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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珍随女官回到自己屋中的时候,没想到院中来了人,明炎初、玄武和青龙几个规规矩矩的等着,
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坛酒。(¤)看已守候些许时候。
那个看去形容神秘的紫衣青年没在梵。
见素珍回来几人都脸有喜色。
“可算是把朱儿姑娘从公主宫中盼回来了。”明炎初笑眯眯道铌。
“嗯,谎也是要好好圆的。”素珍点点头,明知她是谁,他们不觉得这名字拗口,比权夫人还古怪,只是,无论他,还是他的人,都只是唤这个名字。
明炎初有些尴尬,干笑两声,“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们带过来的好酒佳酿,姑娘请笑纳。”
“是说谎没让顾妃不高兴的谢礼?”素珍直白了当的问。
明炎初被噎,玄武和青龙交换了个眼色,幸好开口这种差事一般都由明炎初来做。但明炎初到底是明炎初,顿了顿,仍是笑意不减,“姑娘见笑,就是皇上的一番心意,这是宫中最是上好的女儿红,姑娘看看放哪里?”
素珍淡淡看去,按说派些内侍把酒送过来便是,没必要这三人跑一趟,再有,他们等归等,把东西放下等便好,这样拿着,一番下来,倒真算得上是贵重了。
而明炎初几人回去覆命的时候,连玉已将阿萝送回寝殿,御书房里掌了灯,正与连捷、连琴和司岚风商议兵事。
虽只是三分之一的兵力,连捷连琴二人还是不赞成把兵交慕容定,这人脾性过于暴躁,如今又有“杀”父之恨,他和慕容家一众副将教恶,两厢之下,日后怕是大患。
而现下兵力在二人手上,又有司岚风这位兵部侍郎协管,倒还是凑合,这才是连玉真正的亲兵。
连玉却仍是坚持己见,一是如今他和慕容家嫌隙已生,如此处理,慕容景侯的副将也是不喜欢如此处理,倒能让慕容定和他们两相制衡,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
另外,让他们尽快渗入到基层,笼络人心,逐渐让兵士脱离对慕容家的忠诚,转为天子卫兵。
连捷二人听着,方知他思虑甚远,不再坚持,都听六哥意见。
司岚风近日越得到重用,因是连捷的人,连玉不仅把他安放到魏成辉身边作兵部侍郎,随时监察这个手握重兵的所谓中立派臣子的一举一动,如今还参与到慕容家兵士辖管的事上来。
司岚风一直仔细听着,闻立刻禀报,只道魏成辉那边仍无甚动静,似无意卷入两派斗争中去,更多是看定而图,明哲保身。
连玉点点头,众人话势正浓,他却一下煞装头,突然站起来,说了句“进来”。
其时,明炎初几人在院外正准备通传,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惊愕,没想到他竟如此灵敏。
他们和他见礼,他目光却落在他们手上,没有说话。
众人顿时有种呼吸微促的压迫之感。
因为,酒,李怀素给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她说什么了?”
静默半响,终于,他声音低沉的响起。
明炎初一脸痛苦的开口,“回主上,她说,这酒,她无福消受,不配喝。”
“告诉她这是新窖的酒了吗?”
“说了。”
“噢。”
连玉淡淡“嗯”了声,复坐下来。
“明炎初,这是上了年头的女儿红吧,光嗅着酒香便让人坐不住,”连琴素日里也好几杯,缩着鼻子,一脸馋样的站起来,“六哥、七哥,我们边喝边说,如何?”
他话口未完,却见连玉坐下,突又极快地站起,走到明炎初面前,一把将酒夺过,狠狠摔到地上!
顿时,室如酒香四溢,直扑人口鼻。
众人都被惊住,连琴把话咽回自己喉咙里。连玉一语不,连把玄武和青龙手上的都摔碎在地方才住手。
“岚风,你先回吧,军事回头再议。”
他抬眼过去吩咐。
“是,”司岚风有感他要说些家务私事,知道不便多留,识趣地立刻便告辞离去。
出门前,他看了眼地上酒物,心忖,这她怕说的便是公子一直咋惦记着的顾妃,除去方才只至关的军事消息,这个倒也是可以一禀。
门重新关上,连捷二人对望了眼,又向玄武递个眼色。玄武分身乏术,同明炎初几人都有些头皮麻地看着眼前的一脸阴沉的主子。
“她还有什么别的说吗?譬如,想要点什么?”他剪着手,有些森然的开口。
“这……”几人都有些为难,李怀素还真没说想要些什么物事,倒是玄武想起个事儿来,赶紧道:“主子,倒还有一事,她说,想见——”
他尚未说完,连玉掀了掀袍子,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看叫了声哎吆,连忙跟上,“主子,她不是想见你,她说,宫中岁月寂寞,问能不能多见见公主?”
连玉在门口定住脚步,他许久未动,约莫一刻过去,众人才听到他低着声音说了句“可以”。
这氛围显得有些尴尬,没有谁先开口,怕惹他不快,半晌,还是玄武不怕死的先开了口,“主子,杀鸡何必宰牛刀,这次便不用我们三个一起过去了吧,派个内侍传话是不是可——”
连玉极快地打断他,“你去走一趟告诉她。”
玄武一脸愤慨!
玄武走后,连玉坐回办公的地方去,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起奏章来。
连捷和连琴几次想脚底抹油,可连玉又没开口让他们走。
看样子,是后来压根没想起,他们两个还在。
可开口告辞,这当口,谁都不愿,怕一个不慎,便成了撤气的好去处。
青龙和明炎初也规行矩步站在一旁。
期间,只有,回来仍被罚在外面死跪的主犯朱雀进来嚎了声,“主子,腿要跪断了,这就不跪了吧。”
连玉头也没抬,冷冷道:“你倒提醒了朕,就罚跪到断吧,断了再来求饶。”
朱雀瞪着眼睛,垂头丧气地重新走了出去。端正跪下。连琴一脸哀嚎看着连捷,更不敢开口。连捷已是放弃挣扎,默默坐下喝茶。
又过了柱香功夫,外头报更,已是戌时半段,早过了晚膳时间,连琴饿得肚皮乱叫,连玉却仍埋头奏折,根本没注意到他,他欲哭无泪,门这时被玄武推开,“主上,任务完成。”
连玉“嗯”了声,也没别的话,玄武也退回到明炎初身侧,一起饿饭。
又过了好半天,他似想起什么突然叫道:“主子,属下忘了报告一事,她说,若你方便,请你过去她那边一趟。”
连玉缓缓抬头,一脸沉声,“你说什么?”
他虽是相问,却并未等他回答,已是推案而起,快步走了出去。
连琴走到玄武面前,既松了口气,又还有些余怒,“你榆木脑袋啊,那么重用的事,捂了半天才说。”
“我看玄武也是被主子吓到了。”青龙也舒了口气,不是为玄武说话,而是也不厚道的耻笑回去。
玄武挑高眉头,“你们以为我真忘了,我是故意掖着不说的。你两位爷,倒好,才饿了一顿饭,我们几个已饿了两顿了好不。”
“主子今儿自己没用饭,也不放我们饭,如今,大仇得报。”
几人面面相觑,这时,门再次被推开,朱雀拖着腿痛苦地走进来,“我方才看到魔头走了,我先歇一下,你们吃饭顺道替我捎胸来。”
连捷和连琴笑得弯下腰,末了,连捷问,“六哥和顾妃闹什么别扭了?”
连琴也竖起耳朵。
“不是那位主子,是冯素珍。”明炎初几人相视一眼,同时答道。
连捷二人再也笑不出来。
良久,连捷叹气道:“你们也宽心吧,六哥是对她存着愧疚之心,但这愧疚终有用光的时候。”
素珍等了些许,不见人来,便让女官传膳了。
她心里盘算,若他不来,她该怎么做,就差最后一件事了。没想到,才拿起碗来,外面便传来女官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松了口气,正要去开门,连玉已推门而进。
冬日里,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却挂着一层汗。
他目光深沉的紧,盯着她也不说话。
素珍指指自己跟前,“要来碗吗?”
连玉还是没有说话,却很快走上前来,双手把碗拿起。素珍愣了下,那是方才女官盛的,烫手的很,她一碰便缩手了,他居然不嫌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