都没听过。

她似乎走了很久。

我一直盼着她出差,好放纵几天,可是,现在我已经盼着她快点回来了。

这天傍晚,她突然回到家中,提前根本没打电话。

我打开门,看见她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她没胖也没瘦,穿的还是走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只是买了一个旅行包,很大,我急忙接过来。

她打开那个旅行包,拿出很多那个地方的工艺品。还给我买了一件异域风格的大衣。

这天晚上,不知怎么搞的停电了。

我跟她亲热了一番,下厨做饭。吃完后,她去洗澡。

她去洗澡了。我坐在烛光中等候她出来。

水声“哗啦啦”响。

我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头。

有什么不对头呢?我仔细地回想。

这个人好像不是我太太。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一哆嗦。

她长得跟我太太一模一样,还敲响了我家的门,而且还跟我亲热……应该是我太太啊。可是我怎么都驱除不了心中那丝怀疑的阴影。

她跟我太太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呢?

眼睛略微宽了些?不是。嘴略微大了些?不是。个子略微矮了些?不是……

但是,我敢断定,她跟我太太至少有2%的差异。这2%的差异都融化在了她的方方面面。比如相貌、表情、语调……等等,我很难说清。

她终于出来了。

我一直在观察她。我怀疑她乘坐的飞机失事了。

她坐在我对面,说:“你好像情绪不太好。”

“是吗?”

“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是不是我走的这段时间被哪个女孩勾去魂了?”

“我感觉你有点不像你了。”我突然说。

“是吗?”

她突然用手拿起自己的一只眼睛,往鼻子那儿移了移:“现在呢?”

我傻傻地看她。

她又把嘴朝两边拉了拉:“再看看!”

(www。。).

——我蓦然发现,经过她用手工修改,她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正是那个在她出差之后和我鬼混一夜第二天就死于煤气中毒的女子。

(这个梦是一个书法家赐予我的,因为他送给了我一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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