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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是,我有证据。宋姑娘,你只消说一句,你是,还是不是就行。”素珍却异常镇静,语气也异常肯定绪。
宋净雪跪在地上,脸上更显苍白,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死尸,恻恻笑出声来,“大人厉害,是,我是。”
小周“胡同”两字还定在口中,众人却听得心脏噗通一跳!
李兆廷眉宇紧拧。
“这怎么回事?”追命满眼问号,紧追着问。
“我有事问你。”素珍却二话不说,突然拉起宋庭云就狂奔出去,扔下众人患。
这一天,素珍的屋子再没打开过。提刑府和李兆廷过去,却被禁军阻挡在门外,惹得小周大怒。
谁也不知道素珍想从宋庭云口中问到什么,但她虽非常锐利,揭出了宋的身份,但总给人种感觉,她神色中透出一丝诡异的狂热。
*
翌日清晨,御书房。
上朝前,阿萝过来找连玉,只见连捷连琴神色十分难看的站在院中,仿佛被连玉重重训责过来,她有些奇怪,想几句以示关心,但随即见明炎初等人模样也是噤若寒蝉,便只向白虎使了个眼色。
白虎摇摇头,似乎她也不知。
她遂没有多问,走了进去。
连玉唇角深抿,看得出非常不悦,整个脸部线条十分冷硬。在看着手上一份什么,似是信函,看她进来,他止住了阅读,将信函合上,目光方才柔和一些,“你来了,走吧,是时候上朝了。”
后宫不干政,只是,全民科举已在全国接受报名,掀起了一股热.潮,较之此前,半数以上官员都真正开始接受这科举新政,但仍有部份心底仍存疑问,今日连玉在朝会会议到此事,孝安会过来,与阿萝再做一次倡导,以正人心。
阿萝颔,看他起来,又笑着问了句,“七弟他们哪里开罪你了?倒似小时候上书房先生训学生似的。”
“你这是求的意思?”连玉没有直接回答,拿起旁边盆中布巾,擦了擦手。
“就当看我面子上。”
“有些事,他们做过了,你倒好心,朕不能答允。否则,日后他们有恃无恐,凡事找你一说便好,你也多了麻烦。”
阿萝见他目光坚决,心想事肯定不小,虽有些小小不快,但他为她而考虑的话,还是受用。
*
到得朝堂,众臣已然齐集,不一会孝安也到,连玉宣布朝会开始,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屋外光影半敛、有些模糊,照出来人一身清劲暗红朝服。百官都是一愣,是谁敢大刺刺的迟到,便是权非同也不做这事,此时正好好在前排晾着。
孝安脸色都变了,沉了声音,“李怀素,你有没有把这大周朝廷放在眼里,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不瞧瞧这是什么时辰?你既然迟到,还敢走进这朝堂?”
那团暗红快步走进来,柳眉削脸,个子不高,正是那个经常出其不意的状况百出,这年多来去又在民间享有极高声望的李怀素。
她对孝安和连玉行了跪礼,“微臣迟到,微臣有罪。”
“但微臣有急事要奏,望皇上秋后再算帐。”
一声闷笑从前排传出。
这别个自不敢如此放肆,百官几乎不用猜,也知这人是谁。
孝安大怒,但当然,她不拿权非同作,正要命门外禁军将这人攆下去,连玉倏然起身,先自问了话,“说!若非大事急事,李怀素,这帐不必秋后结,当场便可以算。”
天子话,恩威并施,孝安虽眉头紧陷,但一时到底再没唤庭杖。
底下,素珍起身,朗声禀道:“微臣所报,和玉妃一案有关。”
连捷和连玉对望一眼,目中陡现疑色。
“接着说。”连玉眉心一收,令道。
“微臣想对此前现地窖中的尸骸进行蒸骨,请皇上下令当年玉妃身死一晚、凡是参加过先帝宫宴的人,必须全部到场,包括在座各位大人,包括后宫中各位娘娘,这些尸骨会告诉我们谁是凶手……”
“各位大人,也许大家还不知道,凶手为
tang掩饰当年罪行,在怀素重办此案后,又屠杀了三十四人,这些都是当年与玉妃同室的宫女和她们的家人。而在办案过程中,下官与李侍郎更被凶手设伏,掉入玉妃屋内一暗窖之中,几致丧命,但天网恢恢,我们也在当中现了几枚尸骨,那尸上衣裳、肌肉已烂尽,真真是骨头,这些骨头也属于当年和玉妃同室的宫女之。”
“她们先后被凶手杀害,死状惨烈,她们已然无法开口,但她们的亡魂会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
话音一落,百官同震。这玉妃案吊悬多年,倒没想如今又出了这样的变数,但这李怀素倒真有方法找出凶手?
据说李怀素验尸有一手,但最多只能让尸骨显示伤势罢,这伤势还能明确谁杀了人不成?!
而这当年杀玉妃的人,即便当真就在这些权贵之中,又真教同室宫女看到……然而这人会自己动手?绝大多数不会,派遣的必是其手下之人,只怕当真是死者也不知道是谁派人杀了她们!
这一切根本是故弄玄虚,如此看来,这李怀素本身是有心想指死这里面的哪一个人。
但她没有真凭实据,这岂非太过荒唐?
“皇上,臣也希望此案有朝一日能水落石出,可李提刑此法未免过于儿戏,在无确切证据下,要后宫各位主子、还有满朝文武耗费时间、精力陪她来玩这一场,臣认为不妥。请皇上三思。”
果然,有人出列说话。
鬓半白,位高权重,正是国相严鞑。
他一既出,便得到好些朝官附和。
“除非李提刑现下能举出一些真实证据,我等奉陪也无不可。”严鞑又道。
连玉目光深邃,未置可否,另有一人却笑了。
“严相此差矣,本相倒十分赞成李提刑的提议。这次死的人太多,再荒唐的举措何妨一试,也许,举头三尺有神灵呢。”
素珍看过去,双手一拱,“谢权相执。就是……除了霭妃娘娘,到时有个人请权相也一并带来才好。”
权非同本勾着唇,眉目轻挑,笑的张扬,闻,目光微微一顿,淡淡问道:“谁?”
“霭妃娘娘的兄长,据说也是你的义兄,仇靖。”
素珍一笑,缓缓说道。
百官又是一惊,仇靖当年为先帝所革,已隐退多年,怎会和他扯上关系?但仇靖是霭妃兄长,霭妃恨连玉母子入骨,这也不是不……
权非同缓缓眯起一双凤目,盯着素珍,半晌,冷冷道:“好,很好。”
孝安看着一切,目光阴鸷,复杂异常,似乎她此时也有些不明白素珍到底想干什么,并未再说话,孝安身旁,红姑眼梢余光,拢在素珍身上,目光一刹闪过一丝杀意。
终于,在接到堂下慕容景侯的安抚的目光,孝安方才微微垂下眼睛,但双手仍然握得很紧。
此时,连玉仍未答话,倒是素珍看向连捷二人,一字一字道:“冯少卿不是凶手,他的余党也不是。”
两人眉头一沉,明炎初和玄武似乎也吃了惊,只听得她又道:“反正他就不是凶手,谁都可能是,他不是。”
连琴大怒,看向连玉,失声道:六哥,她不是要为你母亲翻案,她是要为她……”
那个“爹”字几乎在舌尖脱口而出,但幸好终究把那个字硬生生截下来,虽然,那在百官中,怕已是公开的秘密,但还是得忌讳。
众朝官一听,又是一惊,这怎么又和冯少卿扯上关系?
魏成辉微微垂下眼睛,唇角缓缓勾起。
连玉旁边,阿萝满腹疑虑,紧紧看着连玉。
“皇上,请允许微臣这个请求。”堂下,素珍再度开口。
“李怀素,不要把朕对你的办事能力的欣赏变为厌恶,一个人有罪没罪,不是你说了算,是证据。”终于,连玉也冷冷开口。
“为什么,你可以为她做那么多,便不能答应我这一次?”素珍突然低声道。
这话,可不仅字面意思,许多人都倒抽了口气,这李怀素是在向顾妃挑衅?阿萝脸色一变,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皇上,你便答应她吧。也望你看清,她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好,三
天之后,朕把所有人齐集,你便证明给所有人看,谁是凶手,若你拿不出足够的证据,那末,今日堂上的不敬,还有你的渎职之罪,到时一并算清!”
在百官纷起的疑虑声中,连玉将手中一份奏折狠狠掷到地上,眸光暗沉,落地有声。
这时,晁晃也在权非同眼中看到同样冷色。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这种行为,权非同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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