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部分阅读
绯纱可以说是被无二硬拖上车的。
一坐上他的车子,她就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於是,她只能气呼呼地尽量靠窗坐著,活像他身上有什麽致命病毒似的。
“开车。”无二一声令下,只野立刻踩了油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绯纱没好气地问。
“随便逛逛。”他说。
“你去过air了吧”她瞪著他,“不然你不会知道我在这里。”
“没错,我是去过了。”说话的同时,他看见了今天晚上的她。
在绫子的精心打扮下,薄施脂粉的她看来是那麽的明媚动人。他可以理解刚才那个什麽部长的为何舍不得放人,此刻在他眼前的她,确实让人惊艳动心。
“那麽,你应该已经拿到钱了,不是吗”她毫不畏惧地直视著他。
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事实上,他在压抑著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足冷静的野心家,不想应了绫子所说的“遇上她,他就激动了”的话。
“是,我都收到了。”他说。
“一毛钱都没少吧”她像看著仇人般地瞪著他,“我都数过了。”
迎上她倔强的眸子,他撇唇一笑。
好样的,她是除了他母亲之外,唯一敢这麽跟他讲话的女人。再说,他的母亲可从没这麽恶狠狠的跟他说过话。
“我没想到你真的来当公关小姐。”他语带嘲讽,“原来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没错。”她眉心一拧,狠狠地瞪著他,“你可不要被你瞧不起的狗给咬了。”
“我从来没有瞧不起狗。”他哼笑一记,“它们是忠心又可爱的动物,我一直很喜欢。”
她没搭腔,迳自把脸一撇,望向车窗外。
“你不适合吃这行饭。”他说。
她没看他,只冷淡地道:“只要能按时把钱给你,我哪行饭都能吃。”
听见她跟无二的对话,前头的只野跟服户不只一次偷偷的从後视镜中偷瞄无二的表情。
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不算短的时日,他们还真没见过有谁敢这麽跟他说话的。
他们非常好奇,无二还能忍她多久又何时会爆发但更教他两人好奇的是,他怎麽能忍她
看她紧挨著窗边,别说正眼,就连斜眼都不愿看他一眼的样子,无二不觉懊恼起来。
突然间,他想起她刚才坐别人的台,温柔为客人倒酒的模样……
该死,她今天晚上的时间可都是他的。
“坐过来。”他沉声一线,语带命令。
她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似的,依旧故我地看著窗外。
“我叫你坐过来。”他脸一沉。
光是听他的声音,绯纱就知道他已经失去耐性,她很清楚自己再不顺著他的意,他就会给她好看,但……她就是不甘心如此屈服。
牙一咬,她硬是不挪动身躯。
突然,她的手臂一阵痛,整个人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她震惊又气愤地瞪著他,“不要拉我!”她挣扎著。
他紧攫著她,像逮住猎物的狮子般恶狠狠的瞪著她。
他从来不曾如此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而此刻的她,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野兽般粗暴的男人。
“该死。”他懊恼地嗔视著她,脸上的表情充满著矛盾及挣扎。
服户跟只野清楚的听见了後面的争执,却只能充耳不闻,当自己是空气般。
“放开我!”绯纱被他紧箍在怀里,却拚命的挣扎抵抗,“我要下车!”
她清亮的黑眸直视著他,彷如不可侵犯的圣女般。
他看著她,两只眼睛像利刃般。
他角川无二真会栽在她手里不,谁都挡不了他,她也一样。
想著,一股说不上来的火气直往他脑门窜,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他要征收她,他要证明她斗不过他,他要让她知道,只要他角川无二高兴、愿意,甚至可以一把火就把air烧掉。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的、霸道的、带著侵略性的吻住了她的唇,那倔强却又甜美的唇。
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吻,绯纱恍神了几秒钟。
他的吻带著惩罚的意味,以一种侵略的、权威的、霸道的、粗暴的方式硬攫住了她的唇。
猛回过神,她羞恼地推开他,然後趁其不备地赏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妓女!”她对著他大叫。
听见清脆的一记巴掌声,只野跟服户陡地一惊,立刻回头。“角川先生”
无二脸上没有震怒的表情,只是直视著打了他一巴掌的绯纱,带著命令的语气说道:“没你们的事,继续开车。”
只野跟服户把头转了回来,同声答是。
对於自己一时冲动而打了他一巴掌的事,绯纱其实後悔极了。
他是金汤匙的常客,也是绫子妈妈柔相当重要的客人,她这样打了他,要是他将气出在妈妈桑身上,岂不是连累了对她情义相挺的妈妈桑
再说,她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要是他一气之下断了她所有赚钱的途径,那她不就非得将爸爸的店双手奉上不可
老天,她太冲动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後果。
此时,他直勾勾地看著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表情。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是生气还是……
不气才有鬼,依她看,她应该是第一个对他动手的女人吧而且她还在他保镳面前打他,这简直是……
“这麽对待你的客人,你是赚不到钱的。”无二冷冷地说道。
她心头一紧,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妓女,但你是公关,让客人高兴是你的责任。”他说,“你打算让我败兴而归吗”
“我……”她咬咬唇,“我不想赚你的钱。”
“很有骨气。”他冷然一笑,语带威胁地说:“只怕除了我,你再也赚不到其他男人的钱。”
她一震。是的,她相信他是有那个能耐,也就是说,不管是银座、六本本还是歌舞伎町,除了他,她什麽人的台都坐不到。
“别以尢绫子妈妈桑真能保护你,那是我不跟她计较。”他说。
提及绫子妈妈桑,绯纱心头一紧,想起了他跟绫子妈妈桑之间的私人恩怨,不知怎地,她的胸口好闷、好痛,有种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为什麽为什麽每次想到他跟绫子妈妈桑,她就会……
“听好,”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欺近她,“你勇气十足,却不自量力,我会让你见识我的能耐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冷得教人直打哆嗦的气息,只一瞬,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只野,停车。”他放开了她,沉声一喝。
“是。”只野答应一声,慢慢地将车停靠路边。
“你可以下车了。”无二将脸一撇,看都不看她一眼。
绯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她想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求他放她一马,但是她拉不下脸。
她……她不想向他低头。
牙一咬,她打开了车门,像逃难似的跳下车去,然後甩上了车门。
前後不到三秒钟时间,他的车就往前直驶而去;只一会儿,他的座车就消失在夜晚的街头。
而终於,她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在此刻落下……
无二将整个身子沉在沙发里,不知怎地,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身躯特别的沉、特别的重、特别的累……
昨天晚上将她一个人丢在路上後,他其实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附近看著她搭上了计程车後,才驱车回家。
他不是个粗暴的登徒子,虽然出身黑帮家庭,但他的家教不容许他对女性有丝毫的轻薄无礼。
为什麽为什麽他会对她做那种事又为什麽在做了那种事後,让他有种深深的罪恶感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支鱼钩钩住了,只要另一头有人轻轻一拉,就让他疼到揪心。
而另一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冢本绯纱。
绯纱……这名字是多麽该死的美丽,而她又是如何该死的动人,直教他……
不,他角川无二的心,不该那麽轻易的就被女人牵绊住,他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一辈子爱她,但不是现在,也不该是她。
只是脑子明明这麽想著,心却动摇著。
老天,他不是没碰过女人,而亲吻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小儿科。但为何昨天只那麽一吻,他却觉得之前曾有过的经验都像是不曾有过般
他是怎么了生病了
“角川先生……”服户来到他身边,“你今天晚上不出门吗”
“嗯”他回过神,淡淡地道:“几点了”
他每天都会不定点的到各家店去巡视,而今天,他竟坐在这里发愣该死,他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已经十点半了。”服户回答。
听著,他微微皱起了眉。
十点半,金汤匙已经开门营业了……她今天还是会去上班吧什麽人点她坐台她会为哪个男人绽放她那美得教人揪心的笑容
突然,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角川先生”服户见他有点奇怪,疑惑地问道,“你怎麽了不舒服吗”
“嗯,是不舒服……”他慢慢站了起来。
“咦”服户一怔,讶异地道:“我跟在角川先生身边也有一段时日,还没看你生过病呢!”
无二蹙眉苦笑,“备车吧。”
“去医院”
“不,”他直视著服户,语气坚定且认真地说:“到金汤匙。”
“呃”服户瞪大了眼睛。
无二一进到金汤匙,森村经理就一脸错愕。
这是他光顾金汤匙以来,第二次未先“电话订位”就走了进来,而昨天是头一遭。
昨天他将绯纱带出去不到半小时,绯纱就自己搭了计程车,红著眼睛回到金汤匙,尽管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麽事,却没多问什麽。
他知道绯纱跟角川之间有著什麽恩怨纠葛,而为了“自身安全”,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角川先生,欢迎,你今天……”
“她呢”无二打断了他,劈头就问。
跟在他身後的服户沉默地尾随著主子,并随时注意主子的安全。
服户不是个多话的人,就算已看出主子的不对劲都只因为那个女人,他还是不轻易开口发问。
“角川先生是指……”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无二直视著森村,“她在忙”
“绯纱小姐今天被指名了。”森村说,“三浦商事的三浦社长指定她坐台,所以她……”
“森村经理,”无二冷冷地打断他,一脸“我不想听你废话”的表情,“你要直接带我去找她还是我自己一桌一桌找”
森村一怔,惶惑不安地说:“这……”
在他眼中,无二虽然给人一种“最好别惹他”的感觉,但却一直是个客气且具绅士风度的男人。
但今天,他却冷峻得教人有些胆战心惊。
“角川先生,那麽……请你跟我来吧。”为免事端扩大,森村选择最保险的方法。
他带著无二来到了绯纱正在服务的座位後方,低声地道:“角川先生,请你别让我难做……”
无二睇了他一眼,给了他一记,“我了解”的眼神,然後两只眼睛直瞪著绯纱所在的地方看。
三浦社长跟他的秘书正在喝酒,而三名公关小姐分坐在他们之间,其中一名就是绯纱。
此时,她正与身边的客人聊天,浑然未觉无二就在她身後不远处看著她。
他趋前,打断了他们的酒兴。
“三浦社长……”他唇角一勾,微笑著,“打搅了。”
三浦社长微怔,“你是……角川先生”虽然略有醉意,但三浦还是认出了曾在公开场合有过几次照面的无二。
“是的,我们上个月在希尔顿的晚会上还聊了几句。”他说。
“是啊、是啊,”三浦爽朗地笑说:“听说你的那桩开发案就快动工了,恭喜。”
“托你的福。”
“一起坐下来聊聊吧。”三浦热情的邀约他。
在商场上多交几个朋友是必要的,尤其是像角川集团这种资本雄厚的大企业老板。
“不了,我只是想拜托三浦社长一件事。”无二瞥了绯纱一眼,发现她极度的不安。
三浦微怔,“我帮得上什麽忙,请说吧。”
“请三浦先生把你身边的绯纱小姐让给我吧。”他说。
三浦一怔,惊疑地望著他。其实不只是三浦,几乎每个人都有些吃惊。
“三浦先生今天晚上的指名费及所有消费就挂在我的帐上,还请