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不需要炒作!
战斗不只是一腔热血一路高歌,怀揣理想燃烧自我式的献身理应歌颂,但在更宏伟的目标,更艰难的抉择面前,总要有人承受痛苦的思考。
李烩本人更是从未有过成为烈士的觉悟,毒jī汤也从未与理想有关,它只是一种独特的生存方式,去追寻长久真实的qiáng大,而非一种华丽浮夸的假象。
毒jī汤活动室,唐雨落给出了极其冷静的分析报告,通过数学模型的复杂演算方式给出结论。
“完全胜利的概率只有3.54%。”
李烩站在唐雨落身后,看着40寸屏幕上那些复杂的公式已经头皮发麻:“完全胜利的定义是什么!”
“盛唐网络宣布破产,或股权重组。”唐雨落cào纵鼠标在关键赋值附近比划道,“必须要将政治变量牵扯进来才有机会,为此我们需要涉政,寻求高层……”
“千万不要再说了!”李烩当即否认,“王晨说了,不能跟政治宗教什么的有任何关系!即便涉及米国政治也不行!加州议员也不行!!”
“关王晨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总之要相信他对尺度的判断!”
“那就只有阶段性胜利的目标可以争取了。”唐雨落翻看了报告的下一页,“盛唐网络月营业额下降50%,或坦诚承认错误并向全民道歉,做到这种程度的机会有27.52%。”
“我们的立场不该是无敌的么,为什么胜利概率只有这么低?”
“不存在无敌的事情,即便政治也不是无敌的,因为……”
“好了,求求你不要再提那两个字!”
“我是学者,我的研究表达尺度比你们搞文艺的要宽松很多,你这样畏首畏尾,我很尴尬。”
“没关系,又不是一天两天这么尴尬了。”李烩的视线扫过关键的几行,“原来如此……降低胜率的关键在这些地方。”
“是的,永远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纯粹的正义与邪恶只存在于你爸爸的中,矛与盾永远对立存在着。我支持你的原因也仅仅是基于社会学的稳定性,民族意识形态的长远竞争力……”
“这些话连我都听不懂了,不要再说了!”李烩一pì股坐在椅子上抱头道,“你们这些学者专门负责泼冷水!”
“否则天知道你们这些梦想家要做出什么事。”
“我是梦想家?”
“否则我找不到任何与qiáng大的资本正面对抗的理由,从利益层面上来说,即便大获全胜,你的收益依然少得可怜。”
哼,天真的家伙,你根本不懂毒jī汤的玄妙所在。
李烩反问道:“你在帮我,所以你也是梦想家?”
“研究而已。”
正说着,蒲小圆匆匆敲门探头进来:“舒总来了,现在可以么?”
“嗯。”
楼道角落中,舒淑终于感受到了王晨的苦衷,与李烩合作充满了诱惑,但同时也充满了麻烦,关于“盛唐网络虚假广告”事件,李烩虽从未发声,但这件事本身已经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传播开来。
虽然“舆论红人们”对此充耳不闻,各大新闻媒体对此视而不见,但这件事本身的传播力根本不是他们压制得住的。
再者,所谓压制,不过是一种暂时的qiáng制行为,当多数人去压制少数人的时候,通常比较稳定,可一旦少数人去压制多数人,每压制一秒,都将面对更加汹涌的反弹风险。
对于粗制滥造的网页游戏,对于他们四处取材的视频广告,对于宝刀屠龙点击就送式的粗bào营销,人们此前更多的是在tiáo侃,将其当成一个笑话,其中也难免包含一些难以理解的妒忌——为什么这样的东西可以赚那么多钱?
平心而论,著名导演小四大概也如网页游戏一般,经历着相似的命运,他的《小四代》同样也包含着无数个难以理解与盆满钵满。
唯一不同的是,小四至少没有去堵别人的嘴,抑或是他招牌太大,实在堵不住那么多人的嘴。
盛唐网络的失误也正是在这里,他以为自己身上的招牌很小,胖妹的招牌更小,只要在小范围内把嘴堵住就好了,毕竟,没几个人知道“盛唐网络”是什么,“月半女未”的影响力也仅限于那个小文化圈子。
但事实证明,他们完全错了,错的离谱。
盛唐网络背负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公司的名字,而是整个“页游产业”。
“月半女未”也绝非是一个独立的视频制作者,而是整个“严略自由”。
再深一步,“页游产业”难免代表了那些“大家都很讨厌,却很能赚钱的人”。
“月半女未”则是“大家都很喜欢,忠于自己的兴趣与理想的人”。
最终升华,这是一次现实对理想,资本对公正赤裸裸的欺凌。
盛唐网络也许会奇怪,类似的事情明明比比皆是,本公司在资本中其实算是有良心的了,那些更加可怕的金融、地产、it巨头就摆在那里,为什么不去找他们麻烦!
这样就太复杂了,这些事还是交给唐雨落去分析吧!
感性一些看,大概就是所谓的压制到达临界值了,人们对于当前的舆论环境也足够厌恶了,只差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绑在死刑架上的从不是最坏的那个人,只是最倒霉的人而已!
再看盛唐网络,它的地位是如此的尴尬,他没法控制地皮、金融或者搜索引擎的结果,他虽然资本雄厚,权力却如此的有限,他仅仅是做网页游戏罢了,他简直就是一颗巨大的软柿子!
积蓄多年的怒火发泄而出,新仇旧账一起算,所有的锅都由你来背吧!
这一次没有任何水军与舆论领袖添油加醋,完完全全民间的控诉与转载,没有任何策划,没有任何营销,整个事件的热度稳固发酵。
从大数据角度来说,这是一次典型的事实模板,数据分析师理应记录这个看似不太重要的事件,因为它完全表明了——在没有任何营销参与的情况下,一个真实舆论的传播数据该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