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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昔日执掌神教时,与一干下属部众乃是以兄弟相交,觐见时也只是拱手行礼,此时突见众人跪下,当即起身,将手一摆,言道,“不必、、、”然则话一出口,心中却是一动,‘无威不足以服众,这个跪拜之礼,我也不便取消,’继而又坐了下来,
将这番情景收入眼底,陆猴儿心头颇有感慨,他知道任我行是想说不必多礼,可惜经过西湖牢底这十多年的囚居,心性也发生了改变,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人,因而打算威服下属,不再单纯地念兄弟情义,
当陆猴儿行至大典门口时,又是数批人入殿参见,应该是下面的堂主香主之流,一进来,便利索地跪下行礼,口中亦是阿谀奉承之言不断,真是言者无耻,听者无礼,平白辱没了这一身男儿铁骨,当下脚步一快,身形一闪,掠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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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哥,怎么样?”任盈盈自先一步出来后,就未曾离去,只是不住徘徊于殿门之外,神色焦虑,不时望向大殿,一见那熟悉的一袭青衫出现,立时两步抢上前,
堂堂杀伐决断的神教圣姑,露出这般儿女情长的神态,着实让陆猴儿好笑的同时,也心生感动,过去轻挽住了她的手,笑道,“放心吧,他终究是你的父亲,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否则,圣姑一声令下,三山五岳的朋友就会将我华山围得水泄不通,那时,就算陆某功力再深,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你、、、胡说八道,先放开我的手、、、”这时,盈盈方才发现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手正被牵得紧紧的,虽说是情投意合,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不免挣扎了几下,可惜如何抵得过陆猴儿的功力,每一次扯拉时,都会无端衍化一股柔绵的劲力,一触之下,便力道全消,几下过后,也就不动了,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华山了,”
“你、、、要走了?!”盈盈闻言,神色立时隐现几分黯然,也不再顾虑什么男女之防,
“我师父已于日前广发英雄帖,欲将掌门之位传承于我,若是我久拖不归,届时,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闻言,盈盈脸上的黯然更甚,“等你当上华山掌门之后,必定愈加名震天下,而我毕竟是魔教中人,日后怕是更难再见了、、、”
“莫非你信不过我么!若是真到了不能收拾的地步,大不了我将掌门之位让给大师兄,于暗处为他掌舵,华山一脉,如今人丁不比数十年前,一些事务,处理起来,也不会太过吃力,”
盈盈轻摇了下头,幽幽言道,“当一个人武功越来越高,于江湖上的名望也越来越大,性格就会于潜移默化中改变,然他自身并未知情,可是,于处理一些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东方不败是这样,我爹,说不定也会这样,甚至、、、”
言罢,盈盈转头看向大殿,眼神有些飘忽,似是透过了殿门,直至大殿内厅深处,那里似乎有个高坐云端的人影,于幽暗的烛光下,有些观之不明,不过他那神情举止,却是颇为狂傲,一言一语,不得有人生一丝忤逆,
陆猴儿闻言,赞同道,“这一点,确实如此,当一个人坐上权位的椅子上,赏功罚过,生死荣辱,皆由他一人独断,自然而然会狂妄自大起来,有点不受个人控制,”说到这,陆猴儿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么此时,就需要一人时时督测,等我将华山派的事务处理好后,就来黑木崖找你,只是在此期间,你一定要好好待在黑木崖,哪也别去,”
“我们又没成婚,我我怎么能跟着你去华山,”说到后来,盈盈的声音细若得几乎不可闻,若非陆猴儿内功精湛,还真听不清楚,
“莫非我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你爹已经松口了,届时,我让华山退出五岳同盟,然后光明正大地来黑木崖提亲,用八抬大轿将你抬回华山!”
“当真?”一听此言,盈盈面上的离别忧愁尽去,展颜一笑,立时人比花娇,令一旁数十盆盛开的牡丹黯然失色,
“果然!”陆猴儿亦是笑道,眼中柔情四溢,
如此,二人一路轻笑着并肩而走,经过那座半白玉牌楼,乘着吊篮下了崖,
数日后,两道身影驾驭着一黑一白两匹神骏的马儿赶至了华阴县,正是一路风尘的陆猴儿与令狐冲,二人一路上众地莫企,闲事莫理,紧赶慢赶,饶是如此,河北与山西,途中隔着一个省份,依然是过了数日,方才行至华山脚下,
将座下马匹让几个师弟看管后,二人不敢停歇,立时直往玉女峰而去,半刻钟后,正气堂已是遥遥在望,不过其中断断续续地传来几缕压抑着怒气的喝声,却让二人不由地放缓了脚步,
“白罗,怎么听到,就怎么说,不必绕来绕去!”
“是,师父,那些走江湖的说说任我行之所以能重掌日月神教,其中多亏了亏了陆师兄的功劳,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于黑木崖上,以一招之差击败东方不败,任我行才有机会重登教主之位,”
“这个混账东西,”喝斥声落下的同时,砰的一声,还传来一些东西崩裂的声音,
看来又要换一张太师椅了,陆猴儿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只是心头并未有多少担忧,或许岳不群心中有气,不过还能出言喝骂,那就说明气得并不是很深,否则的话,就是一言不发了,
“师父,也许是那些走江湖的道听途说,或许陆师弟于福州一役,锋芒太露,有些人按耐不住,故意抹黑陆师弟,”这时,一个有些苍老的沉稳声音响了起来,正是二弟子劳德诺,
“是么?!”岳不群冷哼一声,不可否置,只是怒气似乎消了一点,
“师兄,大有都那么大了,做事必定会有分寸,就算真有其事,想必其中也有隐情,不若等他回来,再细问他好了,”宁中则的声音依旧是慈婉异常,或许她膝下无子,将这两人视若己出,平日也不免太过维护了,
“都怪你往日对他教导不严,真是慈母多败儿,若是他真的闯出什么祸事来,看你怎么替他收拾!”
岳不群话语一落,突然将目光投向殿外,沉声道,“既然回来了,还不给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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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掌门大典(1)
更新时间2012…12…29 0:39:49 字数:3045
少顷,两道身影亦步亦趋地走进了正气堂,当先一道面容肃然,身着青衫,头戴一顶精致的青白玉冠,手持三尺青锋,之后一道,亦是青衫遍体,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两道身影俱都俊秀不凡,然则,下一刹那,几乎是同一时间,就于视线一投射至先前那道青影身上时,就觉一股晦涩的气息席卷而来,一触之下,眼前一黑,有种天一下子暗了下来的感觉,心神激荡下,隐约间,似乎所处无边的浩瀚星空,上不着顶,下不着地,
甚至,随着青影一步步行来,虚晃的感觉愈加强烈,如同一个体弱的人,连续坐了几天几夜的大船,途中更是连连遭逢风暴侵袭,全身气血如同沸腾的开水,一点点地剧烈翻滚起来,整个人难受异常,
其中,尤以岳灵珊为最,虽说她已着手修习混元真经,不过终究时日尚浅,外加平日也无多大耐性与毅力,颇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怠懈,这一下,立时面红耳赤,身子轻微摇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软倒下去,
其余的英白罗,劳德诺几个人也不例外,只是情形稍微好一点,不过终究境界太低,难以抵挡,当青影行至跟前数尺之外时,再也支持不住,
“嗯?!”这一下,陆猴儿也发现不对劲,似乎自己无意间的气息外露,不小心闯祸了,就见场中,便是宁中则也是眉头微皱,有些费力地运功抵抗,无暇顾忌爱女,
只是这也并非他本愿,着实是功力精进,一时无法圆润掌控,无奈下心神一动,这股晦涩气息随即化为祥和之气,如春风润物一般,充斥着绵薄的生机,如此,岳灵珊方才长舒一口气,缓过劲来,不过下一刻,就怒目直视着他,晶莹的脸蛋上,满是气愤,
“陆猴儿!!!”这一下,连师兄也不叫了,重新唤起了数年前的称呼,可见灵珊姑娘心头的怒火之盛了,一回来就让人家差点出丑,说什么这次也不能轻易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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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弟子回来了!”陆猴儿装着没看见,向着岳不群躬身行礼,
“哼!陆少侠严重了,岳某怕是有些高攀不起,”岳不群身子侧了一点,面上更是看不出一点喜怒,
“弟子自知所犯过错深重,请师父责罚!”陆猴儿闻言遂面露惶恐,躬着的身子一时也不直起来,他知道岳不群此时终究为华山掌门,平素又最好脸面,因而只好多作一番诚惶诚恐的样子,
“岳某岂敢!”岳不群瞥了一眼爱徒,立时又将视线转移开去,只是他眼中本就不多的怒气,又敛去了几分,
“师父,师弟一切所为,都是为了徒儿,您若要责罚的话,就责罚徒儿吧!”这时,令狐冲上前一步道,
“你放心,为师一定责罚你!”岳不群哼了一声,道,“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些江湖中人有没有胡说八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道来,一句都不能漏下!”
“是,师父!”闻言,令狐冲便将那次被劫持下山后,如何受伤,如何被追杀,如何被困西湖黑牢,又为何前去黑木崖,期间一连串的事情,俱都一言一语详细的叙述了出来,
随着令狐冲一点一滴地叙说,众人的心神也被牵引起来,不时流露异样神色,便是岳不群也是不负平静之色,眼中隐约紫气流转,
当听到任我行一再地邀请陆猴儿加入神教,甚至不惜以权位利禄为筹码时,他的神情虽没有明显变化,然袖袍下的左手却是虚握起来,只是见得这个弟子终究尚在眼前,方才缓缓放松开来,
而听闻几人与天下第一高手的东方不败激战时,后者展露的绝顶风采时,神色多少有些心驰神往,但是当他得知,最后是由自己的弟子胜出半筹时,哪怕期间东方不败已是力敌数个高手,虚耗不少心神与内力,亦是忍不住紫气盈面,
足足六七息的功夫,岳不群的心绪方才平复下来,于左手上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陆猴儿言道,“念你事出有因,为师就不予惩处了,只是,如今你身份不同,一言一行都身系华山兴衰,切不可再只凭喜恶,恣意妄为,”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日后行事,定当三思而后行!”如此,陆猴儿方才直起身子,心头亦是长长舒出一口气,终是混过去了,思过崖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你能这样就最好了,”岳不群轻点下了头,“如今已是接近月末,原定的月初掌门大典,即将举行,在此期间,你好好巩固一下修为,不要闹出像刚才的事端来,免得人家误解你恃强凌弱,”顿了一下,又对着令狐冲道,“另外,一些江湖同道,差不多这几天就会赶至华阴县,冲儿,就有你代替为师去款待一下,至于大典的一些琐碎事务,我已经吩咐德诺几人去准备,届时,你负责照看一下,是否合乎礼仪,”
“是,师父!”
“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吧,大有,你跟为师进来!”将一些事情交代好后,岳不群遂起身进了内堂,
陆猴儿揶揄地朝着令狐冲挤了挤眼,又微笑着斜了一眼岳灵珊,便不等后者反击,一个跨步掠进了内堂,
“这家伙,”令狐冲心头颇为好气,知道这是陆猴儿回报他拿那些江湖传言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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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东方不败真有那么厉害么!数十铁骑的强行冲杀,都伤不了他分毫,反被他如割草一般,杀得只剩下十三骑?”
“大师兄骗你干什么,东方不败多年来,勤修葵花宝典,功力之高,已经远超常人想象,数十铁骑一齐冲杀,虽气势渗人,却依然难挡东方不败的锋锐,”
“这还是其次,之后于我等几人的围攻下,他依然一针刺瞎两个长老,将我跟向大哥逼退,连任教主也是一招不敌,落于场外,最后还是你陆师兄,几经波折,才胜了半筹,饶是如此,他也未必不能走脱,”
“那么说,还是陆师兄最厉害,他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咯!”岳灵珊眨了下眼,轻呼道,
令狐冲笑着笑了下头,“大师兄也不是背后数陆师弟的不是,就算他将境界巩固后,也未必有这般实力,你且看清楚,”说着,令狐冲右手一抽,咻地拔出长剑,手腕一抖,空气中徒然发出一缕轻响,继而噌的一声,长剑已归入鞘中,
半息后,只见九片略有枯色的树叶,缓缓自空中飘落下来,之后令狐冲手中长剑连着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