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部分阅读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自己拿捏分寸吧。爹生气的时候有多可怕,你是知道的。我怕,我也保不了你。'先让她知道结果。
揪起一边的嘴角,她笑着说:'我知道啦。'
从小到现在,她想要做的事情,他总会将严重性分析给自己听,再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去做。
有很多东西,是他亲自教会了她。
记得她的字总是写得很难看,莫云天看了每次都会仰头长叹,说自己对不起教主。
赫连廷就抽出时间教她写字,每次她拿起毛笔,就好像那支笔是条小鱼似的在她手里跳来跳去。他就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带着她写。
现在她的字写得不像蜘蛛蟑螂,看起来像个字也是他的功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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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车厢小窗子的帘子,望着飞逝的景物,她任由冷风吹着自己的脸。
雨虽然是停了,但天依然是灰灰的,看来还是会下雨。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而风沙宁也有他的,只要捉住了他的弱点,她就能让他甘心为弯月教卖命。
现在赫连廷要称霸中原武林,她得一步一步的为他铺路了。
'别看了。'他将她的手拿开,声音有些低哑:'你的病才好了一些,再次着凉就不好了。'
看着自己被那只黝黑大手包裹着的手,感觉到自己的手很小。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跳再次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嗯。'她应了一声。
握住那只手没有放开,他躺了下去,头枕在她的腿上。
瞪了一眼那个把自己的腿当枕头的男人,她叹着气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再拿了自己的披风搭在自己身上。
昨夜跟教主老爹喝了那么多酒,才睡了那么一会又被吵醒,她的头其实已经是痛到不行,但一直没表现出来罢了。
'尚隽,没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她吩咐下去。
'是。'外面的尚隽应着。
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赫连廷睁开了眼睛,举起手摸上那张俏脸,动作轻柔得好像在摸一件宝贝。
像是被电到似的,他突然收回手,那双平静的眸子闪过一抹压抑。
他再次闭上眼睛,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只有他的心,乱如小鹿乱撞。
携手同游人间 重生 序幕
章节字数:6135 更新时间:08…09…26 19:37
序幕
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
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
裁缝寄远道,几日到临洮?
……《子夜四时歌:冬歌》,李白
行行复行行,一路算是有惊无险的走下来,半个月后终于到了云城。
云城是一个靠山临海的城,风景名胜也颇多。下雨的时候,联绵不断的山被包围在白云里,是此城名字的由来。
一行七人……不算上暗处保护的暗卫,下脚在云城客栈。
云城客栈,其实是弯月教在此的一个分坛。
每到一城,总有弯月教的分坛,就连只有二百户人的小村子也有。对于弯月教的庞大势力,这半月下来,赫连瑾算是了解到了。
教主老爹将弯月教的根基打得很好,将来少主大哥要一统江湖,相信不会太难。
客栈的掌柜……也是坛主将他们安排在客栈后面的院子里,听说准备很久了,就是为了迎接伟大教主的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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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清幽,小桥流水,形态各异的假山假石,蔓藤缠着小凉亭,满地开满了迎节的菊花。
虽然小了点,但比得上大户人家的院子了。
休息了一个早上,总算将在马车颠成千百段的骨头接回去的赫连瑾生龙活虎的走出客栈。
美丽的云城,她来了。
当然没有带人了,本来明漾要跟,可是她硬是不肯。
'叫你去教训那个花弄影,结果没有,小小的事情都办不好。'斜眼看着冷汗猛流的某帅哥,她凉凉的说:'哦,是左护法身份高贵吧,不屑为我办事呢。'
'小五。'明漾擦着汗,平生第一次觉得心虚。
'我还怎敢劳烦左护法保护呢?'她淡淡继续说着:'这街,我自己去逛就行了。'
'小五……'明漾望着那个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一阵秋风吹过,树上飘下一片残叶。
九月的云城弥漫在一遍红雾之中,触目所及的树木都红了叶子。
一边看一边走,赫连瑾那儿看看这儿摸摸。这云城跟邺城比起来小了些,但同样的繁荣热闹。
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她却望着那红色的丸子出了神。
记得第一次吃冰糖葫芦,是赫连廷从外面带回来,只因她说过,自己从来没有吃过,想试一下。
只是一句无心的话,他就不辞十几里的路,特地下峰去给她买回来。
此时,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音。
'让开,让开。'
一辆马车高速驶过街道,车夫大声吆喝着,行人纷纷走避。
但见一个紫衣孩童站在路中望着手中的冰糖葫芦出了神,躲到一旁的行人见了,纷纷为她担心。
'让开,让开。'车夫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吆喝着。
马蹄声与车夫的吆喝声让赫连瑾回过神来,这时马车已经在三米外。
她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不会动,也完全忘了自己会武功这回事。
见有人站在路中,车夫用力拉缰绳一边大声喊着:'走开,想找死是不是。'
可是奔腾中的马儿不容易停下来,眼见着就要撞上孩童,旁人都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条白色的人影闪出,将少年抱在怀里就立刻射开。
一阵马嘶声响起,马车终于停下,就在少女刚刚站的地方。
行人见人被救都松了口气,这孩子还真有天神保佑啊。
'你没事吧?'
头顶响起一句略带担忧的问候,赫连瑾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救了,没有被马踩成肉酱。
此时,她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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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她刚刚经历过,就在那一线之间。
她抬头望去,一张温文的俊脸映入眼帘。一身白衣,手里拿了把纸扇,嗯,很书生的人。
'我没事。'心,因为受了惊而猛烈的跳着,她故作冷静的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然我此刻已成了马蹄下的亡魂。这恩,我铭记五内。'
就见男子露出一个笑容,'小兄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大恩不言谢,这人情小弟记住了。'她拱了拱手,发现冰糖葫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
'在下历辰浪,你呢?'男子看着她,觉得这个小孩颇为有趣。一般孩子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哇哇大哭了,而她却镇静依旧。
'赤瑾。'她扭头望向那马车。
历辰浪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那车夫下车向他们走来。
赫连瑾迎过去,心里生气啊。如果不是历辰浪出现得及时,自己早就再投胎一次了。
'人没事呢。'中年车夫看着她。
'我没事,你就该开心。'她露出一个冷笑,'不然,定要你陪葬。'
车夫一怔,被她眼里那抹残忍吓到。
跟在她身后的历辰浪听了微微皱起了剑眉,这个孩子的话居然如此的残酷。
'小兄弟好大的口气。'马车内传出一把女子低柔的嗓音。
抬头望去,就见一个女子钻出马车,火红色的衣裙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又是一个美女,特别是那双秋波频闪的桃花眼,即使不用抛媚眼,已能让人迷惑。
'没你嚣张。'赫连瑾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冷冷的说。
美女……燕观海看了看她,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历辰浪,目光再次落在这个紫衣孩童身上,樱桃小嘴勾出一个让阳光也为之失色的微笑。
'小兄弟,别以为有四大武林世家的历大公子撑腰,你就可以狐假虎威了。'
历辰浪,赫连瑾转头看了他一眼。嗯,的确是个好靠山。
她微微皱着柳眉,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恶,'闹市之中,居然还让马车奔走,没撞到人是大家好命。马车差点撞上我,算我倒霉。你态度不好,是你犯贱。'
这种骂人的说法,历辰浪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紫衣孩童,真是有趣。
'你……'就见燕观海一脸迷糊,很显然的没听懂。
'小姐,她在骂你啦。'车夫小小声的提醒。
'什么?'燕观海立刻瞪视着那个紫衣孩童。
'真笨……'赫连瑾很明显对她表示自己的鄙视,'这还要人家提才知道。'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历辰浪很好教养的努力忍着没笑出来,可见他那耸动着的肩膀,就知道他忍得很痛苦。
'这位大哥,忍着会伤身体的。'赫连瑾好笑提醒他。
历辰浪点点头,可还是没有笑出来。朝笑美女,那实在太失礼了。
'你居然说我笨!'见众人都在笑自己,燕观海恼羞成怒的瞪着那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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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瑾冷笑着摊了摊手,'你自己也承认了哦。'果然啊,人笨是没药医的啊。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燕观海说话,这个小孩真的不要命了,'你……'指着她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一样,就见那张美丽的俏脸闪过各种颜色。
'我什么?'赫连瑾冷冷的望着她。
深呼吸一口气,燕观海努力压着怒气,冷声说:'是你站在路上在先。'
扯了扯嘴角,赫连瑾以手指顺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你不该让马车奔腾在闹市之中。差点撞上人,还纵容下人先声说我没事。你身为主人,不道歉也罢了,现在还说我站在路上也错了。'
似是而非的说法听得燕观海一愣一愣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历辰浪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她,这个小孩绝对不能小看呀。
愣了很久,燕观海才反应过来,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女人被自己骂傻了吗?赫连瑾斜眼看着她,懒懒的说:'我管你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你是谁。'
燕观海冷冷一笑,纤手顺着胸前的青丝,神情有些傲然的说:'我是医门之主,燕观海。'
医门,赫连瑾却微微皱起柳眉。
'原来是燕门主,失敬了。'一旁的历辰浪对她拱了拱手。
燕观海给他一个温柔的微笑,望向赫连瑾时,那笑容消失,换上残酷的笑。'怎么不说话?怕了吗?'
赫连瑾冷哼一声,'所谓医者父母心,原来医门之人也不把人命看在眼里。和你说话,简直是辱没了少爷我的人格。'说罢,帅气的掉头就走。
这话,历辰浪看着那挺得老直的背影,真是深得他心啊。
'想走?'燕观海跳下了马车,'没那么容易。'就见她双手一翻,数道冷光从袖里射出。
心下一沉,历辰浪对那个紫色的背影喊:'小兄弟,小心。'
就见赫连瑾头也不回的自腰间拔出白玉笛,看似很简单的挥了几下,那些冷光都被挡下,落在地上。
燕观海心里微微感到惊讶,放眼整个武林不超过三个人可以挡得了自己的〈灭月梅花针〉,可这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却轻易的挡住。
历辰浪呼出一口气,心里也为赫连瑾能挡住〈灭月梅花针〉而感到惊异。
是巧合还是?
缓缓转身,赫连瑾望着那个红衣女子,那双大眼里闪着残忍的光芒。
她自认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小媳妇人物,反正少主大哥颠覆中原武林是迟早的事,就从医门开始吧。
'医门的〈灭月梅花针〉的确名不虚传……'那本《武林秘史》她可没有白看哦,望着那个绝色美女轻蔑的说:'只是对我来说,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连武功的名字都相克,看来这医门定会是弯月教的敌人。
她如此嚣张,历辰浪望着那个孩子,不是艺高而人胆大就是白痴。
他,相信是前者。
望着通体晶莹的白玉笛,他看了看那张带着笑的小脸,这小子怕也是出身不差吧,那笛子可是价值连城呢。
'是吗?'闻言,燕观海沉下一张俏脸,'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医门的功夫吧。'这个小鬼居然小看医门,她要让她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
轻轻的挥着白玉笛,双目盯视那个蠢蠢欲动的女子,赫连瑾的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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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有些期待,这是她第一次跟弯月教以外的人动手呢。
红色的身影划过天空,残留着淡淡的红痕,就见那红色的影子向着那紫衣孩童射去。
看着那向自己射来的影子,赫连瑾勾起一个淡得几不可见的笑,但那双明眸里没有一丝笑意。
就见她微微闪身,白玉笛轻点下去,将燕观海劈来的掌刀点开。
习武也九年了,而这七年来,她在武学上就更加用心了。平时跟赫连廷对打,总是输了一招半式,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冷面大哥故意放的水;现在这个燕观海正好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