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回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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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郑和平上学的经历,还是有那么点传奇色彩,高中三年,他一共转了六次学,至于转学的原因,无一例外,都和郑老太太有关。
郑和平高三的最后一学期,郑老太太为了让食堂里的打饭大叔,把鸡腿留给郑和平,和人家打饭大叔也睡了,而且就在人家大叔给学生打鸡腿的地方。
那样不堪入目的一幕,当然也被人看到了,如果不是郑和平还有几天就高考,已经不让转学,他会有第七次转学。
要问郑家的这些事,许默然这个外人是怎么知道?当然是江茉莉告诉她的。
不是说江茉莉家丑外扬,而是每次她被郑母欺负了,找许默然哭诉,许默然就会义愤填膺的骂郑家母子俩。
每当听到许默然骂郑家母子,江茉莉总会变擦眼泪,边为他(她)们辩解。
说着说着,就说到很年轻,就开始守寡的郑母的不易,又说到从小失父亲的郑和平的辛苦。
嗯,已经陷入郑家这个奇葩家庭中的江茉莉,看郑母和郑和平都不容易,就她自己活得潇洒轻松。
随着江茉莉辩解的次数变多,许默然慢慢的,也不再对郑家母子的行为发指,江茉莉再找她哭诉,她更多的时候是倾听和沉默。
所谓清官能断家务事,许默然终于明白了。
眼前实在是听不惯郑老太太那样说江茉莉,连“卖”都说出来了,她还有什么好对她客气的。
郑老太太被她的讽刺,气得整个人都在抖,“一定是江茉莉那个小婊—子在你面前嚼的舌根,我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她生的那个小小婊子,我也不会放过!”
许默然听着郑老太太的满嘴喷粪,喷的还是自己儿媳妇和亲孙女,这才知道自己图一时嘴上快活,彻底惹怒了郑老太太,却直接连累了江茉莉和珍珍。
怎么办呢?
正在想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扫地阿姨出现了,她应该是消化完了许默然告诉她的那些话,决定去找门卫王大爷好好沟通一下。
她应该是听到了许默然和郑老太太的对话,因为她看到许默然占下风,不说话后,从楼梯上走下来不说,而且还直接对郑老太太喊道:“师傅!”
郑老太太心情超级不爽,听年纪看起来和她相仿的一个老太太喊她师傅,当即没好气道:“乱喊什么?谁是你师傅?!”
郑老太太一直很难接受自己变老的现实,哪怕已经五十几岁的人,每天还是穿红戴绿的。
先不说脸上到底有多少皱纹吧,单她这惊人的穿衣品味,也和美扯不上任何关系。
至于郑老太太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自己已经是老太太的事实,是去年,她带着郑和平、江茉莉和珍珍一起回老家过年。
现在农村也不比以前了,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好起来很多,没有说,还有谁家吃不饱,要去借粮过年的事。
郑老太太可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除了她家,因为她儿子郑和平有出息了,在大城市做机关干部了,其他人家还是穷困潦倒。
回到老家后,她特地坐在大门口,等着村民们来送礼,拍她马屁,结果,她从早上坐到了中午,硬是一个人都没出现。
三岁大的珍珍,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看郑老太太一上午一直坐在大门口,跑到她身边问她,“奶奶,你在干什么呀?你一上午没吃东西了,珍珍去给你拿饼干好不好?”
郑老太太正心烦着呢,珍珍的关心,撞到她枪口上,一下子成了她撒气的出气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猛地一把去推珍珍。
她的力气之大,又没任何先兆,一般的成年人被她那样一推,都未必站的住,更不要说只有三岁的珍珍。
珍珍直接被她推翻在地上,脸朝下,额头撞到地上的小石头上,被划了很长一道口子,出了很多血,被痛的好长一会儿没发出声音。
等孩子缓过神,小嘴一张,刚要哭着声,郑老太太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骂咧咧道:“哭,就只知道哭,你个赔钱货,就是因为生了你,让我在村上都矮人三分!”
郑老太太回到村上,就光顾着坐在大门口,等人来膜拜了,像收拾屋子,采购年货,准备年夜饭,这样的大事也好,小事也罢,全部都留给江茉莉去做。
郑和平一回到老家,就被他那些老同学拉去喝酒了,等江茉莉忙好已经下午两三点。
她去找珍珍睡午觉,这才发现孩子头上划破了很长一道口子,口子上被抹上一层黑黑的东西,混合着血迹,很吓人。
江茉莉看到珍珍伤成那样,差点昏过去,还算好,在郑家母子的磨练下,她的心理素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脆弱。
怕吓到孩子,生生把已经快蹦出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一把抱起孩子就朝村医院跑去。
就在跑出门的时候,她遇到了从外面走进来郑老太太。
看她抱着珍珍,郑老太太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声质问她,“你不在家打扫卫生,不准备年夜饭,这是要上哪里去?我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好不容易把儿子培养成才,结果却娶了一个这样好吃懒做的媳妇,老头子啊,你在天上都看到了吗?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要换了在b市,听郑老太太这样哀嚎,就算知道她是装的,江茉莉还是会顺着她的意思安慰她,毕竟孤儿寡母的,是不容易。
这次可不一样,她怀里抱着受伤的女儿,心急如焚,直接问郑母,“妈,珍珍头上的伤口,你知道吗?”
她刚才已经弄明白抹在珍珍伤口上的是什么,是牛粪!
像这样的,所谓有效的偏方,江茉莉不止一次看到郑母用在家里,用在她和珍珍身上,按道理来说,既然偏方如她说的那样有用,应该更给她最心爱的儿子郑和平用啊,她却没有。
郑和平感冒,她都是给他煮姜汤之类,还劝郑和平尽量不要吃药,更不要挂水,说是药三分毒,尽量不要吃药。
就不说对江茉莉怎样了,毕竟儿媳妇是外姓人,说说珍珍吧,她总是郑老太太的亲孙女,只要她有一声咳嗽,马上会逼着她喝止咳药,孩子如果嫌药难喝,她就会粗暴的给孩子灌下去。
后来,这样强行喂药的情况,是被郑和平发现后,说了郑老太太,她才没有继续那样做。
对郑母那样的行径,江茉莉一直都不知道,还是无意中郑和平说漏了嘴。
郑母对江茉莉的询问,没有露出一点内疚,白了江茉莉一眼,不以为然道:“嚷嚷那么大声干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摔破了点皮,值得你大奖小怪成这样吗?”
江茉莉很早以前就知道郑母不喜欢珍珍,却没想到,她是不但不喜欢,还讨厌。
她吸了下鼻子,没再和郑母纠缠下去,抱着珍珍朝村医院跑去。
所谓的村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房子,里面有一个赤脚医生,眼前也顾不上了,不能让珍珍的伤口发炎,才能不留疤。
赤脚医生没有因为她是郑老太太的儿媳妇,而为难她,很认真的帮珍珍处理伤口。
去掉牛粪后,伤口才裸露在空气中,也出现在茉莉眼睛里,她看到珍珍额头上那道深的几乎可以看到骨头的伤口,强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再也控住不住,簌簌地直朝下掉。
赤脚医生看起来比郑来太太大几岁,是土生土长的村上人,他帮珍珍的伤口消炎的时候,抬头朝江茉莉看了眼,问她,“是不是觉得做郑家的儿媳妇,很难受?”
江茉莉紧紧搂住珍珍,用沉默回答了赤脚医生的话。
赤脚医生没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开始干活。
他很同情她和珍珍,把有限的材料全部用上了,因为送去的晚,再加上抹了牛粪已经在发炎,珍珍额头上肯定会留疤,唯一能做的就是缝合伤口,尽量让疤小一点。
这样一来,等江茉莉背着珍珍回郑家老宅,已经晚上八点多。
村上只有一盏路灯,光也不怎么亮,看起来有点吓人,尤其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珍珍,她趴在江茉莉的背上,小声对她说:“妈妈,我好害怕,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过年啊?”
为什么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过年?
江茉莉心里很清楚,计算郑母那样对珍珍,她也不想破坏孩子对奶奶的印象,“珍珍,我们之所以到这里来过年,因为爸爸是在这里长大的,你爷爷去世的早,奶奶一个人把爸爸养大很不容易,有的时候,奶奶脾气不大好,以后啊,我们再看到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赶快躲起来,或者离她远点。”
别看珍珍才只有三岁,却因为郑母常年的脸色,和郑和平渐渐也变得不像以前那样陪她玩,她懂事地点点头,告诉江茉莉,“妈妈,我知道了。”
想到了什么,把小脸贴在江茉莉后背上的时候,稚嫩的童声小声问江茉莉,“妈妈,你冷吗?要不珍珍下来走吧。”
江茉莉迎着夜风,默默流下两行眼泪,“珍珍,妈妈不冷,你不要睡哦,会感冒的,妈妈的乖宝宝不是最爱听妈妈说故事吗?你乖乖的别睡,妈妈说故事给你听。”
母女两个慢慢的朝着位于村最西头的郑家走去,一大一小两个影子,落在人眼里,说不出的冷清孤寂。
很快,江茉莉就很庆幸珍珍在她背上睡着后,被她抱进怀里,因为村长家传出很响的吵闹声。
别看村长只是一村之长,和那些区长啊,市长比起来,真是个芝麻大小的小官,在一个村上,村长却是绝对的掌权者,哪怕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村民富了起来,村长说的话,还是很具备权威。
村长家发出吵闹声,这还得了,刚才几乎家家都关灯睡觉的村民们,纷纷打开自己的灯,披着衣服就朝村长家赶去。
江茉莉本不想去的,住在郑和平家隔壁的邻居却喊她,“郑家儿媳妇,你赶紧过来呢!”
江茉莉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她之所以过去,是因为邻居喊了她,面子上她不得不去。
她刚走到村长家门口,就有人,而且是好几个人从村长家里面走出来,她都不用定睛去看,这么些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夫人经验,让她轻轻瞄一眼,就看到了其中有一个人是郑母。
这么晚了,她不在家看电视,不在家睡觉,怎么会在村长家?
拖着郑母的手臂,把她从村长家里硬拽出来的那个人,应该是看出江茉莉的纳闷,不用她开口问,已经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江茉莉。
江茉莉低头看了看,自己抱在怀中,正熟睡的珍珍,很庆幸,她睡着了。
要不然,让她听自己奶奶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村长家勾引村长的事,肯定会问她,妈妈,什么是勾引。
勾引是什么意思?
字典上解释为,引诱人做不好的事。
用在郑母身上,应该是她三更半夜坐到村长爷爷的床边,喊他起来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多圆。
还好,珍珍睡着了。
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解释,为什么郑母要和村长爷爷看月亮。
按理说,曾经睡遍整个村上男人的郑老太太,凭借老道的经验,完全可以搞定比他年纪还要大,而且以前被勾引成功过很多次的村长,哪想到,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有那么多是不按套路出牌。
村长在郑老太太回老家的前三天卸任了,接班的是他的儿子。
也就是说,还不知道村长更换人选的郑老太太,黑灯瞎火摸进去的,其实是已经卸任老村长的儿子的房间,而且她还把人的裤子给扒了。
新任村长以为来的人是村北头的周寡妇,毕竟白天的时候,他朝周寡妇抛了个媚眼,周寡妇是懂他的意思了,这才会神经半夜到他房间。
这么好的被人强暴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