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部分阅读
看见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安德鲁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热泪盈眶的抱紧她,“老天,你吓到我了。”他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那木然的表情丝毫没有熄灭他的激动,他吻着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等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才停止。
“你是想洗澡吗?”他问,却没有放开她,依然抱紧她,身子还有着些微的颤抖,他将水龙头关上,“水放的差不多了,来,我拿毛巾给你。你站在在别动。”他放开她,正打算去取毛巾,突然脚下一阵湿滑,差点让他摔倒,他疑惑的垂首一看,脸色大变。
白色瓷砖上,正流淌着鲜红色的血液,那粘稠的液体让他整个人坠入了黑暗,他转首,便看见悠跪坐在浴缸边,将鲜血不断汩汩涌出的左手放入蓄满温水的浴缸中。
血,染红了水,在透明的水中一圈圈的挥散开。
而她却丝毫没有反应,睁着眼睛看着水里得红色越来越深,而另一只手里,她拿着的是一只被剪开的铝质牙膏盒,那尖锐的地方正滴落着猩红的血水。
眼见着一幕,安德鲁急忙冲了过去,将她放入池水的手抓了起来,她洁白的手腕上那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猛然喷射出一道血水,溅湿了他一脸。
他的脸瞬间惨白,惊惧看着那不断涌出鲜血的手腕。
痛,撕裂了他的心。
“安德鲁,快压住她的手腕。”米修的大喝声从浴室的门外传来,下一秒,他就冲了进来,从医药箱里取出大量的棉布,“该死的,我不是说过不可以让她一个人呆着的吗?”
而此刻,浴室里响起的只有安德鲁那悲凉的哀嚎,“救她,快救她!”
那样的苦涩,那样的揪心,那样的哀伤,那样的撕心裂肺……
*
日落西下,晚霞遍天,碧蓝的海面上染上了一层深橘色的光泽,随着日落,天与地又黑暗了下来。
布置得华丽而温馨的房间里,安德鲁跪坐在床边,黝黑的大掌紧紧握着已沉入昏睡中的慕容悠。
他面如死灰,眸中丝毫没有任何光彩,看着她被纱布厚厚包裹着的手腕,那白布上透着的一点殷红,让他颤抖。
“放心,没有生命危险。”米修握住他的肩膀安慰道。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他嘶哑的低吼,“我该拿她怎么办?她想死,她无时无刻都再想死。”
“她的自我封闭已经很严重了,这些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只要看着她,就不会有事。”
听闻,安德鲁苦笑道,“无意识的,所有一切都是无意识的,但是这些却让我发狂。”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已经无法去计算她到底寻死了多少回,这就是她在安静的表象下所隐藏的病症。
来这座小岛之前,她不再发疯,也不再叫嚣大多时间都是安静地一动也不动,有的时候也会来回走动,象是在寻找什么,这样的情况维持了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她正拿着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那表情是死寂的,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之后,她这样无意识的行为更为严重,总象个幽魂似的残害自己,因为职业的关系,任何在普通人看来毫无杀伤力的东西,在她手里都能成为锐利的凶器。这让他害怕,让他恐惧,他甚至无法安睡,总要睁着眼睛看着她,就怕她在他睡着之后伤害自己。
到了最后,他只好在两人睡觉的时候,用手铐铐在彼此手上,这样只要她一动,势必会惊动他。而白天,他则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除非解手,他才会让娜安看着她。
但是今天,如果再晚一些,如果再晚一些……他不敢再想下去。
米修看着他自责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他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了,从她的病情恶化开始,他就一直陪着她,就连那些‘生意’也扔给了手下去打理,由于他半年来的避世,黑道里几个集团都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准备黑吃黑。
今天负责军火生意的夏哈提应该有给他打过电话,他们损失一笔千万的生意,但对现在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他似乎唯一能说得就只有这些,“我会守着她的。”
他摇头,“我要看着她醒过来。”
米修叹了口气,知道是无法打消他的念头的,也只好静静的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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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依然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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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卷:第三十八幕 往事(二十二)]
纽约 wfp总部
偌大的aka829小队办公室里,有四个人此刻正围坐在一起,气氛似乎显得凝重,因为这四个人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色,也不像是打趣聊天,反而像是被什么问题给困住了,愁苦得紧,过了许久,四人才同时蹙眉看着中间桌子那张a4大小的纸张,顿时,气氛变得比先前更为压抑。
“你们打算派谁去和狄克说。”在沉默多时后,卡尔凝眉开口道。
余下的三人分别是娜娜、欧阳决以及阿洛拉,听到他的话,三人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眼见他们的不愿意,卡尔叹道,“总要有人对他说才行。”
“他会发疯的!!”欧阳决怪叫道,“这种事情让他知道,用脚趾头都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我们现在还在停职期间,上头也已经警告过了,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解的。”
卡尔瞥了他一记,他说得他当然明白,狄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以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受不得任何刺激,而他们此刻也仍是停职期间,所有权限都被取消,除了配枪和有效证件被没收外,连出入境也不被允许。
话说,半年前他们从冰冷的湖水里救起奄奄一息的狄克,由于他生命垂危,又是枪伤,根本没办法去医院求救,怕警察插手,事情会弄得更不可收拾,只好用恐吓的手段侵占了一间私人诊所,让阿洛拉替他动手术,但是他的伤实在太重,逼于无奈,他们只好秘密联系好友又同时是wfp医疗队队长的罗马斯,向他求救,没过多久,罗马斯就带齐了医疗用品赶了过来,但没想到他们私盗武器,擅自救人的事情,已经在wfp总部炸开了锅,总部全力追缉他们,罗马斯的举动让总部的派出的通缉小队察觉到了,顺藤摸瓜之下,结果,他们全部被逮了个正着。
所幸狄克的伤势严重,他们的侦讯庭审暂缓,后来也因ka829小队素来立功至伟,军衔又全部是将军级的,最高层的元老会再三商量,顾念他们是救友心切,其情可悯,所以最终裁定他们暂时停职一年以作惩罚,这才让他们一群人窝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的,而不用出去风吹日晒。
虽说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等个一年,他们就都可以复职,又可以回到视叱咤风云的以前,这一年就全当休假好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狄克是救回来了,但是悠还没有。
而谁都知道只要悠一日没有平安回来,那么狄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安分下去的,只不过他伤势未愈,现在还在做复健治疗中,还不能够随意活动,而且又因为上头对他的性格颇为了解,所以他被严加看管在wfp的医学中心里,就算像偷偷溜出来都成问题。
而他们这群人呢,为了能让他安心,所以悄悄的委托其他小队帮忙探查悠的情况,也亏他们素来人缘好,很多人抢着帮他们,只不过安德鲁和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直到数日前,欧阳决通过一些黑道的眼线才找了他们的下落。
“真没想到,他竟然在塞舌尔。”多亏了他以前办案的时候,结交了几个还算仁义的黑道分子,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安德鲁竟然会在那种像是人间仙境的地方。
“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是……”娜娜顿了顿,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纸头,“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卡尔眉宇皱得更紧,伸手就将那张纸揉进手里,“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一直静默不说话的阿洛拉盯着那张被揉烂的纸张,谁能想到这上面复印的竟是有阿拉斯加政府机构签署的合法婚书,而婚书上那个签名让人至今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上帝,悠竟然和安德鲁在半年前结婚了!
这个消息如果让狄克知道,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欧阳决夺过那团纸张,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几脚,“安德鲁在那座小岛上安装了卫星热能探测器,但凡是人都无法接近小岛一公里以内海域。“伊拉他们正好有去那里出任务,顺道偷偷有去查探过,不要说人了,就连被海浪冲上沙滩的鱼,安德鲁派得守卫都会刨开鱼腹,看看是不是人假扮的。”这是个比喻,但却事实,足以见得安德鲁的守备有多严密,他们根本查不到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中。
“我现在更担心悠,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娜娜此刻是异常的担忧,以她的个性,就算安德鲁强逼,她也不可能答应嫁给他的,但是那张婚书经过查证的确有效,绝对符合所有法律程序。
阿洛拉沉思道,“你们说,悠会不会以为狄克已经死了。”这是她的猜想。
“你是说,她可能使因此嫁给安德鲁,然后伺机报仇。”卡尔耸了耸眉,的确如她所说,有这个可能,否则依照她的个性,就算强逼,她也不可能答应。
“有这个可能,还记得我们从塔里救狄克时,他说得话吗,他说你们根本不知道悠遭受了什么,他语气简直恨不得可以将安德鲁碎尸万段。”
“但之后,我们无论怎么问,狄克都不说,而且每每提到,他那张脸就恐怖像阿修罗。”娜娜想着当时的情景,就不自觉地心悸。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该不该让狄克知道。”欧阳决烦躁的扒着头,这才是最重要的。
“绝对不可以,你知道的,他的身体只恢复了七八成,根本不可以有激烈的运动。”作为医生,阿洛拉必须提出自己的建议。
“他早晚都要知道的,如果我们瞒着他,我怕将来朋友都没得做。”卡尔唏嘘道,这次任务,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失败,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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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想让他去送死。”欧阳决猛地站起身,“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就算要说,也得等他恢复了才行。”
阿洛拉赶紧附和道,“我也不同意。”
卡尔的眼神暗了暗,他也知道不能说,但……“你们应该知道他的个性,从他开始做复健开始,我们是有目共睹的,普通人要做一年的时间,他半年就完成九成了,他那么拼命的做复健,为的什么,他为的就是去救悠,而且他也不只一次拜托我们去查探悠的情况,我们也是推了又推,在这样下去他会起疑的。更甚者,说不定我们推搪导致他胡思乱想也说不定。”
欧阳决和阿洛拉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他的顾虑是对的,但是要是让狄克知道,难保他不会发疯。
“那……怎么办?”娜娜小心翼翼的问。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然后站起身,“我去说!”说完,他就跨步走出办公室。
余下的三人,思前想后,还是绝对跟着一起去,因为如果狄克真的发狂了,那么卡尔一个人绝对是对付不了的。
*
wfp医学研究中心
罗马斯隔着复健室的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个正努力轻举哑铃的男人,心里不自觉地发酸,和他认识有十二了年了吧,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孱弱过,就像是身体里的元气全被抽干了,胸膛上那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像条蜈蚣一样将他的胸与腹硬生生的分开,脸色也还是灰白色的,眼窝下还有深深的凹陷,哪还有往日那种雄昂的气势,此刻的他就是个病人,病得连两公斤重的哑铃举几下都要喘息个不断。
罗马斯摇了摇头,示意正指导狄克做复健的医生过来。
年轻的摩纳将病人的复健表交于一旁的护士,走了过来。
“队长,有事?”
“他恢复得如何了?”
摩纳看了一眼狄克回答道,“他简直不是人。”
罗马斯挑起眉,“怎么,他又不听话了?”
“不是,是太听话了,而且有点听话过头了,我让他每天举三十下哑铃,但他……”他再次看了一眼狄克,摇头无奈道,“他竟然自己每天举三百下不止。”
罗马斯也心有所料,倒是没怎么吃惊,“好好看着他,他的身体还很弱。”
“不过也算奇迹,你别看他有时候气喘吁吁的,他的复健情况比预想的理想很多,可能是平常就经常锻炼的缘故。”
“那是,他可是我们wfp出了名的搏击冠军,想当初我差点被他打断鼻梁骨。”说起这个,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