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部分阅读
天长日久,恶名远播,其师将其逐出门墙,她便益发不可收拾,又拜南疆梵净山中一怪人为师,习得一手飞刀绝技,更是如虎添翼,恣意作恶,无人奈何得了她。
由于她从未吐露过师门只言片语,人们对她的师门出身知之甚少,她的散花剑法更是鲜为人知。一般正道名流见她是女人,不愿招惹她,与她交手。而一些二三流的,甚至一流的武士又极少是她的对手,故而,谁也没见她将散花剑法从头至尾使用过,就是将她网罗在翼下的日月教教主,对她也感到神秘莫测,所以将仅次于总巡察的特使一职封赏给她。
且说端木翔龙见一套追风剑法使完,竟然寸功未见,凭他此时的功力使出追风剑法,就是武当掌门广凌子也要逊色许多。他心中不由冒起一股无名之火,手腕一翻,刷,刷,刷封开季三娘迫近身前的软剑,右手剑当胸划起一道蓝孤,左手指由内向外也划起一道圆弧,使出师门绝学无极玄天掌中的一招“天生两仪’,倏然将季三娘罩在剑指之间。
季三娘见他把式一变,顿生警觉,刚想侧身暴退,剑锋已到面前,“撕”一声断锦裂帛响过,端木翔龙的宝剑已从领至腹,将她的一身红色劲装一分为二,毫厘之差便触及她的肌肤;而手中软剑已被削为数节,光秃秃的只剩个剑把;右臂也被剑锋弄开一条尺长血口,肌肉外翻,深可见骨,直骇得她花容失色,呆立当场。但她总算逃过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冷风吹拂着她身上的破衣,酥胸袒露,她不由机伶伶打个寒颤,清醒过来发现自已被对方弄成这副模样,羞愤交加,慌忙用手去遮掩胸口。谁知她不动还好,一动更糟,那条既是裤带又是剑袋的腰带早已不知去向,身体刚一动,裤子便滑落下去。
端木翔龙一见,不由一愣,待他回过神来,季三娘已消失不见。
端木翔龙暗道一声惭愧,一扭头向少林寺飞掠疾射而去。
就在他刚弹身离开竹林,从五丈外的一棵大树后门出玄寂大师,手中拎着软绵绵的季三娘。原来季三娘趁端木翔龙一愣神的机会,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谁知她刚转到树后,一只手已按在她背心灵台穴上,随即神道穴,志室穴,天柱穴一麻,整个身体便软软地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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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骇中睁眼一看,立在面前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和尚,慈眉善目,手捻佛珠,双目微闭。这不是少林僧四老之首玄寂大师么?
三年前她去少林寺偷镇寺秘宝小还丹,行藏败露,被困少林十八罗汉阵中,眼看性命难保,幸亏玄寂大师出面,方才保得一条小命逃出少林寺,她想不到今夜又落到他手中,心如冷灰,万念俱灭,双眼一闭,暗道一声:“完了,今日我命休矣!”
玄寂大师见端木翔龙的身影在丛林中乍隐乍现,消失在黑暗中后,将手中季三娘扔于地上,解下外衣,盖在她身上,然后虚空连点三指,解了她被制的穴道,这才低喧一声佛号,道:“孽障!三年前饶你不死,实指望你能放下屠刀,改过自新。想不到三年后你又与贼教狼狈为奸,侵我少林,真是恶性难改,死有余事!然我佛慈悲,今日老纳再给你一次机会。望你今后闭门思过。重新做人,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循着端木翔龙去的方向飘然隐去。
季三娘翻身坐起,将玄寂大师的僧衣穿在身上,双手捂住脸嘤嘤地哭泣起来。直哭得双目红肿,声音沙哑。好半天才止住哭声,突然一跃而起,银牙紧咬,双脚一跺,凶相毕露,发出一阵刺耳的狞笑,道:“臭小子,你等着吧,我季三娘也不是好欺侮的,不报此仇,暂不为人!”
一掉头,双肩连晃,向着西北方跑去,顷刻间消失在山林深处。
塔林,少林寺历代和尚中得道高僧的墓地。墓塔造型各异,高低不一,参差错落地耸立在少林寺西边里许远的山坡上。
端木翔龙一路急驰刚踏进塔林,迎面碰上十多名身穿灰衣的劲装大汉。
端木翔龙心中暗忖:“不知这是哪个分舵的贼人?看来个个身手不弱。”
为首的一名灰衣人喝道:“站住!什么人?”其他贼人呼啦一声四散开来,横目怒视。
端木翔龙反问道:“你们是哪个分舵的?”
为首灰衣人道:“兄弟扬州分舵副舵主杨健,阁下面生得紧,不知在何处效力?”
瑞木翔龙突然想起白焕章,脱口道:“兄弟豫南分舵副舵主白焕章。”
杨健朝端本翔龙上下一看,冷笑一声道:“白焕章?白家堡白老爷子的公子?你小子装得好象呵,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嘿嘿,告诉你,白老爷子是兄弟的姨丈,说!你究竟是谁?干什么的?来此作甚?”呛啷一声刀出了鞘。其他贼人也拔刀掣剑在手,虎视眈眈围了上前。
端木翔龙偷眼四顾,见塔林深处无数黑影向这里奔来,心中不由暗惊道:“贼人究竟来了多少人?只此一路已不下五六十人,这次围攻少林寺的至少有好几百人,看来凤穴寺来的贼人只是其中一部分,好狡猾的恶贼!”
算他猜对了,日月教此次行动,投入了二十多年来积蓄的所有力量,旨在一鼓作气拿下少林,武当进而独霸武林,端木翔龙在凤穴寺里看到的贼人,不过是十分之一二罢了。
日月教教主阴险狡诈,早已秘密地将总坛内香堂、外香堂和刑堂的全部精锐,派往武当、少林地近潜伏起来,另有十几处分舵的人手也秘密地结集在华山派、峨嵋派、青城派、点苍派、崆峒派、衡山派附近。只待少林、武当之举成功,便全面发动,胁迫这些门派俯首称臣。唯有天山派离中土太远,没有派人前往。他们把进犯少林寺作为头等大事,派来的人也持别多,足有六、七百。这一仗对日月教来说至关重要,能否一统武林,独霸江湖就要看这一仗的结果了。
端木翔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不敢掉以轻心,他暗自拿定主意,只要一动手便狠下杀手,速战速决。因此,朗声向对面贼人道:“不错!少爷确实不是白焕章,不过拿你等开开心罢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端木翔龙便是你家少爷!你等若是识时务的,快快闪开一条路,少爷也给你们留一条活路,如若不然,作怪少爷剑下无情。”
杨健阴恻恻一声冷笑,道:“好小子,死到临头还吹大气,大爷倒要掂量掂量你小子有多大份量,来吧,拔出你的剑,准备接招!”
招字刚落,人已投身到了端木翔龙跟前,手中单刀向端木翔龙肩头劈去。刀影疾进,弧光闪烁,刀锋离端木翔龙仅毫里之差.眼看便要将他一劈为二。杨健暗自高兴,手中一紧,内力尽吐,刀芒暴起半尺多长。
端木翔龙不慌不忙,左手食中二指疾探而出,一下夹住了刀刃,往旁边轻轻一带。
杨健只感一股强大的力道由刀身涌向虎口,身不由己被拽着从端木翔龙身旁冲过。吓得他张开大口刚想呼叫,端木翔龙的右手已捏住他左手曲池穴,他本能地扔掉右手中的刀,反掌为刃急向端木翔龙的右手削来。端木翔龙手上一用劲,他的半边身子立时酸软无力,削在端木翔龙右臂上的手犹如削在一块坚硬无比的铁棒上,一只右掌立时粉碎,右臂也被反震之力震为三节,“啊!”地一声惊叫便晕了过去。
端木翔龙夹住刀刃的左手将刀住空中一扔,翻掌拍在杨健的头顶上,立时将杨健的脖子压进胸腔,头骨粉碎,脑浆四溅。适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杨健,哼都没哼一声便呜呼哀哉,到阎王书那里去报到去了。
端木翔龙斜飞而起,右手一探,接往带下的刀,当胸一划,人若飞龙高声喊喝:“杀!”直如如虎扑食,狼入羊群,冲入贼人之中。先前十多名贼人早被杨健惨不忍睹之死吓得目瞪口呆,又被这震天杀声震得耳鸣目眩,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糊里糊涂做了端木翔龙刀下之鬼。
快,象流星,似闪电,如旋风!
猛,象山崩,似地动,如洪峰!
只见刀光如银色匹练倏然绕场一周,地上便躺满残肢断腿,开膛剖腹,身首各异的尸体。
剩下那些由乌合之众组成的邪教帮众,吓得魂飞魄散,谁还愿打肿脸充胖子,为日月教卖命。只听一声呼哨,二十几名贼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一哄而散,刹那间进得无影无踪。
端木翔龙将手中刀往地上一扔,拍拍双掌,弹弹衣衫,犹如良弦之箭射向塔林深处,一晃而没。
躲在一座石堆后边的玄寂大师,目睹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惊得他双手飞快地数着佛珠,口中连连念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端木翔龙已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外,哪还听得见什么善哉、恶哉、怪哉的。他的心已扑在眼前惨烈无比的打斗场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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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教突然对少林寺发难进攻,开始还挺顺利,攻破山门,放火烧了十几处偏殿客房。可到后来便不那么如意了,少林寺数百名武僧舍命相拼,将攻进来的贼人赶出了山门。不会武功的和尚全力以赴,已将大火扑熄,损失倒也不算严重。严重的是山门外那场惊心动魄,鬼哭神泣的厮杀格斗。几百年来,少林寺还从未面临如此艰难危险的场面。
除了藏经阁的护法弟子,达摩院、罗汉堂、戒律院等处的弟子、护法、长老,已全都结集在山门之外,与贼人拼斗厮杀。
端木翔龙来的正是时候,山门外火把如林,照得数百立内亮如白昼。场中每个人的胡子眉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端木翔龙悄悄地站在山门外八字墙那人般高大的“佛”字边上,定睛凝神往场中观看。只见场子正中十八名身披黄色袈裟的中年和尚结成一座大阵,将日月教的六名金农、银衣、红衣护法,集贤庄两个总管,以及三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困在当中。阵里阵外之人皆一脸肃穆,十八名和尚小心翼翼地围着阵内十一名贼人移动,你拍一掌,他踢一腿,有条有理,不紊不乱。阵内的十一名贼人面朝外,背向里,结成一个不小的圆圈,随着阵势缓缓移动,手中兵刃在火光照四下明晃晃,亮闪闪,耀人眼目。整个斗场,唯有此阵最为寂静,听不见呐喊,还不见刀剑碰撞,而人人头上白气围绕,额上汗珠滚滚。显然双方都在以内力相拼,半斤八两,谁也未占得便宜。
十八罗汉阵,少林寺镇山三宝之一;此外还有三十六罗汉阵和七十二罗汉阵。其中精奥变化,一座更比一座险复杂,变化无穷。据说达摩祖师面壁九年,不但参透菩提妙蒂,而且悟出一套剑法和一座大阵,那便是少林寺达摩剑法和少林十八罗汉阵。后面两座大阵乃是历代祖师和得道高僧,在十八罗汉阵的基础上,发场光大,苦心业研的结果。从古至今,从十八罗汉阵中全身而退之人是少之又少,后两座大阵更是无人破得。可是今日的形势,十八罗汉阵恐怕难以完全取胜。
端木翔龙看了一会,已感到此阵将有与贼人同归于尽的可能。心中不禁暗想,为何慧明方丈不令结成更大的罗汉阵?
其实慧明大师何尝不想另结大阵,只因贼人实在太多,寺内能结阵的弟子几乎全被贼人分割开来,捉对纠缠,脱身不得。更使他揪心的是,练过此阵的弟子中竟有十几名背叛师门,入了贼伙。先前贼人发难时,若非玄静、玄灭二位师叔奋力相助,他已险些被那十几名逆贼害死,至今被逆贼击中的右胸乃然疼彻肺腑。击伤他的逆贼乃是师弟慧生座下首席弟子虚无。此贼在年轻一辈弟子中可谓佼佼者,平日对他的爱护更胜慧生师弟。想不到他竟然用自己传授给他的大般若掌偷袭了他,将他击成重伤。
而且此贼还是罗汉阵的中宫主帅,他的反叛给大阵带来不可枯量的损失。
慧明大师心疼更胜伤疼,在他主持下的佛门圣地、武林北斗,竟然出了十几名叛逆,这一打击比那身受的一掌大般若掌更为严重。他自感愧对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更愧对全寺僧众和江湖同道。
罗汉阵中双方已到生死关头,人人汗湿重衣,喘息声此起彼伏。阵内贼人的兵器已有好几件被折断毁坏。激荡的罡风卷起满地尘沙,形成一个又粗又大的螺璇状尘柱,笔直的计向天空。尘柱中夹杂着拳大的石块,残缺的兵刃,破碎的布条。
大阵外,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一两百对高手杀红了眼,惨叫声,呼号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林,飞溅的鲜血已将场内沙石草木染红。
站在山门石阶上的慧明大师强忍伤痛,对守卫在两侧的八名弟子道:“通知二祖庵和中岳大庙的玄明师叙,火速增援大寺。”
八名弟子中有两人拿出响炮火箭,哧地一声射向空中。响炮在半空中爆炸开来,形成两朵五彩缤纷、火光四射的莲花,倒垂下来,经久不熄。
日月教教主站在百丈开外、与山门遥遥相对的一棵大柏树下,扭头对身边的日字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