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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烟隐约猜到霍长安回来,是要对府中姬妾作些安置,却并未想到他会如此处置竹歆二人。爱睍莼璩
霍长安的狠只用在战场,对女人都是礼遇有加的。
当然,这份处置也不算太竹歆最终和娉娉助连月对她做了算计,若说全然不在意那是骗人,但对她初见的善意还是有些感足,她该不该说上几句什么,可虽并未多处,她也能感觉出,歆竹温婉则温婉,骨子里头却甚为骄傲。她若说话,反而让这姑娘更难受。
犹豫间,霍长安却变了脸色,话语出口,声息极急,“可是身体哪里见不适?”
她连忙摇头,“没有,就是今晚车马奔波,有些乏了。攴”
如今她身体大不如前,今晚他又……霍长安几乎立刻自责,柔声道:“事也处理完了,我带你回去消息。”
娉娉愣在地上,她从没见过霍长安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过,百炼钢,绕指柔。仿佛捧手里怕摔,含嘴里怕化,小心翼翼到这种地步。
就好似他多么深爱着这个人一样寰。
而她说的话,他仿佛充耳不闻。
“侯爷……”她喃喃说着,惊呆了。
在全屋所有同样的目瞪口呆中,竹歆却终于开了口,她看着霍长安,眉目间一片凄清,“侯爷,竹歆确实做了错了事,甘愿受罚。只是,便真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将功补过吗,你曾说过,你喜欢我。”
“因为你像她。”对比娉娉,霍长安倒并未全然冷漠,淡淡回了一句,“只是,其实也不那么像,她急了也是会咬人、会伤人心,但不会害人。”
竹歆陡然站立不稳,若非二管家眼疾手快略一相扶,几乎摔倒,霍长安突又道:“屋中东西,你带走罢,你从前真的像。”
“你和竹歆这份相识之,如此也算是两讫了,”他又转睇向无烟,眸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你也别再费神了,我们走。”
无烟知这时若多说什么,在竹歆看来也不过是炫耀,略略一想,只向着她道:“保重。”
竹歆浑身一震,而霍长安已显得有些焦躁,“好了,该走了,即将周居劳顿,若不好好休息,你身子耽待不起。”
他略沉了声音说着,将她横抱起。
“别,我自己能走。”无烟微急。
“朱叔,通知梁叔,让他回到这边来吧,长公主待他不薄,他也感恩于她,做了好些事,今晚连月会过来就是他……也罢,就让他回来继续服侍长公主罢。”
“魏无烟,别说话,打个盹。”
霍长安轻斥,大步走出,将背后一份家大业大都留了下来,毫不留恋。
这是他走前最后一句话。
娉娉尖叫一声,几乎疯了一般,向屋中众女叫喊,几人也都满脸凄惶的扶起她,竹歆却显得镇定许多,她低哑着声音问身旁的朱管家,“朱叔,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屋中众人闻,都极快地看过来,包括披头散的娉娉,二管家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我从前以为,她只是侯爷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姑娘,如今看来,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姑娘。”
“一辈子……”竹歆怔怔低语,突然想起和霍长安初见,她是京中一名小吏的妹妹,小吏有攀高枝的念头,见她已长成,颇有姿色,在霍长安生辰那天将她带给霍长安,她十分不屑。
那日,霍长安挑眉一笑,说了句“真像”,又对她哥哥说,若她愿意,便留下,若她不愿,便带她走。但无论哪种,他都会提携他这当兄长的。
她问像什么。
霍长安淡淡道,真像我霍长安可以……心爱的姑娘。
她当时便沦陷了,她留了下来。如今,终于明白,那个应该说的从来都不是她。
翌日,素珍上朝,朝散连玉将她留下,及霍魏二人准备秘密进宫一事。原来,当日连玉和霍长安欲以反其道,来逼魏成辉找五夫人撤气,从而进行救援,却功败垂成于陵园刺杀。无烟负伤,必须回提刑府治疗,霍长安也不可能不紧随,他们监察魏太师,魏成辉自然也在他们府
外埋伏了人。这无疑提醒了魏成辉霍长安会无烟的心思。
魏成辉果然并未出门,去找五夫人。如今,霍魏离开在即,连玉霍长安二人合计,还是要与太后见一面,请求暂借兵权于霍,暂遂了魏之心愿,不至于伤了五夫人。但实际上,以太后如今与霍长安的嫌隙,最好的结果是,太后同意将兵权“假借”给霍长安,由连玉下旨,宣布,但虎符实际仍握在慕容景侯将军手里。
事关重大,素珍也留了下来,乔成连玉的内侍,混在明炎初率领的一众内侍中,等候在孝安宫门外,静候事态的展。连捷没有出现,连玉携连琴、霍长安和无烟进了去。
等待中,素珍隐约看到远方出现司岚风的身影,她有些奇怪,这人过来做什么?
她知他是保皇党中一员,也是时而进宫议事,但是这等密事,连玉只怕还不会告知。
她暗暗走了过去,轻声招呼,“司大人。”
司岚风也是微微一惊,待看到是她,促狭一笑,“李提刑。”
“你来此做什么?”素珍似笑非笑问道。
司岚风压低声音道:“奉七爷之命,悄悄来看看,他嘴里不说,心里却是关心。”
原来,连捷将些事告诉了这位门生心腹。素珍点点头,她想让他帮忙带几句话,想想这个当口连捷气未消,多说反而火上加油,遂并未多说,司岚风心照不宣的笑笑,离开了。
约莫柱香时间,众人出来,看的出里头气氛必定十分紧张,每个脸色都带着丝紧绷,但眉眼间看去分明又松了口气。
素珍明白,这兵权随着离开,临走前,她也松口气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孝安携红姑静静走出来,孝安盯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那是种很古怪的目光,似恨不得杀了忤逆的霍长安,又似带着作罢放他离开吧叹息。
除此,她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似知道些什么,却又要将它暗暗埋藏起来的计算。
“要起风了。”孝安忽而淡淡对红姑说道,眸光一瞬变得狠厉。
“是,老祖宗,我们进去罢。”红姑一笑,扶她进去。
素珍心里不免生了丝莫名的不安。她随后告诉连玉。连玉略一沉吟,说太后不会路上再加害霍长安和无烟。若真要如此,这兵权不借也罢,无需多绕一个弯子,而论行军,霍长安厉害之极,这一去只怕很难让人现行踪。
素珍想想,倒是在理。连玉说,在这深宫里每个人都有复杂的感和秘密。宫中从来没有绝对的坏人或好人。
又再一天,终于到了分别的日子。
那是当日囚车经过之地,也是素珍进京之初,和霍长安、无烟连欣等等所有人初见之地。
这一天,骄阳如炙,她们选在那里道别。
连玉率人与提刑府众人站在四周。
无烟握住素珍双手,眸中噙泪,“此次一别,也许后会无期,谢谢你,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遇见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我的人生也许到此已全部走完,你的才却刚开始。珍重万千,我知道,你必定会活的精彩,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永远为你祝福。”
素珍眼中也温热一片,她心中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只道:“无烟,保重,我等你和霍长安回来喝酒。五夫人暂且没有了危险,营救方面,我和连玉都会盯紧。你放心。”
无烟泪如泉涌,急急离了她,不敢再说,霍长安将她抱上马,长缨枪和戟儿张像往日一样的,追随在二人身边,在旁策马等候。
霍长安并未立刻上马,走到素珍面前,张开双臂,却是对连玉一笑,“六少,可以吗?”
“自然不行。”连玉沉声说着,却含笑颔。
霍长安哈哈大笑,素珍走到他面前,二人紧紧一抱。
霍长安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知道此行机会渺茫,她多半难活,我们不过是求个希望,求半夕幸福。朝中局势不稳,即便她去了,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回来,我如今手上兵士不过数百,但亦定为你和连玉战至最后一分力气。再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