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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刹那间,他便挣开自己的桎梏,反手将短剑向自己掷来。
“小心!”落藤只听耳畔一声惊呼,接着便被一人搂在怀中,短剑随即被打落在了地上。
待二人回过神时,那少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甫轩的眸子暗下,手渐渐握紧:“你没事吧。”他轻声问道。
怀中的女孩点了点头,随即直起身,向后靠了靠:“刚刚是怎么回事?”
皇甫轩淡淡的看了一眼女孩特意拉开的距离,慢道:“有刺客,而且武功很不一般,连守夜的侍卫都没有发觉。”
“那现在该怎么办?”掩饰下心底的慌张,女孩镇定道,“是不是应该将侍卫叫来。”
“小乔是谁?”皇甫轩看着她,答所非问道。
“什么?”落藤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少年转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喜欢的人?”他的脸颊隐在黑夜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喜欢吗?”落藤的心渐渐沉下:
我,喜欢小乔吗?
刚刚那个人感觉和小乔好像。
为什么把他当做小乔时,心底会有种依恋的感觉
忽然,少年修长的手臂揽过她纤细的肩部,落藤不禁一阵惊呼:“你要干嘛?”
皇甫轩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将她抱起,然后不顾女孩反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我我觉得,我还是睡在那里比较好”落藤的视线越过少年的肩膀,眼巴巴的看着铺着厚厚锦垫的床椅。
皇甫轩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深沉而压迫的气息弥漫在少年幽邃的眼眸里,他一手按在女孩身侧,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却压抑到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在刺客没有被抓之前我还是睡在床上好了,呵呵呵”落藤立刻很没骨气的的笑了笑,晶亮的眼眸弯起,新月般可爱,“毕竟,有太子殿下在还是比较安全的嘛哈哈哈”
“叫我轩。”少年眸中的黑暗稍稍褪去。
“可是”落藤不安的皱了皱眉,“你是太子”
少年依旧静静的看着她,按在女孩身侧的手渐渐上移,似有似无的触摸着她的耳鬓。
落藤霎时脱口而出:“轩!”
少年的眸中瞬间溢起一丝晶莹,他的唇角上扬,勾起一抹纯净无比的笑意:“这样才乖嘛!”
双重人格!这家伙绝对有双重人格!
落藤转头望向睡在自己身边一脸安然的皇甫轩,心中一阵无力:
摊上这样的人,算是她倒八百辈子的霉了!
稍稍叹了口气,落藤回过头,望向床前华美的金色流苏,眸中浮过一丝疑惑:
那个刺客被抓了吗?
能这样自由得进出承晖宫,必是对宫中地形十分熟悉才对。
会不会,就是这宫里的人呢?
和小乔真的好像呢会不会
是他本人呢。
心头瞬间划过一丝不安,一股想要去探知的冲动在女孩心中不停的汹涌着
今晚,估计又要一夜无眠了吧
mm第2卷 第20章
第二十章
据皇制惯例,各位皇子凡满十岁的,都应出阁学书,熟悉宫中规矩和治国之策,因此,每天天刚蒙蒙亮,就会看到皇宫中许多小太监打着宫灯,抬着坐撵,慌慌张张赶向皇子府。
鸡鸣破晓时分,便是晨课时间,有皇帝亲选的诸位师傅在学渊阁内悉心教导各个皇子的学业,当然,太子也不例外。
大渊祖制规定,继任太子者,并非长子,而是皇子中地位最高之人,因此,立前庒玉皇后之子,皇甫轩为储君,自是众望所归,大势所趋。
“有人不服,那就是违逆,是杀头的大罪!”
承晖宫中,落藤一脸好奇的望着站在她身旁侃侃而谈娄裕。
大汉捋起袖子,愤慨激昂道:“那时,宛珍皇后迫于形式所逼,不得不让步,同意皇甫轩继任为太子,但是,朝中的大臣,有谁不知道她的心思?”
“听说庒玉皇后是被她害死的,不知是不是真的?”落藤装出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认真的问道。
此时天将破晓,太子去学渊阁晨课未归,落藤便和守宫的侍卫攀谈了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娄裕思索道,“据朝廷的消息,庒玉皇后是病死的,不过,民间传她被宛珍皇后所害,也挺有根有据的”
“那,太子呢?”落藤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少年清俊的容颜。
“太子?”
“嗯。”落藤点了点头,“庒玉皇后死得时候,他才只有六岁吧。”
“那时我还没有进宫,不大清楚。”娄裕慢道,“听别人说,太子在圣殿上哭得几乎晕了过去。”
“哭晕过去?”落藤一脸质疑,“你确定?”
“当然。”娄裕肯定道,“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直夸太子纯孝善良呐!”
落藤听罢,思索似的点了点头:“原来他也会哭啊”真不敢想象。
“我虽没见过庒玉皇后,不过听那些敬事房的太监们议论,说你笑得时候和庒玉皇后有七分的相似。”娄裕望向落藤,迟疑道。
“我吗?”落藤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骗人的吧。”
“太子不近美色,是宫人皆知的,如今他却专宠一个小太监,这不是很奇怪吗?”娄裕毫不含糊道,“而且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太监,就更奇怪了。”
“呵呵呵”落藤听罢,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女孩的眸中忽的浮起一丝异样,“庒玉皇后的闺名中,可有一个‘兰’字?”
娄裕点了点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落藤笑着耸了耸肩:“没什么。”
原来我笑得时候和庒玉皇后有几分相似啊
辞别了娄裕,落藤走在一片菊花圃中,心下暗想:怪不得他对我这么好,原来是恋母情结在作祟。
本来今早和娄裕拉近乎,是想套套昨晚上那刺客的情形,没想到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太子身上。
不过从今早承晖宫一切如常这点来看,昨晚的刺客来袭,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
皇甫轩竟没有将此事追查到底,虽有些奇怪,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的宫里窝藏着自己这么一个定时炸弹,需时刻小心才行。
“他这般保护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母后吗?”女孩的心底滑过一丝迷茫。
菊花圃中,无数清雅的花簇聚集在一起,赤橙黄绿,色泽缤纷,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此时尚早,太子又晨课未归,所以女孩的脚步显得格外悠闲。
承晖宫坐落在皇城东部,虽不及乾清宫那般气势磅礴,却也高堂庭院华美整洁,水榭亭楼错落有致,不时有假山怪石做点缀,处处花语袭人,松柏盎然。
走到一处湖畔,却见湖中凭空架着一个琉璃为顶的花亭,亭中折射着阳光的溢彩,处处盈光流离,缤纷剔透。
落藤走上花亭,站在湖上举目四望,心中一片开阔:只是一个承晖宫而已,就这么大,不知整个皇城逛下来,要走多少个时辰。
一边想着,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宫墙一角的一株老树上,女孩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爬上老树,再稍稍用些内力,双脚一蹬,落藤轻轻松松的坐在了黄色玉瓦质的墙头。
想这皇宫中的墙虽高,但翻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嘛!
女孩一边在心中暗自得意,一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顷刻间,偌大的皇城霎时尽收眼底:
巍峨高耸的金色琉璃宫顶,连绵有致的排开,闪烁着阳光炫目的溢彩,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远处,无数华美的殿宇起伏错落,与蓝天相接,以云彩为影。
“好好大!”落藤不禁睁大了眼睛,心中忽然有了一种真实感:原来,我真的在皇宫里啊
来不及细细欣赏,就听墙下不知是谁大声叫道:“刺客!墙上有刺客!”
落藤小小的惊了一下:那个他是在说我吗?
忽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从她耳边呼啸掠过。
女孩的心立刻沉下:看来真的是在说我。
又是一支箭射过,落藤赶忙躲开,霎时,她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不自觉得向后仰去,还好她的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虽狼狈的从宫墙上摔了下来,但还不至于跌得太惨。
脚刚刚触到地面,立刻就有数十个侍卫围了上来,落藤见状不妙,赶忙甩开众侍卫,然后撒腿就跑。
还没跑几步,就被前方迎上来的侍卫群拦住了去路。
女孩望着前后夹击的人海,不由得大骇:妈妈啊!这可是皇宫啊!想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霎时,闪着寒光的戟剑刀枪纷纷向她刺来,女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啪”的一声跪在地上,顺便躲开这些利器的“招呼”,哭天抢地道:“各位爷饶命啊!小的是承晖宫的太监,小的只是爬墙头捡东西而已,并不是刺客啊!各位爷饶命啊!”
各种利器纷纷收回,一个领头模样的侍卫一把拽起落藤的衣领:“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带刑部查问!”
或许是他用力过猛,女孩头上的纱帽忽然应声滑落,一头乌黑的秀发顷刻间簌簌落下,散落在她纤弱的双肩。
女孩绝美的容颜霎时变得苍白,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侍卫,晶莹的水眸沾染着几丝惊惧。
果然,只听周围之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气:“女的?”
那拽着她衣领的侍卫只觉得心中一颤,慌忙将手收回。
就在此时,忽听远处一阵爽朗的吆喝:“哎呦,这不是安公公吗?”
落藤立刻拾起帽子戴在头上,却见娄裕带着几个侍卫快步向这里走来。
“娄大哥,你总算来啦!”她一边将帽子扶正,一边哈着腰跑到娄裕身边,“他们把我当刺客啦,娄大哥可要帮我做主啊!”
娄裕看了她一眼,回头对着那侍卫头笑道:“于兄误会了,这位是我们承晖宫新晋的太监总管小安子公公,不是什么刺客。”
“太监总管”于迁看了看在一旁低着头的落藤,疑惑道,“我等怎不知承晖宫什么时候又新晋了一个小安子呢?”说罢,他目光锐利的扫了娄裕一眼,“包庇重犯可是要杀头的啊!”
娄裕笑得一脸坦然:“这个,等太子回来自有定夺,你我在此争辩又有何用呢?”
“太子晨课未必回来的那么早。”于迁皱眉道,“若耽误了查审的时辰,我等怎能担当的起,再说了,就算他是承晖宫的太监总管,私翻宫墙,也是该交刑部处罚的!”
“什么?”落藤一听就傻了眼,“交刑部?”
霎时,鞭子盐水老虎凳,种种她可以想到的刑具都在脑海中滤过了一遍。
“娄大哥!”落藤猛地抓住娄裕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娄大哥,你可得救救我啊!我没有翻宫墙啊!我只是好奇爬个树而已,娄大哥呜呜呜”
这边正闹腾着,却听一个小太监敲着铜锣,扯着官腔喊道:“让开让开,这是官道,别挡了王爷的轿子!”
侍卫们一听,慌忙恭敬的退到路边,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落藤也忙随着众人跪下,一时间,路面上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吱声。
轿子慢慢从她面前走过,视线余光,只能看到轿子一角精美的图案。
忽然,从轿中传出一个陌生的少年的声音:“停下。”
领路的小太监赶忙拖着长腔大声喊道:“停轿!”
轿身震动了一下,稳稳的停在落藤面前。
女孩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瞄着在她眼前定格的轿子一角。
一个华服少年自轿中走下,他懒懒的向众人呢扫了一眼,俊秀的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你们都起来吧。”
“是,谢王爷。”
这少年便是段沐悠。
近日,他借着养病为名呆在宫中,其另一个目的,则是要监视宛珍皇后的一举一动。
少年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人群中一个纤小的身影。
落藤好奇的抬头望去,少年已移开视线,直直的看向娄裕:“这儿这么热闹,是出了什么事?”
“禀王爷。”于迁抢着回道,“我们怀疑他是刺客。”说着,他抬手指向落藤。
女孩忙申辩自己的清白:“我我不是,我是承晖宫新晋的太监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