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部分阅读
下午时间,我将洗好的鞋袜晒到阳台上,又将混儿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然后打扫完客厅里的烟蒂和果皮,回到了自己房间,习惯性地记完日记后,困乏起来,昨晚没睡好,事都忙完了,想小睡一会儿。
没过多久,我就被客厅里的传呼器吵醒了,又是混儿,我很纳闷,他出门为什么总不带钥匙呢?
开楼门,又开了屋门,这次进门的是两个人:混儿和小丽。
两个人搂抱在一块进了门,混儿让我给浴池放热水,说等会儿要来个鸳鸯浴。那小丽几乎是被混儿抱进了房间,也不关门,翻倒在床上,滚动着,发出一阵荡笑。
我轻手给混儿带上门,然后进了卫生间放水,我想到混儿在外面混了一宿,白天洗澡也正常,试好水温后就敲门叫混儿。
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混儿只穿着件三角裤,小丽也只剩下三点式,旁若无人一般,亲昵着一同进了卫生间,门一关,里面的声响越发刺耳起来。
我茫然无措地僵立在客厅里,猛然觉得里面正发生着什么,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无所适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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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59(1)
男女间的房事对我来说,那时候感觉既神秘又充满着恐惧,神秘是男女交合的图像,在我那时候的脑海里只是一团雾气,难以捉摸;而恐惧正是来自声响,那声响曾穿过我的耳膜,有喘息,有呻吟,都好似在发泄痛苦,又仿佛是在苦中取乐,求得欢愉,如同登山,陡峭中攀援,登峰造极。
而恰恰那种痛与乐交织的声响,让我触摸到了图像的边缘,靠想像,在本能的驱使下,我假设了一个载体,附注到自己的肉体里,来寻求一个角落里的快感。
我为此而惭愧过多次。
而眼下,那团迷雾被关在两道门外,没了声响的诱惑,我反而能坦然面对刚才的一幕,很快便定下心来,也就无心去揣摩那雾气中的图案了。所以,当客厅传来混儿的嗓音,叫我别出房间时,我也能淡定自若了,就如同先前这对小恋人在客厅打斗一样,过家家式的,又将房事从浴缸搬进了客厅,没有章法可言。
小丽的叫声很夸张,也很淫荡。别看混儿嘴里头不干净,真是动真格的,反而变成了绅士似的,喘息中小声让小丽别狂呼乱叫的,家里有保姆在,文明点,自己没太用力啊。
趴到你姐姐的身上,还跟姐姐谈文明,恶心吧你,就是要让保姆听到……小丽继续滥叫。
我听后真想笑出声来,让我听到又能怎样?我听得很真切哩。
客厅终于消停了下来,混儿说忒他妈累了,我要睡觉去,你赶紧滚蛋,让欢欢碰到就麻烦了。
两人进了混儿的房间,小丽纠缠了一会儿,也真听话,说过几天再过来,你和保姆孤男寡女的,可要规矩点,别在我背后偷吃。混儿说也太小瞧他的品位了,他老爸都不曾向保姆越雷池一步,他比父亲的口味高得多。小丽后来独自离开了,说下周再来找混儿玩。
等我回到客厅,地上丢满了纸巾,混儿在里头含糊地叫了几声,让我收拾一下,浴室要冲洗干净,别让黄脸婆见了起疑心。我第一次听到他叫出黄脸婆,可能是指姜姐。
浴室里满地泡沫,热水器莲蓬头也被搁在了池里,乱糟糟的,连长发丝也粘在浴缸上。
我看时候也不早,欢欢也快放学了,赶紧收拾冲刷起来,打扫混儿的战场。
那天下午混儿一直睡到欢欢放学回来才被吵醒了,欢欢将音响开得很大,房门敞开着,像是故意捉弄混儿。欢欢问我混儿是否向家里带回外人时,混儿进了客厅打断了妹妹的发问。兄妹俩又拌嘴起来,欢欢说混儿脖子上的金链子太粗了,像个黑社会小流氓,混儿不在乎地摘下来,掂量在手心说,赶明儿也给你的耳朵坠上一大串儿,让你抬不起头来,那才好玩。
于是,兄妹俩围绕着珠宝首饰说粗道细起来,我也才发现欢欢的脖子上也有一串白金项链,也才知道他们家原来就是开珠宝店的,也难怪姜姐周身上下金光闪闪,也难怪她出门前总要锁上卧室房门。料不定那卧室地板上,随便用扫帚一划弄,就能扫出一颗闪亮的钻石来。
姜姐还是没回来吃晚餐,没吃上兔肉。欢欢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点蔬菜和小半碗米饭,而混儿胃口大开,那道糖醋鱼他给包圆儿了,边吃还边挖苦欢欢,说她减肥没毅力,黄脸婆说兔肉既能补脑,又能养颜美容,纯粹是瞎掰,兔肉她母女俩没少吃,结果可好,脑袋是补大了,脸盘也跟着见长,得不偿失。
戏谑之言惹得欢欢踹了他一脚才收声。
有混儿在,电视就没消停过,饭碗一搁,叼着烟卷,卧躺在沙发里不停地按动遥控器转台,哪有足球赛就往哪里调,反正一晚上,家里变成了沸腾的球场。欢欢做功课时只好关上房门,但到了“梁式鹿鼎记”播放时间时,两个人便又争斗起来,一会儿见到满清大光头,一会儿又见到西洋大光头,都是腿脚功夫,却是不同的欣赏角度,不同的观众要把持遥控器。
我发现有个规律,一个家谁要是掌控住客厅里的电视遥控器,谁就是家里的核心人物。战斗的结果是,混儿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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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59(2)
我一直是个旁观者,一边忙着家务,一边观战兄妹间的争斗,也不敢插话,当见到欢欢把持遥控器操纵节目时,我退进了厨房,前车之鉴,我不想因为盯视一眼就代人受过,远远地躲开了。
混儿也进了自己房间,房间随后传来一阵枪战声,我好奇地偷望一眼,混儿正坐在电脑旁,电脑画面出现了枪林弹雨,像是海战画面,很逼真。
我收拾完后,就上了床,隔壁在上演海战,客厅成了绿林场,我在一片喧嚣中安然入睡,就算电视机引爆了,也不关我事。
后来我才知道,大凡有混儿在场,垫背者就不是我这个保姆,而是混儿。他就像妹妹专门用来垫背的影子,在这个四口之家,混儿给我的感觉,就是一道影子,角落再大,总有一处照不见光亮。
几天下来,我不是在适应这个家庭,而是在顺应,顺应它的变幻莫测,顺应它的错综复杂,顺应它的剑拔弩张。如同面对一个棋盘,这三个人时而分立,成三国鼎足之势,时而又形成联手,展开2对1的攻势。不同的家事,因各自立场不同,决定了态度。所谓旁观者清,看清棋局我也不敢伸手指点,只设法让自己脱开那局面,不随便搀和进去。
我不知道未曾露面的男主人在这棋盘里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至少他得从中调和,否则这个家早楚汉崩离了。
在请家教这件事上,混儿和欢欢联手到一块儿,抵制母亲。那是我进门后的第三天里,姜姐出门前交代我晚上多准备几道菜,家里有客人。整个下午我都在准备晚餐,尽量做得丰盛些。有客人在,往往是保姆受到褒奖的好时机,因为主人很在意客人对饭菜的满意度,客人只要吃出好胃口,就会称道一下保姆的手艺。混儿总算去上学了,可下午早早就回了家,见我忙得手脚不停,奇怪地问今晚是不是他爸要回来,做这么多菜。我说有客人来。黄脸婆的客人没几个是好蛋儿,做个小葱拌豆腐给打发得了。混儿拿起一根黄瓜嚼在口里,开着电视。我让他给剥些大蒜头,烧鸭子用的。他倒也听话,蹲在厨房给我帮忙,嘴巴没闲着,一开口就问他家谁最牛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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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60(1)
背后说主人家的事是做保姆最为忌讳的,更何况是当着家人的面,我自然守口如瓶,只当没听到。混儿自唱自和上了,说别以为是欢欢那丫头能兴风作浪,那是因为老爸不在,家里还是老爸说了算,那对母女都是纸老虎,不用他秦飞递棒子,老爸就能给镇压了。言语中把他父亲当成了武松似的,大小老虎都能给降住。话匣子一打开,混儿说得是唾沫翻飞,竟然自作多情说,让我以后对他好时,不要顾及欢欢,保姆好不好,他老爸才是最终下结论者。黄脸婆的枕边风吹起来也白搭,而他老爸对保姆好坏的鉴定就落在他这个宝贝儿子身上。他混儿的话代表着真理,在老头子面前一言九鼎,并说他老爸年轻时也混过世,为人仗义,跟他混儿就像是哥们儿弟兄。
越说越不着边际,甚至煞有介事地说他老爸蹲过大牢,吃过皇粮。
没等他剥完蒜头,我就让他到旁边消停去了,再说下去,没准要拿起菜刀跟我当面演示一下了。
欢欢一回到家,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就长叹一口气跟混儿说晚上有家教上门。混儿说难怪莲子下厨这么卖力,敢情先生要上门啊,又是黄脸婆给咱添乱。这回听到混儿叫出黄脸婆,欢欢没蹬出脚来,而是眉头紧锁地问:秦飞,你说该怎么办?最烦家教了。欢欢反而礼貌地道出混儿的大号来。
请着进来,趴着出去!到时候瞧好你哥哥。混儿拿出兄长的派头,给妹子打气。
这回可是个男的,听说是研究生,你那法子不灵了。欢欢后来跟我提过,过去他们家一直有个女老师,从初中跟到高中,整整做了两年多。混儿上高中那年,实在忍受不了,有一次偷摸了女老师的胸部,结果让女老师掴了他一耳光,女老师再没登门,而父母也不知道原因。后来混儿父亲找到女老师的学校一问,才知道儿子色胆包天,非礼了老师。父亲回来后,将混儿绑起来,狠揍了一番,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这混儿混出了家门,一夜未归。回来后,父亲又接着打,反复之下,那混儿也变得皮糙肉厚,体罚已不管用了。
而欢欢本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成绩很好,也不指望家教辅导,所以,秦家也就没再请家教。欢欢说,不请家教还是因为混儿的不安分,请个女教师,父亲担心儿子不守规矩,请个男教师,又担心女儿吃亏,男教师总让人不放心。再加上欢欢自己也不喜欢放学回家有个家教在身旁指手画脚的,好不容易自由放松,旁边又出现一家教来继续说教,家教的事就再没提及过。欢欢倒是说了实话,在请家教这件事上,她站在混儿的一边。
肯定是你妈的主意,我反正无所谓了,就算请来教授,我秦飞也彻底歇菜了,早不想读了。等我爸一回来,我就正式提出解甲归田,家教先生就算戳进我眼里,咱也不眨眼一下。哈哈,就看你的了,没准先生是位俊郎秀才,活脱脱的梁朝伟二世,不正合你意吗?
混儿换了一副口吻,调侃着妹妹。
欢欢说,你想半途退学,那肯定没门,除非你跟老爸划清界限,回到你妈妈那边去,再认个新爸爸。
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混儿,露出了泼辣的本性,一巴掌扇在了欢欢的脸上,我赶紧过来把混儿给拉住了。
被打的欢欢也没还手,表情很平静,捂着脸蛋进了自己房间,末了还回头说了一句:敢情你只敢惹女老师啊。
姜姐今天回来也早,一进门就问我准备得咋样,我说差不多了。她进厨房看了看,点点头说不错,然后叫秦飞到餐厅酒柜子里拿瓶好酒来。混儿在自己房间没出声,姜姐大声叫道:听到没,没良心的,姜姨可都是为了你才请家教的,你再不上进,只怕高中也甭想毕业了。
那是我的事,犯不着你老人家操心,别浪费我爸的xo!
混儿出了自己房间,洋腔怪调地回着话。
怎么说话哪?这几天又逃课,看你爸回来不收拾你?姜姐气咻咻地,扔给混儿一串钥匙。混儿接到手上,打开酒柜,嘴里嘟囔着,这酒柜也成你掌管的金柜子了,葛朗台是你老舅啊?
阿莲的故事 60(2)
姜姐没听大明白,旁边的欢欢忍不住笑出声来,姜姐忙问女儿,秦飞刚才说的是啥意思。欢欢笑道:那是在表扬你,会理财,嘻嘻。
秦家的酒柜很考究,深褐色的柜面,摆着琳琅满目、颜色不一的好酒,有些我在警察家见过,都是外文,包装很漂亮,国产的也都是上等好酒,只是那时候我不大了解酒类,只知道能摆上柜台的,肯定都是好酒。
混儿很快拿出一瓶来,说先生第一次上门,得经受住酒精考验,灌得面红耳赤才能品出人品来,千万别引狼入室,让欢欢遭殃。
姜姐在他背后拍了一下,骂他少贫,今晚给她规矩点,礼貌待人,拿出学生的样子来。然后接过酒说,茅台还行,你爸不在家,晚上让你破例一回,陪老师喝两杯。
混儿一听,反而卖起关子来说,别介,咱还是个学生,姜姨你这不是毒害祖国花朵吗?
欢欢笑个不停,说你混儿是花朵,那蜂浆都得带毒了。
大家都被逗乐了,也包括姜姐,这个后妈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三天来,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