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里逃生
傅子墨睫毛轻颤,昏迷中因疼痛而拧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睁开了眼睛。
先看见的,是那被枝叶藤蔓遮蔽的昏暗天空,他大概愣神了十多秒钟,大脑才逐渐清醒过来,之前生的一切慢慢回想起来。
傅子墨一咕噜爬起来,想要寻找林文远,疼痛却在一瞬间袭击了全身,他看了看破破烂烂的衣服和皮肤,骂了一句:“妈蛋,痛死小爷了。”
他转头,却找不到林文远的踪影,他的脸色一变,看见了那一堆完全辨认不出原貌的金属残骸,上面压着一颗成年男人腰粗的树木。
林文远这小子该不会还在里面吧?
傅子墨一瘸一瘸地走过去,很努力地想要透过缝隙找林文远,突然右眼一痛,整辆车都变得透明起来,他清楚地看见被压在车门下的林文远。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必定会现傅子墨深黑的瞳孔,正在泛着邪异的红光。淡淡的红光,让人心惊,让人胆寒。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金属残骸又变成了原样。
“罗修斯!刚刚生了什么?”傅子墨问道。
罗修斯沉默了几秒才出声回答,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刚刚你们掉下来的时候,遇到了能量阻碍,不过那种能量十分亲和你的血脉,所以你们才掉下了这里。掉下来之后,林文远有过一段时间的清醒,用背部撑起车门,把你抛了出来。”
“而宿主的眼部受到严重损耗,系统自动修复并改造。”
傅子墨选择性地忽略了后面的内容,“你是说,林文远还在里面?”
“是的,宿主。当时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车内支撑着车门。”罗修斯说。
傅子墨沉默了,默默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始挖金属残骸,这些残骸断裂的部分很是尖锐,刺穿了他的指尖,鲜血淋漓。
当终于见到了昏迷的林文远的时候,傅子墨心中莫名地想哭,“小爷就没见过比你蠢的人,知不知道小爷挖你出来,手指很痛啊。”
我有系统啊,我不会死的啊。
废了很大的功夫,傅子墨才将林文远拖了出来,却看着他的小腿沉默了,血肉模糊,骨头依稀可见。
他想要向系统兑换药品治愈他,罗修斯却告诉他,在治愈改造他右眼的时候,他的积分就已经处于透支状态了。
傅子墨只得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再找来一块木板,帮他正骨包扎,作为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手忙脚乱地让昏迷中的林文远都闷哼了几声。
简单地收拾好他们两人,傅子墨准备生火,正死死地盯着手上的木条呢,忽然心生警惕,望向了一旁的树丛中。
“咦?小娃娃倒是敏锐啊。”一个须皆白,精神烁烁的老人从树丛后走了出来。当老人看见傅子墨后,先是一惊,疑惑地上下打量傅子墨。
“小娃娃,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老人问。
傅子墨对这个来历不明的老人警惕得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殉跳下来的。”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呸,你别欺老夫老眼昏花,这山谷外人根本进不来!”他又看了看傅子墨精致的脸蛋,还有那双标志性的微红鹤眼,忍不住问道:“你妈谁呀?”
傅子墨嘴角抽搐,这老头到底是在骂人还是骂人呢?
老头儿大概也现了自己的话语有些歧义,咳了咳,说道:“口误,口误——话说,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可是姓齐?”
这回轮到傅子墨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妈妈正是姓齐。”
“是不是叫齐月?”老头儿激动了。
傅子墨皱眉,分不清现在的状况。
老头儿脚步一错,以一种神秘的脚步窜过来,抓起傅子墨的手腕一反,看见手腕当中有一颗鲜红似血的朱砂痣,呵呵笑道:“这就没错了,你绝对是月儿的孩子。”他摇头晃脑,下了结论:“怪不得能够进来。”
傅子墨是彻底糊涂了,“老头,你到底谁啊?”
老头儿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叨叨地说:“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外祖父!”
==别人跳崖都是遇美人遇奇典,怎么他就遇见了个神经兮兮的老头,还要自称是他外祖父呢?
老头儿看傅子墨不信,急了,拉着他解释了半天,傅子墨这才不得不信了这个事实,不不愿地地喊了声:“外祖父。”
原来,他们齐家村的人,隐居在这个大峡谷已经很久了,峡谷上方有能量罩,没有齐家血脉的人根本进不来,最后都会迷失在山林中。
“听过隐世家族没?我们齐家就是这样的存在!”齐老头得意得很。
而傅子墨的母亲齐月,正是齐老头儿死去的大哥的女儿,按辈分,也算是傅子墨的外祖父了。只是齐月自从出去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听到傅子墨说她已经去世后,齐老头也很唏嘘。
“可惜了月儿这么乖巧的孩子了。”齐老头叹气,“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人啊,总是沉不住气想要出去闯荡,很多人就再也没回来。就在不久之前,你的表弟齐子悦,也出去了。”
“你说外面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的,又哪里比得上我们村子呢?”齐老头又叹一口气,好像十分郁闷不解,傅子墨也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来自外面的诱惑太多。
当然,认回了一个外孙,齐老头还是很高兴的,当下就要带着傅子墨回村子去,傅子墨被拖着走了几步,忽然清醒过来,指着林文远说:“不行,我要带他一起走。”
齐老头瞄了一眼林文远,说道:“一个外人,管他做什么?伤得这般重,扔他在这里个几天,就死了。带回去还得埋了他。”
傅子墨紧张了,“他伤得很重?”
齐老头摸了摸胡子,“当然,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了,腿也断了。”不死也得七分残。
傅子墨眼珠子一转,说道:“不行,我必须得带他回去,不然我就不走了。”
齐老头不解,问道:“为什么?”
傅子墨答得理所当然:“他是我爱人,我们一起殉到这里,他为了保护我伤得这么重,我怎么可以抛弃他!”
齐老头被惊悚到了,宝贝胡子都就掉了几根,一边心疼一边问:“他真是你爱人?”
点点头,傅子墨表坚决,齐老头也只好蛋疼地将林文远扛了起来,“走吧。”他脚步轻盈,一点儿也没有扛着一个人的迹象,走山路也脸不红气不喘的,反倒是傅子墨累得气喘吁吁,简直要羞愧致死了。
当然,脸皮尤其厚的傅子墨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刚回到村口,就有尖锐的风声来袭,几个野果被扔到齐老头面前,砸出几个小坑,人没到,声音已经来到跟前:“老头儿!你回来啦?带回来什么好吃的?”
话音刚落,一个青年彪形大汉从村口的大树上跳了下来,惊疑地看着傅子墨三人,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拧起眉显然十分不解,“村长老头儿,你怎么扛着个死人回来了啊?”
听到大汉的声音,村民们也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男的个个都是身高两米,虎背熊腰的大汉,齐刷刷地剃了光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就连女子,也都是留着短,身材高挑,一手一个小孩手不酸腰不累的。
傅子墨汗颜,他该不会是进了土匪窝了吧?
老头倒是不在意青年大汉这样叫他,乐呵呵地说道:“你们快来看我带回来了谁?月月的孩子,嗬,都这么大了!”他又比了比才到自己胸口的傅子墨,咂咂嘴有些不满:“你们家都不给你吃饭啊,怎么个子这么矮?”
傅子墨:“……”我一米六九好么!一米六九!我才十五岁!我还能长呢!
傅子墨内牛满面,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土匪们”一听村长说了这句话,纷纷上前来围观傅子墨,这个捏捏,那个摸摸,可怜的不敢反抗的傅子墨觉得自己就是那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
始作俑者齐老头,则是拍拍屁股,十分不负责任地扛着林文远去治疗了。
那啥,孙媳妇儿还是得治一下的。
最后还是刚刚从树上跳下来的青年看不下去了,眉毛一竖,凶道:“我说,你们别欺负我表弟了啊,不然到祠堂比试比试?”
众人哗然,鄙视地看了一眼青年,哗啦哗啦地就散了。
呸,仗着自己武功高就了不起啊?
人走光了,青年才摸着光头憨笑道:“表弟,你叫啥名字啊?我叫齐子龙,是你的大表哥。”
傅子墨笑了笑,对这位表哥还是很有好感的,“大表哥,我叫傅子墨。”
齐子龙被傅子墨乖乖地叫了声大表哥,高兴极了,在民风彪悍的齐家村,像傅子墨这样白白嫩嫩的小绵羊那可是独一份儿,更难得有人需要他保护,齐子龙的保护欲“刷”得就膨胀起来了。
……
三天后,林文远醒了,他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找不到傅子墨让他有些心慌,拖着被木板夹着的小腿一瘸一瘸地往外走。
打开门,他被门外久违的阳光给刺得精神恍惚,好不容易适应过来,他便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傅子墨,正坐在一棵断木上,不知和身旁凶神恶煞的男子在说着些什么,笑得前仰后合。阳光洒在他柔顺的头上,让他看起来柔软而乖巧。
林文远忽然就吃醋了,心中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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